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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打工返乡

作品名称:我家在城郊      作者:若花满溪      发布时间:2014-05-12 18:12:49      字数:3082

  
  
  阳春三月,苏北的乡村已换上了一层绿色的色彩,一改了冬日的萧瑟。我一个从北方打工回来的人,仿佛一下子就从冷清萧条中转入了一个绿的天地似的。此时的北京依旧有风沙,依旧有雾霾。哪里像我的家乡这样山青水绿人美。
  我家住在苏北盐城市盐都县盐丰镇张圩村。我们的小村离城很近,就是现在时髦称谓的城郊结合部。
  因为小村庄就离高速路的出口不远,因而我无需到站,在路边就下了车。我摸过腰间的手机,一看时间已是下午五点半了,我提着个包就往村里去。这时就见我的一个远房三叔,赶着两头牛从野地里回来了。他老远见了我,满是皱纹的脸上就笑开了花,对我大声说:“栓柱,你回来了。这次从大城里挣了不少钱吧?”
  我开玩笑地说:“这次挣了好几百万呢!这挣少了谁好意思回来啊!咱干什么去的啊?咱就是去挣钱去的。”说着我跟在他的后面往村里走。
  “你回来了,就知道我们村里这回可热闹了。我们这个村啊,这回是有热闹瞅了。”他说。
  “有什么热闹啊?就我们这个屁盘大的小村庄?”我问。
  “你刚回来不知道,村里有一户新来人家买了我们村的宅基地,想要盖房。村民都有特大意见,今天是没见他动工。就在这两天他肯定要动工,一动工肯定要热闹。”我这个三叔就是这样一个心直嘴快的人。
  到了家,我媳妇桂花正从邻村的服装厂上班回来。她知道我是今天要回来,可她还是非常高兴,那股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她平时的话不多,可能见我离家快一年了才回来,她显得很兴奋,就特别地话多。她一见我进了院子,就朝屋里嚷嚷开了:“宝宝,快快出来啊!你看谁回来了!你的老爸回来喽!”
  她的话声未落,我的五岁小儿子就从堂屋里跑出来。他一见是我回来了,大叫着“爸爸,爸爸”,就向我奔了过来。等他跑得靠近了我,我猛地一把把他抱了起来,使劲举过头顶,在原地转了两圈。他高兴地发出“咯咯”地笑声。我几次要放他下来,他都紧紧搂着我的脖子,不肯松手,就像藤萝缠着大树;我就这样抱着他了,就像葛朗台抱着他的一块金子。说实话,这在北京打工,离家万里,我虽然也对老母和老婆有所挂念,可我最最想念的还是我的这个宝贝心肝小儿子。我对他哥张镇倒不是特别地惦念,因为他大了,今年已上了初中。我这小儿子刚到五岁,天真、活泼、可爱,一天到晚满院子的爬上爬下,丢了扫帚就摸耙子。在家的时候,我对他的好动有许多时候很反感,可是有几天不见,我对他却是那么地想念。想念到了他,仿佛就是触碰到了我的一块心头肉似的。
  在这里交代一下:本人张栓柱,今年四十岁,个子高高细瘦,平时不爱讲话,业余爱好文学,更多时候喜欢一个人琢磨事情。职业是干着现在我们城郊村人干的最多的行业:油漆匠。油漆匠这个行当不累,但是很脏。整天就和那些个油漆、涂料打交道。俺们这类人,一天下来是浑身的油漆,上班时嗅饱了那个刺鼻的异味,下班后拖着一身的疲惫,回到家连老婆都不愿陪咱睡。现在城里满下都在开发房地产,我们这儿虽然是三线小城,可农民工在城里也很好找事。就像我这个油漆匠,新建起来的小区里搞装潢的缺着我们这个行当呢!因而我们村的许多人都在干在这些个与建筑行业相关的事情。所以现在一种流行的说法就是搞房产的关系到整个经济的基础呢!
  在我们这儿的事情原也很好找,可是北京那块的工资高啊!我经受不住诱惑就去了,多多少少也体验了一回“北漂”的生活。可那儿离家千里、孤身飘零,那份辛苦的滋味真不是一般人能受的,和没出过远门的人讲起来也不会得到理解。这次回来我就不准备再出去了,我就在老家老实地呆着。虽然钱少挣一点,可咱悠着点干生务啊!
  家中有老婆孩子,两个孩子都是带把的主。另外我有一个老妈,跟着大哥那房头过日子。
  听说我回来了,住在大哥家的老妈也来了。她就更高兴了,一脸笑呵呵的样子。我仔细端祥了她,发现六十岁出头的她,已明显看出老来了。她的头发已白了许多,额头的皱纹比一年前似乎更多了,也比先前深了,眼睛也变得混浊了。在我印象中我儿时她的那种顾盼流神的眼睛早就没有了。她的脸上也黑了不少,下巴变得尖了,脸上的的皮肤很松。她穿得依旧是去年那件黑色的外套,手中提着个红色的方便袋,里面盛着几颗鸡蛋。我心里暗自对自己说,我不在的这年吧时间,老妈也吃了很多苦了。
  “妈,你提鸡蛋来干吗?”
  “你回来了,我就把鸡蛋提来。给你和我这宝贝孙子吃啊!”
  这时的桂花已在厨房里忙了起来。菜是今天上午就在隔壁小店买的,她知道我爱吃鱼,特地买了一条扁鱼,洗尽了放在盆里,好大的一条鱼占了脸盆的“半壁江山”!芫菜、尖嘴辣椒、生姜,都在以洁净地姿态在盆里就等着下锅了。我一下子感到好温暖。在外面漂了那么久,总算是回到家了。家就是那么地好。
  晚饭时老妈把家后的大哥栓权一家子也喊来了。吃饭时那真是太热闹了,一大家子那么多人围坐在桌子旁。孩子们大呼小叫,我和大哥端起了酒杯。
  我哥是那种特好酒的人,一天三顿不会少于两顿酒的,而且酒一落肚里话就多。平时他就在我们街上开个理发店。他那个理发店就是再普通不过的吹、拉、染、刮,再兼掏耳朵,针对的是普通不过的农家人,所以他在我们这个城效结合部的地方生意还怪好的。他天天在店里接触的人多,所以话也就多。他那虽是操着顶上功夫的毫末小店,可是他好酒、好友。平时挣的钱不多,可他家的座上客却从来没见少过:各行各业的手艺人,百货批发部的店主,手机充话费的,卖电动车的。那是形形色色的都有。他过得就是那种“鸡蛋壳一敲‘咔嚓’,小酒杯一端‘卟哧’”的快乐生活。不像我一个做油漆手艺的,整天跑到这跑到那的,似乎钱多挣了些,却吃了不少的苦。一家几口人,我们是聚少离多;上班时整天和那些个墙啊、涂料啊、油漆啊打交道,虽是生务不重,可每天要爬高上低;虽是不累,但是整天脏污兮兮,还要经忍受着那些刺鼻的味儿,我哥和我比,他可是幸福多了。
  我哥今年也四十出头了,可他的豪侠脾气依旧不改。他一米七十多的个子走到那儿都是晃晃的一条大汉,一双眼睛老大睁得溜圆,浓眉毛,高鼻梁,阔嘴巴,讲话声若宏钟,尤其是笑起来那声音特响。他只有一个儿子,也就是我的侄儿,名叫张静。那小子也是比较横的主。
  我们边吃饭,边瞎聊。我就想起刚才三叔说的话。我就问:“刚才三叔说,我们村有外地人来盖房,好像有许多事在里头似的。是怎么回事啊?”
  “哦,就是那个外来户买宅基地的事啊?!后面的光棍墨大死掉了,他的本家有好几家联合起来,主要就是那个开小店的老头子发起的,就联系人把死鬼的宅基地给买了。好像是三万五吧!现在这家买主要来盖房子了。”
  我说:“我去年走时,对盖房子城管可是管得很紧的呀!现在管松了吗?他能盖呀?”
  “就是呀,他把村里和城管都摆平了,他才来买地的呀!现在他要来盖房,我们村有几户就想乘风也能盖上那么几间房,可是他们跑了村里一趟又一趟,可是村里就是不同意。于是矛盾就出来啦!”
  我说:“人家花钱买地盖房也不容易,何苦要和人家找难过呢?!”
  “不是啊!人家花钱买地本来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可他一个外来户能盖老大的房,我们在这块土地上土生土长的老户,怎么就盖个厕所,盖个洗手间就不行呢?滑中华家想盖个两间小平房,往村里不知跑了多少趟啊?就差没跑坏一双鞋底了。人家就是不批给他,他愣是瞪着眼睛睁睁地望人家盖房。”
  “都是乡里乡亲的,村里怎么能不批呢?同住一个村里,哪天能不见面啊?何况滑中华家确实也是困难。”
  我哥说:“谁管这些啊,他没钱花,谁批给他!”
  “唉!滑中华那一大家子,就靠他做泥瓦工,难道他还能大手大脚地往别人身上花钱吗?”
  “是啊,可‘癞蛤蟆要命,蛇要饱’呢!”
  我说:“滑中华也够可怜的了。唉!不讲这些个沉重的话了,咱喝酒。”
  一顿饭吃到九点钟才结束,一家人各自洗洗去歇了。好平静安祥的乡村,似乎没有什么故事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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