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雄》第八章 欧阳雄和武大文班长

　　第一天下来，练习了一下午射击，大家几乎一直都端正、瞄准步枪。据说有七斤重的步枪。还有，上午的队列练习，使这些新兵手臂、腿、腰、酸痛不舒服。明天还要练习，一些科目如：匍匐等。有些新兵就觉得累，可是，欧阳雄更是要痛些，主要是：他端步枪的时间更长，腰几乎挺着，双手和意识都合在一起用。到现在吃了晚饭，他觉得自己双手手臂一用力就累痛，腰椎发硬。
　　总觉得自己腰椎有石子般的隐隐发痛。欧阳雄早就听自己的爸爸说过，军事训练十分的累，他这时才感受到了。而他在心里告诫自己：欧阳雄，再累也要坚持，一定要多练，这样，你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解放军战士。想到这里，欧阳雄就想还训练，他又想起自己的父亲说过当军人很累，特别是军事训练，打仗只是生死的问题。他父亲和母亲是东江游击队员，一度与日本鬼子战斗过；也把在香港的进步民主人士护送在到广东内地，其中有不少的游击队员牺牲了。欧阳雄非常尊敬喜欢革命老前辈和军人，他就想等自己长大了，当一个人民解放军战士，拿起枪保卫祖国保卫人民。
　　这时，他左右手臂都不舒服，一动就酸痛、乏力。他想到：这还是第一天训练，明天还有，以后还有，会更累的。嗯，不管怎样，不管如何的累，我一定要熬过去。他想到这里，看到了武大文班长双手端着一盆热水为那些新战士，班上有7个，一个个让他们烫脚。据说，第一天军训，就会有战士脚酸麻，烫一下脚，到第二天就好些，这样便于好训练。武班长让他们洗脚，等他们洗过后，就再次为他们端去倒了。这，邱作兵从欧阳雄的上铺下来，往他身边的红色的高低床下的过道走出去，看到班长，又端起一盆水走到了黄亚楠的床边，让他(黄亚楠）洗脚。
　　心里非常不悦的邱作兵走到刚站起的班长身边，双手插在军裤兜里，似笑非笑说：
　　“班长，你怎么只跟新兵端水，怎么不跟我端水呀！”
　　武班长没有开口。
　　看见班长没有说话，他又说：“武大文！”
　　班长就侧过脸，好像已经知道他的习性，用他的本来就剽悍的方脸略抬一下，有些直对他发问：“你喊什么？”
　　“喂，”邱作兵把右手从他的军裤兜里抽出来，非常随便地用他的右手手指搓了一下，拿爱逗自己班长的眼光看着自己的班长，嘴还往上略抬说：“你怎么只跟新兵端水，不跟我端水呀！”
　　旁边几个老兵哄地笑起来。
　　武班长的脸一下就阴起来。立刻瞪着他，喝问：“你又毛病翻了？”
　　“本来就是嘛，你不公平。”邱作兵还是厚着脸笑，他就不在意班长的对他态度，嘴一溜说。
　　“那是老子的事。”武班长跟嬉皮笑脸的邱作兵直接地嚷去，
　　“我也累了，我是你的战士，你得跟我端水洗脚。”邱作兵似乎不当自己的班长的喝问看在心里，又说。
　　“走开！”武大文班长脸色横了。可他声音小，可能是不想让在场的新兵觉得他太凶了，才这样说。
　　一个老兵笑着说：“邱作兵，你想把班长累死呀，全班12个人。”
　　邱作兵越说越起劲，又把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在手里擦了起来，把笑嘻嘻的苹果脸还凑近这个站在班长过去些的老兵高连峰，说：
　　“要公平些嘛。”
　　武班长当然知道自己战士的习性。说：“邱作兵，你现在马上把后面的厕所打扫了。”
　　“你是在惩罚我。”
　　武班长立刻阴着脸，邱作兵只好败兴地去了。
　　高连峰讥笑地伸出手一摊：“找些事出来做？”
　　武班长就转过脸来，瞪了他一眼：“高连峰，你也想扫厕所吗？”
　　高连峰马上闭口，不敢在这样怪气了。就马上转身走到自己铺位上去了。
　　武班长就后来，端来一盆热水到了欧阳雄的跟前。
　　“来，快把脚洗了。”
　　欧阳雄看到自己班长跟自己端洗脚水，心里一热。他自己这种事，只有自己的父母能做到。尽管这之前，班长跟每一个新兵都端了。
　　欧阳雄有些哽咽了，看着自己的班长看着他的温存的脸。
　　而看见他没有动，武班长就又说：
　　“洗吧！”
　　“嗯。”
　　然后，欧阳雄就把沾有灰渣的绿色军鞋脱了，把脚放进了温热的水里，武班长就蹲下伸出手，跟他洗脚。
　　“班长，这怎么行！”欧阳雄愣了，马上说。
　　“好好洗一下，睡一觉，明天可能不一样。”武大文班长没有抬脸说。还是用双手放进被自己背遮住灯光有些发暗的盆里的欧阳雄的脚上，为他轻轻地搓着。
　　“什么不一样。”欧阳雄问，他才来当兵什么都不知道。
　　“再训练就好些。”
　　武大文班长又想告诉欧阳雄别的军事训练的科目。又说：
　　“你要有一种准备，紧急结合。”
　　“什么？”
　　“就是在大家睡得安逸时，一阵哨声，这时，你就要立刻起床，赶快穿上军服、鞋，打好背包，背上枪，到操场集合。还有一些：是拉练和越野长跑等。
　　“嗯，是这样！”欧阳雄听了，这些他听过爸爸和黄亚楠、曾友林他们讲过。看来要这样做了，他觉得自己要一定做好。
　　为欧阳雄洗了脚，武班长就端起盆子出去了。就没有在到战士们的营房里来了……
　　躺在床上的欧阳雄没有想到：军队里的事太多。班长又跟他说，当然是让他知道更多部队上的事。他觉得这对他和新战士们都有益处。而他还是感动，主要是班长，还亲自为他搓脚，这让他感到：班长是一个心肠好的人的。尽管他有些要凶点。想到这，欧阳雄就心里非常的温暖，就觉得是跟自己的父母和亲人一样，总在自己身边……
　　天略露出点亮色。可这时，在营房里还是黝黑和惬意大睡在高低床上中间一条过道，两边床栏相对的战士。仿佛战士们睡在自己家里床上一样。
　　突然，一声尖利的哨声，隔着门敞开的窗子飞进营房，灌进般正在睡的惬意，还在梦境里畅游不止的战士们的耳朵里。他们被惊醒了，欧阳雄也被惊醒了。
　　他首先觉得一定是：武班长说的紧急集合。对他来说，是第一次，由于武班长跟他说了，他就没有这么慌。反应快的欧阳雄立刻想到：昨天晚上班长说，要学会紧急集合，这就是紧急集合吧。想这里，又听到自己过去一些老兵喊：“快，这是紧急集合。同志们快起开！”
　　欧阳雄觉得这是说跟新兵听的，老兵不知进行了多少次。在黑而躁动的营房里，他听到了有些战士也看不见是谁，在起床时，而床栏就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看来是要穿衣下床。然后，这时武大文班长快步走了进来，扭亮了门口黑隐隐墙上的开关拉线，灯就一下亮了，并随着开灯的这一动作，立刻喊道：“同志们，紧急集合！快起来，快起来！”
　　他的声音是催着，好像有一件事，一件急需马上让战士来做的事。然后，欧阳雄就看到班长快步走到新战士的床边，非常利落熟练帮着做什么。这时，他（欧阳雄）才马上拿起在床边上的军衣穿上，刚一穿上，就马上顺带穿军裤，这一完了后，右手拿起放在枕头边上朱红色的皮带，往腰后一伸，左手接住皮带，两手往胸腹前紧系皮带，又转过身，弯腰开始折叠铺盖。同时，一些战士，应该是新战士。立刻显得紧张手脚无措起来。在黄亚楠身边的一个新战士，叫李春荣，19岁。他穿上军衣，他看到感觉到其他战士，都忙不迭时地穿衣，扣纽扣，茫然无序在他发紧的视线范围，他的余光，都是战士在穿衣，还没有穿好，就立刻坐在床边上，拿起放在床边上军裤，就立刻穿起来。而这时，他看到对边的低床边，一个战士在叠铺盖，还有些战士（老战士），非常熟练地打好了背包穿戴完整就从他的身边忽然快步走过去；有些甚至跑过去，他就有一种自己要落后的更着急的心里，就更想要马上出去，可是自己还没有穿戴好。
　　李春荣就更紧张；叠不好，手还抖，而心也发慌，好像越这样，就越力不从心。这时，武班长快步走过来。他总是在战士非常无助时，及时出现。
　　武大文走了过来，就弯下腰，帮他折叠铺盖，一会儿就好了。又帮李春荣背在背上，接着，这一动作要求在极短的时间完成：
　　“走，快去门边集合！”
　　“是班长！”
　　然后两人就转身，从相对的红色高低床中间过道，非常快地跑向房西侧的门。这时营房里已经没有人，一切都空了，仿佛就剩下两个挪在后面的战士似的，就剩下静静地如摆在那边墙下的高低床和别的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