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梳妆台（六）

80、秋水伊人服装店门口晨，外
开业鸿喜的花篮摆放在门口两侧。
喜庆的鞭炮在不停地响着。
门前挤满了前来观光的男女顾客。
鞭炮过后，人们纷纷向店内走来。
齐云与田梅站在门口面带笑容，热情地迎接着来访的客人，嘴里不停地说着：“欢迎光临！”
81、店内晨，内
店内各种款式，各种色泽的女式服装挂放的整齐有序。
两排身穿时装的模特格外吸人眼球。
人们纷纷发出赞叹的声音。
前来观光的尽都是非常有眼光的女士们。
然而有一老一少的男顾客却特别引人注目。少者大约二十四五岁，老者五十四五岁，其风度相当文雅。老者在少者的搀扶下走进了店内。老者在两排模特前仔细地观赏着，人们不禁对老者投去了异样的目光。有一位女士轻轻地对另一位女士道：“这老先生挺花的！”
另一位女士道：“不花能一直盯着模特看？连墨镜都不敢卸!”
就在这时，那位老者指着眼前的模特道：“请问这套服装多少钱？”
田梅急忙走过来道：“先生，你真是好眼力！这套旗袍非常适合中年女教师穿，一套一千八。”
老者道：“就要这一套啦！”
少者道：“不能打折吗？”
田梅道：“对不起！这服装是名牌，不打折的！”
老者道：“这模特可真像你妈妈，这是你妈最喜欢的旗袍！不打折也买！不过我有个请求，不知你能否答应我？”
田梅道：“先生，你尽管说！我们会尽力满足你的要求的。”
老者道：“我想连模特一齐买，可以吗？”
田梅犹豫了。
老者道：“怎么？为难啦？”
田梅道：“不，不！让我与老板商量一下。”
恰在这时齐云走过来问：“怎么回事？”
齐云爽朗地道：“好啊！既然老先生喜欢，模特就赠送给老先生啦！”
老者感激地道：“非常感谢你们！”转而对少者道：“小勇，快付钱啊！”
小勇边应声边掏着钱。
老者抱起模特走出店外。
老者与少者走去的背影。
抱着模特的顾客一个接一个地走了出来。
站在门口的田梅道：“齐云，你真有办法！一会儿功夫就卖了十几套！”
82、田梅的客厅晚，内
茶几上已放着点过的几捆钱。
田梅正坐在沙发上数着最后一把钱。
此刻，门铃响。
田梅停下手，抬头向外道：“谁呀？”
门外的声音：“我，齐云！”
田梅兴奋地应声道：“来了！来了！”说着走到门口拉开门，把钱往齐云的眼前一晃道：“你猜今天多少营业额？”
齐云问：“多少？”
田梅拉着齐云，走到茶几前道：“你看，一天就三万八啊！”
齐云惊疑地道：“哇！这么多啊！那你可要请我客啰！”
田梅道：“放心吧，明天就请！”
齐云道：“明天就暂缓吧！”
田梅道：“为什么呢？”
齐云道：“现在当务之急是专心做好店里的生意！我问你，店里模特还有吗？”
田梅道：“全卖完了！”
齐云道：“这不就对了吗！我已经给你又进了一批，待会儿你就去提货！店里不能没有模特！”
田梅道：“好，我待会儿就去提货！”
齐云若有所思地道：“田梅啊，我今天有个迷一直没解开。你说那老头到底是想买旗袍，还是想买模特呢？”
田梅道：“我看他是想买模特！”
齐云问：“为什么？”
田梅道：“好色！”
齐云哈哈一笑道：“英雄所见略同！”
83、方逸晨的卧室夜，内
方逸晨坐在床边，望着站在面前的模特，不禁站起来抱住模特亲吻着，嘴里不停地说：“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眼泪滴在模特的肩上。
方逸晨擦了一把眼泪道：“林芳！咱现在就睡觉，啊！”说着用手解着模特身上的扣子。
84、秋水伊人服装店午，内
店内挂满款式各异色泽鲜亮的女士服装。
挑选衣服的顾客络绎不绝。
田梅正面带微笑，热情娴熟地向一位中年妇女介绍衣服的布料质地。
中年妇女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对田梅道：“包上吧，这件我要了！”
中年妇女拿出钱夹掏钱。
田梅的手机响。
田梅拿起手机道：“齐云啊，我这边生意好得不得了！你不用担心啦！”
电话那头的齐云：“田梅，生意好才是我们所想的！现在要让你再往大处做，比如在天鹅市再开几家联锁店，你敢不敢干？”
田梅面带犹豫道：“我......”
齐云：“怕什么？门面由我找，装修和配货由总部一概包揽，到时候你找好雇员，只管收钱得了！”
田梅：“这么说，我也成老板了？谢谢你哦，齐云！”
齐云：“甭说那不当紧的！活出个样子来笑对人生，这就是对起姐妹了！”啪地挂了电话。
田梅面露微笑，收起手机，继续做生意。
85、街道上日，外
一辆奔驰在行驶着。
年轻漂亮的女司机朝身边的田梅请示道：“田总，接下来视察那个店？”
田梅道：“视察联锁八店！”
女司机应声道：“好嘞！”
奔驰在飞奔着。
奔驰停在一家大型联锁店门前的广场上。
田梅在司机和随员的陪同下朝店门走去。
联锁店门前的两排迎宾小姐彬彬有礼地朝田梅一行问候道：“欢迎田总视察！”
田梅向员工们招手致意道：“谢谢，你们辛苦啦！”
迎宾小姐齐声道：“田总辛苦！”
86、田梅的卧室晚，内
田梅穿件真丝睡袍坐在梳妆台前梳理她披肩的长发。
兰河的遗照端端正正地放在田梅背后的桌上。
田梅从镜子里看到兰河的照片。
田梅叹口气，端起床头柜上的酒杯连喝了三杯。
田梅面带微红，直盯着兰河的照片。
兰河的身影在田梅面前似隐似现。
田梅轻声道：“兰河，来呀，让我们拥抱一下吧！”说着情不自禁地把照片紧紧地抱在胸前。
田梅枕边的手机响。
田梅一个愣怔，放下照片，抓起手机只听不回应。
齐云在电话那头道：“田梅，我是齐云，你怎么不说话？又是抱着兰河的相片在胡思乱想吧？别这样老抱个相片亲呀吻呀！不顶用的！来，你过来，我在网上给你找一个网上情人，好好聊聊，发泄发泄！特别有味道！来，我等你！”
田梅无精打采地放下了手机。
87、齐云的卧室夜，内
齐云与田梅两人正挤坐在电脑前。
齐云一手操作鼠标，一手指着显示屏上的网名道：“你看，这就是我的网名－－出水芙蓉！怎么样？”
田梅道：“名挺好听的！怎么能是假名字呢！”
齐云道：“网络本身就是虚拟的，不能轻易地付出真情，但也不排除真情的存在。”
田梅若有所悟地道：“原来是这样啊！”
齐云突然道：“你看，这个叫真情男人的来找我了！他说，他想我了。”
田梅问：“那你该怎么办？”
齐云边敲键盘边道：“呵呵，我也想你了！”
田梅不解地道：“怎么能这样轻浮呢？”
齐云道：“这叫玩儿！哎，你看，又来了个城市猎人！他说，我是树，他是藤，他要绕我！”
田梅道：“这个人真坏！”
齐云道：“看我来收拾他！”说着边敲键盘边说：“你是油，我是灯，我耗你！”
田梅惊奇道：“你看，他又说，你是茶，他是水，他要泡你！这人真坏！”
齐云道：“让我收拾他。”说着又边敲键盘边说：“我是锅，你是饼，我烙死你！”
田梅惊喜地道：“你看，这个坏蛋跑了！”
齐云道：“怎么样？有意思吧？”
田梅道：“挺好玩的！”
齐云道：“我现在就给你注册一个Q号，”说着操作鼠标键盘，很快就注册了Q号。
齐云问：“你想叫个什么网名？”
田梅想了一会儿道：“就叫秋水伊人！年龄就填48岁！”
齐云道：“年龄这么填不合适吧？这样没人会找你聊的！除非是退休的老头子，你愿意找这样的聊友吗？”
田梅道：“就这样吧！我是在找聊友，不是在找对象，管他多大年龄，只要有共同话题就行。我想我真诚，对方也一定会真诚的。”
齐云道：“好，那就依你吧！那个性签名怎么填？”
田梅道：“让我来试着填吧！”
齐云道：“太好啦！你来试试！”
田梅在键盘上敲打着。
齐云在旁边念叨着：“只有心灵相通才能陪你到天涯海角！哇！太棒啦！”
就在这时，田梅的手机响。
田梅拿起手机道：“喂！是苗苗呀！妈想死你啦！”
电话里传来苗苗的声音：“我也想你，妈！我明天就回去看你和星星。”
田梅道：“你的工作安排就绪了吗？”
电话里传来苗苗的声音：“妈，放心吧，早安排就绪了！我明天回去想陪你和星星去甘山公园看看！你该去散散心啦！”
田梅激动地道：“太好啦！妈妈开车，咱们一家三口一块去！”
齐云羡慕地道：“这一回不寂寞了吧！”
88、甘山大道上日，外
田梅开着一辆奔驰车飞驶在林荫大道上。
车内，星星坐在田梅的身旁。苗苗坐在星星的身后。
苗苗兴奋地道：“妈，你的车技挺棒的嘛！”
田梅道：“不行了，妈老了，比不上年轻人了！”
星星道：“妈，你不老！你比以前更漂亮啦！”
田梅欣慰地道：“还是我的星星会说话！不过呀，妈妈给你提个醒，你现在已上初中了，将来一定要向你姐看齐，不能落她的后哟！”
星星道：“我姐考的是北大，我将来定考个清华给妈看！”
田梅与苗苗齐声叫道：“好哇！”
就在这时，一辆奥迪车像发疯似地冲了过来。
田梅紧急往旁边一闪，那辆奥迪车嗖地一声便擦了过去，险些撞住田梅的车边。
田梅定睛一看，愤怒地道：“这个该死的冤家超车连招呼都不打！”
苗苗问：“谁？”
田梅道：“就是逼你妈辞职的张副局长！”
苗苗和星星愤怒地道：“欺人太甚！”
田梅道：“看我来收拾他！”说着飞也似地冲了上去。
田梅紧咬着张局长的车不放，超车的鸣笛不住在响着。
张局的车不仅不让路，反而占住路中心在缓行着。
田梅在后寻找着超车的机会。
张局在车内对司机道：“停车！看看是谁的车这么横！”
张局长的车停了下来。
张局长走下车，站在路边，摆着一副目空一切的架势道：“谁的车？下来！”
田梅将车嗖地一下从张局的身边擦过道：“田梅的车！”
张局倒退一步：“啊？”
苗苗从车后窗探出身子吆喝道：“别横行霸道啦！”
车内，苗苗和星星异口同声夸奖着：“妈，你太捧了！”
89、田梅卧室夜，内
田梅在梳妆台前挽好发髻，转身走到兰河的遗像前道：“亲爱的，让我去玩会儿电脑好吗？你同意了？我去了！”
田梅来到电脑前坐下，关了台灯，把Q登录上去。上线下线，田梅没有理睬。
田梅打开音乐梅艳芳的《女人花》在听着。
90、方逸晨的客厅夜，内
方逸晨拿着一本书正在给模特读着：“有的人，纪念鲁迅有感。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
91、方逸晨的书房夜，内
方小勇坐在电脑前，目不转睛地望着显示器上的Q好友。
方小勇扶扶鼻梁上的眼镜，咬着嘴唇道：“爸，我一定要帮你！”
方小勇手中的鼠标不停地移动。
92、田梅卧室夜，内
田梅手握鼠标，望着显示器。
显示器上显示：尘缘，年龄：58岁，职业：干部；个性签名：为了爱可以重来。
田梅心有所动地点击了鼠标。
显示器显示：“你好。”
“你好。”
“阿姨，你愿意和我谈谈吗？”
田梅的脸上顿时露出失望的神色，沉默。
显示器上又跳出几行字：“你是不是不想理我了，你听我跟你说吧，我真的想找一个人帮帮我爸爸，他很可怜，也很孤独，可他却走不出妈妈的世界。”
田梅立即恢复了常态，在静静地注视着。
显示器显示：“你在听吗？你已经是我第七个诉说者了。前面的人都没有让我把话说完就离线了。你虽然没有走，可我知道你在听，说明你是个善良的人，是吗？”
显示器上又闪动跳出新内容。
田梅瞪着电脑，神情呆滞，无动于衷。
画外音：阿姨，我妈妈去世已经三年了，妈妈是在一次车祸中去世的。我和爸爸在妈妈去世的阴影里生活了三年，可爸爸整天把自己关在家里，每天除了给妈妈读书，就是在家里给我和妈妈做饭！
田梅有所感动地坐直了身子，开始敲击着键盘。
显示器显示：“你妈妈不是已经不在了，怎么还说给你妈读书做饭呢？”
93、方逸晨的书房夜，内
方小勇快速地敲击着键盘。
显示器跳入：“是呀，可爸爸每天总是读妈妈生前爱朗读的书，做妈妈生前喜欢吃的饭菜，总是摆在妈妈的遗像前，不住往妈妈碗里夹菜，看着饭菜冒着热气，直到变凉失去温度，才拿下去倒掉。一日三餐，从不间断。有时候在外面吃过了，他也要带些东西回来给妈妈。开始我看着他这样很感动，现在看着他满头的白发，看着他对着妈妈遗像默默垂泪，我简直受不了.......”（伴随画外音）
方小勇爬在桌上开始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