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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梦季节》——(3)

作品名称:寻梦季节      作者:angelhnny      发布时间:2008-12-23 15:59:05      字数:40592

第三章:表面下的蜕变
当你一天天融入社会时,你会发现,别人做到的你也可以做到,你曾不屑过的奉承、冷笑过的虚伪,今天一样不差地都体现在了你的身上,你变了吗?也许内心的深处你依旧善良、依旧真诚,可你却不得不学会生活的潜规则,没有人会把你的奉承当作是你的真诚,因为他们都已习惯了被人奉承,也没有谁会看不起你的虚伪,因为他们比你更虚伪。我们在这样一个大染缸里生存,谁能不去蜕变?谁都是在那不经意的一瞬间突然发现:“原来,我真的变了。”
就是那么地不经意,在太阳下我们完成了属于我们的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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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对于一个大公司来说,今天招人,明天裁员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谭冰进公司一年,不论是人员调任、还是缩编,总之大大小小来了不下五次,刚开始一听到要裁员,谭冰会很紧张,生怕自己的名字会出现在其中,慢慢也就习惯了,至少她能用平静的心接受这样一个事实,那就是:“早晚我也会从这里离开,打工一族就是这样。”所以她不再担忧什么,反而工作也更轻松了、不到一年她这个核算专员也越级成为了费用会计,这是让她激动不已的事,终于做到了会计一职,这是她曾走出学校时的唯一梦想。但自从坐上费用会计一职后,她发现王经理对她越来越苛刻,一个字都需要按经理的意思办,刚开始她很想争一下,可后来,她不争了,王芸怎么说,她就怎么改,工作也不那么积极了,只是觉得这份工作有着可观的工资让她舍不下,突然发现自己也变的看重金钱起来了。
公司的市场部经理调云南了,每个人都在议论这次的空降兵会是哪位,也有人说会从分公司员工内部提,可总公司从来的做事风格就是各大领导能空降一定会空降,并且这次最有可能的人选听说是上海分公司市场部分销专员李磊,议论了近半个月后,这位神秘的新任经理终于和大家见面了,让大家吃惊的是,这个人从一开始对这个位子表现的很淡然,和别人说起新任市场部经理时,他总会玩深沉地说:“其实是谁不重要,调来的也好、提起的也罢,我们只要配合好新领导做好份内的工作就是了,别让人家一上任就觉得这是一个萧条的市场而笑话我们这些人的能力。”大家都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可谁又会知道他给每个人都留了一手,因为任命谁总部都会提前一个月与本人进行相关的沟通,而深沉的人总会考虑很多,他同样将自己的路已铺好,任职大会上,当大家听到新任市场部经理是办事处主任宋建东时,场上一片哗然,这让总部的人有一些吃惊,也有一些尴尬,宋建东演讲时淡淡一笑,第一句就说:“没有想到吧,其实我和你们一样,也没有想到,这两天一直觉得在做梦,打自己一下,有点痛,才知道不是梦。”边说边还顺势打了自己一下。接着说:“我是三天前才收到确定的消息的,任命我为分公司市场部经理的,同样,十五天前我也收到过确定的消息,上海的李磊是新任的经理,可十天前又说不是他了,所以有时变故是存在的,不到今天,不到此时,我不能肯定我会变成什么角色,因此我不能提前告诉大家这个消息,这一点上,我请大家原谅。”会场一片寂静,沉默了一会,宋经理笑笑说:“我的就职演说很简单,只一句话,我请大家看我的能力,完了,谢谢。”拍马屁的人何时都会有,他的话刚一说完,就听到有人喊了声:“好。”掌声随即响起。谭冰淡淡拍着手,只听到一市场专员冷笑着说了声:“真虚伪。”回头看看,此人脸上正挂着灿烂的笑容,使劲鼓着掌,心里不由一阵哆嗦。“人的表里不一竟会到如此地步?”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更何况宋建东是一个主任直接提起的经理,办事的能力且不说怎么样,仅这一点谁也不能不承认他的社交能力的强大,为了服众,他拒绝了请他吃饭巴结他的人,也没有请任何一个下属员工吃饭,唯一得到邀请的就是谭冰,他说:“请老同学吃顿饭,就是想找人说说话,不求谁能理解他。”谭冰答应了他的邀请,当两人结伴走出分公司时,很多人投来了异样的目光,有不屑、有嘲讽、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暧昧的笑容,但谭冰想:“随便别人怎么样看,我行的正,怕什么。”
坐定后,宋建东用一种无奈的表情看着谭冰,笑笑说:“对不起,让你陪我吃个饭,还引来别人那些目光,真不好意思。”
“看你说的,我相信身正不怕影子歪,我也相信你这个经理的位子是你的能力、你的业绩折服了总部的领导,你能坐好办事处主任,也就能坐好市场部经理。”
“谢谢你,”宋建东感激地看着谭冰,点点头说:“你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别人看了笑话。”
“你也别想太多了,你坐上这个位子,肯定会有很多人眼红的,他们说什么,你全当没听到。”
“这两天我一直在想,我这个经理会让很多人心里不舒服,有时都想放弃这个位子了,可又不甘心,这是一个机会,这个机会错过也许我的梦想就完了。我知道好多人认为我使了什么手段,可我没有,但我不能一一解释,已经这样了,也没这个必要了。作为同学、朋友,我希望你能相信我。”
“看你,说什么呢,我相信你,也会支持你的工作,有什么需要我帮你的,你只管和我说。”说完也不忘记说句祝福:“恭喜你升迁,宋经理。”
宋建东一愣,白白眼说:“挖苦我呢吧,不许你这样叫我,还是叫我宋建东的好,宋经理,太别扭。”
“要习惯了,从现在起,叫你宋经理的人会越来越多的。”
“别人怎么叫我不管,你就免了吧。”
“那怎么能行,至少于公,我一定要按规定称呼。”
“怕了你了,那我们说好,没人时还是叫我的名字吧。”
“行。”
宋建东也不知道是因为心情不好,还是因为心情太好,喝了不少酒,也说了不少的话,从工作到生活,从商场到情场,谈到现在的女朋友时,看看谭冰,摇摇头说:“要是让我再早点和你重逢,我想,我会很幸福。”
谭冰心中咯噔一下,轻轻一笑说:“你喝多了,我们还是早点回吧。”
宋建东大笑两声,说:“你别怕,我只是想说出心里的话。我知道,追求你的人一定很多,你谭冰也不可能看上我这个小人物的,我一个高中都没毕业的人,一个飘的人,你怎么能看上我呢,更何况,你那男朋友,人长的帅、还有公司、有私家车,真正的王老五,我怎么能比呢,我只是说说,说说,我也快结婚了,和她,没什么感情了,过日子就是了,我喝多了,你也别介意。”
谭冰笑笑,无奈地说:“没事。”
“感情这东西太伤人了,唉。你还记得吗上高中时,同学都说你和我是一对,知道我当时心里什么想法吗?”
“什么?”
“我高兴极了。”
“同学间开的玩笑,何必认真。”
“我真是认真的,我喜欢你,从高一时你一进教室就让我眼睛一亮,我当时心里想,‘这就是我生命的天使。’不过我也知道你看不上我的,真的,我从不奢求,今天是喝多了,才敢说出曾经的想法,你别往心里去,好多的感情也都过去了。”
谭冰心想:“我能不往心里去吗?我还是尽可能离你远点吧。”
沉默了好一会,宋建东说:“我都不知道自己说什么呢,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哦,不用了,我一个朋友住这里,我过去看看。”
“那好,我就回了,媳妇在家等呢。”
“是啊,你赶快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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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宋建东,谭冰沿着马路向前走,可心里却很乱,想想宋建东刚才的话,她不知道明天她要如何面对这个人,坦然?似乎从小到大她最无法做的事就是当别人说喜欢她时,她还能坦然面对,她还没有能力做到这些,一旦发生这样的事,她总会觉得也许从此彼此连朋友都做不了。可走入社会,她还得学着应付这些居心叵测的男人们,真是很累,也许有一天她也会习惯,也会乐此不疲。因为这是生活所需。
这里离君兰家是很近,可她并不想去,去干什么?看别人的爱情?还是诉说自己的感情?走着走着,竟听到一阵喇叭声,回头一看,真是意想不到的人——廖仲平。
“看着像你,时间久了没见,有点不敢认,跟着你走了二百米,才打的喇叭。”
看着骑在摩托车上的廖仲平,谭冰笑笑说:“怎么,我的变化就这么大?”
“没有,不确定一个美女大晚上一个人走在路上,还深思着什么。”
谭冰避开这个话题说:“什么时候回来的,也没你的消息。”
“回来十天吧,我是不是黑了?”边说边支起脸让谭冰看。
“大晚上,看不出来。”谭冰只瞟了一眼,看着他的坐骑问道:“什么时候买的摩托车?”
“前天,老出工程,没有这玩意,车费太多了。”
“现在干什么呢?”
“也没干什么,就是给工地上干干测量啊、看看图纸,打打杂。到处乱跑。”
“听起来还不错,什么公司啊?”
“给一个朋友干的,他爸是个包工头,接一些小活,我们就给帮着看看。”
“哦。”
两人走了一段,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看看时间。都快十一点了,谭冰说:“明天还上班呢,得回去了。”
“我送你。”
“摩托车?”
“怎么,看我不会骑吗?放心,不会把你放到半路的。”
谭冰不好意思地笑笑,她只是觉得天也冷了,骑到这上面会不会更冷,可人家好意,她只好勉为其难接受了。
“这个给你。”边说边递给谭冰一个头盔。
“那你怎么办?”
“我没事,早习惯了,在拉萨经常什么都不戴的。”
“哦,那你慢慢开。”
“行,你要不要试试?”
“下次吧。”
“坐好了,走了……”
不是说,谭冰和这个人还真能谈的来,就是没有那种心动的感觉,时间久了对这个人也会有那么一丝的牵挂,也会想到这个人现在过的可好?可谭冰就是不甘心,她总认为自己一定会找到一个比廖仲平更为出色的人,所以,对廖仲平的热情她总是冷漠地对待着,可廖仲平却也执着地坚持着,也许他觉得他可融化这块冰,可是,他能吗?谭冰又愿意让他融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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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那天晚上的对话,就如同谭冰做过的一场梦一样,宋建平只字未提,酒醒后的他脸上还是他那职业的表情,只是少了点笑容、多了些严肃,哪怕谭冰因公去找他,他也会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这让谭冰很是自责,总会想是自己太过小心,人家现在对自己早已是平淡如水,自己这样倒让人觉得别扭。
宋建东上任二周,裁去了三名市场专员,很多人以为他会将自己办事处的心腹提起来用,可没想到,他却向总部申请聘请新人,这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因为按下面人的揣测,他能当上市场部经理,这些人在业务上做了一些暗箱操作的事,并起了一定作用。另外他将市场分区重新规划,表面看起来每一个人负责的面少了,实际工作却较从前加大了很多,虽然有人不服,但不得不说他的这种分工确实很合理。等他安排好这一切时,意想不到,他请大家一起吃饭,说这是他上任后最应该做而一直未做的事,今天他的工作初步上位,他也应该和同事象朋友一样沟通沟通。
晚上不管是每个人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反正都去参加了宋经理的上任宴,不管是不是出自真心,也都恭喜了这位新任的经理,而宋建东的得意在酒过三旬后全写在了脸上。他便开始说他的成长历史、求职经历,口沫横飞可大家还是满脸笑容地听着,领导就是不一样,可以按自己的意愿随心所欲。
分公司老总郭大伟是个生活极有规律的人,以茶代酒是他一贯的作风,每天晚上9时除非有特殊的公事,否则他都会按时赶回租住的地方,给女儿打电话,然后早早休息,今天也不例外,敬过宋建东后,说了一些工作中的客套话,郭总也就起身告辞了,郭大伟一走,宋建军便成了不折不扣的老大了。那神气劲仿佛很快他便会成为分公司老总。他一桌桌敬着酒,每一桌都照顾的非常得体,就像他自己所说:“这个社会每一个人都不能小看、也都不能得罪,人话与鬼话其实都是同一句话,只是看听话的人是人是鬼了。”
谭冰特意没有和领导同一张桌子吃饭。因为和领导吃饭很累,吃一口菜,得听他们说三句话,时不时还得举杯附和,真是满嘴的奉承、一脸的假笑,吃吧,还不能捡自己喜欢的吃,只能吃摆在自己面前的那一份,当你特别饿时,看着一桌的美味却听着这个领导、那个领导又长又臭的演讲,那种郁闷不言而语。
谭冰正在和张晓梅有说有笑地吃着,冷不防有人从背后拍了自己一下,回头看到眼睛快眯成一条缝的宋建东,心想,完了,这个人又喝多了。赶忙起身笑着说:“宋经理,我敬你一杯,祝你工作顺利。”
谭冰说完这些话,心里直骂自己道:“说的什么啊,真烂。”
而宋建东则一直在摇头,待谭冰说完,拿下谭冰手中的酒杯,摇着手指说:“谭冰,你还是太年轻了,你说的话我听着就是真诚的,我们是多年的老同学了,我知道你不喝酒,我替你喝了。”边说两杯酒早已下肚,眼睛却一直盯着谭冰。
谭冰尴尬地笑笑,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点什么,这时张晓梅解围道:“宋经理,我来敬你一杯。”边说边给宋建东把酒满上了。
“小张啊,我知道,你酒量不一般,找个时间我一定要领教一下酒乡出来的人是什么样的。”
“宋经理,说差了吧,我何止酒乡出来的啊,我从小就酒坛子里泡大的,你从宋主任都升成了宋经理了,在总部面前也多提携一下我们这些人呗。”
“看看,咱都是一个战壕里出来的战友,我做业务员时你进的办事处,我当时特羡慕你们这些会玩电脑的人,就一感觉,真是人才,待我当上主任时,还是对电脑一知半解,就今天这水平,全是你的功劳,应该我敬你。”
“那怎么能行,你的能力可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我能在你手下做事,那可是我的荣幸,宋经理要是不喝我这酒,可就是看不起我张晓梅了,别人的酒你可都喝了。”
听着张晓梅的一番话,宋建东感觉自己都要飘起来了,谁都爱听恭维的话语,特别是这种让人听了很受用的话。连说了几个好,酒也是早已喝下。趁着别人敬酒的空当,张晓梅拉着谭冰走出了“是非”的圈子。
“宋建东这种人,就是笑里藏刀的人,在他面前,你越谨慎,他就越来劲。”张晓梅边洗手边说:“他这人,虚极了,你们同学多年,你不了解他?”
“我怎么能了解,说真的,我现在是越来越看不懂人了。”谭冰叹息着。
“就他这经理的位子,要不是他做手脚,就算不是上海的李磊,也应该是走了的小刘。”
“小刘?你是说刘梅?”
“对啊,就是她。”扫了一下四周张晓梅低声说:“宋建东找人给总部写匿名信,说她和前任老总关系不正常,所以她的后选资格给取消了。”
“他们关系不正常?那你怎么知道是宋建东写的?”谭冰吃惊极了。
“看你那表情,你还是太单纯,谁都知道他们的关系了,你看杨斌在时,公司里谁敢说小刘,杨斌一走,就排挤她,只是刘梅这个人口风不错,从不说别人的是非,倒也忍过来了。你以为姓宋的没什么想法吗?人家刘梅就没看上他,所以她只能是被清除的对象了,我在公司三年了,一个老统计能和总部没一点联系吗,所以我肯定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东西。”
听张晓梅这么一说,谭冰觉得自己真是还没走出学校,对自己身边发生的这些事竟是一丝也不知道,想想刘梅,真是个不错的女孩,可她怎么会选择这样生活呢,谭冰真是不能理解。
“你离宋建东也还是远点,否则受伤的还是你。”冷不丁张晓梅说了这么一句,谭冰本想问声为什么,但她又没说出口,静静想想宋建东对自己的言语、行为,她觉得自己真应该小心,同时她也觉得有点累,为什么从自己身边走过的成年男士都会有那种龌龊的想法,看来自己真是该长点记性、留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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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遇到廖仲平后,他们之间又有了较为平凡的联系,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谭冰就会收到廖仲平的电话,两个人有一问没一答地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不用思考,感觉真的很轻松,谭冰知道廖仲平对自己有着不一样的情怀,她刻意保留了那份情感,从学校到工作,她已记不清廖仲平对于这个问题问过自己几次,她只知道,她的拒绝有多么的坚定,当她拒绝时心中甚至没有一丝停顿。也许还年轻,也许还有时间,廖仲平总是不死心,哪怕此时仅仅是默默地关心,他也会珍惜,每次见面,他们总是说一些工作的事,从不去碰触感情这个话题,这已成了两人默许的事,这样的交往让人觉得很惬意。在谭冰的生活中她一直认为他们能成为一生的好朋友,但同时她能感觉的到,其实他们之间的那种情怀早已超越了朋友,但却到不了恋人的地步。
看着谭冰把玩着手中的烟,廖仲平无奈地说:“小姐,这可是我的精神食粮啊,让我抽得了。”
打开廖仲平的手,谭冰看着一闪一现的烟火,说:“这玩意有什么好的,不抽不会要你命吧。”
“是,不抽不要命,但能死人。”
“真的?死了我会看在朋友情份上送你一个火柴盒的。”
“现在都用打火机,火柴盒早没有了,你还得去特意订做,多浪费啊,还是给我抽吧。”边说边乘机夺回自己的精神食粮,深深地吸了一口。
谭冰摇摇头,显得百般无奈。
“我保证,就这一根,今天和你在一起再不抽了。”
“你爱抽不抽,我管不了,抽死也和我没关系。”
“看看,生气了吧,不抽了,不抽了。”猛吸两口将烟蒂熄灭,抱着胸透过眼镜看着谭冰。
看着廖仲平的表情,谭冰白了他一眼:“看我干什么,没见过啊?”
“见过,只是不能天天见,多看两眼还不行。”
“行,看吧,美女就是让人看的,是不是。”
“是、是、是,我越看越觉得你很可爱,越看越觉得你像我手机上的那个屏保。”
“你有我照片?不是吧?我看看。”
“等会,我给你找。”廖仲平忍住笑在手机上点了几下,说:“真看啊?”
谭冰已经想到肯定不是什么好的,但她就是好奇,如此可爱的会是什么?所以她坚持一定要看,廖仲平只好将手机伸过来给她看,只见屏幕上一只奔跑着的黄色小猪,是很可爱,谭冰心里暗自发笑,嘴上却说:“你把我比成猪了?过分啊。”
廖仲平哈哈大笑起来,看看谭冰,再看看手机上的那只小猪,笑的更厉害了,还赞叹着:“真是太像了,你不觉得它可爱吗?还是觉得自己没它可爱?好同志就要汲取别人的意思,是不是。”
谭冰说:“你故意的是不是,我要是说我没它可爱,那我不就连猪都不如了吗?”
“哈哈,笑死我了,你绝对比它可爱。”看着谭冰严肃的表情,廖仲平很想再笑会,但他又怕谭冰真生气了,所以调整了一下情绪,说:“好了,我保证严肃对待我们的这次约会,再不开玩笑了。”
一句话倒是逗乐了谭冰:“谁说是和你约会了,没说的就多吃点。”说着便夹了好多菜到他的碗里。
“当然了,粒粒皆幸福,我怎么能浪费呢。”
在外人看来,谈笑风生的两人应该是热恋中的男女,可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他们之间那种说不清的东西是什么,谭冰心中的那块冰,谁又能将之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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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君兰快要结婚了,因为在这个城市里她没有亲人,自然会想到要好的姐妹,家瑛主动提出要为君兰的告别单身办一个盛大的patty,也为了让君兰在这个城市有家的感觉,家瑛决定在自己家里为她办这个晚宴,她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贺之静,乔妈妈一听,当然是特别地赞同,她说,“这些孩子一个人在外打工真的都很不容易,让她就到家里来,把这里就当自己的家,我给她好好做顿吃的。”同时她表示希望儿子能带谭冰回家,为了让母亲开心,乔家琪很正式地约谭冰去家里吃饭。看到家琪的认真,谭冰有一些顾虑,她都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去面对这一大家子人,但君兰和家瑛都约了她,她不能不去。看到一本正经的乔家琪,谭冰突然想到了廖仲平,她想:“如果廖仲平有这个人的一切,或者这个人有廖仲那样的性格那该有多好啊。”转念一想,那又怎么可能,生活就是这样,不能两全齐美的。
别看谭冰在深思着什么,其实乔家琪也一样,他在想,为什么会这样,自己明明喜欢的是君兰,却要在这里和谭冰进行这种没有意义的约会,但他又不能将真实地想法告诉家里人,他不知道如果他说了,家里会怎么样?想到妈妈这一年来老了许多的面孔,他觉得自己应该顺从。应该按父母的意愿去报答他们。
“我们去买点东西吧。”家琪边找着车位边打破了这份安静。
“好的。”谭冰附和着。
“你说给君兰送什么好,我都不知道她需要什么。”
“是啊,实用的是最好,但好像她的新家里什么都有了,还是送有纪念意义的东西吧。”
“也是。”不知道家琪脑子里想了个什么,脱口说道:“要不,我们俩合买一份送给她?”
“啊,还是不了吧,我们姐妹情深,我得单送她。”谭冰婉转地回绝了。
“行,那我改天去看看,有什么有意义的东西买给她好了。”
两人去超市买了一些晚餐用的成品也就回了,等到到家的时间,家瑛和君兰早已笑成了一片,猛然面对这个情景,谭冰竟觉得自己有那么一瞬间的不适应,想想大家都在面对同一个变化的社会,她们怎么还能笑的那么开心,而自己却更愿意静静地呆会。
看到谭冰来了,乔妈妈格外的热情,问长问短,让谭冰有一些别扭,君兰和家瑛看着谭冰的表情,又是一阵好笑。家琪想解围又怕自己一说会引出更多尴尬,只好给家瑛使眼色,家瑛会意,拉开贺之静说:“哎呀,妈妈,我们三个人可是好长时间没联系了,你说个没完没了,小心吓坏人家谭冰,以后不来了,你可就得不偿失哦。”
“说的什么话啊,人老了,一天到晚在家一个人,一看到你们这么多人回来,我就高兴。”说完不忘对谭冰说:“小谭啊,有时间你要常来啊,阿姨是老了,有点唠叨,你可不能介意啊。”
“怎么会呢,有时间我一定会常来的。”话虽如此,但谭冰心里可真是一阵又一阵的冷汗,赶快结束了这种对话,三个人一溜烟地跑去了家瑛的房间,一进门,君兰就开始盘问起来:“老实交待啊,你们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谭冰打着马虎眼说。
“君兰,你就别问了,我问我那古板老兄了,人家说就那样。”
“那样是什么样?”君兰疑问。
“好了,你们别再乱猜了,我和乔家琪只是工作中的伙伴,生活中的朋友,很普通那种。”
“不会吧,你们不是经常一起出去吗?”君兰抗议到。
“你看到我们出去了?”谭冰有点生气地说。
“谭冰,不许这样欺负君兰,她也是好意,我们都有了另一半,只差你了,她也是好心了。”家瑛岔开说。
“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那你说,你觉得我和你哥适合吗?”
“细想有点不适合,不过感情还是要培养的吗?”
“乔家瑛,没看出来,你现在可真是特别会说话,温柔了很多吗,看来这小李子的魅力很强哦。”谭冰笑着说。
“行了,我给你解围,你还说我,小心我下次不帮你了。”
“不和你闹了,今天主角可是君兰,不许再说我了。”
带着心中一丝的疑问,谭冰问君兰:“现在是不是觉得挺幸福啊。”
君兰沉醉地一笑,点着头说:“是啊,他对我可好了,我使小性子,他总让着我。”
家瑛打岔道:“你也会使小性子?”
“家瑛,看你这话说的,人家君兰怎么就不能使小性子了?你这样大大咧咧的一个人都会有温柔的一面,君兰可是标标准准的小女人哦。”
“是啊,我们俩的定义你给的很准确,那你呢,给自己什么定义啊?”
听家瑛这样一问,倒真是问住了谭冰,是啊,自己是什么样的女人呢,女强人,她想做女强人,强到可以和男人同争一片天,她也想做小女人,柔情似水、百般妩媚,可以向自己心爱的男人撒娇、嗔笑。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的生活少了这些东西,除了一味的承受所谓的生活之外,她似乎一无所有。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我以为走出学校,你的深思应该少许多才是。”君兰无奈地摇摇头。
谭冰淡淡一笑,摇摇头说:“与生俱来的东西很难改变,比如说是性格,是,我现在写的是少了,但不代表我不在思考啊。”
“冰美人,这个外号真适合你。”
“好了,你们别在挖苦我了。”谭冰想了想又说道:“你说,怎么样才能看出一个男人对你是真心的。”
怀疑地看着谭冰,家瑛与君兰换了个眼神,笑笑说:“老实交待,是不是有什么情况哦。”
“什么啊,我只是随便问问,看到你们这么幸福,我取点爱情的经还不行啊。”
几乎是同时,两人说道:“行、怎么不行。”说完两人笑了。
家瑛接着说:“感情这个东西怎么说呢,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你说你刻意要问它的形态,我只能告诉你,没有,那是一种心里的感觉,不是人的感觉。”
“对,你会特别在乎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总觉得时间特别快,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粘在一起。”
白了君兰一眼,家瑛说:“别听君兰的,二十四小时粘在一起?烦都烦死了,有时候有点空间,有点时间,你会觉得思念会更深,对这个人也会更依恋。”
“我看你两说的很陶醉啊,有那么夸张吗?”
“当然有。”君兰抢着回答:“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点君兰没说错,真是这样,赶快恋爱吧,你会觉得爱情很美的,心情也会美起来,总之一切感觉都会很美丽。怎么样,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
“好了,我就是随便一问,你们这两个准太太们给我上了这么多课,我还得消化消化呢。”
“行,那你就好好想想吧。”
这时有人敲门,三个抬眼一看,原来是家琪,家琪用眼睛扫了一眼君兰,对着谭冰说:“吃饭了,你们赶快来。”说完转身走了。
君兰贼贼一笑,对谭冰说:“我看这位帅哥对你可真是有点意思哦。”
“是啊,把我这个当妹的都不放眼里了,谭冰,考虑一下吧。”
“知道了,婆婆们,你们去不去吃饭啊。”
饭桌上,乔妈妈交待了君兰一些女人出嫁应该做的准备,让她放开心情去面对婚姻,看到君兰一脸的笑容,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感慨,家瑛的祝福是真挚的,她想到不久的将来自己也会是这样,笑容就更多了,家琪看着君兰的笑,心如刀绞,但他却想,只要君兰幸福,他可以放弃,他可以牺牲自己的感情去成全君兰,他给君兰敬酒时说:“君兰,我希望你幸福,认识了这么久,我把你当……,当自己的亲人一样看待,你一定要幸福。”说完后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只有你幸福,我才不会后悔今天的选择。”看着君兰激动的泪光,谭冰知道那是她幸福的泪水在眼眶里流动,她真是羡慕君兰,羡慕家瑛,那种谈起爱情时醉人的笑容深深触动着她,她希望朋友们幸福,也希望自己幸福,她不能理解朋友们谈起爱情时那种心花怒放的表情,那种陶醉自我的眼神,难道爱情真这么美好?不,绝对不是这样,她需要爱情,但是那种很平淡的,很现实的感情,她自己都不懂,那是不是爱,可能不是爱吧,可那又何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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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家琪执意要请三个女孩出去狂欢,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他痛苦,那种“爱人结婚了,新郎不是我”的感觉今天他是深深地感受到了,虽然他曾说他恨君兰,可他知道他更爱她,今天,除了默然地祝福之外,他什么都不能做,他想多看她一眼,想再拥有一些记忆,所以不知道怎么地,他提出去狂欢的见意,家瑛是赞成的,君兰看看时间,面有难色,家瑛打趣道:“怎么,就一晚上,还舍不得你家那位啊。”弄的君兰很是不好意思,打了个电话,似乎对方很通达,幸福的笑容又一次浮上了脸。只有谭冰沉默着,没有人问她的意见,是啊,今天的主角本来就不是谭冰,她不需要去在乎什么。更何况乔妈妈似乎已认准了这个媳妇,早已自做自地替谭冰应下了这场活动,不想伤老人的心,她只能选择沉默地接受。
同样的包厢,同样的人,只是每个人的心情不再一样,君兰时不时发着信息,不用看也知道与屏幕那边的爱人互诉一些肉麻的话,家瑛拿着麦克风尽情唱着,时不时不忘拆一下君兰的台,“还在请假啊?”“有完没完你,唱歌了。”“沈君兰,陪我唱支歌吧。”……而这些话偶尔会引来君兰一阵白眼,更多的时候三个女子会说笑一番。只有家琪一直喝着青岛,很无意,谭冰看到了乔家琪的黯然,她还以为是因为自己,所以主动去和他说话。
“这么高兴,你不唱首歌吗?”
回过神,家琪礼貌地笑笑:“你们唱吧,我听你们唱就觉得很舒服了。”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顺口,谭冰问了句:“怎么,有心事?”
“没有。”家琪赶忙矢口否认,看了谭冰一眼,尴尬地说:“对不起,可能我酒喝多了,你别介意。”
家琪的表现让谭冰觉得很惊讶,这个一向稳重、沉着的男人,今天的失态似乎不是一次了,吃饭前那不经意的一扫、饭桌上那深情地祝福,现在莫名地否认,他真有心事吗?转念一想,可能真是在一起生活了一些日子,君兰又是那样的懂事,比起家瑛她可以说是一个让人省心的女孩,说她人见人爱一点也不过分。
“哥,你和谭冰唱个歌吧。”
“不了,你们唱吧,我主要是听一下,放松放松。”
“你这叫什么放松啊,喝酒?是高兴喝,还是郁闷喝啊?”
“家瑛你话真多。”君兰解围道:“家琪哥,就当是为我祝福,唱一首吧。”
家琪看着君兰的眼睛,心里像被什么刺了一下,忍住泪水,笑着说:“行,为你唱首歌,就当我这个当哥哥的给你的祝福。”拍拍君兰的肩,想起身,却发现自己真的喝多了。一站便倒向沙发。
“你没事吧。”谭冰问道。
“没事,谢谢,帮我点个歌吧。”
还不待谭冰开口,家瑛早已放出了“广岛之恋”,并叫道:“就这个了,帮你们点好了。”
家琪皱皱眉,而这一幕恰好让谭冰看到,她对家瑛说:“这么伤感的歌我可不唱,再说了,应该让你哥单唱一曲,这样才能表达出对君兰的祝福啊,换个别的吧。”
摇摇头,家瑛觉得谭冰真是太冰了,唱首歌还这样斤斤计较、她哥有什么不好,让她这样捡来捡去的。赌气问道:“哥,你唱什么?”
“帮我点个‘比我幸福’吧。”
除了谭冰,谁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但谭冰轻轻叹了口气,心想:“也许我的猜测没有错。”
“请你一定要比我幸福、也不妄费我狼狈退出,再痛也不说苦,爱不用抱歉来弥补,至少我能成全你的追逐……”深情演唱引来她们阵阵的掌声,第一次,谭冰觉得原来不是每一个男人都会喜欢上自己的,侧头看看君兰,再看看家琪,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去想,尽管她不喜身边的这个男人,可当众口一词说他俩是一对时她必定考虑过,想想两人曾经那些无聊的约会,她突然发现,每一次,他们都会提起君兰,经意与不经意,她都成了家琪的‘间谍’,时不时在告诉他君兰的近况,原来家琪喜欢的人是君兰,只是眼拙的她们都没有发现,更因为善于隐藏的家琪保密工作做的太好,谭冰无奈地笑了,今天的自己成了什么,别人影子吗?有点可悲。当想了这些后,再看看君兰,一脸幸福的笑、纯真的笑,看不出一丝别的欲望;而家琪则不同,眼睛不时会扫过君兰,那种深情像是在传递着他的爱,可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开口时又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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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兰结婚的那天是个雪天——1999年的圣诞节,老人们迷信会说这样的日子不吉利,说新娘会很厉害,婚姻也不会幸福,可快新世纪的年轻人谁还会相信这些?尽管男方的父母面有不悦,但总的来说,每个人都为这场婚姻带来了最美好的祝福,看着君兰两口子恩爱的情形,有那么一刻,谭冰觉得结婚的感觉应该很美、与自己相爱的人结婚应该会很幸福。
出人意料,乔家琪没来参加君兰的婚礼,当家瑛说她哥快到酒店时临时想起有事离开了,让她带为祝福,君兰有一些失望、家瑛有一些遗憾、而谭冰的心里却掠过一丝冰凉。可大家的这些心情都像一段插曲,很快就被快乐的乐章所替代,快乐的日子不是都有的,人生应该学会享受身边的快乐。
很意外,廖仲平也来参加了沈君兰的喜宴,看到吃惊的三个人,君兰的老公问道:“你们认识啊。”
君兰点点头,看着谭冰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大家的关系,家瑛嘴快地说道:“哦,是啊,我们可是校友,学生会的战友。”随后和廖仲平打起了招呼:“嗨,时间长没见,好像成熟了,有点男人味了。”
“什么话,看来这黑点就能成为成熟了?”
其实乔家瑛一直对廖仲平有着偏见,她总认为廖仲平小小的眼睛散发出的眼神特别鬼,给人觉得很不好,更何况人长的也一般,小小的个子让人很不舒服,最重要的一点,她觉得廖仲平太不配谭冰了,所以对这个人家瑛很不友善的。不友善的人家瑛也不会多说话的,没理会廖仲平的回答,自顾自在说:“新郎官,你们怎么认识的。”
“我们俩,酒桌子上认识的,我和王祥打小一起长大的,通过王祥认识了廖兄,后来他们要钢材,我找我朋友帮过忙了。”
君兰心想家瑛和谭冰可能不明白,所以补充说:“王祥和廖仲平是同学,就那个老来找隔壁班张霞的高个子男生。”
“是啊,我就是给他老爷子干呢。”廖仲平冲着谭冰说。
“哦,世界可真小。”谭冰淡淡地说。
很快廖仲平就被新郎拉去陪酒了,家瑛有点怀疑地看着谭冰,感觉到那种怪异的目光,谭冰主动说道:“别这样看我,我们也是不久前才见面的,也不是有意不告诉你们,这不是大家都忙吗,没时间也没机会告诉你们。”
家瑛才不相信谭冰说的,她知道谭冰对这个叫廖仲平的人不喜欢,但也不讨厌,说她不拒绝吧,她每次都很坚决地告诉廖仲平:“我们之间不可能。”说她拒绝吧,他们之间总会有一种莫名的东西,谭冰总会刻意不去提廖仲平,这让家瑛很郁闷,想想自己的哥哥,家瑛觉得谭冰有点把感情不当回事,说过分点,有点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碍于君兰的好日子,家瑛没有说什么,但家瑛不友善的目光谭冰还是注意到了,但她不是一个愿意解释的人,特别是工作后,每个人生活的环境都不一样了,她总觉得大家在一起时能说到一起的话题越来越少,有些东西她想珍藏,比如说她们三人的友情,所以她不想说她和廖仲平之间的关系,更不想去解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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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新的世纪就这样悄然地来到了,尽管窗外这个城市早已着上了华服去迎接这新世纪的钟声,但隔着窗的屋里却很冰凉。”谭冰将自己此时的心情悠悠地写下。不由会想:“这样的夜晚,不知道谁和我一样孤独地守在窗后?”已经是零点四十了,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把玩着手机,谭冰很想和别人聊聊天,却不知道这通电话应该打给谁。打给妈妈,太晚了,妈妈早已睡了,打给君兰,新婚的她可能早已忘记手机的概念了吧,这么重要的节日她竟没有只言片语,还是算了吧。打给家瑛吧,两人晚上9点时早就聊过了,只是拍拖的家瑛更重视身边的那位男士,简单的问候之后也就收线了,突然之间,谭冰觉得自己的世界竟然没有朋友,都说朋友是凌晨三点打电话也不会觉得晚的人,细细想想自己的朋友,从小学到大学,似乎不少,不知道是自己疏于联系了,还是每个人都忙着恋爱了,总之关键的时候她找不到一个可以骚扰的人。
夜已深,可谭冰还是无法入睡,说她在想什么吗,自己也不知道,想工作、想爱情,想生活,想那些曾出现在自己生活中的男士们,有点期待,她按下了廖仲平的电话,但愿凌晨一点的他能接自己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谭冰无奈地笑笑,每次都是这样,在她需要看到廖仲平的时候,他总不能出现在自己眼前。“也许我们之间真的是没有缘份吧。”谭冰自我安慰着。夜晚总会过去,再清醒的人面对黑夜总会疲惫,谭冰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睁开眼早已是上午了,也许是被楼下菜市场的叫卖声吵醒的吧,因为她觉得自己还是没有睡醒,可看看外面一片艳阳,心想:“大好的日子,总应该干点什么吧。”想来想去不知道应该干什么,看看时间还早,她决定去爬山,一个人静静地感受一下大自然的气息。就在这时家瑛打来了电话。看着手机上的号码,谭冰笑了。
“hello,过了一个世纪,你想起我了啊。”谭冰高兴地说,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从何时起似乎有人能和她说话成了她的奢望。
“别太高兴了,我可还在和周公约会呢。只是老娘有令,请你一起吃个晚饭。”家瑛一嘴梦话似地说。
听到这句话,谭冰的好心情一下子没有了,她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能使大家都不失面子,想了想,她说道:“你们家庭聚会我不参加为好吧。”
“就知道你会这样说,说良心话,你和我哥的事我现在一点兴趣也没有,可是我妈还不死心,我看你和我哥也是粘粘糊糊地,你们到底什么想法啊。”
“行了,你也别生气了,早晚你会知道我和你哥是怎么回事的。”怕家瑛追问,谭冰补充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们怎么回事,感觉两人在一起太平淡了,没有那种冲动与激情,也或许你哥有其他喜欢的人所以我俩不来电啊。再说了,你哥那么大人了做事也是很有分寸的,你们就别为他担心了。”
“说起话你倒是一套一套的。不说这个了,说正事,来吧,就当是陪我吃饭,不然饭桌上我又是那出头鸟了,你在,他们不怎么发作,我也就不用挨枪打了。”
“有那么严重吗?”
“我保证有这么严重,我还想保持好的形象,明年谈婚论嫁呢,你可得帮我哦。”
“我想想,下午给你电话。”
“没得想,就这样订下了,我交差去了,一定得来,挂了。拜……”
不等谭冰说话,家瑛早已挂断了电话,谭冰无奈地摇摇头,想想乔家琪、想想乔妈妈,早上起床时的好心情一扫而光,也不想去爬山了,还是收拾一下房子,去超市买点礼品好下午带过去吧。
这天乔家的家庭聚会气氛还是不错了,也许是因为李海峰在场的原因吧,大家都有点约束,乔妈妈虽然不喜欢这个未来的女婿,但因为乔爸爸说什么样的人都不重要,重要的他是对家瑛好,家瑛喜欢就行,所以尽管心里有不满,还是同意让这个人来家拜访,以示多一点的了解。饭后,家瑛和李海峰想两人单独走走,乔妈妈没有发表意见,谭冰在乔家稍坐了一会,找了个借口也就准备早早离开了,出于礼貌乔家琪提出送送谭冰,谭冰不好拒绝,两人便一起出了门。
“晚饭时你话不多,有心事?”谭冰主动问到。
“没什么,都是一些工作上的事,让你看出来,真是不好意思。”
“没什么的。”
家琪礼貌地笑笑,似乎没有再说的意思,想了半天谭冰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点什么。看了一眼失神地乔家琪,谭冰说:“你不用送我了,我自己打车回就是了,大过节的,陪陪阿姨吧。”
“哦。”家琪惯性地应了一声,突然感觉有点不对,赶忙回答道:“那怎么能行,你一个女孩子,我还是送送你吧。”
“真的不用了,其实我习惯了,有时候还很喜欢一个人走走的。”
“对不起,你看我因为工作的事烦,也影响了你的情绪,改天我请你,算是赔不是。”
“不用这么客气的。大家都是朋友,没什么的,其实谁都一样,都有心烦的时候,我可以理解。”
“你真的挺会善解人意的。”
“你过奖了。”
“那我就不坚持送你了,我帮你打辆车,我也到这里随便走走。”
“好的。”
坐上出租车。谭冰长长叹息一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把赴乔家聚会当成是一种任务,只有离开乔家每一个人她才会觉得自己不是在应敷生命,原来一个人由内而外的改变是那么的不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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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铃声一遍遍响着,谭冰却没有去接听它的意思,键盘上的手指一刻也没有停下来过,隔壁好奇的同事会“好意路过”地看看,她只是淡淡一笑,等同事一走,心里便会加上一句:“有什么好看的,真是多管闲事。”终于,执着者放弃了,等了好久,谭冰才去看手机——廖仲平,五个未接。“真够执着的。”谭冰自言。放下手机,却不知道自己还想写下点什么,草草保存了写好的文字,无聊地在论坛上灌起水来。
“小谭,刚不在办公室吗,我在经理那边,听你电话一直响呢。”
谭冰对这位比她早来几月的销售会计张哥看了一眼说:“忙呢,所以没接。”
张祥点点头,也就自忙自去了。这时谭冰的电话又响了,为了不影响别人,谭冰连看也没看,一把接起了电话,有点不耐凡地说:“有事吗?”话音未落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抽泣声,再一听,原来是君兰,赶忙问道:“君兰吗?你怎么了?”
带着哭声,君兰说:“我怀孕了。”
“真的,这是好事啊,你哭什么?”谭冰就是想不通,好事君兰还哭是为什么。可这一问却引来君兰更严重的哭泣声,谭冰赶忙安慰说:“你先别哭,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杨博让我拿掉。”
“为什么?”
君兰并没有回答谭冰的问题,只是自顾自地说着:“我想要这个孩子,和他商量,他不同意,后来他还打了我。”边说边委屈地又哭了起来。
谭冰一听,还打人,她最反感男人打人,特别是打女人,一时冲动,口无遮拦地说:“他还是人吗?简直就是畜生。你别哭了,好好说,他为什么不要。”
平静了一下呼吸,君兰说:“他说还年轻不想要,还想再玩两年,又说近一段时间吸烟喝酒厉害对孩子不好,我说年轻生孩子对女人好,再说生下孩子一样可以玩,我带孩子不影响他玩啊,别人烟酒都能要孩子,我们怎么就不能要了,他说我是无理取闹,我说他就是找借口不要这孩子,后来越吵越厉害,他竟说我是泼妇,我一生气就用枕头砸他,他就打了我两巴张。”
“好了,君兰,别再哭了,为这样的男人不值得。”谭冰听着君兰的哭诉,无奈地摇摇头,她本来就不看好他们的婚姻,新婚才多久就闹上了,可自古都是劝合不劝分的,她只能劝慰着说:“你们再好好商量商量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能生下来也是好事,如果真的不能要你也别难过,你们还年轻,等调整好身体再要孩子也不晚。不过他打人就不对了,这个你得好好说说他。”
“我就是觉得我都24了,也不算小了啊,再说了,我听别人说千禧年宝宝好。”
“你听谁说的,什么时候迷信起来了。”
“不是我迷信,好多人都说呢?”
“那你就信啊?我记得你结婚前说你们商量好了这件事吗。现在怎么成这样了?”
“他说过他还不想要,不过也答应我顺其自然,不过这次确实是我做了点手脚,所以才有的,也不怪他生气。”君兰似乎有意无意在替自己的丈夫说起话来。
谭冰一听这话语,就知道君兰那小女人的情怀又起来了,她就是看不起这样的女人,为了男人牺牲自己的一切,她真是想不通,君兰到底看上杨博什么了,他的品质谭冰从廖仲平处得来的情况是唯利是从,拍马屁是他的强项,一点点的小便宜他都要占,他的朋友大多也都是酒肉朋友,也是寻花问柳、逢场作戏的高手,但这些话她不能告诉君兰。叹了口气,谭冰摇摇头说:“别再难过了,这种事我们做朋友的也没办法给你主意,再好好和你老公谈谈吧,也许他也是一时生气,过了就好了。”
两人又说了一会就收线了。谭冰无奈地摇摇头,心想,什么爱情,全是骗人的,怎么想她也想不通当女人面对爱情时会变的冲动与盲目,什么爱情的力量很伟大,爱情在她看来就是一场游戏,可有可无,没有最好,如果注定会拥有,她也一定要找那最好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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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第二天晚上,谭冰和家瑛一起去看了君兰,不知道真是爱情的力量伟大,还是杨博太会哄女人了,总之,君兰早已是破涕而笑了,并且同意拿掉孩子,看到杨博脸上那得意地笑容,看到君兰一味地忍让,家瑛和谭冰觉得心里真够火的,可是生活必定是人家两人在过,她们也不好说什么,坐了半小时,两人也就说话告辞了。
走出沈君兰的家,谁都选择了沉默,过了很久谭冰才说道:“难道这就是爱情?爱情如果是这样,我宁愿不要。”
“没有一个人的生命是相同的。你的感慨有时真的是过于多了点,感情也一样,爱一个人,她就会情愿为对方付出,君兰就是这样。只是杨博这样的男人是不是值得她付出,这就不好说了。”
谭冰停下来看了看家瑛,笑笑说:“没看出来,你什么时候也变得深沉理性起来了。”
“什么深沉,是变得成熟,什么都是生活的必经,我也想通了,过日子可不能像小孩一样,那样会很累的,应该拥有小孩的心态、成熟的思维。”
谭冰点点头,又摇摇头,边走边说:“你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
看了一眼谭冰,家瑛淡淡地说:“还没有想好,按常理,我应该等我们少爷出阁后我再出吧。”
听到家瑛这样一说,谭冰心里咯噔一下,很快说道:“现在可没有什么必须按年龄结婚的说法了吧,再说,你哥是男人,男人晚结婚也不是什么坏事。”
“行了,没说你的意思,虽然我不知道你和我哥是什么情况,但多年的朋友,我的直觉告诉我,应该不是你的问题,但我的直觉又告诉我,你们之间肯定有什么事。”停了停,家瑛又说道:“怎么?你还不准备告诉我?”
看看家瑛,谭冰想:“你可真是厉害,可我要怎么告诉你?”看了看家瑛,别过脸说:“你想知道什么?”
“再这样说下去可就没什么意思了哦。”
没有回答家瑛的问题,谭冰问道:“你哥最近好吗?”
“怎么,想他了,自己打电话问了。”
“想什么呢你,我只是随便问问,自从君兰结婚后,我们也很少联系。”
“我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不过他在家的时间是越来越少了,我知道,他怕我妈说他,所以有点选择逃避,晚点回来可以不怎么照面,我老妈还以为他忙,担心他的身体呢。我有一次晚上就看到过他一个人在露天大屏前看电视呢。”
“也许过些日子你哥就会好了。”
依着河岸的铁链站着,家瑛不解谭冰的意思,侧脸问道:“什么意思?你拒绝他了?”
“你觉得我有那么大的魅力吗?”
“怎么没有,我一直都认为你是一个有特殊气质的美女。”
“谢谢了,也许对有些男人来说我是这样的,但对你哥来说,我不是,也许令他黯然神伤的另有其人吧。”谭冰说出这句话后,笑了笑,不待家瑛反问,接着说:“好了,不谈这个了,我也得回去了,明天还得上班呢。”
“你的生活也太没意思了,一天除了上班,就是回家,应该找个男人感受一下爱情的滋味了,这会才几点,你回去干什么啊。”
“怎么?今天没有约你的王子啊,你们一个个都是重色轻友的,只有没人陪时才会想到我。”
“那我今天一定重友轻色,好好陪陪你。”边说边搂上谭冰的腰。立刻,谭冰跳了起来,赶忙打掉家瑛的魔掌。原来谭冰的腰特别敏感,小小的碰触她都会全身紧张。
“你这样怎么行啊,男人搂女人的腰可是天经地义,人家一碰你你就跑,谁还敢找你啊。”
“这就不用你替我担心了,如果真是我的王子,那他搂我,我肯定不会痒痒的。”
“你的王子?在哪啊?”
“我也想知道啊,要不你帮我找找,找到别忘记告诉我哦。”
家瑛实然像想起什么似的说:“对了,你猜我前两天见谁了?”
“谁?”
“王子。”
“他?你不说,我都快忘记这个人了。他现在怎么样?”
“变了,说话都不一样了,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对方是一商业银行会计科的科员。”
“哦,那和他很般配吗。”
“怎么,你心里就没有点不舒服?”
“我不舒服什么啊,我本来就和人家什么关系也没有,都是你们一天瞎说。”
“你这女人啊,人家可是喜欢你的,你一点机会都不给。”
“你看你,现在说不是晚了吗,他都要结婚了,我总不能再找他吧。”
“只是让你汲取教训,别以为还小呢,小心再错过好男人。”
谭冰听出家瑛话中有话,但她不想辩解什么,她知道这事早晚家瑛都会知道,但看起来君兰现在的生活也好不到哪里,何必早早给大家的生活再增压力,最好乔家琪心里对君兰淡然了,那时再说也不会节外生枝。所以她故意说:“廖仲平?”
“他?我从不认为你和他会是一路人。”
“哈哈,好了,他怎么了,我觉得还行。”
“行,你喜欢就行,不过,我可告诉你,你要是找他,以后我就少去你府上。”
“怎么,还生气了不成?我开玩笑的,要找他,我早就找了,还用的着到现在?其实他不是不好,但我就是觉得少点什么,有时也会想起他,但他要是天天打电话找我,很快我又会反感他,不知道为什么?”
“你本来就是一个日久生厌的人。”
“日久生厌?不错。总结的还挺像我的,现在想想我的同性朋友似乎只有你和君兰,以前高中时的朋友都不怎么联系了,罗茜她们吧,离的远了,感情也就淡了。上班了,朋友就不好定义了。”
“是啊,她们也不知道怎么样,不过听你这意思,你的异性朋友不少啊?”
“没有这意思,这异性吧,我就觉得没什么真正的、纯洁的友谊,这些男人在你身边都是那种想占点什么的,再好的异性朋友,感觉这份友情都有一些变味,没意思。”
“深刻啊,看来你这超越友情的异性‘感情’真是不少啊?”
“损我呢,好了,不说这个,你晚上没约会啊。”
“怎么,你有?有你就去,我顺便看看,当当你的参谋。”
“什么啊,我才没有呢?”
“就是吗,那你着什么急啊,我们约好了9点半在广场见,这会几点啊。”
看看表,谭冰说:“那你一定迟到了,这会都22了,还不赶快走。”
“22了?没事,迟到是女人的专利。量他也不会说什么,我打车送你,刚好顺路。”
“那好吧,有劳乔小姐了。”
拦下一辆出租车,家瑛很绅士地做了一请的动作,谭冰妩媚地笑了笑,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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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还是和平时一样,时间老人从不会快一秒,也不会慢一秒,所以那种滴滴嗒嗒的声音人们习惯了,也就淡忘了,明天又是情人节了,谭冰心想:“今年的情人节,谁会陪我过?”因为最近很少接廖仲平的电话,这两天他也不再打电话了,让谭冰主动去约吧,那是她绝对做不到的。她一直认为,玫瑰代表的就是爱情,接受了别人的玫瑰就代表接受了他的感情,所以直到现在她从未收到过花。对于她的心思,身边的男士们也是小心地揣测着,廖仲平又提到过,很诚心地希望谭冰给他机会,可谭冰拒绝了,她不记得拒绝过几次,但她知道如果还有下次,也许她的答案还是拒绝。她总是期望能和廖仲平做最好的朋友,那种超越了朋友又到达不了恋人的第四种感情吧,可对于廖仲平来说,谭冰没有一丝的暗示,他应该放弃还是坚持让他很是为难,作为家中独子的他,不能为了一个女人而无止境地等待,更何况这个女人就和她的名字一样——一块融不化的冰。
“谭冰,怎么就你一个人?”
手里忙着核对票据,谭冰头也没抬,不用问她知道来人是宋建东,象征性地笑笑,谭冰说:“是啊,宋经理有事吗?”
“没什么事,刚去你们经理那里谈了一下下月终端促销费的事,路过,进来看看老同学,不过发现你挺忙的。”
“下面办事处每十天寄一次费用,核销后要拨备用金给他们,所以有点忙。”谭冰故意说。
“不打扰你吧。”听这口气他倒是没有走的意思,谭冰只有客气地说:“哪里,当然没有。”同时放下了手中的活,宋建东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谭冰只好走过去给他倒了杯茶,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玩弄着手腕上的珠子,宋建东吸了口烟,看着谭冰的手腕说:“你也信佛?”
“没有,上周和同学去玩,感觉这串珠子挺好看,就买下来的。”
“开光了吗?”边说边坐过来,拉起谭冰的手看了起来。
谭冰抽了一下自己的手,但她发现宋建东却顺势握住了自己的手,把玩着珠子,她很想用力将手抽回,但转念一想,这样做太明显,弄不好会使两个人都尴尬,所以只好任其握着自己的手,仿佛没什么异样地说:“谁知道,小摊位上买的,不好说。”
“哦,那你看我这个怎么样?”边说边拉开袖口给谭冰看。谭冰一看,果然是好东西,光成色就给人很舒服的感觉,摸上去心里的感觉是软绵绵的,其实珠子是硬物,但给人心里的感觉它成了软物了,那些珠子看起来血红血红的,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一看就是好东西,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了。”
“你觉得值多少钱?”
“这个我怎么会看啊,你是真正懂这个的,我可不敢关公面前耍大刀啊。”
“看你说的。”他把珠子从手腕上拿下来,走到办公桌的台灯下,打开灯,把珠子放了上去,谭冰看到,本来红透了的珠子一颗颗都成了蓝色。她很是惊讶。
“这个叫蓝精灵,我这个还不算什么的,还有更好的。”
“我觉得一定价格不菲。”
“我是喜欢才大出血的,5000多,你觉得怎么样。”
谭冰心想:“5000多,我肯定不会花这么多钱买这东西,真是太奢侈了。”但表面上她还是说:“物有所值,真是挺美的。”
“那是。”宋建东喝了口水,不紧不慢地问:“明天情人节,准备和男朋友去哪?”
“还得上班,上班都累死了,哪也不去。”谭冰头也没抬地说,心里想:“男朋友?谁知道我的男朋友在哪呢。”
“怎么最近不常见他来?”
“忙吧。”
“你们吵架了?他是男人应该让着你点?”
“没有,就是他公司接了一些外地的活,他出现场了,所以老不在市里。”
“哦,那明天情人节他也应该回来陪你吧,女孩子最注重情人节啊、圣诞啊这样的日子了,明天要是不来,就别再理他了。”
“看你说的,还是工作重要。”
“看起来情绪不高,明天,我陪你过节吧。”
听到宋建东这样一说,谭冰吓了一跳,抬起头想自嘲一番却看到对方那双眼紧紧盯着自己,一时间谭冰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尴尬地笑笑了,只能轻声说了句:“您就别取笑我了。
看出谭冰的不自在,宋建东必定是社会上混了多年的人,摇摇头笑笑说:“我就是说说,你别往心里去,赶快给男朋友打电话吧,告诉他要是不积极表现,象我这样的单身男人就要行动了。”边说边起身:“我走了,你忙吧。”
“好。你慢走。”谭冰总算松了口气。
走到门口,宋建东又说了句:“要是真没有人陪你过节,我倒真是很愿意当回护花使者的。”说完转头就走,谭冰用手摸摸笑的发僵的表情,麻木地坐到办公椅上,她都不知道自己应该想点什么,也许有人会羡慕她有很多的追求者,可她却觉得自己很累,因为身边的人没有一个是自己梦中的王子,没有一个能让自己有爱的冲动,但她却要学会周旋、学会适应、学会理解走入社会后男女之间似有似无地暧昧关系。她发现自己在一天天改变,在别人看来,她还是和学校时一样冰冷、单纯的女孩,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单纯”这个词现在用给她可能有点言过其实,她不去说不代表她不懂、她不说也不代表她不会去做。曾记得上学时有人说谭冰是一个狠毒又有城府的人。当时她觉得特别可笑,甚至是委屈,可是今天,她也学会了顺别人的意说些马屁的话,学会了用工作的手段压一些自己看不顺眼的人,开始怀疑人性、开始善变、开始紧紧将自己藏在面具下面,用眼睛去看用心去嘲笑。不错,是有不少的人对她投来爱慕的时光,可谭冰却不知道谁可相依?谁的目光又能清澈无瑕,更重要的是爱情到底是什么她根本无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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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
情人节就这样过了,尽管谭冰也希望有人相伴,但是最终她还是一个人过了这个节,没有情人的情人节,真是有点落寂的感觉,看着身边一对对的情侣,不能不羡慕,从他们身边走过时,仿佛你的身体内有一股暖流流过,让你不由自主地一笑,抬头看看那些沉醉在爱河里的恋人们,他们的笑容真的好甜美、好温暖,让人感觉到一丝春的气息。虽然没有爱情,谭冰还是自己默默地告诉自己:“情人节快乐,希望明年的情人节有人陪我渡过。”
日子还是老样子一般地过着,过了春节,又一年的忙碌开始了。公司铺货也好、宣传也罢,总之一切与前一年没什么两样。可人心却有很多的变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算盘,闲暇之余知心的同事总喜欢说一些关于跳槽的事,哪个单位又要招人了,待遇怎么样了,比我们公司好多了等等的话总是说不完,但你只要一张口问他是不是想跳了,对方还是很有保留地说:“不知道,看看公司的情况吧。”办事处的统计张晓梅这次可是铁了心要换工作了,因为男朋友在珠海,她必须面对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重新开始一段新的工作与生活,这一点让她很头痛,但一想到很快就可以和相爱的人长相厮守时,她还是会流露出灿烂的笑容。陈香因工作需要调去总部了,这样一来,谭冰知心的同事一下子全走了,这让谭冰有些郁闷。同时让她觉得郁闷的是来公司快两年了,自己学到的东西还是相当有限的,加上有些同事老传一些她和宋建东关系的事让她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会发疯,尽管她知道公司不久就会大裁员了,但她还是选择自己主动出击去找工作,有更合适的工作她也不愿意再这样呆下去。抱着这样的心情,谭冰每天除了做好手边的工作外还在不停地发布求职信息,也有一些公司向她伸出了手,可综合考虑后又都被谭冰一一否决了。
转眼这样迷茫的日子已经过了三个月了,五月底,公司发布了大裁员的通知,除财务以外的所有部门减员80%以上,连曾有百余人的办事处一下子只保留了不到十人,可以看的出每个人的表情都很凝重,接到总部通知时,谭冰也吃了一惊,虽然早就听说过要大裁员,但谁也不会想到力度会这么强,分公司除保留财务全员做后期工作外,市场部只留用了一名分销专员、经理办公室除经理外只有人事专员一职,一个偌大的分公司加上各地办事处人员不到20人,突然之间楼道显得有些宽广、看着人去楼空的现状,谭冰发现原来一切都是那么的没有保障,她开始后悔当初没有选择留在家乡做个普通的公职人员,至少现在她不用面对下岗这个问题吧。但回头看看今天的自己,又很庆幸自己的选择,这样的工作方式让她可以面对很多选择又能保持挑战,也许很快她便可以坐到一个部门负责人的位子,这是行政事业单位要用一生、花无数金钱与精力才能爬上去的,而她却不用。其实谭冰是一个欲望很大的人,可是命运是否会青睐她?这谁也不知道,也许终其一生她也只是徒劳,但此时的她却坚信人一定会战胜命运的安排。
随着人员一个个的离开,分公司也更换了办公地址,尽管7个人现在基本在一间房子里办公,但人与人之间却越来越保持沉默了,你会听到不停打字的声音却听不到人说话的声音,有时一天连电话也不响一声。财务室四个人,谭冰也由费用会计转做销售会计了,没有一个客户主动对帐,所以她的日子也是很清闲的。一天除了上网聊天就是玩游戏,那些日子,连谭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想干什么。只知道宋建东走了,自己可以安心地呆一些日子了。只知道工资每月按时都在发,而工作又是如此的轻松,却不知道,这样的日子正在吞噬着她的思想,让她变的没有动力、没有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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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快7月27日了,24岁的生日谭冰不知道自己想怎过。早就习惯一个人在外飘了,上学时朋友总会将她的生日和罗茜的生日合在一起过,因为罗茜是7月24日生的,可自从走出校门后,谁也不再记得谁的生日了,也许大家将更多的时间与精力投入了自己现在的生活圈子了,曾经的密友只会在偶尔想起时会心的一笑,其他形式的东西早已不再重要了。
夏天的太阳总是太热情,总会灼伤女孩细嫩的皮肤,所以周未的时候谭冰会选择一个人呆在家里听听音乐,看看书,实然想起好久没有写过什么了,再一想写什么连自己也不知道,还是玩玩吧。“越来越不想用脑子了,会不会生锈了?”谭冰自嘲着。
这时,电话响了起来。看看了号码,谭冰有点吃惊,她都不记得他们有多久没有联系了,只知道自从自己知道他喜欢的是君兰后,她很少去想到这个人,只知道对方也是不停的在忙,偶尔的电话也只是平常的问候加小小的公事。不知道今天他又会有什么样的事呢。
“你好。”
“你好,今天休息?”
“是。”
“我刚从广东回来,你要是有时间我们出来坐坐。”
“那好吧。”
“过一个小时我去接你。”
“行”
挂了电话,谭冰回味了一下他们的对话,觉得好生的别扭。谁知道见面了又会是什么样。
乔家琪是一个很准时的人,谭冰特意早下楼了一会,但她还是看到乔家琪已经等在那里了。他看上去黑了,眼神流露的出来的感觉比以往更成熟了,不知道何时起,香烟也成了他不离手的精神食粮了。
“你来的挺早啊。”谭冰走过去说。
“也没有,刚刚到。上车吧。”
坐上车,家琪笑笑说:“我们去哪里?”
“你来决定吧。”
这次见面,乔家琪似乎更愿意主动说话,但谭冰已不是初出社会的学生了,她听的出来,所有一切都是礼貌的表现,曾经两人一起至少还有真诚,现在在她面前的乔家琪让谭冰有点看不透了。
两人找了一家西餐厅,点好东西乔家琪拿出烟说:“不介意吧。”
“当然,不过我记得你以前不抽的。”
点上烟,家琪说:“是啊,就是抽也是很少,不过现在……”耸耸肩接着说:“离不开了,工作、生活很多压力,好像偶尔吸上一口挺解累的。”
谭冰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换了个话题说:“家里都好吧。”
“还行,除了我的事让他们伤脑筋外也再没有什么事了。”
“看你说的,家里人也是这你好吗。”
“是啊,我理解他们。”停了停,乔家琪很认真地说了句:“谢谢你。”
谭冰一愣:“谢我什么?我也是好久没去看他们了,问问是应该的。”
“不是谢你这个,谢谢你过去的日子能默默陪着我吧。我知道,你谭冰喜欢的人不会是我,是我的家人有意的拉拢让我们这样恋爱不像恋爱,朋友不是朋友地接触了很久,真是很不好意思。”
“我发现你出去了一趟,变化挺大的。不用谢我,我陪你的同时,你也在花费时间陪着我,所以你不用说谢谢的。”谭冰知道,这句话解开了两人之间似有似无的感情,一切变的清晰、自然起来。
“你是个好女孩,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也许真是眼睛里没水吧。”
“眼睛没水?”
“出差时一个小插曲,听来的,我觉得很有意思,一个小孩说他们老师说他的鞋子不好看,让他妈妈新买一双给自己,她妈妈说那是你们老师眼睛里没水,那小男孩想了好久说那我明天上学时带瓶水给老师吧,这样她眼睛里就有水了。”
“真是有意思,还是孩提时好啊,什么都不用去想,没有烦恼、没有忧愁。其实不是你眼睛里有没有水,只是我们之间少了一些彼此感情应该拥有的细胞吧,你对别人还是眼睛里有水的。”
抬起头看看谭冰,家琪觉得他可以从谭冰的眼里读出些什么,她真的知道了,会吗?自己从未流露过啊?想了想说:“你是说……”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不过我只是猜测,没有肯定过,如果我没有猜错,我倒是替你觉得有点遗憾,你当时应该去争取她而不是把时间浪费在我这里,你从我这里打听她的一切,她又怎么会知道你的关心与爱呢。”
家琪叹了一口气,苦笑着说:“你是怎么知道了,我以为我做的很好,没想到……”
“如果我能发现的更早一些,我会帮你的,可惜我知道时君兰都要结婚了。你在给她的告别单身patty上很消沉,有些表现也很激动,所以我猜测了,晚上一起去玩你以为昏暗的灯光下没人会注意你的眼神,但是我还是看到了,我想到了我们在一起时没有一次你不问到君兰,我觉得自己的反应真是太慢了,当你选择唱那首‘比我幸福’时,我就更加能肯定你喜欢的人是君兰了。”
“对不起,不管怎么说,我都伤害了你。”
“不用说对不起,任何事都是双向的,你没有伤害我,我自己本来就犹豫不决的,到现在我连我自己想要什么、想找什么样的男士都不知道,又能怪你什么呢,所以,我请你不要自责,对于我俩这件事,已没有什么谁对谁错了。”
“你应该学会弱小一些,你太聪明了,我想喜欢你的男人大多都不敢靠近你吧,你学历高、条件好,工作又那么出色,这对男人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你夸大其词了吧,说的我太有能耐了。”
“真的,绝不是恭维。”
“谢谢,其实男人里。你算是钻石王老五了。”
“很多东西都是生活的附属品,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应该珍惜的是生命里的东西,我很后悔当时没有给自己一次机会而错失了所爱的人。走了这么久。我想了好多好多,我不想再迷茫地走下去,我不能再伤害你了,说句话你别介意。”
“你说。”
“感情其实和相貌、条件等等的外在东西没有任何的关系,不是你越有钱就越幸福,这些东西只是达到幸福的一种手段而已,只有当两个人真心相爱时,生活才会有方向和动力,爱可以创造更多的奇迹与幸福。”
“我没有很深地去喜欢过一个人,所以我可以说不懂爱情,有时甚至不屑那所谓的爱情,也许你说的是对的吧。可我还是很难理解。不过有一点我很明白,其实我们俩就不是一路人,放在一起也不会来电,我们在一起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放开心地聊过天,所以我感觉我们适合做朋友,敞开心扉了,没有别的想法了,我们俩都会觉得自在。”
“没错,不过总有一天你会理解我刚说的那些话的,相信我,不要错过属于自己的爱情,否则你会后悔一辈子的。因为失去你才会觉得它更珍贵。即使注定要失去,也要投入地爱一次,这样你才不会后悔。”
“看来你很后悔。”
“是,很后悔,但只要她幸福我也能抚平心里的痛。”笑了笑,拿起咖啡喝了起来,谭冰在等,她相信乔家琪一定会开口问君兰的现状的。沉默了好久,家琪终于缓缓开口道:“她——还好吗?”
“你没有问家瑛吗?”
“没有,以前几次回来,总会偶尔听到她的消息,听说很一般,这次回来,家瑛也很忙,也没有说,只说你们现在很少联系。”
“是的,我们和君兰很少联系的,我真的想告诉你她过的很好,这样对你们都好,可是事实她过的不怎么样,前两天打电话两人又吵架了。”
又是一阵沉默,谭冰不知道乔家琪在想什么,只能看到他不时闭上眼睛摇头,许久许久家琪才说道:“我想见见她。”
“这……合适吗?”
“我不会说什么的,你放心,叫上家瑛。我们一起出去玩一天,我想让她快乐点。”
“她不一定去的,她现在整个一个家庭主妇,就是出来也要给老公把饭做好,每次都是早早回去。”
“我知道,我希望你能帮帮我,我想这可能会是我和她最后一次见吧。”
“为什么?”
“我准备去上海发展了,现在广告市场也不好做了,准备和一个朋友去上海做网络游戏开发,这个产业还算是新生产业吧,再回来,怕也是来去匆匆了。”
“哦,好吧,我想想办法吧,不过不一定能行。”
“谢谢,我知道的,她现在出来一趟着实不易,我只是想能见到她,开导一下她,让她能过的开心点。”
“好吧,我尽力去约她,想想我们仨也是好久没有一起坐过了。”
“对了,你的生日是不是快到了。”
“是啊,你怎么知道?”
“哈哈,我这人什么都不行就是记忆不错,早些时候家瑛提醒过我,所以我就有印象了,好像是27号吧。”
“真是记忆不错,是的。”似乎反应过来了,谭冰接着说:“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应该是个好借口,那我就约她给我过生日,去什么地方就由你来安排吧。”
“我就说了,你太聪明了,男人在你面前都会黯然失色的,我想说的你全说了,我就不说了,真心的谢谢。”
“好了,别再谢了,老别扭的,你说要是当初你能和君兰成,会是什么样。”
“从现在的角度来说,我会觉得我是全天下最幸福的男人。”
“可以理解,家瑛也我来约吗?”
“当然,你过生日的费用我全部承担。”
“那可别,我也希望君兰过的好,你能劝解她一下是最好不过的了。”
这一顿饭俩人吃的都很惬意,却没注意到被窗外路过的家瑛看到了他们开怀的笑容,还以为两人真正开始了交往,高兴地一个电话汇报给了家长,家里那位也以为好事已近,还计划着怎么给两人办喜事呢。唉,真是乱点鸳鸯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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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
“你们俩这么早啊。”谭冰一下楼就看到了乔家兄妹。
“是啊,给你补过生日我们能不积极吗。”不待家琪开口家瑛早已回答着,“我可是特意早退给你过生日的,你可得记得哦。”
谭冰摇摇头,斜眼笑了笑,乔家琪看着自己的这个妹妹也摇摇头说:“你就别再逗人家谭冰了,谭冰,别信她说的,一间小小的咖啡屋,早点关与晚点关没什么区别,乔老板开那咖啡屋也就是玩玩的。”
“哥,你怎么这样啊,我可是你亲妹妹啊,这样拆我台。”家瑛故做生气状。
“好了,为我过生日关关门也是应该的吧,怎么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还不如你的咖啡屋啊?”
“谁说的,当然是应该了,以后我们交情还会更深,还要你多多照顾我,我怎么能得-罪-你呢!”家瑛意味深长地说完这句话,自己先开始笑了。
谭冰一脸的不解,看了眼家琪,家琪只是无奈要摇了摇头,说:“好了,美女们,再去晚点可没地了,咱们还要去接君兰呢。”
坐上车,家瑛问道:“谭冰,君兰真能出来吗,今天晚上可是不回来的。”
“怎么,不相信我这个偶象的魅力啊,我今天早晨还确认过的,没有问题了。”
“偶象?哈哈,你不说都快忘了毕业时的插曲了,想想上学时我们那么开心,真是无忧无虑的,真好。”
“是啊,看看过去,再看看现在,我有时觉得自己真是改变太多太多,没有了生活的动力、甚至没有想冲的欲望,一天倒是花不少的心思争来斗去的。”
“好了,你过生日就别再感叹了,好好享受今天、明天,让你们都找回一些失落的东西,只有这样,我觉得我这个做大哥的就算是还行吧。”
“放心,你是相当不错的大哥。”谭冰说。
“你们俩说什么呢?我怎么越来越听不懂了。”家瑛感觉这两人有点奇怪。
“你会懂的,好了,别想了,我给君兰电话,让她下楼了。”
因为杨博在家,君兰下来的晚了点,按她自己的说话,她得给老公做好饭,可以看的出来,君兰并不开心,但她不想扫了朋友的兴,还是强言欢笑,谭冰看了眼家琪,他倒是面无表情地开着车,但她知道,家琪的心里肯定很不是滋味。这一路上三个女孩倒是说了一些学生时代的事,大家都很怀念那时的生活,君兰的心情也好了一些。
“哎,我还是觉得我们三个在一起是最快乐的。”可以听的出这是君兰发自内心的感慨。
看了眼君兰,家琪更沉默了。
家琪将给谭冰过生日的地方选地了离城市四十公里的一个渡假村里,他就是希望有更多的时间让三个姐妹好好聚聚,另外这也是他的自私,听到君兰过的不好,他总觉得这里面有一部分自己的责任,如果曾经的他可以正视感情,那么今天他就不会让君兰痛苦。他想让君兰好好放轻一下,也让自己好好的再看她一眼,所以离城市越远她就越不可能回去,至少今天不能。
生日patty开的是很开心,也很浪漫,家琪曾说过:“这是此时我为你谭冰唯一可以做的,我们是朋友、更是兄妹,心里有很纯洁的一种情愫,这是别人所不能读懂的。我喜欢你、我欣赏你,但这一切都始于朋友情、止于兄妹情,你很聪明,你肯定懂我。以后不论你遇到什么事,我都会尽我全力去帮你的。”家琪送给三个人一人一条水晶项链,谭冰是紫色的。家瑛是黄色的,而君兰的,却是无色的。家瑛对水晶情有独中,她很快给大家解释了每颗水晶所对表的意义,并大加赞赏她哥哥很会送,给每一个人送的都很到位。她说:“无色水晶,代表纯洁、无私。能提升人的灵气,驱除杂念。紫色水晶,代表浪漫、姻缘,并显高贵。黄色水晶,代表财富、鸿运。”
“真漂亮,谢谢你。无色水晶,我刚刚第一眼看到它时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总之觉得很美、很亲切。”
“只要你们喜欢就好,我也是第一次给谭冰过生日,想了想,大家聚在一起也不容易,就当你们都过生日,所以每个人都有礼物。”
“哥,你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不过我真没想到我也会收到礼物,谭冰,我可真是沾你光不少哦,以后继续了。”不等谭冰回话,家瑛故意使眼色叫走君兰:“君兰,你去不去洗手间。”
君兰会意地说:“哦,我正好想去。”两人问都不问谭冰就走了。
看着君兰的背影,家琪叹了一口气,随后又对谭冰说:“也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
“看你说的,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很明白你的心意,谢谢你,你放心,我也相信我很快会找到属于自己的浪漫爱情的。”
“我就说,你就是聪明,不过找到属于你的浪漫爱情后还是要装装傻吧,男人都不希望自己的女人太聪明。”
“知道了,我一定会的。你也别叹气了,看的出来,君兰这会心情好多了,她出来夜不归宿,以她老公的性格肯定会给她脸看的,你也别往心里去。”
“也许我不应该自私,可我没有坏想法,这次看到她觉得她憔悴了很多,我心里真是说不出来的滋味。”
“放心吧,我相信她会好起来的,必定他们相爱,也许慢慢会好起来。”
“谢谢你。”
“谢我什么?君兰也是我的朋友,论交情比你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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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三个女孩又睡在了一起,说着女孩们的私语,感觉仿佛又回到了学生时代。君兰感叹自己结婚有点早,婚后又听了老公的话放弃了工作,做全职太太,现在一天在家无所事事,两个人之间的话越来越少,杨博回来的也越来越晚,每次都会喝醉。每当这时君兰又会觉得这个男人为家奔波很是疲惫,自己应该多一些体量,所以想好再去工作的念头就这样一次次打消了。家瑛劝君兰最好重新选择社会工作,一个人不接触社会本来就会越来越闭塞消息,当今的女性生活的一大部分还是属于这个社会的,一个家庭的和谐是两个人共同的努力,而不是某一个人,任何一方单一的付出都不能称之为幸福,除非君兰甘心这样的付出。家瑛其实也有自己的苦恼,开始自己给自己打工后,压力也是特别的大,曾经以为仅是将店开起来的单一想法让今天的自己不停地在奔波,上下关系的疏通、黑道白道的打点,让她一下子事故了很多、城府了很多,还好站在她身边的李海峰很是支持她,这也是她能坚持到现在最大的动力。至于两人的感情那是勿需置疑的,家瑛越来越有淑女的形象了,她坦言这个男人真的让她改变了许多,虽然每天带着面具周旋于形形色色的人之中,但李海峰对她是信任与理解的,从不会因为场面的应付和她争来吵去。家瑛自己也感慨说:“我知道家里人都让着我,我选择海峰他们是不满意的,但他们却默认了,我不想以后痛苦地在两边周旋,因为他们都是我最爱最亲的人,所以我必须努力得到他们的认可,还好我那位臭小子还算争气,这样的男人值得我爱。”看到家瑛幸福的眼神,真是羡慕死谭冰和君兰了。谁都在说今天的谭冰也很幸福了。谭冰只是淡淡地一笑说人应该知足常乐。她不想解释他和乔家琪之间的关系,不管曾经彼此心里想过什么,今天早已冰释了一切。两位好姐妹都在说着紫水晶在含义,君兰甚至说家琪送给谭冰紫水晶是在暗示谭冰他想要个家了。算是求婚的暗示,说不定下一次就是浪漫的求婚了。谭冰无言以对,看看此时天真笑容的君兰,谭冰甚至有那一刻冲动地想告诉君兰,其实家琪喜欢的人是她,离开她现在的老公,重新选择。可她却不能说出。必定感情是两个人的,家琪是喜欢君兰,可君兰呢?看的出,她依旧很爱自己的丈夫。
三个人不停回忆着学生时代,也不断抱怨今天的社会,可是当所有的叹息过后,她们又无不憧憬未来,从她们的眼神中可以看的出,尽管生活中有很多的不如意,她们还是相信明天会更好。
不知道几点,君兰和家瑛沉沉地睡去了,可谭冰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她一直就是这样,很容易失眠,也许和她的性格有关,不管是自己的事,还是别人的事,只要心里有事就会想很多很多,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什么样的结果都会想到,可她又是一个悲观的人,想来想去最后的结果似乎都是最坏的结果,今天,当听到君兰这么不如意的生活境况她真的想象不到曾经爱的死去活来的人们,结婚后为什么总要争来吵去呢?为什么不能每个人让一步?家瑛现在是好,可将来呢?谁也不知道。再看看自己,孓然一身,什么时候能明白人们所谓的爱情,也许她不想去明白,总之她认为爱情太累太累。
睡不着,却有一种想写点什么的冲动,找出笔和纸,思绪像禁锢了许久的泉水一样涌了出来,提起笔,几乎没有多想便写下了“不美丽、不认真”。
不美丽,不认真

世界的美丽让我懂得承认脆弱的可爱
生活的无奈让我学会承担责任的重要
瑰丽的流云从不为谁所停
迷茫的人生却会因为认真而变的美丽

孤独的心在黑夜里习惯了和寂寞对话
无助的人在呵护中尝到了泪水的甜蜜
冷风之中也许我只懂逃避
凄雨之中我却能为自己坚强的撑起一把伞

谁说我不美丽
我以为未来前程似锦
谁说我不认真
我已为生活千疮百孔
我说我不美丽
华丽外表下一张空洞的眼

我说我不认真
坚强躯壳下一张麻木的脸
不美丽
到最后我品尝我亲手所酿的酒
不认真
到后来我泪洒我亲手所掘的坟

写完后看看时间,指针早已划过了凌晨五点,再睡也睡不了多久了。再一次看看自己写下的东西,好久没有这种奋笔疾书的感觉的,这首诗写的很凄凉,但谭冰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觉得这首诗真像自己生命的写照,那种孤独、那种无助、那种空虚与寂寞真的能让人一眼看出。无助地笑笑,自语道:“就当是我二十四岁自己给自己的生日礼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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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都起了个大早,家瑛眼尖,一眼看到谭冰放在茶几上的纸,拿起来便看了起来,一边看一边不停摇头。看到家瑛的表情谭冰笑着说:“怎么,看来我写的还不行啊,让你总是摇头,有意见直接点评了。”
“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我一直都很承认你是有才的,可我就是不明白,从你笔下为什么不能流出来一些快乐的文字呢。”
出于好奇,君兰也看了起来。反应虽然没有家瑛大,但一样能看的出,她也很吃惊,谭冰这首诗所流露出的伤感让人无法形容。叹息一声说:“文字真美,感觉却太凄凉。”
“好了,我也是一时的有感而发,我觉得不错,没你们说的那么夸张。”
“你看看这最后一句‘不认真,到后来我泪洒我亲手所掘的坟’,猛然之间让人心情很沉重。”家瑛锁着眉说。
“那你给我改改,我第一感觉就写下了这一句,后来看时觉得是有点过了,想改一下,却再也想不到更适合的一句。”
“拿我开涮呢,你都改不了,我还能改啊。”
“谭冰,我有时有些不理解,上学时,你说你没有谈过恋爱,可你却写下了好多关于情感的文字,都挺悲伤的,又让人感悟很深的,现在你有了爱情,为什么还是老样子,我看你活五十就行了。”
“君兰,我可从来都没有说我有过爱情,都是你们在东猜西猜的,再说了,我总觉得美丽的文字总是和悲伤的情怀连在一起的,快乐的东西我们可以去享受,只有不快乐的东西才会触人心弦,发人深醒,无尽地灵感才会如泉而涌。就算我写的很伤感,我也不用只活五十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以你这样的情怀,五十岁前可以写完这世间所有的悲伤,当然了,五十岁后再写五十年快乐的东西。”
“好啊,那我就再享受五十年快乐的文字好了。”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不用想就知道是乔家琪,家瑛一开门,不待家琪开口问好,就将谭冰的大作呈给他,仿佛在说:“你自己看看吧。”
找个地坐下,家琪读了起来。还不时点点头。看完后笑笑说:“写的真不错,相信不是家瑛之作吧。”
“哥,你就装吧,你不觉得太悲观厌世了吗?”
“文字的东西是人心情的表现,仅从文字角度来说,很不错,如果说加入作者的心情,那真是让读者心里都很冰凉,应该是谭冰写的吧,这符合她的性格。”
“哥,你这意思你赞成她这样写了?”
“看你,人性是有很多面的,人也应该有一种方式将心中的不满发泄出来,这只是谭冰渲泄感情的手段而已,她是一个很理性的女孩,我相信是你们大惊小怪了。”不待家瑛再开口转头说道:“谭冰,君兰,你们收拾好了吗,也该用早餐了,我在餐厅等你们。”把诗交给谭冰,头也没回地走出了房间。
吃完早饭,谭冰借故回房间补觉,家瑛还想再劝劝谭冰所以也就跟了回来,家琪便约君兰一起去渡假村里走走,一路上讲了很多他在外地遇到、看到的、听到的事,其中一些是关于两性感情的,他同样鼓励君兰重新走入社会,建立属于自己的人际圈而不是陪着另一半进行场面的应酬,也许工作了,每天看到听到的多了,两人回家话题也就多了,这样感情也就会慢慢好起来。君兰没想到家琪会这样的开导自己,当着好姐妹都无法说的话全告诉了家琪,原来,杨博总是会当着别人的面数落她,说她现在在家享清福,花钱还大手大脚的,每次问他要生活费总觉得像做错事一样,还得看他的心情来定。婚后她再也没有为自己填过一件衣服。她觉得没有人能懂她,自己的丈夫婚前说爱她,可婚后却再也不愿疼她,大夏天呆在家里,她觉得自己很冷很冷。说到伤心处不免落下泪来。家琪听着心都碎了,他很想将君兰拥入怀中,紧紧地抱住,告诉她他会疼她,他愿意给她温暖,可他不能,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激动心情,轻轻地拍拍君兰的肩,等君兰哭完才又安慰着她,告诉她他这个当哥哥的永远都会记得她,永远都会疼她。
站在窗口,家瑛看到了家琪安慰君兰的那一幕,虽然离的远,但家瑛却觉得有一种不对的感觉,拉起谭冰坚持要去找他们。没办法,谭冰只能跟着下楼。下楼后却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家瑛只好跟了过来,找了一片幽静的草坪,谭冰坐了下来,家瑛等了好久也不见谭冰有说话的意思,只好问道:“你真不想说点什么吗?早上你告诉君兰你从来都没有说过有爱情,是什么意思。”
谭冰觉得,有些事是应该让家瑛知道的,否则到最后自己会左右不是人,说了,家瑛以后再说君兰的生活现状时也不会过于夸张,这样家琪也就容易接受现实,也不用再常常牵挂君兰了。看也没看家瑛,平静地说:“你想知道什么?我本来就没有承认过我和你哥在谈恋爱。”
“可是我那天路过广场的西餐厅看到你们有说有笑的。”家瑛气愤极了。
“别那么大火气,你们都没问清状况就猜想,可不能是我的错,我和你哥曾经、也许、偶然会想过关于这份感情的事,但是后来我们都想通了,也认识到了,我们之间没有那缘份,就算彼此都很好,也只是止于朋友。”
“我就不明白了,你们为什么就对不上眼呢?”
“你是谈过恋爱的人,你应该很明白,两个人在一起要有吸引彼此、感动彼此的地方,你哥是个好人,我也是,可是这不是感情的基础吧。”
“是,我那天看到你们在一起时也是认为你们终于找到彼此吸引对方的地方,以前虽然我希望你们能在一起,但我从不认为你们那时是在谈恋爱。”
“那天你哥来找我,我发现他变了很多,也能主动来和我说话,可是我还是不觉得我们是合适的一对,他也是这样认为的,而且他说了,像我这样聪明的女孩男人都会怕的。什么都说开了,我们彼此觉得大家也自在了,本来彼此就没有那份情愫,老这样其实对谁都没有好处。”
“真是不懂你们,那他给你过生日又是怎么回事,水晶也不是什么随便的礼物吧,紫水晶可代表的是爱情啊,那是为什么?”
“他希望我早日找到属于我的爱情,有什么不对吗?”
家瑛无奈地摇摇头,也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谭冰看了眼家瑛说:“别想了,本来应该早告诉你一些事,但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所以一直到今天,现在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如果当时我们多关心一下君兰,关注一下你哥的言语行为,也许很多事可能就到不了今天这样。”
“你——什么意思?”
没有正面回答家瑛的问题,谭冰说:“以后在你哥面前少提君兰过的不好这样的话。”
“你的意思是……”家瑛觉得很是吃惊,这怎么可能,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过他哥会喜欢君兰?那君兰呢?也喜欢她哥吗?为什么两个人都没有表露出来过?
“我是发现的晚了,如果我能早感觉到,我会支持你哥追君兰的。但我知道时,她都要结婚了。我不知道君兰对你哥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怀,但我知道你哥真的很喜欢她,如果君兰过的好,也许他就会默默祝福并且消失,可君兰过的并不好,你是无心之语,对你哥来说他会用心去听的。”
“天哪,怎么会这样,我从没有想过会是这样。”
“你最好保持什么都不知道,不错,为我过生日是次要的,我是想给他们制造一次机会,你哥也只是想劝劝君兰,就算有别的意思。我觉得也很正常,杨博能给君兰什么?君兰还年轻,有权力重新选择。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我们三个几年的朋友了,君兰的人品你应该是了解的,对,以你们家的条件,让他们在一起我相信你父母也会反对,君兰是高攀了,门不当户也不对。”
“我没这个意思,我自己就是这样,我只是觉得我哥不能让我父母再伤心了。”
“你哥也是人,而不是神,凭什么他就不能选择一种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呢?你认为你找的对象给家里人造成了很多伤害,那是你的个人行为,你哥有什么义务去替你弥补这些伤痕呢?你不觉得你这样想太过自私吗?更何况,以你哥的人品,他不会做出有背良心与道德的事,所以你也不必担心他会和君兰发生什么。”
“唉,真是造化弄人啊。”
“好了,你也别再感慨了,我告诉你,是希望以后你们别再开我和你哥的玩笑了,至于君兰那里,不管对于感情她做什么样的决定,工作上真希望她能重新上班,我认为女人还是应该经济独立,太依赖男人不是什么好事。”
“你得让我消化消化。”
“对了,他们俩面前你可不能表现知道什么了,这样大家都会尴尬的。”
看了眼谭冰,家瑛点了点头,剩下的时间两人都陷入的沉默。
这一天后来的时间家瑛不是很活跃了,她只是说自己可能有点感冒,所以没有精神,君兰在家琪的开导下情绪好多了,也准备出来找工作了。总之一切给人的感觉还是很美好,很拥有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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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节
那天过后不久,乔家琪转让了这边的广告公司,去上海专攻网络这片市场去了,每个周六下午,他总会抽出时间和谭冰在网上聊聊这一周的生活和工作,有时出国,偶尔也会写邮件,像一个哥哥一样关心谭冰,告诉她自己在海外的生活与感悟,慢慢两人倒成了很知心的朋友。
谭冰每日重复着相同的事,上班玩游戏、聊天,下班看电影、睡觉,有时也会觉得自己的生活少了些什么,但却不想动脑去找寻,宁愿这样过着无所事事的生活,也不愿意提前去思考可能会发生的问题,可谓是得过且过的生活。
十一月底公司又开始传言要减员了,不过这似乎是可以想的到的,所以部门人员都减了,只有财务全员是不现实的。看看财务四个人,谭冰第一时间想到自己肯定会被裁下来,所以有时也会留意网上的工作。而张祥是财务部唯一一个中级会计师,谁都觉得以资质来说,他一定会留下来。郑玉琴可以说是元老了,公司还是初建时她便是这里的财务专员,只是她是唯一一个没有适当学历与适当资历的人,年底合同也就到期了,她应该是最有可能离开的。财务经理王芸肯定是不会留下来了,撤了财务如果留下来只是专员、工资待遇就会降一大截,虽然总部有人告诉她给她一个主任编制,这样降的会少一点,王经理没有表态,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公司的财务群上大家议论纷纷,猜测着谁去谁留,似乎谁都在说:“我肯定会走了,合同也到了,留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之类的话,可谁又知道是真是假呢。
谭冰想留下的人不是这位经理应该就是张祥了,当然论学历自己也有可能,可会是自己吗?有时她也会希望是自己,因为这个公司的这份工资的确让她不舍,也看过不少招聘单位的信息,可没有一个可以与现在这家公司的待遇相提并论。
刘芸是现在的人事兼内勤,因为资历老一些,她从总部知道一些事,她告诉谭冰,别小看了郑玉琴,虽然人家一无所有,但她有的心机与手段是谭冰所想象不到的。直到离开这家公司几年后,谭冰才明白在这样一个社会生存,形形色色的人都有,郑玉琴不论做过什么都没有错,她是为了自己可以有一份较为保障的经济来源,她不像谭冰,大学毕业,没有了这份工作可以重新再找,也不象张祥,有资格证书,出去很轻松可以再找一个适当的工作,所以尽管她留下来的可能性最小,她也要努力争取,可对于初会经验不足的谭冰来说,总觉得我凭能力工作,没什么必要争来争去,所有单位用人都希望用有能力的,没有能力的人想争也争不到的。
12月初,裁员名单下来了,让所有人意外的是,财务只裁了张祥一人,因为是提前一月通知,且合同也是适时到期,张祥没有任何的劳动补偿,看到通知的那一刻,谭冰马上意识到总部漏了,自己也应该是这次所裁之一,前期的通知财务只留一人,怎么可能只裁了一人呢,那时起她便开始仔细寻找起了工作,可是谁也没有发现谭冰的这一举动。
很快,关于郑玉琴如何排挤大家的消息传到了他们耳中,张祥很气愤但也没有办法,表面上还要保持和睦的形象,可当郑玉琴不在时,她总会成为别人声讨的对象,慢慢谭冰才了解到原来郑玉琴给总部相关人员写邮件反应了分公司每一个人每天闲散的生活状况,并将大家对总部现状的玩笑话很有用心地陈述了上去,说了很多她这位元老眼中看到的公司的兴盛与发展,对自己的去留没有意见,只是希望留下的人能为公司做点实事,就象公司起步时那样。据说还很有用心的保全了王芸的位子。
说的再多,即定的事实谁也无法改变,何况是一家大公司关于裁员的决定,很快到了月底,大家各怀不同的心情送走了张祥,张祥也准备休息一下,在家陪老婆孩子过完春节再找工作。
年关将至,天气也在一月的时候显得格外地冷,总部从元月中旬开始核查各分公司人员编制情况,谭冰也在家琪的引见下在上海找到了一份工作,对于去留,谭冰有点犹豫,必定这边的公司并没有裁她,虽然她知道她的裁员通知很快就会下来,但心里还是抱着一丝地幻想,希望是自己的多心,她已开始不再狂练游戏了,人也更沉默了,她开始学会用眼睛去看身边的人和事,同时用自己的思维去分析所谓地对与错,她发现,每一个身边的人都是经营工作环境的高手,面对面时亲如兄弟姐妹,可背对背时可以将你损到极点,什么冷笑的嘲讽、婉转的编排等等,那些丑陋的嘴脸无一不有。谭冰惊叹于人的双面性,甚至是多面性,尽管此时的她还做不到,但她却能平静地接受这一切,也能在这样的氛围中适当地说些话语,只有当一天工作结束后,谭冰才觉得自己可以卸下那伪善的面具,寻找到一份心灵的平静,也只有这时她才会发现,原来自己的改变真的是太多太多了。-------------------------------------------------------------------------------------------------
也许每个人都在等待,在公司里大家都不想多说什么,有时曾经的同事偶尔也会来串门,彼此又说一此道听途说的消息,也不过是大家茶余饭后无聊的消遣罢了。
这一天,谭冰接到了宋建东的电话,这个人自从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和公司的人有过联系,因为他的性格使他觉得不能出人头地必遭别人笑话,只有出人头地了,你才能正大光明地在别人面前炫耀。
接起电话问了声好后谭冰就听出对方是谁了,习惯性皱了皱眉,虚伪地问道:“原来是你啊,宋经理现在在哪里高就啊。”
“见外了吧老同学,宋经理?故意挖苦我呢吧。”
“哪里,哪里,随口而出的。你别介意。现在在哪上班啊。”
“到处乱跑,自己做代理呢。”
“不错吗,那挺好啊。”
“好什么,光是辛苦,你呢,还在公司等呢。”
“我不待着,还能干什么,我可没有你那冲劲。”
“我听说你们又裁员了,你怎么样?”
“暂时还在上班吧,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下岗呢?”
“以我对公司人员的了解,你不如趁早找下家吧。”
“看你说的,有那么严重吗,大不了我休息一段时间,再说我们也已经裁了一个人了,也可能再不裁了吧。”
“谭冰,你出来工作时间不短了,怎么就学不会工作中的一些规律呢?猜都应该猜出来了,你们财务最多也是留一个人,总部不会养一堆闲人的,要不就是分批裁,要不年后一刀裁。”
“你怎么不会想,也许我是会被留下来的那一个呢。”
“你?当然,留下来是很好,我祝贺你啊,可是据我了解,那个人可能不是你,我听说张祥走了,你想想,他那样的人都走了,你怎么可能会是留下的那一个,还是清醒点,自己为自己打算吧。”
谭冰只能笑笑,却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虽然她也知道留下来的人不会是自己,她也在积极努力找着下一份工作,可她不想将自己的思想表露出来,因为她总觉得人应该有自己的空间与隐私,就象人要穿衣服一样,如果你一眼能被别人看透或者你将自己的想法过多的告诉别人,你就象一个赤裸裸地人站在大家面前一样,会没有一点安全感,所以在别人看来谭冰还是初出社会时不谙事实的女孩,但谭冰自己知道今天的自己早已不是刚出学校时对一切充满希望与憧憬的女孩了,眼里早已蒙上了世俗的灰。
听到谭冰的无言,宋建东接着说:“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来帮我?”
谭冰想也不想地说:“没这打算,等什么时候我真下岗了再找你吧。”
“行,工作这事我不会勉强别人的。那什么时候有时间一起吃个饭?”
“好,有时间我给你电话。”
“也行,那你上班吧,挂了。”
挂了电话谭冰才发现自己已习惯了这种办公室的无聊游戏,以谭冰的性格谁要是对她有点意思,她肯定会冰冷地拒之千里之外。她总觉得这样的事还是越少越好。她不愿意随意付出感情,一旦付出她也不会轻意收回,所以她很谨慎地保留着自己的感情,希望有一天可以找到真正让自己托付感情的人。至于现在身边这些抱有不同想法的人,她总能客气地保持距离,但又不直接地伤害到对方,充其量不过是一场游戏、一句玩笑,不伤大雅,何必斤斤计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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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还算考虑到年关大家的心情,没有再次裁员。而上海那份工作因为谭冰这边的工作没法结束也招了别人。7天的春节假,谭冰过的还算舒心,小峰已是大二的学生了,思想比起从前成熟了很多,就是放假回家很少愿意呆在家里,总是和同学有聚不完的会,回到家也很少说话。上大学了,在家人看来也就是成年人了,可以赞同你交朋友了,所以谭秀芳总会给儿子旁敲侧击地说说,可小峰对此只会淡然一笑,说感情的事让父母别太操心。谭冰问过小峰,是否还和初恋的朋友联系,小峰说早已没联系了,她考上了深圳大学,在那样一个城市里生活想出于泥而不染是有些困难,刚开始他有时间还会从广州去深圳看她,其实那时他们的感情已经淡了许多,而造成这样的原因和父母反对有很大的关系,他曾想好好弥补这一切,可后来她打扮的越来越时尚了,他也知道自己也开始慢慢退出了她的感情世界,再后来他从别人口中得知她傍上了一个40多岁的男人,电话中他们激烈的争吵,那女孩说他有什么资格管她的生活,他是自己的什么人?曾经在她最需要他时,他在哪里?学校时她遭到老师同学冷眼相对时,他是教师子女却可以不受伤害,她不知道这份感情是他们两人的还是她一人的,主动提出在一起的是他,又以很多的道理让她暂时放弃的人也是他,他以为爱情在某一刻可以重来,可是很遗憾,当时不去经营时,爱只会一点点逝去,等你想起时,等你觉得是时间再次继续时,它早已空虚无味,疲惫不堪。不论你出于什么心情暂时放手了,爱情都不可能重来的。听到这些话时,他知道自己是真的失去她了,她说的都对,他无言以对。从此,他再也没有去过那个城市。他不知道这件事是谁对谁错了,如果当时家里能尊重他的感情,冷静对待这件事,也许他们会是一对平凡的恋人,就算不能同在一所学校,至少感情不会有这么多的裂缝,今天的他们还能继续在一起。可是现在哪,他只能面对现实,这个女孩是他的初恋,也许终其一生他都不会忘记她带给他的快乐,也不会忘记自己带给她的痛苦。从那时起他发现自己变了,变的消沉了,变的不爱说话了,也变得成熟了。他学会了吸烟、酗酒,学会了在学校的林荫道上对来来往往的女孩品头论足,学会了不带情感地去与某个女孩暧昧,可当别人对他另眼相待时,他却冷笑地走开。他说自己不可能再对别的女孩付出感情了,至少现在还不能,任何的感情对他来说都是一种伤害,父母的恩情伟大,爱情的力量伟大,可再大的情感都没有自己身上的责任重大,生之发肤、受之父母,他觉得自己很可悲,他告诉谭冰希望她不要象自己这样,如果有让她心动的人一定记得要珍惜,爱情没有对错,只有那份说不出的情愫与牵挂左右自己,真的很美。
小峰的这些话说的很成熟,让谭冰不知道应该如何对答,而事实上小峰也是想找人倾诉一下自己的心情,现在的他有自己的想法,他不再需要别人告诉他所谓的道理了,他需要自己用心去找一条属于自己的路,既使有一天他发现这条路是错的,也是他甘心情愿地付出,不会去后悔的。
眼看着女儿25了,谭妈妈对谭冰的个人问题很是关心,总会念叨好多。而谭冰总是一笑而过,她更重视她工作的问题而不是还无踪影的感情,谁都相信以谭冰的能力与条件找一个好的女婿是不成问题的,所以尽管还是没有头绪,谁都以一颗平常的心等待着,只是不停在告诉谭冰:“你一定要听话,找个合适的,你是个听话的孩子,一定不会让你妈妈失望的。”其实就连谭冰自己都觉得自己会很现实、很理性地面对感情,也许别人都会盲目,但她坚信自己不会,她一直相信女人的一生不止有爱情一件事,有比爱情更重要的事,那些为爱要死要活的女人们,真是太幼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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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三十号那天,王芸很神秘地将谭冰叫到办公室,打开一封邮件让谭冰看,谭冰看到上面清楚地写着:
辞退人员通知
谭冰先生/女士:
经公司研究决定,您所在岗位销售会计一职撤销,请您于2001年3月31日前办理清所有离职手续。公司将在手续结清后发放给您三个月补偿及一个月代通知金。您的工作是得到公司认可的,因公司原因带给您的不便还请谅解。

×××集团公司财务部
2001年3月30日
突然之间,谭冰觉得自己轻松起来了,一直在去与留之间猜测着,其实很累,当这样一份通知拿到手后,谭冰一下子知道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了,下月发工资她一下子可以拿到五个月的工资,是否可以休息五个月再找工作呢,这样想想,心情也好了许多,看着办公室不同表情的面孔,她不觉得这个地方还有自己留恋的东西,用半天的时间交接完工作,走出公司大门那一刻,谭冰深深吸了口气,仿佛这个城市的空气从没有那一刻那么清新。
下午的时间她一直呆在家瑛的咖啡屋里,家瑛很想安慰一下谭冰,可又看不出谭冰到底是什么心情。加之谭冰的个性,在不想让别人关心时你要是不停问来问去,反倒让她很烦,所以她只能给谭冰一杯咖啡,一曲音乐,让她自己沉醉于自己的心灵世界里。
很快,谭冰拿到了属于自己的补偿,可她还是在不停地找着工作,也许这是她的性格吧,给她时间休息她也不可能安心的享受。
后来过了很久,她才知道在自己走后,因为她做核算专员稳交工作给郑玉琴时所谓的不清楚问题,她们曾一度想过扣住她的补偿金,还好补偿是总部直接发放,她的补偿才得以安全到手。其实在她找到新的工作后,她们还以一些她们看不懂的问题来质疑谭冰曾经的工作,这是让谭冰哭笑不得的事,她做核算专员的时间只有一年,从她移交工作时起到离开公司又是近两年,那么长的时间发生的业务也会很多,如果说有问题,当时交接时为什么都很清楚,为什么没有人提出问题,直到她不做专员两年后才有人对此提出问题,这未免有些可笑吧。
罢了,争来争去又能怎样,每天的生活还得继续,不得不说这份工作与环境给了谭冰成长中需要的很多东西,这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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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工的生活开始漂来漂去了,日子久了,也就越来越习惯了,当习惯成为一种自然时,你就会像一个齿轮一样越来越适应这个社会的这种生活,没有什么对与错。走入社会时间越久,你的学历就越来越不重要,甚至会淡出你工作的舞台,而你所拥有的能力与社会交际也会一步步走入生活重要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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