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狼子野心狠

　　春耕生产的季节到了，团团家的土地还没有翻铧——
　　一月前，陈村长“醉翁之意不在酒”，抓住团团难请劳动力的心里活动，主动找上门去，说给她铧土，以帮活路为借口，千方百计讨得她的欢心。
　　团团在灶头上煮饭，见陈村长进屋来，赶忙往火铺上安凳子。
　　陈村长进屋，抽起一支烟，看了一眼团团，坐下来，开门见山地说：“团团妹！按照乡发17号文件《关于做好当前春耕生产的通知》的规定：要求各村干部尽快督促群众，全力做好当前的春耕备耕工作，特别是那些还没有翻犁的土地，要求尽快翻铧，不得有误。”
　　“不得有误？”
　　“是呀，上面是这样要求的。”
　　“哎哟！也是脑火，要是他还在噻，那就好了……”
　　“是，作为你来说，现在很具体，因为没有劳动力。”
　　“晓近段时间铧得起不？”
　　“现在没有时间了，铧得起与铧不起，都要铧的……”
　　“那也是事实！”
　　“听说，十天以后，乡里面要组织工作组下来检查。”
　　“检查，今年这么重视？”
　　“你有所不知，对于农业生产，政府历来都重视，因为我们国家是农业大国，农业是基础……”
　　“哦哦……”
　　“文件上说，如果到时候还没有翻铧完的，除了要受到处罚以外，还要追究我们村干部的责任。作为我们村来说，我看大部分农户都铧得差不多了，只有少部分没有铧完，关键就是你的，一铧就没有铧，我在考虑，晓怎样处理？”
　　团团站在火铺当门，面对陈村长，眼睛不敢正视，听到“处罚”二字，就吓了一跳，愁眉苦脸，低下头来。心想，的确也是，春耕生产的季节到了，我的冬土还点都没有翻铧，要是向阳在世，早就铧完了，用不着我担心，更轮不到你陈村长上门来催我。
　　现在难得找人，怎么办？想到这些，团团心里一阵绞痛，尽管如此，她还是强忍着泪水，说：“陈村长！我明天去找人铧，不拿你们工作为难……”说着，并掉下眼泪。
　　陈村长色迷迷地盯着团团的胸脯，心头想着她下面的玩意儿，便假装一张怜悯的面孔，放低声音劝说道：“团团，好了好了，不必伤心，我帮你想办法！”
　　“我……我……我真是面苦。”
　　“哎呀，团团，人都说不清楚，世间不靠你一个人嘛！”
　　“向阳哥，你走了，我在半天云里过日子……”
　　“你再哭些，他也听不到，没有必要，因为人死不能复生。所以，何必忧伤！现在来说，我觉得你要想现实一点，不能吊死在一棵树上，这是没有用的，如果你确实有困难，我愿来帮助你……干脆这样吧，明天我来给你铧土，你看行不行？”
　　团团不知陈村长用意，既是有意帮忙，又还能说些什么呢？于是她揩了眼泪，说：“你家活路也多，哪里忙得过来，说实话，自从他死以后，这个家全是我在撑持……所以，我帮不到你们的忙，现在劳驾你，真是不好意思！”
　　陈村长伪装真诚，现出一口关心的话语，说：“哎哟，你看团团妹，怎么见外，都说到哪里去了！不必多虑，虽然桃向阳去世了，但是咱两家的关系还要继续保持下去，不能说你有困难，我就袖手旁观，话说回来，这也是我们当干部的责任……”他尽量顺着团团的心，说些好听的话。
　　团团内心感激，觉得桃向阳死以后，陈村长依然没有格外自己，主动上门帮忙铧土，连感谢都有些来不及，于是决心留陈村长吃了饭再走。
　　陈村长见团团接受了自己的意见，心头有些得意，暗想，不怕你团团不上钩，就怕你不接受人帮忙，既然你答应我来铧土，也算成功了一半，再说他回去当晚，又与花瓶协商，她也很高兴。为此，他一晚上瞌睡就睡不着。
　　次日，只等天亮，陈村长就起床，给牛儿丢草料，修整犁铧牛轭，急急忙忙，赶到团团的家里去。
　　团团清早起来，既烧腊肉，又推豆腐，千方百计为陈村长安排好的生活。她正在搓“胡海椒”的时候，陈村长就进屋来了。
　　陈村长以往铧土，中途多少都要休息一会儿，然而这一次，他却忘得一干二净，内心总在想，尽快铧完了回去……对于如何顺从团团说话，并讨得欢心，让她那块冻僵的“泥土”找到春天的到来，甚至心花露放。
　　他一边铧土，一边思考，如何逗乐团团，怎样开头有利，如何结尾较好，确是想得井然有序，甚至用些什么动作，力气多大，他都想好了，就像一幅明晰的工作流程图，只等天黑……于是，他双手用心稳住犁把，身子稍微向前倾斜，就像趴在团团的肚皮上一样，越铧越起劲。
　　不知团团是有意还是无意，今天比以往穿得格外漂亮，且看她上身里边白色内衣打底，外着一件印有梅花的红色外衣，下着一条青色小直统裤，脚上白袜子，映衬一双黑色“灯草尼”布鞋，一根长辫子垂背而下，直至腰间，像一条漂亮的丝带。胸前乳房微微凸起，脸上白里透红，俨然一朵雨露梅花，清新秀丽，绰约多姿。
　　天色晚了，陈村长放下活路，撵着牛儿回家。他刚到院坝边，就看到团团从大门里出来，即刻停住脚步，一直盯着，就像看一部绝色影片似的，令人神魂颠倒，直到她接过牛绳，撵着牛儿转过栏圈边，他才放下肩上的犁铧来，说：“舅子呀，团团妹，你真的安逸（漂亮），我想你，太想你了！虽然累了一天，但是看到你，我就突然消除了疲劳，心里感到很舒服。想来，今天的活路没有白做……”说着，笑容满面，放下撵牛杆，一边进屋去。
　　团团拴好牛绳，丢了草料，急步进屋，马上给陈村长倒了一杯苦丁茶水，便客气道：“陈村长，今天你累了，先休息一会儿，我们再吃饭。我想，你来帮我，不知何时才还得了你的人情……”说着，她便送上一个微笑。
　　“我说你团团妹，说话有些格外了，以后不要这样分彼此，好不好？咱两家亲如一家，说白了，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累不累无所谓，活活路路，还得到与还不到，没有多大关系，小事一桩，只要你家过得去，我就很满意了，以后家里有什么事儿，就尽管说，我想办法帮你……”说语之中，他的眼睛始终跟着团团转来转去。
　　一席话，说得团团心里热腾腾的，暖流遍布全身，心中好像有一道金色的阳光在照耀着自己，便流下激动的泪水，感到人间真情还在……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陈村长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晚饭间，陈村长有意拖延时间，东拉西扯，与团团拉话，逗乐情趣，搞得团团不时脸红，怪不好意思。
　　从内心来说，团团并不喜欢陈村长，尤其是他的个性和说话方式，以及为人处事，认为他野蛮粗俗，说话非常难听，只是觉得他给自己干了活路，欠他的人情，不答理，又觉得不好，所以勉强应付。
　　夜深了，陈村长还不回家，他虽然话说不上章，但是嘴巴很勤快，嘀嘀嗒嗒，天上地下，胡芦东瓜一锅煮，拖延时间，看团团到底怎样安排。
　　团团见陈村长还不回家，就意向性地催问他，说：“陈村长，你要不要回去？如果要回去的话，我就拿电筒给你；如果不去，就给你铺床铺。”
　　陈村长听了团团的话，厚着脸皮，开门进山地说：“团团，你叫我回去，我回哪儿去？今天晚上，我就在这里睡算了，床铺也用不着铺，将就你……我一天累到黑，活路做完了，难道你这点都懂不起？”
　　团团见陈村长起了歹意，再三劝他，说：“陈村长，不要这样好不好？因为你是干部，要注意干部形象，再说免得回去花瓶姐找你扯皮，别人又笑话，搞得以后无脸面见人。”
　　“哎呀！什么形像不形像哟，起屁用，想你才是真的，说实在点，给你干这种苦活路，我又图个啥呢，还不是想你？我是不愿白干的，看来你是不愿意，等着顺干，不如蛮干……”说着，便起身去抱团团，待他手还没有靠近身子时，就挨了她一耳光。
　　声音十分响亮，陈村长看了她一眼，后退一步，摸了一下，看看手上，没有什么，就指着团团，咬牙切齿地说：“你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打我是不是？好好好……打得好，打得好，我服你了！”说着，脑壳向下叩了三下，睁大眼睛，又像饿狗扑食一样，复去第二次。
　　“陈皮，我问你，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给我老实点，如果你胆敢再碰我一根毫毛，我绝对不饶手你，我要去告你……”团团愤怒，大声地吼道。
　　陈村长根本没有听团团在说些什么，只顾将她按在火铺上，使劲脱她的裤子，说：“管你家娘的告不告，要坐班房就是那么多，老子先整了再说……”说着，将团团的裤子再次往下脱，刚到下阴处，大毛就提起马灯进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