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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章【下井落石】

作品名称:春天来了      作者:蒙山笑兰      发布时间:2014-09-11 11:08:34      字数:4352

  
  听了医生的话,春义惊呆了,静诗本来就喜欢掩饰自己的痛苦,现在的情况就意味着她永不能说出自己的感受了。一种担心让他匆匆地跑回病房,见静诗正坐在床上抱膝嘤嘤哭泣,春义跑过去问:“你怎么了?”
  静诗指着自己的嘴巴摇了摇头,然后又趴在那里哭起来,在当时的情况下,她只想告别痛苦,静静地离去,没想到会是这种结局。春义理所当然能够明白她的苦恼,于是抱紧她安慰道:“静诗,你听我说,喜欢你,是因为只要能看见你,我的心就能安静下来,是因为你脸上羞涩的笑容写着岁月的安静,现在,虽然你不能说话了,但是,一点都不影响我对你的喜爱,好了,不要再哭泣,给我点微笑好吗?”
  静诗毕竟是温柔的,善解人意的,于是停止了哭泣,慢慢地抬起了头,一脸的可怜兮兮,春义冲她一笑,“静诗,相信我,我就喜欢你这幅安静地模样,只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喜欢,从此你就是我生命里的一首诗,跟我回家,等着我,大学毕业后我就娶你,你会答应吗?”
  静诗羞涩地笑着点了一下头,一滴泪滴落在腮边,如凝露的莲花,春义看到好不喜欢,忍不住吻上去。
  突然,一阵敲门声惊扰了他们,一个穿白大褂戴口罩的护士过来喊,“李静诗注意了,你的各项生理指标都已经恢复正常,今天可以出院了。”
  “呵呵!我们终于可以回家了。”春义对着静诗微笑,“你在这里等着,我一会就回来。”春义嘱咐,静诗微笑着点了点头。
  还不到中午,他们就办理完出院手续,春义搀着柔若无骨的静诗,步履蹒跚的坐上了回家的车。行驶地路上,静诗躺在春义怀中幸福地望着春义,春义则低头看着她欣慰地笑,他从她的目光里读到了一丝担忧惊慌,快回家了,家对于寄人篱下的静诗来说,是一个未知数,“休息会儿吧,别怕,有我在。”春义低头吻了一下她的前额,把她紧紧拥在怀中。
  
  院子里,杏儿正喂着小猪,杏儿舀出一勺食放到小猪嘴边,两只小猪看上去病啊秧的只是嗅嗅盆里的食物,并不吃,杏儿摇头叹息着,“娘!我们回来了。”春义吆喝。杏儿看到了他们大吃一惊,问:“俺还寻思今早上忙活忙活去医院来,你们怎么就回来了?”
  “娘,静诗好了。”说完,春义对着母亲苦涩的笑了笑,静诗也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低头默默地进了屋。
  春义看到母亲疑惑地望着静诗,就小声解释,“娘,静诗哑了。”
  “哑了?俺说怎么看着她的表情有点不对劲,可怜的孩子,这下怎么办呢?”杏儿惆怅地叹了口气。
  “我爹跟春枝呢?”春义看了看屋里没人打岔问。
  “都在果园里上粪呢?没想到你姐春枝还挺能干的,你爹刨两个坑功夫,她就能刨一个坑,唉!小猪摊上了病,今年的希望全指望果园了。”
  正说着,春贵跟婷婷抱着孩子急匆匆地赶来了,“哎呀!春义,真是的,我们今天好不容易有时间了,刚到医院,就听说你们出院了。”
  杏儿听了似乎不理解,看到乐乐张着一双小手找奶奶,于是抱过来,“哎呀,我的宝贝孙子又沉了,走,进屋暖和去。”
  杏儿坐下来边逗着乐乐边问:“春贵,这些天你一直没去医院?你都忙些什么了?”
  春贵没吱声,杏儿看了一眼憔悴地春义,“孩子,这几天把你累垮了。”眼里满是怜爱与慈祥,然后转过头气氛地骂:“你这个春贵太过分了,这几天你爹只顾着给果树上粪,家里的小猪生病耽搁了,俺电话里那么嘱咐着让你替我去医院看看,给你弟弟送口吃的东西,你说你在电话里答应地好好的,却不干人事,我看你现在怎么一点人情味都没有了?”
  “娘,春贵忙您又不是不知道,乐乐又不听话,我们哪来的时间?”婷婷心虚地解释,因为是她拦着不让去的。
  “娘,哥跟嫂子忙,都过去了您就别怨他们了。”春义劝着,看了看里屋,不放心的说,“你们聊着,我去看看静诗。”
  
  春贵看到春义走了,问,“娘,听说静诗哑了。”
  “这个,你消息倒挺灵通的。”杏儿白了他一眼接着哄乐乐。
  “我们也是刚听她的主治医生说的,我们还听说她的妈妈也疯了,没人付医药费,是你们帮着付上的钱。”婷婷插嘴道。
  “是啊,碰到这种事情,能不管吗?青黄不接的时候,正好家里也没钱,只好把春义跟他姐的学费先垫上了。”杏儿解释。
  “娘,人家静诗的爸爸那么有钱都不管她,您管这个干什么?”春贵责怪。
  “就是啊,娘,您看,静诗现在也好了,还不如把她送回去,接着要回咱们的药费来。”婷婷建议。
  “送回去,你以为有钱就是个好人啊?她那个无情无义地爸爸连自己的老婆疯了都不管不顾,能真心的对待静诗,再说静诗刚刚死里逃生,若是落到他手中,岂不又是让她去送死。”杏儿气氛地站起身来,不想再跟他们废话,抱着乐乐出去看小猪了。
  
  或许是听到了争吵声,春义领着静诗出来,静诗冲着春贵跟婷婷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他们正欲院子里去哄乐乐,春贵急急地喊住了,“春义,你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静诗看到春贵冷漠的眼光识趣的离开。
  春贵劈头盖脸的问:“春义,她都成哑巴了,你还愿意娶她吗?”
  “当然会了。”春义连考虑都没考虑就回答,脸上一副坚定的样子让人不容置疑,却让春贵十分的气愤。
  “她会嫁给你吗?”
  “当然会了。”
  “呵!”婷婷听到对着春贵嗤笑了一声,“哎呀,你们这一对成了,真是天大的笑话!”春贵听到火上来了,“当然会,当然会,什么叫当然会?读大学读痴了怎的这么不知好歹,你知不知道,光是为了你,咱家浪费了多少钱,现在你又领回个哑巴来,你还嫌咱家不够乱啊。”春贵的一番道理说的春义一时间竟无话可说,他倚着门呆呆地站在那里,没什么表情,也没什么动作。
  
  杏儿院子里听见了春贵的呵斥声,很是不放心,把孩子递给静诗跑进来,看到沉默的他们不禁问,“春贵啊,又怎么了?”
  “娘,在这个家里我是长子是吧?”
  “是啊!”
  “也是您的亲生儿子?”
  “是啊!”
  “也不是说您,好好的日子不过,您捡来春义就够咱们受得了,现在又收养个哑巴,咱家一直紧紧巴巴的过日子,钱又不是土块,我看我再不管管,就乱套了。”春贵大声吼着。
  “哥,我?”顿时,春义感到有点憋屈和心灰。
  “春贵啊,人活着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情,我们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虽不是亲生,但春义是与你生活了十几年的弟弟啊,你既然面对他的痛苦会无动于衷,那你管好你自己吧,只要我活着,家里的一切都不用你管。”杏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把脸转向一边,春义看见,母亲的眼里分明有泪光在闪动。
  “你以为我愿意管,不管劣枣烂杏的就往家里拾掇,家里都成收容所了,要不是怕村里人笑话,我们才懒得管呢?”春贵看不出火候,仍在抱怨。
  “春贵啊,你这是在跟你娘说话吗?说话的时候,一定得先摸摸自己的良心啊,我跟你爹活了这么大年龄,从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谁会笑话俺?”杏儿直感到一阵胸口发闷,苦笑着摇了摇头。
  “好,不让我管,只要把我跟乐乐的果园分给我们,我们就不管了。”春贵终于说出了自己的顾忌,心虚地他总觉得母亲偏向春义,就怕是春义结了婚替代他长子的位置,让村里人笑话。
  
  “天呢?你怎么想到的分果园。”杏儿近似哭喊着说,此时,春枝跟大山正好回来了,大山听到了气氛地问,“谁分果园?”看到气势汹汹地春贵跟婷婷后,“你眼瞎了?你的果园转户口的时候早就抽了,你们上班可以安稳地吃着国库粮,这果园可是俺和你娘的命,你要果园,不等于是要了俺们的命。”
  “这两年化肥厂里效益也不好,我同事的地也抽了,人家他婆家就分给他果园了,还分了很多。”婷婷不甘示弱。
  “我的地是抽了,可咱们村里的规矩是长子有继承家业的权利,我也是为了乐乐着想,你们也应该把果园分给我们一半。”春贵狡辩。
  “哥,嫂子,你们想钱想疯了,还是趁火打劫啊,我们眼下可是最困难的时候。”春枝终于明白了,伸出拿镢头磨满泡的手指责。
  “困难,也是你们自找的!活该!”春贵看了一眼静诗跟春义,毫不客气。
  “你?”大山气氛地抬起手来想抽他,春义连忙上前拉住大山,看到爹的脸色发青,青筋都鼓了出来,于是近似哭喊地对春贵说:“哥,你别气咱爹了,我知道你从小就不喜欢我,你们的困难也都是我带来的,只要你愿意,我今天就领着静诗走,你就别再给爹娘添麻烦了。”
  “春义,不管你的事,你从小就懂事,也没惹我们生气过,怎能怪你呢?“杏儿说着瞪了一眼春贵。
  “娘,您别再安慰我了,虽然我没说过,但我心里明白的很,这个家若没有我,不会成这副样子,娘,辛苦您了。”春义默默的说,眼里明晃晃的。
  “春义,你不能走,你走娘也跟着。”杏儿哭喊。吓得怀里抱着的乐乐哇哇大哭,静诗惊慌地望着不知所措,春义只好跪下来肯求道:“爹,娘,都是我的不孝,我们现在就是个累赘,你们就让我们走吧,我会照顾好静诗的,等我们混好了,一定会回来孝顺你们的。”静诗听到,也扑通一声跪下来,她没想到自己会给春义带来这么大的麻烦,自责地泪水像决堤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好了,弟弟,你快起来,别再多想了,你这副样子只会让咱娘担心。”春枝安慰春义,把他拽起来,然后又安慰静诗,“好了,静诗妹妹,你也别哭了,再哭就会哭坏眼睛的,我哥就是这样,他的话不能当真。”也把她拽起来。
  
  没想到这时候,大山咳嗽了几声说:“好,你们既然好意思的要,我就给你们,没了地,我就是出去打工也能照样养活家,只是,你们从此以后不准再回来管闲事,我就当没你这个儿。”或许是气的,说完,不住声地咳嗽起来,脸憋得通红,“爹,您没事吧?”春枝着急地上前给父亲捶背,然后哭着对春贵说:“哥,嫂子,你们快走吧,你们再不走,爹可是真要被你们气死了。”
  杏儿看到这一切,捂着胸口颤声说:“春贵啊!我守着婷婷说你几句就别怪我不给你面子了,当年你爹为了给你和香香攒够婚礼钱,没日没夜地跟着出去打工累的皮包着骨头,为的啥?不就是为了你的幸福,你却不知道珍惜,忘恩负义离了,又娶了婷婷,你看你们现在穿的,吃的,用的,农村人谁能比得上?你们光请客送礼的钱我跟你爹能花半年,日子好过了,却昧着良心回来跟我们瓜分这点果园。你眼里怎么就容不下你弟弟啊,你说你跟春枝都是我亲生的,怎么那么不一样,你妹妹为了给你弟治病,勤工俭学,怕我们担心受累,竟然偷偷地不告诉我们,而你面对他们的困难,怎么一点同情心也没有啊,还有,春义为了静诗,不吃不睡守在床边整整四天啊,面对他们的真情你不但一点感动都没有,还跑来落井下石,难道你的心真是是石头做得不成?你看你爹都这把年纪了,应该是尽孝的时候了,自从你们婚后,从来没有得到过你们什么,就是因为困难去跟你们借钱都借不出来,今个你们也好意思回来,也别怨你爹生气,你爹刚才说的都是气话,你们还不走,难道真是等着分地啊,你们真的忍心你爹再出去打工啊?”杏儿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最担心的却是大山气愤下会与儿子分地断绝关系,于是忍不住撵他们。
  “不给就不给!再让你们种一年。”春贵说着愤愤地瞪了春义一眼竟然不知廉耻地说:“反正这果园早晚是我的,谁也想不了去。”
  “畜生!你爹还没死呢,就惦记上了。”大山骂。
  “婷婷,咱们走!”春贵狠狠地喊着婷婷离开,“走吧,乐乐!你奶奶都撵咱们了。”婷婷硬是从杏儿怀中接过了不愿意离开,哭喊挣扎着的乐乐,跟上去,高跟鞋咯噔咯噔的声音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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