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传奇》第二集
作品名称:花儿传奇 作者:溪金秋 发布时间:2014-03-15 20:15:30 字数:7665
第二集
2.1.海子旁日外
湛蓝的湖水碧波荡漾,微风掠过荡起层层涟漪……
拉姆蹲在海子旁,撩起湖水洗脸——
水面上倒映出她婀娜多姿的身影——
拉姆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向天空遥望——
2.2.天空日外
蓝蓝的天空,白云朵朵。
一只矫健的雄鹰在天空中展翅翱翔……
2.3.海子旁日外
拉姆弯腰捧起湖水喝了几口,然后用手抹了抹嘴角上残留的水,起身离开海子,恋恋不舍地向前走去。
一阵委婉高亢的小调飘了过来:豆豆开花扯蔓呢/怜儿在隔河两岸呢/啥时才能见面呢/活把人心想烂呢……
拉姆顺着歌声望去,远处一个后生牧羊。
2.4.草地上日外
后生手拿皮鞭牧羊。
羊儿温顺地在草地上吃草,一只羊调皮地跑开——
后生皮鞭向空中一甩,啪啪两声。
拉姆向后生走来……
后生精神抖擞地唱了起来——
细嫩的手指赛柳条,/满脸儿红云像花儿笑!/走一步,跷一跷,/走一步,跷一跷,/走一步来跷一跷(哟),/西蕃女娃子处处俏(哎)呀……
拉姆走到他面前:你唱的真好听!这是什么歌呀?
后生摇摇头。
拉姆讥讽地:你叫啥不会不知道吧?
后生笑了:我叫马虎——
拉姆笑个不停:马虎!马马虎虎——
马虎认真地:我就叫马马虎虎嘛!不对!是战马的马,老虎的虎。
拉姆止住笑:你从哪学来的?
马虎笑了:我们都会唱,这还用学吗?
拉姆:你教我行吗?
马虎摇摇头:女娃子不能唱!
拉姆不解地:为啥?
马虎摇摇头:女娃子不能唱!就是不能唱!为啥刨根问底。
拉姆倔犟地:我就要唱——
马虎无可奈何地:好好,我教你就是了。
拉姆甜甜的一笑:哎,你叫啥?咋这身打扮呢?
马虎不耐烦地: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看啊你比我还马虎哪!在俺们大回族,男孩就叫尕娃,女孩叫尕花——
拉姆点点头。
天空中传来候鸟惊恐的叫声——
马虎抬头看了看:好像有情况!
拉姆附和:应该有很多人吧!朝我们这边来的,能不能是坏人哪?
马虎扬起皮鞭:我还真是马虎,你叫什么?
拉姆一笑:拉姆——
马虎甩了一下皮鞭:哦,拉……姆……帮我把羊赶到那个山坳去……行吗……
拉姆奔向羊群:快赶啊!(拍打羊屁股)啾——啾——
二人驱赶羊群……
2.5.山坳中日外
二人驱赶羊群向山坳靠拢——
瞿佑从草地上爬起来:咋这么臭啊!(看看羊群)羴味扑鼻啊——
马虎止住脚步:你是什么人?
拉姆不以为然地:汉人!汉族老头呗!
瞿佑笑了笑:就是汉族老头——怎么了?我这个老头很讨人厌吗?
马虎摇摇头:我们不知道这里有人。
瞿佑站起来:大路通天,各走半边,我在这里不打扰你们吧?(自嘲地)再说,总有个先来后到吧!
马虎机械地点头:老人家,我们暂且避一避,打扰了!
拉姆藐视地:别斯文了,快把羊群赶进去呀!
马虎驱赶羊群。
瞿佑捂住鼻子:嚯,恐怕我下辈子不能再吃羊肉了。
拉姆高兴地:这就对了!你们真的不吃牛、羊,真是牧民的造化!我讨厌屠杀牛羊的血腥……
瞿佑笑了笑:世界上没有人吃牛羊,你们牧民怎么生存?
拉姆一时语塞。
马虎附和:就是就是!我们希望天底下所有的人都吃牛羊肉,这样的人类就干净了!
拉姆脱口而出:他们可以吃猪肉……(感觉说走了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马虎,你马马虎虎没听见是吗?
马虎生气了。
瞿佑纠正地:姑娘,话不能乱说呀!这话传出去是要杀头的!以后注意,应该叫大肉。
拉姆瞪大眼睛:为什么?
瞿佑低声:当今皇上姓什么?
拉姆忐忑不安地:呀……
瞿佑继续:大,说明天下之大,尊姓之大……所以叫大肉最切合实际了!
马虎转怒为喜:老人家真有学问——(上下打量着他)老人家是不是当官的呀?
拉姆赞许地:嗯,这老头气宇不凡,一定是朝廷命官吧?
瞿佑苦笑了一下:唉!老夫就是平民百姓,在京城住过不假,如今被流放到此地。(感慨万分地)老夫一生谨小慎微,就是喜欢舞文弄墨……唉,天意,天意啊!
马虎同情地:老人家怀才不遇,是朝廷的一大损失……
拉姆似懂非懂地:你……你也在……我们这儿住……是吗?
瞿佑点点头:我家住在西宁卫竹子巷……出来散散心……(少顷)有机会,到我家做客好吗?
二人点头。
瞿佑解释地:刚才,我听到这个小伙子唱的曲子好听,就忍不住停下来了。
拉姆感慨地:就是好听——(沉思了片刻)就是不知道叫什么。
瞿佑卖弄地:小伙子,你知道叫什么吗?
马虎摇摇头:我就是会唱而已。
瞿佑:这种曲子就是河湟音乐!我查阅过资料,这种河湟音乐,在周朝时期形成,元朝逐渐成型,民间称之为少年,广泛流传在西夏、陕西、甘青、巴蜀、天山一带。
马虎天真地:哦,叫少年啊!(不解地)老人家,为什么不让女人唱呢?
瞿佑认真地:这是民间曲子,唱词是随意编造出来的,糟粕很多,不易女人们唱!可是现在其他的地方,女人已经开始传唱了……河湟曲子主要是由各地的令牌组成,元朝的令牌有几十种,现在已经挖掘出一百多种了……
马虎佩服地:老人家真是朝廷当官的,知道的真多!
拉姆兴高采烈地:这么说,我可以唱?
瞿佑点点头:当然可以啊!
拉姆嫣然一笑。
瞿佑自言自语地:我一定把这河湟音乐带回京城……(充满幻想)说不上几百年以后,就是瑰宝呢!
马虎慌慌张张地:老人家,快……快……马匪来了……
瞿佑向远处观看——
山凹外十几人的马队正沿着海子边向他们扑来……
瞿佑惊恐万分地:孩子们,快躲一躲吧!(看见一大块巨石)走!咱们藏到后面去——
拉姆朝巨石后奔跑,跑了几步又停下了,回头看了马虎一眼,见马虎站在羊群中间,木讷地护着羊。
拉姆焦急地:火烧眉毛了,还马虎呢?快过来呀!
马虎目光呆滞地:羊咋办?
瞿佑跑过去拉他:命没有了,要羊有什么用?傻孩子,顾命要紧啊!(强行把他拽走)
2.6.巨石后日外
三个人聚在一起,向外面窥视……
2.7.山坳中日外
云月铁木真率领元匪残部气势汹汹地包围了羊群……
温顺的绵羊挤在一起,哀叫着——
云月铁木真:人呢?人跑了!
月鲁帖木儿哈哈大笑:人跑了,羊留下就好!可以饱餐一顿了!弟兄们,先杀几只羊——
几个元匪跳下战马抓羊……
2.8.巨石后日外
马虎见状,欲出去。
瞿佑拼命抓住她不放……
2.9.山坳中日外
元匪已经摁倒了几只羊,其中一个元匪手拿大刀向绵羊扎去——
2.10.巨石后日外
马虎张嘴欲喊,瞿佑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他狠狠地朝瞿佑咬了一口……
瞿佑忍着疼痛,就是不撒手——
鲜血从手指缝中渗出……
2.11.山坳中日外
鲜血从羊的脖颈中流出,鲜红鲜红的……
碧绿的草地上染红了一大片。
其他几个元匪在草地上搭起了一个三角架,升起了火——
剥了皮的羊被木头串起来,放在火堆上烤——
月鲁帖木儿从马上跳下来,大踏步地走向火堆旁。
熊熊的大火,羊肉被烤的吱吱作响……
元匪团团围拢在火堆旁,个个垂涎三尺——
月鲁帖木儿:军师,安排弟兄们警戒,为了一餐饭搭上性命不值啊!
云月铁木真点头:没错!(指了指身边的军卒)你——放哨去——
军卒不情愿地走出山坳,手中的长枪拖在地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绵羊四处奔跑——
2.12.旷野中日外
祁锁南伏在草地上观察,抓起一团马粪仔细斟酌。
祁贡哥星吉坐在马上:小小,看出有什么端倪没有?
祁锁南搓搓手:从马粪看,这一带出现过马队,数量不超过二十匹,路经此处不超过一个时辰!
祁贡哥星吉马鞭一挥:追——
战马嘶鸣,一路狂飙向前方驶去……
家丁们个个踊跃尾随……
祁锁南站起身,敏捷地跨上战马,追逐他们——
2.13.山坳中日外
元匪围坐在火堆旁贪婪地吃烤羊肉——
月鲁帖木儿抹了一把嘴巴:缺少美酒啊!
云月铁木真点头:没错!咱们苟且偷生的活着,还不如同明军痛痛快快地大干一场——
月鲁帖木儿剜了他一眼:糊涂!咱们到西域来,不是为了活着,是为了好好地活着!(吃了一口羊肉)我们要把归顺朝廷的部落策反出来,联合他们的力量与朝廷抗衡。明朝在西域的军队捉襟见肘,如果咱们能如愿以偿,嘿嘿,朱元璋这个要饭鬼,就穷途末路了!哈哈——
云月铁木真赞许地:将军雄才伟略,不愧是成吉思汗的后裔!一统江山指日可待啦!
月鲁帖木儿自责地:柏兴州战役,凉国公蓝玉让我们打伤元气……要不是本将军使用诈降一计,咱们岂能有今天……
云月铁木真讨好地:自古兵不厌诈!将军聪颖过人,明军能奈我何?
月鲁帖木儿鼓舞地:只有立足西域,匡扶元朝大业就指日可待了!
众元匪振臂高呼:匡扶元朝大业——匡扶元朝大业——
2.14.山坳外日外
放哨的元匪见状撇撇嘴,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抱着长枪耷拉着脑袋……
元匪自言自语地:黄连树下唱小曲——苦中求乐——(打了个哈欠)讨食鬼!连个换岗的都没有!呸——治疗饥饿最好的办法就是睡觉——(把头往怀里一扎,片刻鼾声如雷)
2.15.海子旁日外
祁贡哥星吉率领家丁飞驰在海子畔——
祁锁南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
2.16.山坳外日外
放哨的元匪还在酣睡……
马蹄声由远而近——
放哨元匪惊醒:啊——不好——(连忙爬起来向山坳中跑去)
2.17.山坳中日外
元匪听到喊叫声,顿时爬起,个个拿起手中的兵器上马……
云月铁木真扶月鲁帖木儿上马:快!保护将军——
几个元匪立刻持刀跑到月鲁帖木儿马后,做出了决斗的架势——
云月铁木真、月鲁帖木儿双双打马离去……
几个元匪跟随他们向西狂奔——
祁锁南挥舞马刀冲进元匪之中,马刀劈向元匪…..
放哨的元匪还未上马,就被祁锁南一刀砍死。
元匪残部疯狂地向西面逃窜——
祁贡哥星吉率领众家丁赶到:杀——
家丁们追赶元匪——
元匪甲在马上挥舞长矛不停地向祁锁南刺去,祁锁南左躲右闪,趁机用掖下夹住了对方的长矛,胳膊缠在长矛枪杆上,用力朝怀中一带挥手一刀将他斩入马下。
元匪乙无心恋战,调转马头离去——
2.18.巨石后日外
马虎捡起一块石头,迫不及待地从巨石后出来,向元匪乙抛去——
2.19.山坳中日外
石头不偏不倚正砸在他的肩上,元匪乙一个趔趄从马上摔了下来,他连忙从地上爬起,拼命向西狂奔——
祁锁南见状,将手中的马刀向他撇去——
马刀扎在元匪乙的后背上,他一头栽倒在地……
马虎跑过去把马刀从元匪后背上拔出,乐呵呵地跑到祁锁南面前。
祁锁南跳下马:哎,尕娃,好样的——
马虎将刀递给了祁锁南。
祁贡哥星吉勒住战马:小小,阿爷老了!
祁锁南将父亲从马上扶下来:阿爷,杀鸡焉用宰牛刀!您老人家先歇息片刻,然后再追赶元匪。
祁贡哥星吉点点头:好哇!
瞿佑、拉姆小心翼翼地从巨石后出来。
马虎哭了:我的羊……我的羊……(寻觅羊群去了)
拉姆同情地:我帮你——(追赶马虎去了)
瞿佑走到祁贡哥星吉面前施礼:多谢千户大人搭救!
祁贡哥星吉纳闷地:你怎么知道我是千户?
瞿佑拱手:在西宁卫除了长兴侯耿炳文大人,就是两个千户大人,一个是李南哥、另一个就是您祁大人哪!
祁贡哥星吉打量了他一番:先生对西宁卫了如指掌,莫非先生也是朝廷命官啊?
瞿佑摇摇头:老朽不是宫廷中人,乃是一介草民——
祁贡哥星吉:先生是汉人吧?
瞿佑:没错!
祁贡哥星吉醒悟:西宁卫的汉人,多半是从京城来的,大多住在竹子巷——
瞿佑笑了:千户明察秋毫!实不相瞒,小人就住在竹子巷——(长叹一声)唉,被当今万岁爷流放到此……
祁锁南:老先生仙风道骨,定是来历非凡吧?
瞿佑苦笑:小人只是喜欢舞文弄墨而已——
祁锁南拱手:请教先生大名!
瞿佑还礼:瞿佑——就是屈(瞿)呦(佑)——
祁贡哥星吉哈哈大笑:先生果然风趣幽默,没想到在此地偶遇当今的大文学家!失敬!失敬!
瞿佑羞愧地:惭愧——惭愧——
祁贡哥星吉:小小,这位就是我经常提起的瞿佑先生,历任浙江临安教谕、河南宜阳训导;他的著作有《存斋诗集》、《闻史管见》、《香台集》、《咏物诗》、《存斋遗稿》、《乐府遗音》、《归田诗话》、《剪灯新话》、《乐全集》等20多种。是名副其实的大文学家啊!
瞿佑笑了笑:雕虫小技,何足挂齿!
祁锁南近前施礼:拜见训导大人!
瞿佑连忙挽起他:小人已丢官罢职了!怎么能接受祁公子如此大礼呢!
祁贡哥星吉笑了笑:瞿大人在朝中也是德高望重之人!理应如此——
祁锁南:大人言重了!
祁贡哥星吉笑了笑:改日一定登门拜访——
瞿佑羞愧地:岂敢!岂敢!
祁贡哥星吉疑惑地:先生来到荒郊野外,为何呀?
瞿佑淡淡地一笑:让千户大人见笑了!小人想收集整理西域少年、花儿唱词啊!没想到遇到了元匪——
祁贡哥星吉笑了笑:感谢元匪啊!如果不是清剿元匪,恐怕我们未必能相见哪!
众人笑了。
祁贡哥星吉:先生,我们公务缠身,还要追赶元匪,恕不奉陪!改日再访!(上马)告辞了——
祁锁南上马施礼:有缘再见——
众家丁纷纷上马西行——
瞿佑恭送。
祁锁南不解地:阿爷,刚才咱们为什么不乘胜追击?
祁贡哥星吉诡异地:元匪就那么十几个人,今天把他们全杀了,耿炳文就会让咱们去干其他事情。(担忧地)耿炳文不信任我们啊!
祁锁南:为什么?
祁贡哥星吉冷笑:因为咱们是成吉思汗的后裔,是降将……怕咱们再归顺元匪!耿炳文让咱们清剿元匪,其实是一石二鸟之计呀!
祁锁南愤怒地: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么肤浅的道理都不明白……
祁贡哥星吉感慨地:小小,朝中险恶啊!
祁锁南点点头。
祁贡哥星吉扬鞭打马:驾——
众人一齐催马:驾——
众人渐渐远去……
瞿佑转过身欲行,马虎、拉姆赶着羊群过来。
瞿佑迎上前:羊群找到了?
马虎沮丧地:让他们白白糟蹋了三只羊——
瞿佑语重心长地:能保住命就不错了!西面是不太平了,咱们往东走——
拉姆:对!马虎,咱们边走边教我唱小曲怎么样?
马虎心疼地:羊没了,唱啥小曲了,颂古兰经还差不多!
拉姆不依不饶地:你赖皮!你答应我的……
马虎默默无语。
拉姆驱赶羊群:啾——(偷眼看马虎)你不教我唱,我就杀你的羊!
马虎胆怯地:我没说不教哇!
拉姆:没说不教,就是教啦!(驱赶羊群)啾——啾——
洁白的羊群向东方缓缓走去……
2.20.旷野上日外
瞿佑拉着马虎驱赶羊群一路向东——
拉姆分开二人:你们去哪里呀?
瞿佑:这还用问吗?西边不安全,只有往东走了。
马虎机械地点头:我去找阿爹——
拉姆止住脚步:我刚刚从西宁卫跑出来,又要回去,这不是继续往火坑里跳吗?
瞿佑提醒地:你也可以去找你阿爹呀!一个姑娘家在外面不安全哪!
拉姆纠正地:俺们不叫阿爹,是阿爸——
瞿佑点点头:哦,一样!一样!
拉姆固执地: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瞿佑劝慰:好好好!找你阿爸去!
拉姆猛然醒悟:哎,我阿爸在哪了?我阿爸呢?(拼命向前奔跑)阿爸——阿爸——
马虎忍不住笑了:连阿爹都找不到了,还好意思说……
瞿佑纠正地:是阿爸——
马虎摇摇头:对!是阿爸!阿爸……
二人相互对视,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2.21.天空黄昏外
太阳西坠,火红的彩霞烧糊了天空……
2.22.驿道上黄昏外
由几十号人组成的官兵浩浩荡荡向东挺进——
李南哥威风凛凛地端坐在战马上,身后一杆大旗上隽秀的“李”字烁烁发光,四名小旗分列左右,手执两把大砍刀保护这位土司、千户大人。
李南哥回头:天戈,天戈——
官兵分开战马,闪出一条小路。
李天戈懒洋洋地骑马近前:阿爹!
李南哥眼睛一瞪:军中无儿戏——
李天戈连忙抖擞精神:启禀千户大人,唤下官有何吩咐?
李南哥满意地点点头:在军中就得有个将士的样!这里不是千户府,更没有小土司、公子,你看你还像不像个将士?这是行军打仗——
李天戈小声嘟囔:这是行军打仗吗?不就是监工建破庙吗?至于昼夜兼程吗?
李南哥微怒:重建瞿坛寺,也是皇上的旨意!我们奉旨行事,就是代天子巡抚!你懂不懂啊?
李天戈辩解地:就算是钦差大臣,也犯不上昼夜兼程啊!(小声地)咱们可以晓行夜宿啊!吃好、玩好,才有精神为万岁爷效力呀!
小旗甲点点头:千户大人,小土司所言极是!
李南哥沉思了片刻:嗯,既然诸位都这么想,本大人就顺水推舟做个人情了!各部听好了,立刻安营扎寨,埋锅造饭;明日卯时出发——
官兵立刻混乱起来……
小旗率先跳下战马,把李南哥从战马上扶下。
李南哥观察地形:在那个山底下宿营,驿道两侧安排两个哨位——
传令兵下去传令……
李南哥抬头仰望天空——
李天戈:阿爹,你看什么呢?
李南哥凝重地:今晚要起风啊——
2.23.天空夜外
一轮明月在乌云穿行,时明时暗……
2.24.营地夜外
狂风呼呼地刮,营地上卷起了黄沙,整个营地被黄沙弥漫着……
呼啸的狂风——
弥漫的黄沙——
哨兵在风沙中摇曳,不停地将枪杆插到地下,双手握着枪杆……
2.25.驿道上夜外
狂风呼啸作响——
黄沙被狂风卷起,形成了一条沙柱子,在半空中升腾……
哨兵摇摇欲坠,拼命地向营地跑去——
一挂马车从东向西驶来——
车蓬上的篷布被狂风掀起,车夫用力一扯,车篷安然无恙。
车夫甩着马鞭:驾——
三匹马拉着车,在风沙中疾驰——
哨兵见状,连忙拿枪阻拦:站住——干什么的——
车夫扬起马鞭狠狠地抽打在哨兵的身上。
哨兵一个趔趄:来人哪——来人哪——
车夫扬鞭催马:驾——驾——
马车在风沙中狂飙……
营地上跑出来几匹战马,转眼就来到驿道上。
小旗甲问哨兵:咋回事?
哨兵指了指前面:车……马车……跑了……
小旗甲吆喝:追——
几个军兵跟随他追赶马车去了……
2.26.树林旁的驿道上夜外
马车疯狂地在驿道上狂飙——
车夫突然勒住马缰绳:吁——
马车戛然而止。
车夫掀开门帘:夫人,后面的官兵穷追不舍,我看咱们很难脱身;这旁边有林子,你们进去躲一躲,我把他们引开——
夫人OS:不行!太危险啦!
车夫果断地:再不下车,来不及了!快——快——
马车里钻出四个人,慌慌张张向树林中跑去……
车夫松开马缰绳,扬鞭催马:驾——
马车继续向前狂奔——
小旗甲率领军兵紧紧的追赶——
小旗甲冲到马车前:站住!
车夫继续驱马:驾——
马车险些撞到小旗甲身上,小旗甲拉马躲开,他举起手中的大砍刀向马车砍去,车辕被砍断,车马分离,三匹马带着车套向远处飞驰,马车失去重心,翘在地上,车夫滚落在地。
车夫从地上爬起,手执马鞭向小旗甲奔去——
小旗甲手起刀落,将车夫砍死——
车夫倒在地上,手里紧紧地握着马鞭……
2.27.李南哥大帐中夜内
李南哥坐在帅案前,听小旗甲的汇报——
小旗甲:……马车上空无一人,车夫偷袭我,被下官砍死……(分析地)据下官查看,车夫是中原汉人,很有可能是京城人……
李天戈站住父亲身后:咋不留活口呢?
小旗甲辩解:下官说了,他是偷袭我才……
李南哥摆摆手:没走漏风声吧?
小旗甲摇摇头:外面风沙漫天,别说是人,就是连个鸟都没有!
李天戈试探地:阿爹,他能不能是京城派来的刺客呀?
李南哥:不会!我们西域没有朝廷要的人。(沉思了片刻)我是怕……是京城派来的密使……
小旗甲谨慎地:下官搜了他全身,没有发现任何信函和腰牌……
李天戈猜测地:也许他就是个车夫,真正需要的人在车上——
李南哥一拍帅案:天戈说得对!危险人物中途下了车,车夫只不过是个替死鬼!
小旗甲转身:下官这就带人去搜索——
李南哥惋惜地:鱼儿真的漏网了……
李天戈:阿爹,要不然孩儿回西宁卫走一趟,打探着消息再通知您?
李南哥站起身:不必了!咱们继续东行,如果西宁卫有什么风吹草动的话,咱们可以静观其变。
小旗甲赞赏地:千户大人高见——
李天戈:那咱们继续睡觉吧!
李南哥:睡个屁!好端端的一个夜晚,被搅得一塌糊涂!给老夫弄点吃的,肚子里搅闹起来了。
小旗甲转身离去——
李南哥兴致勃勃地:天戈,陪阿爹下盘棋吧?
李天戈咧着嘴:啊……
油灯跳跃,火苗摇曳——
李南哥父子在帅案上下棋……
李天戈用胳膊拄着下巴,懒洋洋地拿起围棋子放到棋盘上。
李南哥目光炯炯地注视棋盘,半晌才放下一枚棋子。
棋盘(特写):黑子已注定输局。
李南哥笑了:天戈,这棋你如何挽救哇?
李天戈已经鼾声如雷了——
李南哥摇摇头:这个怂娃子,简直就是酒囊饭袋!(把白棋子丢到盒子里,起身拿起自己的斗篷披在他身上)
李天戈香甜地酣睡……
油灯上的火苗渐渐淡化——
本集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