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动异界：至尊美少女 （五）

农历3月5日，清明节，江南细雨。
一个灰衣人在路口独自抽泣，瘦瘦的灰衣人，仿佛孤独的幽灵一样在田野里飘来飘去，而他的哭泣声更仿佛是秋叶飘落的声音，充满了无限的落寞。
一辆豪华马车疾驰而来，赶车的是一位红衣女子，那女子手舞长鞭，脸上一片肃穆，仿佛将要发生什么天大的事情一样，那辆马车直向灰衣人冲来，好像根本就没有看到他一般，但那灰衣人眼看马车就要从自己身上碾过，却是动也不动。
也就在这时，红衣女子忽然甩动长鞭直击灰衣人，鞭风仿佛风暴一下把灰衣人吞没，而灰衣人忽然转身，一张脸竟若狮豹，眼泪尤自垂在脸颊。
红衣女子坐在马车之上，忽见那灰衣人生的这样凶恶，不禁内心一片惊怖，本来姣好的容貌，好像忽然被魔兽啮咬一般，脸上泛起了大片恐慌，连那疾驰的马儿，也惊的窜跳起来，
那灰衣人兀自冷笑，笑声竟似尖刀，直插人的心底，而红衣女子手中的长鞭早已到了灰衣人的眼前，但此时却已被灰衣人劈手夺在了手中，就在他夺过长鞭的同时，他身子旋风一样接近，右腿已经飞起，仿佛一道狂岚，一下就要把那红衣女子踢死。
也就在这一刹哪，车子里忽然一声叫，一只粗大的手掌蓦地从车窗里伸了出来，一下子就抓住了灰衣人的脚，只听惨叫迭起，血就像泉水一样洒了一地。
灰衣人依然平静地站在哪里，车中伸出的手也已缩回，只是那红衣女子被踢的飞了出去，她口中鲜血直喷，但是她在艰难地爬动，她并没有死。
那是致命的一踢，本来可以让她一下毙命的，但车窗中伸出的手救了她，那只手虽然没有重伤灰衣人，但是却大大缓解了灰衣人奋力一踢的劲力，让那红衣女子在死亡的瞬间夺得了生命。
天地间忽然一片死寂，仿佛没有了任何声音，只有那女子的呻吟好像在诉说那电光石火般一瞬的战斗。
灰衣人知道，车子里的人是一个武功高强的人，那人足可以让自己无法战胜他，甚至无法杀死他身边的人。
而车中的人也沉默着，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在静静地等那灰衣人离开。
雨，没有边际，把江南的山野笼罩在一片朦胧里。
那红衣女子在痛苦地挣扎，艰难地把一颗小药丸送进嘴里，当她吃了那药丸以后，她好像一下子就没有了痛苦，她径自站起来向马车走去，她端坐在马车上，开始驾驶马车向前飞奔。
可是有些事情并不完全如人想象，好像有太多事情都出人意料，当她正准备驾车离去的时候，忽然来路上哭声大作，远远望去，无数手执哀杖的人骑马而来。
就好像一阵狂风，那些人忽然间来到了他们面前，那种速度之快，仿佛他们并不是在道路上行进，而是在空中飘移一般。
那队伍恰似潮水一样要把前方的路淹没，队伍中的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一种无限悲痛的表情，他们大声的哭泣，哭泣声好像滚过阵阵巨雷。
红衣女子望着长长的队伍汹涌而至，面部露出了大片恐怖，她转过身子与车子里的人说着什么，但在说话的同时，却可以看出她似乎全身都在颤栗。
仿佛将有一场巨大的灾难到来，仿佛那队伍中的人一个个都是杀人的魔鬼一般。
但好在那队伍中所有的人此时都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在悲痛中沉浸的人一般是不怀有杀机的。
可就是这不怀杀机的队伍，已让那武功不弱的红衣女子恐惧的颤抖不已。
那是一群什么样的人呢？他们来自何方又到何方去？
红衣女子把马车赶到路的一侧，她与车子里的人好像忽然间要钻到地下去一般，因为只有钻到地下去才能躲开这群手执哀仗痛哭不已的人。
可那灰衣人却依然站在路的中央动也不动，他仿佛根本没有看到那汹涌的队伍，而那队伍竟也如同没有发现他一般，铁蹄径如雨点一样向他踩来。
这似乎不是一场战斗，这好像只是一个人要自杀的场面。
但也就在这惊心动魄的瞬间，那队伍忽然起了一阵骚乱，那哀哭也忽然间平静了下来，天地之间忽然变的一片死寂。
灰衣人突然间飞到了半空，他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柄长枪，那长枪如同蛟龙一样在半空里飞舞旋转，发出了龙吟虎啸一般的声音。
长长的队伍在一瞬间竟忽然凝聚起来，那队伍中的人仿佛突然地缩小，形成了一个光柱，仿佛生了翅膀般向天空奔袭，直扑向灰衣人，那情势，恰似漫无边际的蝗虫吞噬植物一般，要把那灰衣人吞噬掉，而那速度之快竟仿佛一道电光突然掠过眼前。
灰衣人长声大笑，手中的长枪挥舞的仿佛狂风一样，每一枪都是致命的杀招，每一枪都击毙一个敌人。
但敌方队伍竟越聚越多，直把灰衣人团团围困在当中，他恰似一小片绿叶似乎一瞬就要被蝗虫啃的只剩下残肢。
这种战斗其实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灰衣人一定要死，不是被那群人斩杀，就一定是力尽而亡……
这种结果，或许灰衣人当初是怎么也无法想到，而现在他只能拼死进行一搏。
这是一群什么样的人呢？
他们仿佛从地下不断涌出一般，永远无法赶尽杀绝；他们就像一群嗜命的魔鬼，一旦招惹了他们，他们一定会把那招惹他们的人置于死地。
眼看灰衣人就要在他们的围攻下丧生，但也就在这生死悬于一线的瞬间，一个漂亮的女子不知何时站在了路口，她怀中抱着的正是那天下第一的武器——霹雳御魔琴，而那女子也正是名震武林的风云人物春水。
春水脸上挂着平静的微笑，仿佛她眼前看到的殊死搏斗，不过是一场儿戏一样，她拯救任何一方或杀死任何一方似乎都易如反掌。
就在那灰衣人垂死挣扎的瞬间，春水反转魔琴背在了身后，玉手轻拨，天地间忽然一阵震颤，每个人似乎都眩晕了一般，没有了方向，只有春水在笑，全身都似乎要随着音乐起舞。
细雨仿佛烟雾，而琴声恰似狂潮一样一下就把世界淹没，而烟雨像心底浓厚的愁，它随着琴声弥漫，在那样凄凉悲切的琴声中，再看那群人忽然间就像中了魔一般，他们撇下灰衣人号啕大哭。
那不再是一群斗志昂扬的人，那是一群悲痛欲绝的人，他们丧魂落魄，仿佛是一群到处游荡的孤魂。
春水走到那灰衣人的面前，她望着他，她眼睛里仿佛点燃了一团火焰。
“你应该就是辛九川吧？”春水问。
他点头，“你是春水。”他说。
春水笑，她的笑容是这样的迷人。
而辛九川望着她，目光里充满了期待。
“你救了我，我应该怎样感谢你呢？”他问春水。
“你不用感谢我，”春水说，“我救你只是一种偶然而已。”
“你为何会与这些人厮杀呢？”春水问。
“就是这群魔鬼杀死了我的姐姐”，辛九川回答。
“你的姐姐是谁？”
“我姐姐是一个无名的人，她的死仿佛一棵草一样平凡，但在我的心里却是永远无法抹平的痛苦。”辛九川脸上露出大片悲伤，而那悲伤仿佛被凝冻了一般。
“你姐姐应该是一个非常好的人，”春水说，“她对你应该非常好。”
“我们是孤儿，是她把我养大，没有她就没有我的生命，”辛九川说。
“可是那些人为什么杀她？”
“那是三年前，我们从这里经过，不小心遇到了这些恶魔，由于我们躲避不及，姐姐就被他们残酷地杀掉，而我有幸被一位异人救走，又认识了我师傅。”
“你知道他们是一群什么样的人？”春水问。
“我当然知道，”辛九川回答，“他们是锦毛吼的恶徒。”
春水叹息，春水说：“可怜人间不太平，恶魔到处杀人放火，世界一片混沌。”
辛九川望着春水，辛九川仿佛一棵春天的树，站在那里，眼睛里都放射着希望。
“你又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辛九川问。
春水笑，她的笑容仿佛是春风里的牡丹花开，她说：“听说而已，你知道你以你的相貌而出名。”
辛九川笑，“我脸虽似妖魔，但我是人类……”辛九川说。
“当然，”春水的目光里充满温暖，“若非这样，我也不会救你。”
“可是你也好像早就认识我一般？”春水问。
“天地下有谁不知道春水，有谁不知道霹雳御魔琴的主人。”辛九川说。
春水微笑，春水说：“我只是浪得虚名而已……”。
“如果是这样，那武林中人就没有不是虚名的了，春大侠真是谦虚。”辛九川说。
春水目光凝重，春水说：“你不知道，天下真有能翻云覆雨的奇士异人……那些人的能力足以超越我们的想象。”
辛九川望着春水，他看着她绝顶的美貌和可爱认真的模样，忽然间内心里就有了一种冲动。
“不知道春大侠欲往哪里去？”辛九川问。
“云游四方，去无定向，走到哪里都尽自己的最大努力帮助弱小，除暴安良。”春水回答。
“那春大侠可否帮我一件事？”辛九川问。
春水望着辛九川，春水说：“当然可以，不知道你要我帮你什么？”
辛九川神色凄然，“我希望春大侠帮我杀死那群恶魔，以血我心头之恨！”辛九川回答。
春水望着辛九川，看他那痛苦的模样，春水柔软的心荡起无限的同情，就在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莫名其妙地对辛九川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要自己与他贴在一起，那是一种内心的冲动，仿佛可以把他搂在怀里轻轻的抚慰。
春水轻轻地搂一搂他的肩膀，春水说：“你不要难过，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
辛九川笑了，他的眼睛仿佛点燃了的烛火一般，散发出光芒，他对春水说：“有你的帮助，我们一定会把那群恶魔消灭掉，我姐姐的在天之灵也可以瞑目了。”
春水微笑，仿佛美丽的花朵绽开，脉脉里充满了温情，“我帮助你，你可别忘了好好谢我啊……”
辛九川望着春水，他说：“我愿意为春大侠赴汤蹈火，死而后已。”
“那倒不必”，春水说，“我希望你今后能顶天立地，为人类贡献自己的力量。”
辛九川望着前方，他的心里充满了温暖和期望。
“那我们走吧，”辛九川说，“他们已逃亡前方的路上。”
春水点头，她正欲飞身而去，但忽然间就发现路旁站着一个身形熟悉的人。
那人正是坐在马车里的人，正是刚才与辛九川厮杀的人。
他慢慢地向春水走来，然后深深地向春水施了一礼。
春水望着他，脸上露出了一片惊喜，“冯大先生，想不到你也来到了这里。”
冯大先生笑：“能在这里碰到春大侠，真是有天涯何处无故人的感觉啊！只是刚才不知这位少侠是春大侠的朋友，多有得罪了……”说着又向辛九川深施一礼。
辛九川慌忙向前，也向冯大先生深施一礼，说：“其实，都是我的错，只为心中郁闷才不小心冲撞，还请见凉。”
春水向前一步，抓住两人的手让两人相握，说道：“大家都是自己人，只是不打不相识而已。”
于是众人都相视而笑，春水说：“你们刚才厮杀，是否可以再演示一遍，以供我观赏。”
冯大先生望着辛九川说：“少侠武功高强，我怎么敢再向厮杀。”
辛九川笑，“冯大先生谦让，我还需好好向您学习。”
春水满脸欢笑，“以后大家都是朋友，只有相互帮助，何来厮杀？”
众人又再大笑。
“不知冯大先生长途跋涉来到这里是为何故？”春水问。
冯大先生叹一口气：“说来话长，春大侠可知我有一个兄弟？”
春水点头，春水说：“曾有耳闻，只是从未与他见过面而已。”
冯大先生再次叹气：“就是他，给我惹下了天大的祸乱。”
“哦……”，春水说，“不知贵贤弟惹下了怎样的祸乱？”
“说来惭愧呀……”冯大先生说，“前方路程尚远，不知可否与春大侠边走边谈？”
春水点头，春水说，“大家正好结伴而行，路上不显得寂寞。”又反转身对辛九川说，“你不要急噪，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替你办到。”
于是那红衣女子牵马，一行四人缓缓向前走去。
“我那兄弟，原本是一个只读圣贤书的人，他原本不闻不问江湖事情，但也就在去年，他忽然间爱上了一个神秘的女子……”冯大先生说。
“一个神秘的女子……”春水不由的惊讶，“一个什么样的神秘女子？”
“那女子是一个妖魔，长了一张极为漂亮的面孔。”
“她是一个妖魔？”辛九川目光里掠过一片乌云，他仿佛陷进了极大的困惑里，看不清方向。
“那妖魔是否爱她呢？”春水问。
“爱，并且爱的死去活来。”冯大先生说。
春水笑了，“那有什么祸乱可言，既然两人相爱，哪管什么妖魔和人类，只要那妖魔不杀人，就由他们就是了。”
冯大先生叹气，“说的也是，如果真的如春大侠所言也就罢了，我冯进庭也不用跑这么远的路来到这里，你可知道那妖魔是谁的妹子？”
“谁的妹子呀？”春水问。
冯大先生眉头紧皱：“那女子是锦毛吼的妹子……”
“他的妹子？”春水与辛九川不由得都惊的目瞪口呆。
天地之间忽然一片沉寂，沉默让每个人的心里都感到无比的沉重。
细雨仿佛迷雾，罩着前方的路，也罩着后方的路。
春天的风吹过，竟然如寒霜一样冰冷。
“为什么偏偏喜欢上这样一个女子？”春水喃喃地。
辛九川望着冯大先生，他发现冯大先生的眉头似乎都要皱进了骨头里。
“冯大先生千里迢迢到这里来是为了阻止他们相爱么？”辛九川问。
“不，”冯大先生摇头，“其实我那兄弟性命危在旦夕。”
“为什么？”春水望着冯大先生，“难道他没有与那魔女在一起吗？”
“没有，”冯大先生回答，“他已经被锦毛吼的弟子控制。”
“那你是来救他了，可是你感觉你能救出他吗？”辛九川问。
“我们之间是有约定的。”冯大先生说。
“约定？”春水美丽的眼睛里闪烁着大片疑虑。
“是的，”冯大先生说，“我给锦毛吼黄金，锦毛吼放我兄弟。”
“他要多少黄金？”辛九川问。
“八万两。”冯大先生说。
“八万两？”春水惊讶地望着冯大先生，“你一定能拿出这些黄金吗？”
冯大先生苦笑，“那又怎么办？我可只有这一个兄弟。”
“我随你走一遭吧，”春水说，“我们也正要找那些锦毛吼的弟子。”
冯大先生望着春水，他的目光里流露出巨大的期望和谢意，他仿佛要给春水跪下的样子，“我真不知道怎样感谢春大侠……”他说，“我是用黄金还是一生为您效劳……”
春水微笑，春水说：“不要这样，我行走江湖，江湖赋予我责任，江湖人养活我，我就要尽力回报江湖。”
冯大先生一下拜倒在地，他说：“春大侠乃天地间真正义士豪杰，我只能以下拜来表明对春大侠的钦佩之情了。”
春水艳美的脸庞一片桃红，她笑着一把把冯大先生搀扶起来，她说：“不要这样，我只是尽我所能而已，不知道是否真的能够帮上你的忙？”
冯大先生站起身来，拂拭身上泥土，他说：“春大侠英豪，人类之幸啊！”
春水微笑，“都是自己人，冯大先生不必如此过奖。”
辛九川望着春水，她美丽的脸庞仿佛艳美的红霞，甜美的笑容里透着几分女子特有的羞涩，一举一动都显露出无限迷人的风情。
那一瞬间，辛九川心旌“扑啦啦”摇曳起来，有什么东西牵引他去接近春水。
辛九川发现自己跌入一片迷乱里，春水美丽的身影就像茧一般缠裹住了他，而他就在那温暖的感觉里沉睡着。
辛九川忍俊不住拉了一下春水柔滑如丝的手：“我们可以走了，”他对春水说。
春水冲他温柔的笑，反身对冯大先生说，“我们走吧。”
“那请春大侠和少侠一起上马车吧，”冯大先生说，“这样走得更快些。”
春水点头，春水说：“对，我们要加快速度行进，以尽早救出贵贤弟。”
春雨仿佛饱含无限愁思的烟云，又仿佛没有边际的浓雾笼罩着大地，而那豪华马车却卯足了劲，风一样向前奔驰，那驱车的红衣女子脸上原本肃穆的表情，此时也变为一片欣慰的笑容。她大声的吆喝着，长鞭雨点般的抽打在那匹疾驰的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