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剑·风刀之剑》第三章《渐》（一）

　　
　　梦儿再次踏上了自己的江湖之旅，带一把短剑藏在自己随身的包袱里，这是梦儿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江湖行，梦儿不想招摇。上一次有卓云同行，主意多由卓云来定，事多让卓云来做，梦儿可以说什么也没做。这一次，梦儿要做的事目前只有梦儿一个人知道，梦儿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走在花红草碧的道路上，梦儿很想有个人陪伴，那个被称为逍遥浪子的人。天气很好，万物欣欣，行人也很悠闲，欣赏这难得又不长久的美景，梦儿看上去也很轻松，心情却很沉重，因为义父的剑被盗了，就在义父成为武林盟主的第三天晚上被盗了，于是梦儿自告奋勇要为义父找回那柄象征地位的剑，武林盟主之剑——紫晶剑。
　　谁会去盗这样一把华而不实仅仅有象征意味的剑呢？梦儿不知道，也猜不出，可梦儿知道盗剑之人，盗的并不是剑，盗的是义父在江湖上的颜面。剑实在不值钱，也不实用，不是武林盟主要它也无用，这把剑对义父来说则至关重要，一个武林盟主如果连自己的盟主之剑都看不好的话，谁又相信他能领导群雄呢？现在重要是找剑，可剑是谁盗的梦儿也有着自己的猜测。梦儿觉得这剑失踪的太蹊跷了，箫庄虽不是机关重重，但也不乏高手，象箫慎、箫恨、箫情、箫惜，仅这四个人就可以阻挡江湖中很多高手。何况那天晚上，是箫管家和箫情一起值夜的，紫晶剑就这样，在任何人都没觉察的情况下被盗了，梦儿怀疑盗剑的人是箫庄自己的人。
　　也许就是箫情，那天晚上正好他当值所以，他最容易下手，可箫管家一直和他在一起的；也许是箫慎，因为他好赌，可能把那柄剑拿出去卖了，可这剑并不是很值钱；也许是箫恨，这个人看上去好像跟谁都很熟，甚至对着那些小猫、小狗，似乎也有说不完的话，可他那夜并在不在箫庄，而是被义父派兵出去找人了；也许是箫惜，箫惜人如其名，很珍惜自己的休息时间，如果不是他值夜，他根本懒的出来；也是是箫管家，因为除了义父的书房，他可以自由在箫庄内进出，然而那夜他一直和箫情在一起。盗剑的人会是谁呢，梦儿想不出来。忽然她想到另一个人，他不是箫庄的，但他对箫庄的非常熟悉，甚至可以常常进入到义父的书房去，那个一直看上去很懒散、很无所谓的逍遥浪子——卓云。
　　怎么会是他呢？梦儿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住了，本来漫不经心地脚步一下停住了。“不会是他！”梦儿很轻的又很小声的把这句话说出来。接着梦儿的脚步就变得凌乱起来，如同她的内心一般。梦儿不想相信卓云是那个从箫庄带走紫晶剑的人，可以卓云的武功和他对箫庄的熟悉从箫庄带走宝剑而不被箫庄的护院发现，这是很容易的事，除了他还有谁具备这样的条件呢？他偷剑的目的是什么，他又什么理由盗剑呢？这些梦儿都不能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就在梦儿被这问题所困扰时，她的眼中映入一团彩光，那彩光在阳光下甚是艳丽，当梦儿走近时，彩光消失了，有的只是一块破旧的铜镜。梦儿看到那破旧的铜镜时，心情一下释然了，真相如何，只有走近才能知道，远远猜测只是白费心思，梦儿不再想谁是盗剑者了，她现在要去找一个人，找到之后直接问他不就好了或者和他一起去追凶。
　　梦儿的烦恼过去之后，开始琢磨卓云这个人，在梦儿眼中卓云的所做所为有些让人难以理解。不知道从何时起，梦儿发现这个人已住进了自己的心里，自己常常会不自觉地想到这个人，就像这次的失剑的事件一样，明明知道这件事与他关联不大，但还会把列入嫌疑之一，也许只是因为想他，这次自己自告奋勇的来寻剑，很大程度上也是源于这个人，梦儿想在江湖中去碰碰运气，也许自己真的能找到卓云，只是梦儿不明白卓云为什么要用那么一种一切都无所谓的态度来掩饰自己的热情。就像那次在龙堡一样，明明是他第一个挺身而出为素玉姑娘解围，他却并不把这当做是一回事，记得在回箫庄的路上，自己问卓云：“你帮助素玉摆脱困境，到头来一个谢了也没落下，不觉得不值吗。”卓云说道：“不值。”“知道不值还去做？”梦儿问道。卓云继续说道：“是啊，真的不值，我真的不值得别人给我说一个谢字。”听完这句话后梦儿傻眼了，她不知道卓云到底在想什么，明明是自己帮了别人，反而说自己不值得让别人道谢。
　　梦儿觉得卓云从龙堡回来后好像发生了什么改变，是什么地方改变了她一时也不清楚，现在她还是不清楚，可梦儿好想有一个人能在自己身旁帮帮自己或者只是陪在自己身边，什么也不用去做，只是这样安静地陪着，梦儿原来是没有这些烦恼的，自从卓云从箫庄离开后梦儿渐渐有了这份烦恼。梦儿就这样边走边想，不知不觉中来到一集市酒店前面，飘摇酒店，那酒幌正在风中飘摇，从这个角度来看这个酒店名字到起的名符其实。
　　梦儿走进飘摇酒店时，洒店的人很多，只有一张桌子是空的，那张桌子在一个很不起眼的位置上，所以没有人在那落坐。梦儿径直走了过去，很自然的坐在那张桌子旁边，这时梦儿感觉到一些异样，整个酒店中大多数酒客的眼睛向自己这边扫来，只是一瞬，梦儿觉得如芒在背，为什么会这样，梦儿不知道，梦儿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那种眼神在梦儿身上停留时间不是很长，那一刻整个酒静地出奇，梦儿便觉得那一刻很长久，自己做错什么了？梦儿不解地看了大家一眼，随后便要了一些饭菜，准备犒劳一下自己饥饿的肚子。而那些酒客的话题还在继续。
　　“听说，在龙堡，风残云当着好多高手的面把素玉姑娘带走了。”一中年酒客说道，说的时候他的眼睛有意无意的向素玉望去，素玉好像什么也没听见，继续招呼着其它客人。“是啊，你是没有看见他出刀，那把破刀在手里就像中了魔一般，我只知道他一刀砍伤高远飞，又一刀逼退秋繁星、莫四、余少武，他是怎样出手的，又怎样的伤人，怎样逼退他们我都不清楚，我只看到了这个结果。”中年酒客的同伴说道：“你在江湖上也有快刀之称，难道也你看不清他如何出手吗。那江湖中有谁能和他的刀相匹敌呢？”“南柯梦的剑，卓云的扇。”中年酒店回答道。梦儿听到中年酒客将南柯梦的剑、卓云的扇、风残云的刀相提并论时，梦儿的目光向这边投来，可惜梦儿看到只是中年酒客的背影。中年酒客的同伴不解，追问道：“风残云不是从这些人眼皮下逃走的，为什么你还会这样说呢。”中年酒客回答道：“那是因为你当时不在现场，要是你在现场就知道风残云为什么会那么容易逃走，风残云真的很会选时机，也很能等。”“你好像很欣赏风残云。”中年酒客的同伴问道。“错，我不是欣赏，而是佩服，他可以静待时机，一击即中，一中即走，绝不拖泥带水。”中年酒客说道。“听你这样一说，我也想会会这个风残云。”中年酒客的同伴说道，说完他的眼光也向素玉所站的方向飘去。
　　素玉依旧平静，平静地做着自己的事，自从被风残云送回来素玉每天都要承受这样的目光，刚开始素玉很不习惯，渐渐地习以为常了，但今天中年酒客向素玉投来这样的目光时，素玉觉得那眼神虽似不经心却还有几份寒意，素玉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为这样的感觉，她和这个中年酒客已见过数面，平时从他的眼神没感觉到什么异常，今天却有。而中年酒客的同伴看她时，素玉则没有这种感觉，反而会有一丝暖意，素玉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这种错乱的感觉。就在素玉还在想这些时，梦儿叫道：“再添二两酒来。”素玉把酒端面到梦儿面前时，才注意到梦儿，那天在龙堡自己被胁持时，第一个站出来帮助自己的人。素玉惊喜的叫道：“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素玉的这一声喊叫引得不少人再梦儿这边看来，而那两个聊风残云的酒客只是淡淡地向这边看了一下，便继续喝自己的酒。这次大家向素玉这边投来目光，他们关注的不是素玉是梦儿，梦儿已听到有人在轻声在说：“难道她是风……”有人在低语：“她凭什么坐那张桌子呢？”还有在说：“这姑娘好像是箫盟主的义女，箫梦儿。”让梦儿听了受不了是这一句，“仗着自己的义父是盟主，便目中无人，唉！”梦儿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从走进这家酒店梦儿就发觉这里人很不友好，但她又不好问，只好静观其变，现在有素玉在自己身边，梦儿小声问素玉：“素玉姑娘，为什么你们酒店的客人好像都对我很不满一样。”素玉有些无奈地笑了，说道：“因为你坐错了位置。”听到这一句话，梦儿以为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于是追问了一句：“你说什么？”素玉再重复了一次，“因为你坐错位置了。”这次素玉说的有几分悲凉。当梦儿听清素玉说的是什么时，梦儿对素玉说道：“我不想大家的注意，所以才坐了这么一个不起眼的位置，这样也算错吗。”“这个位置以前是不起眼，可现在不一样了，”素玉说道，“现在这个位置是就显眼的。”素玉的话让梦儿很疑惑，素玉说这些话时的语调让梦儿觉得很不解，素玉说这些话语时没有喜悦，有的是忧伤，是那种深藏于心的忧伤，梦儿觉得素玉好像不是在说座位，而是在说是人。“为什么呢？”梦儿问道，“因为风残云。”素玉回答道，“因为这个位置以前是风残云专属的，现在则变成了短刀帮的禁地，他们不让任何甚江湖人物坐在那个位置上，除非那个的刀能快过风残云。”素玉说到这停了一下，让四周环视了一下，接着向梦儿说道：“现在我们这飘摇酒店都快成短刀帮的一个堂口了，今天在酒店好多人都是短刀帮的，他们每天都会有一个堂主在这坐镇，不让其他使刀的刀客坐那个位置，用其它武器就更别说了。”
　　梦儿现在有点明白为什么酒店的这些人用那样的异样的眼神看自己，因为这个位置的确不应该自己坐，他们只所以隐忍有或许是因为看到自己是个小姑娘不和自己计较，或者又是有些人其实已认出自己只是碍于义父的面子才没有发作，或许什么也不是只是自己的乱猜，不管怎么样，梦儿觉得自己都应该离开这张桌子，这张本来很平常的桌子，很不起眼的位置，现在变得很不平常，甚至说是很危险。但梦儿有些事不懂，她很想明白，于是她继续向素玉问道：“短刀帮为什么把这做为他们帮的的禁地？”听到这个问题，素玉很无奈又带有几分蔑视地说道：“为什么？还不是为了江湖上的打打杀杀，说什么风残云为江湖上使刀的人长了脸，过去是剑一统江湖，现在该是刀了，因此这张桌子不管是用剑的还是用刀的都是不能随便坐的，尤其是用剑的一坐上这张桌子就等于踏入了死地。”素玉的这番解释让梦儿也迷惑不解，她不明白这是什么逻辑，为什么江湖的事总是这么让人难懂呢，这只为用刀或用剑这一问题也值得如此大费周章吗，梦儿自语道：“为什么呢？值得吗？”这次素玉冷冷地说道：“值不值得我不知道，我只知这个位置上已死过三个带剑的人了。”梦儿听道素玉这句话后，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藏在包袱里的短剑，“他们为什么会死。”梦儿问道。“因为短刀帮的人让他们离开时，他们不愿意，听说他们都死在短刀帮堂主的短刀下，这个位置渐渐的没人敢坐了，这个月你是第一个。”素玉向梦儿解释道。梦儿听完这些话笑着对素玉说道：“原来那位置如此起眼，看来我的确不应该坐在这个位置上。”说着梦儿便起身离开，挪到了另一张桌子上。
　　梦儿离开后，许多人都松了口气，整个酒店的气氛活跃起来，梦儿才想起义父的的嘱咐，独走江湖多看、多听，也想起上次和卓云一起去龙堡时，卓云给自己说的：形势不妙，走为先。那时梦儿觉得怎么堂堂的逍遥浪子会说这样的话，有什么人能挡住他呢？今天梦儿才明白，原来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审时度势，而不自恃能力硬闯。就在梦儿有所悟时，一人闯进了逍遥的酒店，直奔那中年酒客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