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老灌河阻击战日军受挫换将

　　
　　第六章 老灌河阻击战日军受挫换将
　　蒋介石一直关注南阳方面的战事，他担心换了李宗仁后第五战区万一出现闪失，日军攻克西峡口，西安就难保，下一步重庆也会腹背受敌，自己一则面子不好看，更主要的是江山难保，他越发坐卧不安，甚至有点后悔换将之举，但他不好意思直接找李宗仁去督战，就连续给自己的嫡系陈诚打电话。
　　国民党第六战区司令长官陈诚奉蒋介石之命，亲临西峡口地区的西坪镇，协同第一战区司令长官胡宗南商定围歼日军于西峡地区的作战计划。
　　陈诚、胡宗南与西峡口前线总指挥、国军第三十一集团总司令王仲廉拟定出《构建重阳镇袋形阵地计划》之后，陈诚指示，国军各部虽已到达阻击日军于150华里长的南北防线各个位置，此一防线地区全是大山，只有在山上构筑好坚固的工事，特别在各个山头的半山腰处，如有可能，多挖一些猫耳洞，持机枪的战士埋伏猫耳洞里，当日军攻山进至猫耳洞不远处，突然用机枪扫射日军，打日军措手不及，击败日军的攻击。如此构筑工事，方能保住各个山头。各个山头石质硬，工事不好构筑，为保证各个山头构筑好工事，命令前线部队在老灌河西岸防线，再阻止日军于老灌河东岸40个小时。
　　王仲廉命令河南省保安部队的两个团布防老灌河西岸，阻止日军于老灌河东岸40个小时。
　　河南保安部队司令刘茂恩，任命南阳民团司令刘顾三为老灌河西岸防线总指挥。河南省保安部队第二团、第三团、南阳民团第五团共计6578人，布防于老灌河西岸10里长的河岸边，坚持到4月3日下午4点。
　　河南省保安部队第二团第一营布防于老灌河渡口左边5里长的西岸上。该团第二营、第三营为预备队，隐藏于第一营阵地后边的山沟里。第二团完成阻击任务后，向奎文关左侧撤退时，第二营负责炸毁一段豫陕公路。第二团副团长查国敏任总前线总指挥。
　　河南省保安部第三团第一营布防于老灌河渡口右边5里长的西岸上。该团第二营、第三营为预备队，隐茂于第一营阵地后的山沟里。第三团完成阻击任务后，向奎文关右侧撤退。第三团团长吴树芳全权负责指挥。
　　南阳民团第五团为总预备队，集结于老灌河渡口西边的豫陕公路两侧。完成阻击任务后，第五团向霸王寨方向集结。
　　老灌河西岸地域狭窄，临近山根，土层下面全是石底，不易深挖战壕，每营发2000条麻袋，凡不能挖战壕的地段，就用沙包构筑工事。各营在两个小时内，把2000条麻袋的土装满，迅速筑起工事。
　　河南省保安部队第一炮兵营的16门远程炮设防于老灌河渡口南侧的寺山根前。老灌河东岸与西岸的地域都很狭窄，中日双方炮兵阵地设置地点双方都了若指掌。日军炮兵阵地一定设于西峡口西城根前。国军估计日军会在明天早上发起攻击。保安部队要先发制人，定于今晚10点整，首先向日军炮兵阵地发炮，炸毁日军炮兵阵地。
　　刘茂恩总司令向老灌河西岸防线调来一台功率很大的发电机，每个营的阵地前都安装4个探照灯。打算当夜间日军渡河至中间时，突然打开探照灯，让整个老灌河亮如白昼，然后猛然开枪扫射，让日军葬身鱼腹。
　　日军第一三九联队长山本三四郎的渡河计划：一、4月1日早上3点，第一大队抢渡老灌河，渡过老灌河之后，经符家营、岳家营向奎文关进击，天明前，第一大队攻下奎文关。二、第二大队渡河之后，经金线崖、霸王寨向丁河镇推进，协同第三大队攻打丁河镇。三、第三大队渡河后，快速向丁河镇奔进。四、山本三四郎拟定的作战战术：炮火开路，战车推进，步兵冲击，快速奔袭，在5天内，打通西峡进军陕南的通道，把重庆军从西峡口地区赶往陕南地区。
　　山本三四郎奢想：4月1日是中国农历2月26日，此日是黄道吉日。黄道吉日渡河一定顺利。4月5日那天，他要在西坪镇高歌刘邦先君的《大风歌》。
　　国军按作战计划，隧于3月31日夜晚10点向日军炮兵阵地发炮。只见国军的数十门炮一齐开火，日军炮兵阵地顷刻被摧毁大半。
　　山本三四郎得知自己的大炮被炸毁了一半的情报后，立即命令炮兵中队长松本贞男，将炮兵阵地移至城南。命令日军提前至夜12点发起渡河攻击。
　　国军停止炮击之后，刘顾三向各团发布命令：一、国军先发制人有效，日军炮兵阵地肯定遭到破坏，日军会在1个小时后发起攻击，各团严守阵地。二、各团战士躲在山根处，留少数战士监视日军动向，看管探照灯。等日军停止炮击，各部战士立即进入阵地。三、命令发电机组长孙立波待日军停止炮击的同时发电。
　　中日双方军队都按作战计划行动。日军20多门迫及炮一齐向对岸发炮10多分钟之后，1000多名日军士兵全部捲起单衣裤腿，端着枪一边射击，一边渡河。当日军士兵渡至老灌河中央，对岸12支探照灯一齐打开，老灌河河面亮如白天，国军战士一齐开枪射击，机枪子弹密如雨注，河中500多名日军士兵纷纷倒入河中，未中弹的日军士兵抱着枪扭头就跑。
　　山本三四郎站在岸边，右手举着指挥刀大声吼叫：“顶住，给我顶住！”对岸射来的子弹落在山本三四郎身边，冲起好多个土柱。山本三四郎赶忙后退。未被击毙的日军全部退到老灌河东岸。
　　日军第一一O师团长木村经广，得知日军第一次渡河失败的战况后，不停地自语：“重庆军在老灌河阵地上安装探照灯，这是我的第一次临战经历。今日，重庆军打仗自由轻松了。重庆军会打仗了。”他随之命令停止进攻。同时，他电请战车第三师团长山路秀男，将战车第三师团的山炮中队第二十队从淅川县调来参战，打算用两个中队的重迫及炮和迫及炮把重庆军阵地夷为平地。
　　山本三四郎命令4月2日上午10时，向老灌河西岸发动攻击。
　　河南省保安部队第三团团长吴树芳向前线总指挥刘顾三建议：
　　“刘司令，日军整个上午未向对岸发动攻击，日军很可能要从内乡县城或从淅川县城调炮兵参战。我们老灌河西岸的工事仅与山根相距60多米，日军要用大炮炸平我们工事。我们不能在这狭窄地区挨打。为保存我们三个团的6578人的兵力，以利于协同友军围歼日军，请刘司令报请刘茂恩主席，准许我们各团提前9个小时，撤往各自的作战位置。”
　　刘茂恩得到刘顾三的请示后，他决定：“老灌河作战部队已迟滞日军30多个小时，已完成了阻击任务，准许明天（4月2日）上午8点30分前，不事声张，各团撤往各自的作战位置。”
　　国军撤退不久，日军第十二方面军司令官内山英太郎，电告第一一O师团长木村经广：老灌河西岸的重庆军已奉命于4月2日上午8时向西撤退，命令第一三九联立即渡河，猛追重庆军，限令今日下午5点前，攻下西峡口通道上的奎文关和丁河镇。
　　木村经广一听此一电令，忽然站起来，怒发冲冠，脸上突起的横肉不停地抽动：“叭格呀噜！胡宗南、王仲廉，又耍了我们！”
　　军队指挥将官与部属各级军官以及军队的全体战士，都有着休戚与共的战友情谊。因战事不利而在激战阵前易将，容易激起军心波动，所以，阵前易将此乃兵家大忌。
　　日军第一三九联队长山本三四郎指挥部队攻打西峡口城，原计划1个小时攻下此城，结果被国军迟滞阵前10多个小时，损失战车7辆。继而率部抢渡老灌河西进，又被国军阻滞40多个小时。日军第一一O师团长木村经广认为：第一三九联队被阻滞在西峡口城外和老灌河东岸50多个小时，意味着给中国军队50多小时的从容调军和构筑工事的时间。山本三四郎指挥作战的魄力越来越小了，不能让他在前线指挥作战了。随之决定调山本三四郎任第一一O师团副参謀长，任命第一一O师团副参谋长稹木太夫任第一三九联队长。
　　日军第一一O师团参谋长未光永男，他对山本三四郎的失误有同感，但他以四个理由不同意阵前易将：一、阵前易将，这是兵家大忌。二、稹木太夫任副参谋长可谓足智多谋，但是，他没有实战领兵打仗的经历，担心要他领兵同中国军队作战，可能重蹈中国古代名将赵括兵败长平之辙。三、今日的中国军队不是往日的中国军队，今日中国军队的武器装备也不是抗战初期的武器装备，山本三四郎指挥作战失败不能全归究于他指挥有误。四、第一三九联队属于战车第三师团，临时调配归第一一O师团指挥，调整山本三四郎的职务，是否得征求山路秀男师团长同意。
　　木村经广坚持己见：决断不能瞻前顾后，他要打破阵前易将这个大忌而阵前易将。理由有四：一、在前线指挥打仗经历越久的将军，易于养成稳健有余，勇猛不足的特性。山本三四郎在前线指挥作战已经4年了，该调换他的职务了。二、中国军队越是变化强大了，大日本皇军的将领也要随着情况的变化而变化。三、我深信稹木太夫的智谋和敢于拼打的魄力。四、山路秀男同意调整山本三四郎的职务。
　　木村经广、未光永男同山本三四郎和稹木太夫作了很长时间的谈话。
　　木村经广讲：“师团司令部决定调山本三四郎任师团司令部副参谋长，任命稹木君为第一三九联队队长。山本君，你是一位杰出的谋略家。此次进军西峡口市，你采用‘拙速主义’的打法，快速奔袭西峡口市的战术，非常的好。可是，山本君，此次攻打西峡口市和涉渡老灌河作战，你的指挥行动过于谨慎，两次延误作战时间达50多个小时，给重庆军以充分的调兵和布防时间。山本君，这不是你无能，而是今日的重庆军不是‘圣战’初期的重庆军，他们会打仗了，他们打战车的武器比我们皇军的武器先进了。中国有句名言是‘树移死，人挪活’，山本君，为充分发挥你的足智多谋、奇谋盈胸的特长，调任你为师团副参谋长。山路秀男师团长同意调整你的职务。”
　　山本三四郎点了一下头：“我的服从木村君的命令！”
　　木村经广又转向对稹木太夫说：“稹木君，你长期作参谋工作，我决定调你到前线指挥打仗，锻炼你的指挥作战才干，对你的希望大大的。”
　　稹木太夫立正站起：“我的决不辜负木村君、未光君的信任！”
　　“木村君已经下令，将第一六三联队第一中队，调归第一三九联队建制。第一中队正从淅川县城向霸王寨行动。请稹木君勇猛指挥作战，旗开得胜，将已失去的时间夺回来。”未光永男补充道。
　　“嗨！我一定竭尽全力打好这一仗！”稹木太夫眼睛放光，好像已经取得胜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