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 3、帅府内父女俩商讨军事，酒店里老仇家互道情怀

　　夏风刚要立直身子，叶碧菡突然搂住了夏风的脖子。夏风立即双手用力支柱床，才腾出一只手，用力掰开她的手，放到她胸前，俯下身，在叶碧菡的额头吻了一下，笑道：“不要这样动情，为了疯子，不值。这一吻，够了。告辞！”说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决然地转身出了房门，并把房门带好。
　　老焦吃过饭，眯了一觉，起来后，觉得有两点多了，过来敲敲叶碧菡的房门，没有回音，敲了三次后，他马上叫来当值的，打开叶碧菡的门。
　　叶碧菡听到了敲门声，懒得回答更懒得起来。等门开了，来到外屋她才对进来的老焦微微一笑，洗了一把脸：“走吧。”
　　坐在颠簸的车上，叶碧菡怎么也想不通夏风中午的做法，和他的作风大相径庭，而自己呢，简直就是个荡妇。叶碧菡开始对自己产生怀疑：自己是否太顽劣，婚后尤其是产子后女人味是否大打折扣，抑或是身孕影响了——。这次，虽然有些恼恨夏风，但也更了解了夏风，恼恨的是自己，为何自讨苦吃或者自讨没趣呢？莫非对夏风的敬意无意中升华了吗？
　　叶碧菡觉得有些头疼和恶心，她想让车停下来，透透风。就在这时，车子突然没了力气。老焦感觉到异常，开门下车打开前盖，一股热腾腾的气浪忽地冒了出来，打开水箱盖一看，没水了。他对车后座上的叶碧菡检讨道：“小姐，怨老焦啊，睡了一觉，忘了加水了，您等会儿啊，我去找水。”
　　叶碧菡面无表情：“没事，在饭店你是惦记着我才忘了加水的吧。我也想下来走走、透透气。”
　　车子“抛锚”的地点正好是马场镇的大车店后，老焦从车后拿出一只小桶向大车店门口走去。樊掌柜见一壮汉进来，忙把腰带系好，从茅房中出来，尖声笑问：“喂，这位爷，您啊哪里来的？住下吗？怎么就一个人啊？”
　　老焦可谓是个老江湖，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一见樊掌柜就知道她是这儿的老板娘，而且风骚之极。不过，老焦此时没兴趣理她：“您是老板娘吧？”
　　“是啊，小女子姓樊，樊梨花的樊。”
　　老焦险些笑出来：“哈哈，名将之后啊！”还他妈小女子，老胡笑道：“小生的车子抛锚至此，想讨桶水，小娘子，可否？”
　　“放屁！”樊掌柜嗔道：“你还是小生？”
　　“哈哈哈！你是小娘子吗？”
　　“哼哼，姓樊的就是不给你水，我看你在这方圆三四离地去哪儿弄水去，除非你走四里地之外去东边的运河里，拿着你的小桶去弄水，估计有个四五趟就差不多了吧，呵呵呵！”
　　老焦知道这娘们儿放刁，只好放下小桶，笑嘻嘻地掏出烟，点上一支，从嘴中拿下，倒递给她，换了个淫荡的语气，换了副浪荡的面容：“大妹子，你看，哥哥离这里也没有多远了，行个方便吗，有机会，哥哥来住你的店，多还你点‘水儿’可好？”
　　樊掌柜嘻嘻一笑：“你个老不正经的东西！”她饶有兴趣地搭讪：“没多远了，哪里的人啊，去哪里啊？”
　　老焦知道刘郎镇刘府名气颇大，就实话实说：“俺们是沧县刘郎镇的，从津门回来，路过宝地，有求大妹子了。”
　　“噢！”樊掌柜来了兴致：“知道刘郎镇的刘家大院吗？”
　　“知道一二，一个镇上住嘛！”叶碧菡迈步进来，抢先答道。老焦见小姐进来答话，不敢再搭讪，只道：“这是我家小姐。”
　　樊掌柜见叶碧菡衣着不俗，该是城里的大家闺秀，莫非是嫁到镇上的小媳妇？她打听道：“是吗，乡下的事你也知道？那么，你知道刘府的刘丙合吗？”
　　“刘总管啊！”叶碧菡觉得这里面好像很有趣儿，便笑道：“经常来我家店里采买啊，可搂了不少！莫非，他和老板娘您，很——那个——”
　　樊掌柜点点头，此时方现出女人的柔美和她特有的柔媚：“那老东西还好吧，有半年没见了。”
　　“看来，你们是老情人吧？”叶碧菡显得很关爱的样子：“看来，你也是单身啊，一个人不容易啊，刘总管不知为何这么多年仍是一个人混，为什么不来找掌柜的啊？”
　　“你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樊掌柜对老焦笑道：“大哥，用我的大桶去打水吧，天不早了，别耽误了你们赶路。”又对叶碧菡道：“何时见了老刘，替我问候一下，行吗，大妹子？”
　　“不必客气，对于你来说是件在心的事儿，对于我来说，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吗！”叶碧菡点点头：“我走了。”
　　樊掌柜热情地对叶碧菡道：“大妹子，以后过这儿时，有什么事儿，尽管说话啊！看着这么水灵的大妹子，老姐打心眼儿里喜欢！”
　　“谢谢了。”叶碧菡转身向外走，因为，她可不喜欢樊掌柜的。
　　车子继续前行。叶碧菡闲道：“看见没有，这人是刘总管的相好。”
　　老焦比老胡爽直：“他刘丙合不只是这一个相好的吧？”
　　“噢！”叶碧菡微笑问：“还有吗？”
　　老焦知道语失，怎么也不能说老夫人啥的，忙道：“那镇子上难道没有？”
　　叶碧菡知道是老焦不敢放肆。她知道老焦这人率真，知无不言，就问：“跟小姐我说说，前院的人们都私下议论什么。”
　　“没有什么啊！”老焦开始紧张。
　　“小姐知道了有用，做什么事心里不就有谱了吗！”她命道：“不许隐瞒！”
　　“这、这说什么啊，说谁啊？”老焦慌道。
　　“先说刘丙合。”
　　老焦这才道：“他啊，和老夫人好多年了，下人们经常在相互信任的人之间，拿这两个人的事涮着玩儿。和这个樊掌柜的事，好像刘青他们说过，只不过我不知道就是她。”
　　“刘丙合还有别的吗？”
　　“就是依仗老夫人的势力和老爷暗下争权，老爷也懒得管事。其余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于您无益。”
　　“有关于老爷的吗？”
　　“没有。他是个老实人，下人们都说，没见过这样的老爷。”
　　“郑清芬呢？”
　　“与世无争。都说清夫人的回归啊，可以缓和和郑家族的关系。”
　　“嗯。孩子们，尤其是重儿呢？”
　　“嗯，都说重儿是有人故意放到刘府门口的，看重了刘家的富有，有人说是为了孩子不受罪，有人说这里面说不清有什么阴谋！”
　　“噢！”叶碧菡心中一动。她又问：“下人们之间呢，谁的事，我不知道？”
　　“小姐，你不知道什么事，我怎么能知道啊！”老焦又道：“冯祥和小莲好了两年了，可是老夫人不放人。还有，杜先生一个人来了这么多年，怎么也不找个人啊，听说，对王妈有点意思。”
　　“呵呵！”叶碧菡笑了：“看来，你们下面的事不少啊！”
　　“唉，这都是大事啊，什么委屈了，不公了，排挤了，多了，没有用，也没意思！”
　　叶碧菡突然问：“有说小姐我什么吗？”
　　“没——有啊。”
　　“你还没学会撒谎，说罢。”
　　“就是有一个。”
　　“嗯，还好。说。”
　　“说您啊，早晚要离开刘郎镇，有的还说，您早晚要和老爷分手。”
　　叶碧菡无语。片刻才道：“不可能的，我爱老爷啊！”
　　“我看也是。”
　　“老焦，以后有什么事，不要等我问，立即报我知道。”
　　“嗯，我和老胡就是怕小姐烦心。”
　　“嗨，还怕什么烦心啊，兵来将挡而已！”叶碧菡靠在后背上眯上了眼睛。
　　老焦从镜子里看到后，也闭了口，尽量平稳地驾驶着车子。
　　车到了沧州，老焦小声提醒：“小姐，到沧州了，去厂里吗？”
　　叶碧菡睁开眼，看了一眼前面的厂子：“不去了，回刘郎镇。”说完又闭上了一双凤眼。
　　正是：关乎亲情似明镜，却让己事乱心扉
　　老焦远望着刘府，二次对叶碧菡小声提醒，怕按响喇叭惊吓到她：“到家了。”
　　“噢！”叶碧菡睁开眼，用手拢了一下刘海儿。
　　“嘀嘀——”等小六子开了大门，小车直驶里院。
　　郑清芬和在院里玩耍的灵棋、重儿都到里院接应叶碧菡。四人一起来到东厢，见杜先生正向刘文兴说什么事，叶碧菡对刘文兴一笑：“你们忙吧，我去上房‘觐见’去！”
　　刘文兴“嗯”了一声，温情地询问：“辛苦了，碧菡，晚上吃什么？”
　　“姐姐安排吧。”说完，对身旁的郑清芬微笑一下，来到上房给老夫人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