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麻第二十一回 2、将比世事输赢莫测，大运河说裔嗣男女谁知

　　
　　“津门有吗？”叶碧菡猛然回头。
　　刘文兴知道现在是老夫人当家，忙道：“四叔，看看沧州有什么样子的，是顶床就行了，挂帐子方便些就是了。”
　　郑清芬附和道：“是啊，去沧州买，不是早些能用上嘛！”
　　叶碧菡点了点头：“去安排吧。如果，我的话不好使了，就来我这里支款。”
　　刘总管忙出去安排去了，当然，他会先知会老夫人的。虽然老夫人心疼大洋，但是，她不会在郑清芬这儿为难叶碧菡的。
　　中午，刘府盛排筵宴，庆贺两位夫人聚首。刘文魁也闻讯赶来，并带来四个海鲜菜。等人们都入席后，老夫人言道：“今天，是文兴的好日子，也是刘府的好日子，清芬回来了，我也不为照看三个孙女发愁了，本来嘛，好端端的一家人，被什么面子冲散了，嗨！一个月前虽然说咱们喝过这恭喜的酒了，但是，今天不同啊！”她没叫碧菡少夫人。她举起桌上的红酒：“碧菡不是回来了嘛，这才叫团圆啊！为一家团圆，干杯！”
　　“谢老夫人，干杯！”众人皆起立响应老夫人的倡议。
　　郑清芬见老夫人不再说话，她站起身举杯对叶碧菡，满目诚恳和谢意：“清芬敬少夫人一杯，没有妹妹的超凡和大度，清芬岂能重返刘家啊！”希望一声“少夫人”能弥补老夫人造成的尴尬。
　　叶碧菡心中先是对老夫人的语气不满，接着又对郑清芬的细心感动：“姐姐，不是你负疚离去，怎么会有我叶碧菡的今天啊。我年后就说过了，以后我们要称姐姐为郑夫人，虽姐姐姓郑，也是首正的意思嘛！大家是这样做的吗？”
　　刘总管和杜先生忙回答：“是，是。”
　　刘文魁起来打趣：“两位嫂子，我单独称呼你们时，咋叫啊？”
　　郑清芬笑道：“叫我嫂子，叫妹妹少夫人就行了。”
　　叶碧菡的性格那会计较这些：“学书，听到没有？”
　　刘文魁笑了：“嗯，俺愿叫啥就叫啥，哈哈哈！”
　　老夫人也笑了：“没正经的东西，你叫弟妹行吗？”
　　刘文魁赶紧起立：“老夫人训斥得极是，文魁不是开玩笑嘛！”
　　筵席结束后，三人回到上房，在外屋逗弄两个孩子。说笑间，已到下午四时许，小六子来报：“少夫人，小芳来了。”
　　叶碧菡眼睛顿时一亮：“快让她进来！”
　　随后，小芳和马征进来给三人施礼请安。郑清芬忙请二人坐下，小菲倒来碧螺春，对小芳一笑，退到一旁。
　　小芳甜甜地一笑：“小姐，您过沧州时，厂子都没进，小芳赶忙来给您请安来了！”
　　“小嘴儿变得甜了，呵呵！”叶碧菡正色问道：“你来必然有事相求，快说！”
　　小芳转脸对郑清芬，恳切地说道：“郑夫人，我是来求您的！”
　　郑清芬和叶碧菡对望一眼：“哟，是吗？说吧，我是有求必应！”
　　小芳接道：“沧州碧清成衣厂自从婆母和耿叔走后，急缺裁剪设计人才。我对李经理说了，刘府郑夫人身边的王妈擅长裁剪，过目能裁，所以想请王妈出山，来碧清任设计，不知郑夫人意下如何？”
　　郑清芬表示惊讶：“噢，李经理怎么知道的？”
　　“姐姐，是我和军哥闲谈时说的。”叶碧菡忙道：“原先有李耿二位，所以，就没向您张嘴，看来，军哥是急了啊，想起王妈了。姐姐，军哥看来还有顾忌呢，怕您不答应，才一到沧州，没顾得上和小芳团聚，就派她来了，要是小事，马征自己就来了，是不是？”
　　马征忙道：“是，是，是。”
　　“这样吧。”叶碧菡道：“马征，小芳难得来一次，你们明天再走吧，也让姐姐和王妈商议一下。斋哥，给马征安排一下住处吧，小芳晚上跟我睡。”
　　小芳赶忙站起身来：“不用，我去找小草作伴就行了。”
　　“不行！”叶碧菡故作严肃：“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了，啊，你是斋哥的结拜弟妹啊，那样岂不是慢待了，你们说，是不是啊，呵呵……”
　　刘文兴也来凑趣：“碧菡，按说你得叫声嫂子才对啊，这可不是论我这里，是论李大妈那里，嗯，对不对？”
　　叶碧菡童心大起：“也是啊，怎么我就没想到啊，看来，小姐当惯了，好不懂事理！”言罢，站起来对小芳正色道：“嫂子，您就将就和妹妹睡一夜吧！”
　　刘文兴和郑清芬不禁大笑。小芳被笑得粉脸通红：“小姐，您怎么也开起丫头的玩笑来了？！”说着，抱起重儿，和小菲去院里找灵棋她们玩去了。
　　晚饭后，叶碧菡小芳在房间里手拉手坐在顶床边，悄悄地嬉笑着说着什么。原来，小芳把怀孕的消息告诉了叶碧菡，叶碧菡内心不禁酸楚：“小芳，恭贺你了，以后要好好注意自己哟！”
　　“小姐，小芳知道。”
　　郑清芬满面春风地走进来：“妹妹，小芳，我们玩会儿去好吗？去我屋里打四圈。别整天为家事、厂事劳心，劳逸结合哟！”
　　小芳忙站起来：“郑夫人，俺很少玩儿的，打不好呀！”
　　叶碧菡笑了：“什么会不会的，不就是随意组合嘛！小芳，是没带钱吧？”
　　郑清芬拉起小芳：“在我屋里玩儿，我给你钱。”
　　四人围桌而坐。郑清芬给了小芳十块大洋。叶碧菡见状，忙道：“小芳是我的人，该我给的。”说着，从后面诗雨的手中拿过钱袋，掏出一把，递到小芳手里。
　　刘文兴笑了：“我是不是也得给十块啊！”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把，和叶碧菡一样，也没点数就放到小芳跟前。
　　小芳开心之极：“老爷、两位夫人，俺打不好，这钱啊，早晚你们都得赢回去的，先放小芳这里吧。不过——”小芳巡看了三人一眼：“你们都是一家人，有小芳什么好果子吃，这样，我定个规矩怎样？”
　　叶碧菡童心又起：“呵呵，好啊，今天小芳说了算！”
　　郑清芬也打趣：“就是。人家是斋哥的弟妹，妹妹的嫂子嘛！”
　　小芳俊脸绯红：“这样吧，防止你们喂张儿，我们只许碰不许吃；两把骰子掷的点儿所对应的风头，就是混儿；只许自摸；杠跟和走；和了一元，没混儿和混儿吊翻番，混儿杠两元；可拉可跑。可好？”
　　刘文兴一皱眉：“你还没玩儿过，怎么懂这么多？”
　　小芳道：“在帅府中经常看少夫人们和小姐打牌啊！”
　　叶碧菡非常爽快：“就这么打！”说罢，率先洗牌、码牌。率先跑了一元。
　　码完牌后，刘文兴和郑清芬也跑了一元。
　　找庄时，小芳是10点，最大。起庄。第一把骰子7点，西风混儿。刘文兴第二把骰子6点，南风混儿。小芳在刘文兴码的牌左边第四叠起抓四张，叶碧菡、刘文兴、郑清芬依次起牌。
　　小芳起了牌，一看，高兴地“噢”了一声，原来她的牌可谓是天和：4张西风、3张南风、12条、78筒、456万，混儿吊。可是，小芳岂能满足，拿过四张西风扣到前面，并翻开其中一张：“西风混儿暗杠！”
　　叶碧菡一皱眉：“傻丫头，混儿吊啊，开什么杠啊，不和可不给杠钱啊！”
　　说话间，杠头摸来一张2筒，推牌：“混儿吊！”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哄然大笑：“神了！我们还没捅牌呢！”
　　郑清芬从牌桌小抽屉里拿出六块大洋，递到小芳面前：“好家伙，这样和法，四圈下来，你就财主了！”
　　刘文兴苦笑：“人家小芳还没跑呢，不然，八块！”
　　叶碧菡笑得开心：“小芳，你和了，也跑吧！”说着，递过去八块大洋：“我拉庄两块！”
　　那两位异口同声：“跑俩拉俩！不然出多了。”
　　四人码牌。
　　“郑夫人，您和王妈说了吗？”小芳抽空问道。
　　郑清芬没有回答小芳，却对刘、叶脸色一苦，道：“以后别叫什么郑夫人了，好吗？总觉得别扭！”
　　刘文兴打趣叶碧菡：“你可是‘副’夫人吗？”
　　叶碧菡一愣：“呵呵，我是‘富’夫人！”
　　小芳也道：“是啊，总觉得是正副的正，而不是姓郑的郑。我提议——”
　　几人见小芳不说了，都急问：“说啊！”
　　小芳拿起一张红中：“碧夫人、清夫人！”把牌往中间一放：“中不中！”
　　刘文兴略一愣神：“碰！中！”
　　郑清芬笑道：“好雅的封号！”
　　叶碧菡笑吟吟地赞道：“小芳，你行啊！我叫了一年多‘碧清’，怎么就没想到这儿呢！”
　　“谁说不是啊，小芳这孩子，聪敏能干无可限量啊！”刘文兴也赞道。
　　“实际啊——”小芳略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