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1、沧州街遇辱李义军援手,新房内晕厥叶碧涵动容
作品名称:《大家族》 作者:万水杜千山 发布时间:2014-03-29 11:46:46 字数:2891
那大哥见血性起,上来两手拽住昏迷的她的衣领,猛一用力,随着刺啦一声,三人面前一片春光,六只眼睛齐刷刷地被吸在那迷人的地方,那大哥留着哈拉子的嘴立刻向前,一下印在那圣洁美丽而神秘的地方——
就在此时,抵住老胡脖颈的两人惨叫一声,向后倒去,两人持刀的肩臂各插着一柄带红绸的飞刀。一个高大身形鬼魅似地旋到叶碧菡一侧,一腿正中那大哥的裆部,被踢得倒退五六步,杀猪似的再一声惨叫,手捂裤裆勾身倒地。那“鬼魅”脚一点地,右手扼住把车门的小子的喉管,这厮顿时手撒车门,无力地上翻着双眼。那“鬼魅”同时左肘向后一顿,另一个小子手捂胸口倒在车旁。老胡此时也忍痛放倒了另外两个,救起小芳。老胡收缴地上土匪身上的枪弹,以防他们缓过劲儿来向车子开枪,一共三枝手枪,三条子弹袋,老胡把家伙扔在后车座后,忙过来看小姐的伤势。从飞刀飞来到制服这三人快在电光石火间,恐在场之人没一个看得清楚的。
来人转过身来,看了看依靠车门而坐的叶碧菡右肩上的刀,觉得不深,便掀开她风衣,把里面的软衬扯下两条,将其中一条叠成团,让小芳赶快把风衣两襟系上了两个扣子,将女儿家神秘的地方掩好,才麻利地拔下刀来,让小芳扒开左领,把布团垫在伤口上,手伸进她的腋窝把布条兜系在伤口上,再把衣服弄好。
拔刀时的疼痛和小芳悲痛的啜泣声已经令叶碧菡悠然醒来,眼睛迷离、无力、疑惑地看着这个人为她包扎伤口,知道自己被人救了,心一松,又晕了过去。老胡也是忍着疼痛看着来人利索地忙完,才对他谢道:
“朋友,谢谢了!”
来人看了看两个人,问老胡:“还能开车吗?”见老胡点头,他开车门抱起叶碧菡放靠在后座上,叫小芳扶好,不要让她倾斜。他拉开前门坐进去,指挥老胡方向:“去疗伤!”
老胡上车发动马达,车子在来人的指挥下,向西开去。老胡咬着牙关,边开车边问:“朋友,去哪里啊?”
“去我家。她好像伤到锁骨了,虽出血不多,但搞不好会影响右臂的。找我师傅去,去医院愈合得太慢。请相信我吧,朋友。”
“当然,没有你相助,我们小姐恐怕——”
“你——是谁?”颠簸又使叶碧菡醒转过来,睁眼见前面坐着一人,自然而客气地问道。
来人这才回头看了看她,见她的脸像她的衣服一样恍白,俊美的五官向中间集中着,他不由得好生心疼。
在来人回头看叶碧菡时,她低低地说了一声:“斋哥!”
“斋哥是谁,我是过路的。”来人知道她是一时的伤痛和颠簸使她的眼睛模糊,认错了人。此时叫老胡停车。
车停在一个深深胡同里的一个门口,小芳扶着叶碧菡下了车,走进敞开的大门。这是一个有六间上房的院落,在城里来讲算是宽敞的了。一位鹤发银髯的老者闻声出来,见是徒弟搀着一个白衣少妇,就问道:
“义军,此人是谁?”
“爷爷,此人伤到锁骨了,您赶快看看吧。”他没法回答老人家的问题:“我拔刀时,感觉是骨头夹着刀呢!”
“进屋。”老者闻听,折身领四人进屋。
老者扒开叶碧菡松松垮垮的衣服,除去布团查看伤口,又用拇食中三指按和捋了两下,又令叶碧菡抬臂膀,叶碧菡咬牙用力抬了一下。老者微笑道:“是把锁骨刺伤了,没有断,料无大碍!”
随即拿出药箱,上药,包扎,叶碧菡曲着的上臂被绑靠胸胁,一动不能动。老者又给老胡看了看左肩,所幸没伤着骨头,敷了刀伤药,这才嘱道:“这位是小娘子吧?”叶碧菡忙点头,老者接道:“五天之后再松开右臂,期间不能动噢!半个月不能担担,否则,影响锁骨愈合。回去后用些补品,换三次药,再服几服续骨解毒的丸药,就好了。义军,你先陪着,我去包药。”
老者去了西屋,叫义军的年轻人问道:
“在下怎么称呼您呢,这位大哥好像叫你小姐,到底是——”
“他是刘夫人,我们从前叫小姐惯了。”小芳腼腆地解释道。
“碧菡这里谢谢救命恩人义军大哥拔刀相助!敢问老伯贵姓?”叶碧菡边说边站起向义军和刚拿药过来的老者鞠躬。
老者道:“老朽姓张。刘夫人有伤在身,不必多礼。”
义军慌忙扶住她的右臂:“刘夫人不要多礼啦,我们沧州人岂能见死不救,辱了习武之人的名声事体才大啊!”
“那伙人是哪里的?”老胡问。
“应该是鲁麻子的保安团,简直是土匪行径!我们沧州也是民不聊生啊,这伙人经常来烧杀掳掠,前几日就有几家店铺被他们抢劫一空!”义军感慨了一声:“可是,我们就是会武又当如何呢?能剿灭他们吗?今天是遇上了六七个,若是几十个呢,刘夫人可能就——”
“但是,我如果不顾及百姓,早拔枪,恐怕不会吃这么大个亏了!还害得小姐受这么厉害的伤害,老胡有愧,怎么面对——”
“老胡,不要说了!”叶碧菡拦住他的话:“老胡大哥,你够勇敢的了!就是你,小芳,以后可不要冲动,你出来不是白搭一个吗!”
小芳眼泪又下来了:“那时我就想,让他们打死我算了!”
“哼,呵呵!”叶碧菡苦笑道:“你以为他们想打死你吗?”
义军见叶碧菡拦住老胡的话锋,知道人家眼下不愿多透露什么,也就不再问了。他猛然想起什么,道:“你们停车在饭庄,是去用饭吧,想必是还饿着呢,我去给你们弄些吃的。”
叶碧菡低头怯怯地问:“那厮对我怎么了?”
“没什么的。”义军只是接道:“还是用饭吧。”
又问小芳,小芳也摇头:“真的没什么,小姐,不要问了。”
叶碧菡忙谢道:“噢,好吧。不用了,我们离这儿不远,还是回去吃吧。”
义军笑道:“刘夫人不要客气,你的伤可是需要营养和体力支撑你回去的,再说,在下尽量给你们弄些好吃的,以免您吃不下哟!哈哈!”说罢爽朗地笑着走了出去。
叶碧菡急着回去,是发现自己上衣扣子都掉了,带血的衣服就是靠风衣系着,觉得颇为尴尬,下意识地摸摸腰间,看看裤子,知道没有异常,这才心下稍安。心想,这下完了,肯定是让那土匪把上衣扯坏的,那么他们干了什么?再者,她脑海中,始终萦绕着被土匪劫掠的场景,回想不起中刀后发生的事情,但是救命恩人为她包扎她看到了,无疑,义军也看到了自己的身子了。
二十年代,当时的女性非常封建,自己的身体尤其是隐秘的地方是不能让人看的,否则,就相当于失节,把节烈视为生命的年代,就是被人侮辱了也会被人看不起,就是没人当面说三道四自己也觉得抬不起头来。叶碧菡虽不是那种封建小女子,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时代青年,但是,对世俗却也耳熟能详,也为之束缚。
此时刚刚新婚燕尔的叶碧菡,脑海中正在飞速思考着回去之后怎么对刘文兴交待这件令人痛心疾首的横事,刘文兴会对自己怎么看呢,老夫人又会对自己怎么看呢?想着想着不由得心中一酸,眼泪扑簌簌落下来,随着轻轻的啜泣滴落在风衣上。
“小姐,我们不是遇救了吗,没事啦。”小芳一看,急得汗也下来了。
“还不如让他们打死呢!”叶碧菡抽泣道。
老胡心道:他们才不打死你呢,打死我倒没准。知道小姐在想什么:“小姐,什么事都没发生啊,人家恩人好像是菩萨及时派来的呀。”
叶碧菡无法也不愿多对老胡说自己的内心所想,还是想哭,只有哭啊!
老者此时把手中药放下,拍拍叶碧菡的左肩:“孩子,哭过去就好了,依老朽所见,您不是一般的小女子,这点事儿不算什么,您能过去的,是不?”
看着老者慈祥和鼓励的笑容,叶碧菡抹了一把眼泪:“您老放心,我没事。”
这时义军和一个妇人进屋来。义军对叶碧菡介绍道:“这是我娘,刚刚买菜回来。”
叶碧菡见这位妇人四十多岁,头发已花白,饱经沧桑而不失典雅的脸庞透着坚毅和慈爱,忙站起施礼:“伯母好,小女子打扰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