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2、母校相邀碧菡舞姿再展、离人夜会清芬旧情重燃
作品名称:《大家族》 作者:万水杜千山 发布时间:2014-03-26 14:09:04 字数:2987
近午,陈总管、齐厂长请刘文兴在自己的经理室休息,唤过一人命其买些酒菜。陈总管的总经理室就设在纺织厂,因为此厂是刘家在沧州规模最大的厂子。随即,三人又说起去何处挖技师和培训技工的事宜。
不一会儿,跑腿的买了一瓶北京二锅头,一个沧州扒鸡,一个水晶肘子,还在厂食堂炒了一个木须肉,三人就在经理室吃喝起来。
刘文兴喝了一杯二锅头,辣得直哈哈:“两位,老爷来了,就用这个招待吗?”
“老爷,真对不起了,您是我这里最高标准的招待了!”陈总管认真地说道:“但也不瞒您说,如是有订单的业务来了,就比你高了!”
“那么我就是个白吃了,这个就相当不错了!”刘文兴点点手道。
“是啊!”陈总管正色道:“当然,您下馆子请客就由您喽!”
“哈哈哈!陈老兄,我真服了你啦。”刘文兴端起酒由衷地敬了他一杯。
“也不是——这个——,什么好吃的算好吃的呢,有酒有肉的日子有多少人过得来呢?”
擦黑时节,刘文兴就回到了刘郎镇,老夫人对儿子好一通数道:怎么不等媳妇几天呢,早早回来干什么啊?留人家一人在津门!她好像忘了,津门是人家的家啊,好像一嫁到刘家,去哪儿都是出门在外似的。
晚饭后,刘文兴在帐子里独自和衣而卧,觉得身下总像有什么东西硌着,躺不稳,索性起身来到前院,让小六子开门,嘱道:一个时辰就回来。
学校的门还没锁,刘文兴一直来到郑清芬的门前,正欲敲门,王妈恰好开门出来。“老爷来了,进去吧,这下她该吃饭了。”王妈说着,走向陈老师的宿舍。
“为什么不吃饭?”
和衣躺着的郑清芬一怔,忙把被子撩起,穿上拖鞋下床:“怎么是你,不是去津门了吗?”说罢,忙接过他端过来的饭。那是一碗粥,一个馒头,和一个炒豆腐。
“她津门有事,我自己先一步回来的。”刘文兴看了看她仍没动那饭:“我猜你不好好吃饭,就过来看看。”
“嘻嘻,哼!”郑清芬笑道:“娶了新娘子会贫了。灵棋好吗?”
“好的,好的,还是当娘的,每次总问孩子。快吃,吃完我有话说。”
“看你空手来,不会是送礼物来的喽?”
“就是送礼物来的。”
“在哪儿呢?”
“你吃完了再说。”
郑清芬不屑的笑笑,拿起馒头,狼吞虎咽地吃着。不一会儿,粥、干粮、菜都下了肚,并把空碟空碗拿到外屋,回来站在坐在王妈床边的他面前,一伸手:“礼物呢?”
刘文兴站起身,把她摁到她的床边坐下,指着自己说:“这不是吗?”
“开玩笑,学斋。”郑清芬叹了一声:“唉!对,你就是最好的礼物!新娘子对你好吗?”问后又苦笑道:“当然好了,不然人家——”郑清芬见刘文兴不说话就又问:“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刘文兴坐在郑清芬旁边。
“洞房花烛啊!”
“不怎么样。”刘文兴低头搓着手:“闹笑话了,嗨!”
郑清芬来了兴致:“说说,是不是很好玩儿?”
“不好玩儿,就是因为你!”刘文兴不由得看了看她的肩头。
郑清芬张大了嘴,惊讶道:“不会吧!”
刘文兴傻傻地低头小声道:“我在她肩头找你的那——”
“什么——”郑清芬忘了压低声音,疾呼了一声。
刘文兴忙一手揽住她的头,一手捂住她张大的嘴:“芬,小声点!”
一声久违的“芬”把郑清芬叫得心头顿时升腾起甜蜜、幸福和失落,脑海中在飞速抓握这“芬”的余韵。她拿下他的手,柔情万种地轻声喊了一声:“学斋,我想死你了,”然后依偎在他的怀中:“尤其是现在,你还是我的学斋吗,啊?”
刘文兴抱住她,轻轻拍拍她的肩和头:“是啊,我们不是在一起吗。”
郑清芬冲出怀抱,甩掉拖鞋跪倒床边,揽住他疯狂地吻着他。刘文兴被这突如其来的吻惊住了,但熟悉而热切的吻立即把他失去不久而时时向往的对她爱的激情燃起并且爆发起来,两人倒在床上吻着、搂着、摸挲着,相互用抖动而急促的手解开彼此的伪装,冷嗖嗖的初冬被两把火燃烧得热浪滔滔,疾风暴雨般的激情让小床也幸福地咿呀作响,刘文兴像个褪去毛的老虎,虎虎发威。她虽然也狂热地随着他的节奏他的呼吸,就在他瀑布倾泻的刹那,他压在她身躯上喘着粗气,闭着眼在她肩头用嘴搜寻到一颗稻米粒大的红痣,吮吸起来。这时,她说道:
“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在她身上也用嘴找它了?”
“你怎么知道?”他含糊不清地问。
“你不是说:不好玩儿,就是因为我吗?”
刘文兴支起身,欣赏了一下熟悉的胴体:“我那个时候,恍惚间以为是你。”
“蠢!人家是什么年纪。”
“还没你丰满呢。”
“下来!”郑清芬不知是觉得冷了还是臊了,抓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这点儿还是好啊,准有不了。不然有了,怎么见人啊!”
“总是瞎想。”刘文兴抱住她道:“以后我会常来的,直至你休了我。”
“就你这体格,行吗?”郑清芬缓了缓道:“算了,我知足了,以后我们就没机会了!”
这时,宿舍门响,郑清芬忙吹灭罩灯。开门的王妈心道,没老爷说话的声音了,怎么我一回来就吹灯呢?没唐突进来,折回窗前小声问:“夫人。”
“等一会儿再回来好吗?”郑清芬说完,对他小声说:“快穿衣服!”
刘文兴慌忙边穿衣服边说道:“怎么和夫人在一起跟做贼似的。”
“废话,你的夫人现在是叶碧菡!”
“可是,你说过,就是离开家也是我文兴的夫人啊!”
“这事你跟新夫人说了吗?”她等他下了床,忙把床单拽了出来。
“没有。”
“唉!你就是没心啊,早忘了这事了。”郑清芬叹了一声:“也是,人家也不会想到问丈夫这样问题的。”
“我打算过些日子告诉她,你还是我的夫人呢。”
“我想,她会不会恼了你,跑回去?”说着,摸过火柴让刘文兴点灯。
“我不傻,我等她有了再说。”
“你说,这是不是你们骗人家呢?”
“特殊情况吗,再说她人很善良,也很——”
“很爱你,是吗?”
刘文兴见郑清芬蜷在被窝中,就上前爱抚着:“走着瞧吧,你们俩我都爱。”
“以后看情况吧,但愿你们能好好过下去,别为我闹不愉快。你走吧,别让下人感觉夜里在外面呆这么长时间,你从前不这样的。”
“你睡吧!”刘文兴吻了吻她,倒退着出了屋门。
郑清芬望着门口:“能睡得着吗?”
听到门声,王妈从陈老师家出来,见是老爷向大门走去,疑惑地在后面跟着。到了大门口,刘文兴头也没回:“上门吧。”把王妈吓了一跳,忙“嗯”了一声,拴好大门,小跑回到屋中。
郑清芬躺着笑眯眯甜滋滋地看着刚进来的王妈,王妈顿时明白了刚才发生的一切,过来冲她笑道:“夫人,恐怕以后这样的夜不多了!”
“我知道,”郑清芬叹了一声:“唉,我有时想,我这是何苦啊!”
“夫人重情呗!”
“为情所累啊!”郑清芬长叹道:“又是一个不眠夜呀!”
王妈细细的鼾声从未让郑清芬觉得如此“恬噪”得令人睡不着。她今晚不止一次地摸着自己肩头上的红痣,这是她亲爱的人几年来离不开的“情物”,几个月来第一次它又含在了它主人的嘴里,不是吗,它必定比我郑清芬还幸福。时过三更,郑清芬不觉有些冷,是啊,这个透风漏气的学校宿舍她还是第一次这样睡法,起来穿好内衣、睡衣,此时更觉得今晚不该让学斋回家,但是,毕竟还是要放他走的啊,不禁想起了以往。
刘郑两家联姻以来,关系有所缓和。老夫人对知书达理、贤淑文静且清秀美丽的儿媳甚是满意,为儿子得此佳偶感到百般欣慰,刘家三代单传,老夫人为儿子儿媳天天去祠堂烧香拜佛,祈祷观世音,祈求列祖列宗,让我刘家子孙绵延,家业兴旺。事与愿违,两年后才有了灵桃,老夫人心中暗自着急,去祠堂的次数也明显增加,而刘文兴却一如既往地和郑清芬恩恩爱爱,和妻女享受天伦。郑清芬心底也犹如火焚,看着老夫人对自己还是那样关怀,还是那样疼爱,但是明显感到了其中的无奈和焦虑。她在一个晚饭后的夜里对老夫人和丈夫言道,自己又身怀六甲了,这次若不生男丁,自愿离开刘家,请老夫人另觅佳人,为刘家接续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