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缘】第二十一章 东方惠洁真实身份是？

　　一个幽深的院子，走廊两边的灯笼昏黄的光洒满了半个院子，一个妙龄女子端坐在灰白色石凳上，面前的大理石圆桌上放着一盘水果，和一个茶壶。空旷的院子里，清香的花香味时常飘过，那女子是不是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抿了抿，偶尔还传来一声叹息。
　　不大的院子，却布置得极为讲究，建造院子用的都是上等的檀香木，走廊两边的柱子都是朱红色的，与暗红的房墙的颜色相得益彰。院子引用从山上流经的溪水，在小溪边的堆了一座不大的假山，上面用朱红的行字写着清苑，在假山旁边有序地种植着一些奇珍花草，看得出来时常有人打理，花草们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
　　院子刚好坐落在山脚下，站在院子中央，一眼望去，便是幽幽的青山，只是晚上，没有其他的颜色，郁郁葱葱都成了清一色的黑。淙淙流水如飘渺的轻烟传来，给这寂静的夜添加了几分特殊的气息，隐约之中，山上有人影走动，如鬼魅般出现，又消失无痕。
　　在月光之下，那女子娇媚的身躯倒映在旁边一块竖立的的平滑大石上，像鲜活的仙女，只见看双眸若水，泛着淡淡的哀愁，凝脂般的皮肤在月光下闪烁着另类的光芒，美丽的脸庞上，没有丝毫表情，一袭的淡白色衣裳在夜风的吹拂下，一下一下地摇晃。
　　“二姐在想什么呢？远方的佳人？”一甜美的声音划破院子的沉寂。只见一个体态娇美的少女，迈着轻盈的步子，快步跨入了院子，一脸的微笑。
　　“三妹。你回来了？”那女子挤出一丝淡淡的笑。
　　“是啊，师父特地交代，在鹤城逗留了几天。”那少女的脸上带着几丝奔波的疲惫，而目光却光彩照人。
　　“来，辛苦了。还顺利吧。”那女子慌忙起身，并倒了一杯茶放在她的面前。
　　“你可是我邰恭茹的姐姐，别一副怨妇的样子。”那少女的脸上露出了几丝调皮的样子。
　　“你是在为没能杀死杜子清的事在发愁吗？”那少女的脸上耍怪和调皮的表情马上瞬间坦然无存，眼睛里闪着异常的光芒，饶有意味地望着那女子。
　　“不……我也不知道。”只见那女子缓缓地站起来，背对着发问的少年，仰望着皎洁的月亮，那轮明月，曾经何时，是和其外一个人一同仰望。月光全然洒在那张娇媚的脸庞上，只是若水的瞳里泛着惆怅。
　　“芯姐，你已经不是东方惠洁了，你现在是邰恭芯，我的姐姐。忘记过去吧。”那少女走近邰恭芯的身边，幽幽地望着眼前的姐姐。
　　“东方惠洁真的死了吗？”邰恭芯心里有点悲凉，明知故问。
　　“自从你从客栈里代替她出现的时候开始，她就没有必要存活在这个世上了。”邰恭茹望着和自己相貌差异不到的姐姐，心里不免得担心，哪一天她会因为自己的善良伤害了自己。
　　“茹，你难度不好奇为什么东方惠洁的外貌和我的一模一样吗？”邰恭芯一直在纠结着这个问题，为什么自己会和东方惠洁一模一样，会不会自己和她……她并不敢想。
　　“你知道，这是任务。我从不过问背后其他的事情。”邰恭茹一本认真地说道。
　　邰恭芯没有答话，偷偷看了下旁边这个小自己一岁的妹妹，和自己极为相似的外貌，而内心世界却也全然不同，她从小就机灵好学，古灵精怪，聪明伶俐，不足之处是争强好胜，从十岁之后，她的武功便在自己之上，虽然自己的三绝剑法愈加娴熟和威力大增，却依然输她一筹。有时候自己甚至不知道那小小脑袋瓜里想的是什么。不过有一点，她非常的喜欢自己这个姐姐。
　　“我的两个宝贝女儿，在说什么呢？”邰恭芯和邰恭茹这美如天籁的声音，脸上皆露出了笑容，回头迎向来人。
　　那是个四五十岁的妇女，半老徐娘，她长得和邰恭芯一模一样，她俩像是同一个模里刻出来的一样，不同于邰恭芯的娇媚和清纯，眼角若有若现的鱼尾纹也掩盖不住这位成熟妇女的绝美风韵，她轻步走来，月光也为之黯然。
　　“娘。”
　　“娘，依然如此倾国倾城呢。”邰恭茹脸上恢复了少女该有的神情，一脸俏皮。
　　只见那妇人淡淡一笑，“茹儿的嘴巴还是这么甜，有没有欺负姐姐啊。”微扬着嘴角，优雅气质尽显。
　　“哪里，不知和姐姐聊得多愉快呢。”邰恭茹像邻家小姑娘一样拉着母亲的衣袖，撒着娇。
　　做了几个月东方惠洁的邰恭芯，回来几天，这以前再熟悉不过的场景，此刻却有几丝陌生。自己这是这么了，这不是自己的家吗？自己的亲人就在眼前，自己应该像以前一样快乐才对，为什么……
　　“芯儿。这段时间你一直在外面奔波，瘦了不少呢。娘煲了汤，放在大堂，快和妹妹去喝了。”那妇人关切地望着心事重重的邰恭芯，柔声地说。
　　“有汤喝咯。走，芯姐。”邰恭茹欢快地拉着邰恭芯的手，直奔大堂。邰恭芯回头望了望母亲，那妇人嘴角含笑地点点头。
　　见那两姐妹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那妇人眉头一皱，轻叹了一口气。那妇人正坐下之际，只见一道人影从院子后面的山上飘然而下，如夜鹰划过天际。
　　那妇女头也不回头，淡淡地说“芯儿她……”
　　那道身影定在石桌边，将手搭在那妇人的肩头上。“岚妹，莫担心。芯儿她会明白这一切的。”
　　“或许你根本就不应该叫她去，万一铸造大错，一切就晚了。还有洁儿她……”那妇人想到已殆命的东方惠洁，心里便一阵揪痛，虽然自己的这个亲生女儿自己从没见过，只知道她和她的孪生姐姐长得一模一样，但是毕竟是骨肉连心。
　　“洁儿遭人所害，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我必定会找出凶手，为她报仇雪恨。”那人一身黑袍，蒙着面，眼睛里闪着不易察觉的冷。
　　“岚妹，芯儿这段时间暂时留在这里，你好好陪陪她，这孩子天生善良，我也是看中这一点才叫她去杀杜子清的，她定下不了手……”
　　“若是，他真的杀了杜子清了呢？你该怎么办？”那妇人抬头直视这那蒙面人。
　　那蒙面人躲开了目光，望着皎洁的明月。轻叹了一口气“杀了便杀了，若是真杀了，那也是天意。要成大事，必定是要做出牺牲的。”
　　那妇人突然目光黯淡，幽幽地说“这么多年来，你已是天下第一了，你还在执著什么呢？”
　　“男儿大丈夫，不顶天立足，不凌驾于所有人之上，愧对今生。神魔双煞，十几年来未再现身，还有那消声灭迹的鹤仙派，他们都是我的眼中钉，他们一日未除，我便一日不能寝食难安。而且此番计划，是让我重新活过来，这是重中之重，不得有失。我躲在阴暗里太久了，我要走到阳光下，名正言顺地成为天下第一。”那蒙面人激动得全身颤抖，目光凌厉地扫向黑夜。
　　那妇人并没说话，默然地呆望着远处的幽山，幽深的山上没有一丁点光芒，微弱的月光像是一层薄薄的白纱盖着整座山，让人说不出的诡异和压抑。
　　“林哥，你说。如果有一天，我们远离江湖恩怨，两人隐居在山水之间，过着闲云守鹤的日子，或者浪迹天涯，不再过问江湖中事，那两人丫头找到自己喜欢的人，过着相夫教子的生活，那该多好。”那妇人长吁一声，对着幽山，嘴角微扬，说着自己想象的美好生活。
　　“岚妹，我答应你。更时机成熟之后，我会完成你的心愿。而当务之急，是要完成接下来的计划。这事关重大……”那蒙面人说话间，从幽山里传来三声夜鸟的叫声。那蒙面皱了下面，“岚妹，我该走了，那两个孩子你就多费心照看了。”
　　没等那妇人说话，蒙面人早已飞身离去。
　　哎……那妇人一手托着额头，一脸的失落。
　　“娘。咋了？师父来过？”两姐妹刚从大堂出来，看到那妇人一脸的惆怅，一时不解。两姐妹已习惯叫娘口中说的爹为师父，因为他们从没见过他的真面目，每次看到的便是他冰冷冷的背影，聆听到的只是那冷峻的教诲。
　　“没，没事。娘一时想起往事，心里不免得惆怅。”
　　“原来这样，娘，来，我给你讲个笑话……”
　　邰恭茹正准备给母亲说笑话博博母亲欢心，不想只见一道光芒从深山发出，划破天际。
　　邰恭茹皱了下眉头，心里满是不悦，却也没办法。
　　“娘……”
　　“去吧，小心点。”那妇人心生疑惑，发生什么事了吗，刚刚他才离开，并没有说要派茹儿出任务的意思，而且茹这才刚刚回来，这又是为何……
　　邰恭茹满脸抱歉地对邰恭芯说“姐，只要下次才能陪你了，我去忙了。”
　　“嗯嗯，小心点。”邰恭芯难得与妹妹相聚，不想这么快她就要出去作任务，也不要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邰恭茹从怀中掏出一块黑纱，遮住了脸，对着那妇人和邰恭芯点头示意之后，侧身飞向幽山深处。
　　邰恭芯已经不记得这种情景出现了多少次，信号弹发射一下是妹妹，发射两次是自己。不管在忙着什么，都要第一次整装出发。去到那个蒙着面的父亲兼师傅的面前，不管是怎样的任务，都要去执行。
　　说到那两姐妹来就没有见过的蒙面父亲，他也从没有给过两人任何的关爱，只是严厉地训练两人，教她们功夫。邰恭芯一直不明白，既然是一家人，为什么要故作神秘，不以真面目示人。小时候，邰恭茹就和自己开玩笑地说，师傅肯定是个丑八怪，怕吓着人，所以常年蒙着面。
　　他真的是自己的父亲吗？邰恭芯心里无数次这么想，他会是怎样的一个人？会是……邰恭芯此刻脑海里闪过杜子清的样子。
　　脸上不由冒出红晕。她，到底怎样了？
　　自己不辞而别，他会不会到处寻找自己，师傅要求自己潜伏在杜子清的身边，掌握他的行踪，有机会，杀了他。邰恭芯一直不明白，杜子清并不是坏人，师傅这么在乎他的行踪，又为何要杀他，如果那么恨杜子清，为什么自己不亲自出手，杜子清的武功绝对不是他的对手，邰恭芯对此百思不解。
　　从未失手的邰恭芯这次失败而归，邰恭芯以为他会责怪自己，结果出乎意料之外，他并没有半点责怪，并叫自己回去多加休息。
　　师父的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
　　“芯儿……”那妇人欲言又止，打断了邰恭芯的思绪。
　　“娘，怎么了？”
　　“杜子清是个怎样的一个人？”邰恭芯不解地望着母亲绝美的脸，有点慌张。
　　“杜子清啊，他，怎么说。他对我很好，哪怕我可能是他仇人的女儿。他是个外冷内热的人，他内心其实并不喜欢杀戮。他只是在杀戮中寻找自己自己的寄托，还有……”
　　“你喜欢他对不对？”那妇人并没有听邰恭芯说下去，打断了邰恭芯的话。
　　邰恭芯吃惊地望着母亲稍显严肃的脸，双颊微红。
　　“我，我……”邰恭芯低下了头，脑子一片混乱。
　　那妇人把手伸过来握住了邰恭芯正紧紧抓在一起的双手，轻轻地拍了拍说“芯儿，你可知道。你爹是要去去杀了杜子清的，你也知道他这人说到绝对做到，你万万不可违背他的意愿，更不可以喜欢上杜子清，绝对不行。”
　　“娘，可是……”邰恭芯望着母亲坚决的眼神，说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邰恭芯想到师父，也就是自己父亲的一向作风，若是认定的事，就绝对不会改变。不管自己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法改变。
　　邰恭芯双目黯然，缄默在微弱的月光之中，心乱如麻。
　　“芯儿，听娘的总不会错。什么事都依你，就这事要听娘的，娘也是为你好。”那妇人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安抚这个容貌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儿。绝对不能让她重蹈覆辙，和自己当年一样，爱上不应该爱的人，后果是无法估计的……
　　“娘，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你也早点睡吧。”邰恭芯心里很乱，只想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那妇人看着渐渐消失在夜幕里的邰恭芯，长叹一口气。
　　“孽缘啊孽缘，上天保佑这孩子吧……”那妇人双手合十，放在胸口，轻声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