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寻梦

　　为了复仇，洛三必须找到自己的特殊能力。
　　夜晚下起了磅礴大雨，洛三缩在路边一个废弃的电话亭里，整理着身上破烂不堪的衣服，为了这么一个可以躲雨的地方，洛三还跟两个乞丐打了一架，使两个乞丐又多了一份乞讨的资本。不能怪洛三下手太重，只能怪这个世界的屋檐永远也满足不了需要躲雨的人。深秋的寒风吹得到处呼呼作响，冰冷的雨水随着狂风时不时地灌进这个简陋的电话亭里。洛三听着雨点单调的敲打声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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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三踏着松软的落叶走在山坡上，周围是茂密的树林，交错的树枝间依稀看到不远处雪白的山峰。老人盘膝坐在树林的尽头，身后是一片枯黄的草地。
　　洛三在老人的面前坐下，问道：“还有多远。”
　　老人指着后面的雪山。
　　“我怎样才能找到它？”
　　老人拍拍胸口心的位置。
　　洛三站了起来，重新迈出了脚步。
　　身后，是半人多高的石堆。
　　洛三越过草地，越过了雪线，他突然站在雪地里，耳边传来轰隆隆的声响。雪山山坡上升起了白雾，天空依旧是蓝色的，但雪花落在了洛三的身上。随之，声音越来越响，雪花越来越多，洛三看到山坡上一阵颤动，然后大片的雪堆排山倒海涌来。是雪崩！洛三想转身逃跑，但怎么也无法动弹。眼看着自己将被埋没，洛三却没有丝毫办法，直到最后一刻，世界只剩下了黑暗……
　　“啊！”洛三从梦中惊醒，看到熟悉的电话亭，还有外面熟悉的城市，洛三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怎么回事！又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洛三挠了挠头皮，抓了抓蓬乱的头发，看着东边的鱼肚白，自顾自的说着。
　　“李东城！”洛三惊呼。
　　“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李思思呢？”李东城出现在电话亭一旁。
　　洛三突然蹲在地上哭了出来：“我不知道。”
　　李东城上前抓住洛三的肩膀问道：“你怎么会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死了。”洛三哽咽着说：“那些人找到了宾馆，把我们带到了一个地方。”
　　“她死了！”李东城无法相信摔倒在地，感觉天一下子塌了，周围什么人也看不清，只有一团朦胧的白色。李东城突然将洛三抓起，狠狠甩了一个巴掌怒骂道：“你怎么还不死，你他妈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算个什么男人！”李东城将洛三推倒在电话亭上，抓起洛三的衣领：“你说话啊！没脸说了吧，你居然还有脸活在这个世上！”
　　“我要报仇！”
　　“报仇！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怎么报仇。一个懦夫，乞丐，垃圾！”李东城猛的拍向电话亭上的玻璃，玻璃碎在了洛三的身上，随即转身离去。留下洛三躺在玻璃的碎片里，眼泪哭干了，心也麻木了。
　　没一会的功夫，李东城重新回到洛三的眼前。
　　“这是两万块，我不是帮你，我是帮她！”李东城将两叠钱扔在洛三的脸上，转身没有再看他一眼。
　　八卦山蜿蜒的台阶上，洛三如同一具行尸走肉爬往山顶，就算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裳，谁也看的出这人一脸的颓废样。山顶，一个老和尚坐在庙里。此时庙中没有其他香客，老和尚盘膝坐在佛前，闭着眼睛，诵念着经文。
　　“施主求愿？”老和尚依旧闭着眼睛。
　　“不，前来解梦。”
　　“请施主告知一二。”
　　洛三在老和尚面前盘腿坐下：“我总是做着同一个梦，梦里有一座雪山，一个老人。我在寻找一样东西，但我不知道是什么，老人告诉我它在雪山里。我一个人走进雪山里，但每次都会遇到雪崩，我想跑但跑不动，直到自己被压在雪下，我便醒了过来。”
　　“施主不妨前往所梦之地，真相自会明了。”老和尚终于睁开了眼，打量着眼前这个憔悴的年轻人。
　　“可我不知道雪山在哪里！”
　　“一路随心便可。”
　　洛三告别了老和尚，一路上，洛三不断想着梦中的雪山，以及那个神秘的老人。“真的要去寻找吗？”洛三不断的问自己。
　　老和尚走出了寺庙，站在悬崖边看着洛三下山的身影，叹了口气喃喃道：“冷锋重现，又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善哉，善哉。”
　　一星期后，长白山脉主峰长白山下。
　　洛三穿着登山服，背着帐篷、登山镐、酒精炉和一些强光照明设备正向雪地深处进发。谁也不知道他要去哪，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要去向何处。有游客问他：“你是探险家吗？”他回答说：“现在开始，我是！”游客笑他是疯子。大雪即将封山，这个时候没有人愿意踏入雪山腹地，更别说洛三还从没有进过雪山。
　　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身后已看不到草地的影子，目光所及之处都是茫茫雪海。洛三戴上护目镜，在漫过膝盖的雪地里艰难前行。没有向导，没有生存经验，只因做了几个荒唐的梦就踏入冰封之地的少年，忍受着寒风的刺骨，听着自己的心跳，寻找梦中他寻找的它。
　　可是那位老人为何没有出现？
　　在晴朗的天空下，雪山里的危险不仅仅是肃杀的寒冷和稀薄的空气，更会让人退却的是死一般的安静，除了自己的呼吸声没有其它了。时间一久，心里就会产生莫名的烦躁，心口的抑郁越积越深，你离死亡也越来越近了。
　　洛三开始自言自语，他需要有人和他说说话。
　　“你跟了我这么久累不累啊！”
　　影子没有回答。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让我找的好苦！”
　　“要是我死在这里，是不是不会烂掉！”
　　“擦，你个老头骗我来这里，还叫个老和尚接着骗！”
　　回答他的是轰隆隆的声响。
　　洛三愣在原地，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雪崩来了！
　　跑？能跑到哪！躲？把头埋到雪堆里？听天由命吧。洛三闭上眼睛，双手抱在头上趴在了雪地里。雪崩越来越近，声音越来越响，洛三似乎听到了战场的厮杀，兵器的碰撞。接着所有声音又突然消失，洛三感觉自己在下坠，他睁开眼睛但只有无边的黑暗。洛三努力想抓住什么，但指尖的都是滑腻的冰雪。不知过了多久，洛三的下坠感慢慢消失，不知道自己死了没有，他发现自己居然没有窒息的感觉。这是不是说明身上的雪层不厚？洛三连忙在身前掏出一块空隙，开始用各种方法证明自己没死，然后掏空头上的积雪努力向上攀爬。洛三在头顶碰到一块坚硬石板，用尽力气才把它挪开，顿时光线照在了洛三的脸上。“啊，有光的感觉真好！”洛三连忙从雪堆下钻出，开始查看自己所处的环境。
　　“冰窟窿？”洛三看着头顶一人大小的洞口，光线从上面直射下来，周边是九根透着淡蓝色光芒的冰柱子。冰柱子上雕着一条条巨龙，神态逼真的巨龙在冰柱上盘旋而上，龙尾连着地面，龙头直到顶端，嘴巴张开面朝洛三所在的位置。
　　“居然是人造的！”洛三的心灵被震撼到了。
　　九根冰柱围成一个圆形范围，每两根柱子间的距离约为两米。而洛三现在就在这个圆的中心，所有龙头都看着他。洛三颤颤巍巍的沿着四周的墙壁走了一圈，发现墙上有十幅壁画，不知道哪一幅是头是末，洛三决定从最简单的一幅看起。
　　说它简单，是因为画中只有一个圆圈，下面一条笔直的线。从左到右的顺序，第二幅画，画中寥寥几笔勾勒出一个人的模样，他穿着古装手里捧着一个圆形的东西。第三幅画，出现了两个工匠，手里拿着铁锤做着敲打一个圆球的姿势。第四幅画，两个工匠将工具扔在一旁，手里捧着一把剑。第五幅画，第二幅画中的男子从工匠手中接过这把剑。第六幅画，这幅画里不再是寥寥几笔，而是刻画了密密麻麻的人物，每个人都骑着马，举着手中的兵器。而最前面的一个人似乎身躯特别大，手中高举着一把剑。第七幅画，一个人站在左边，身后是无数的小人跪在地上。第八幅画，所有人物都消失了，只剩下一把剑悬在空中。第九幅画，是无数的工人在建造着某个宫殿。一把剑竖立在宫殿的正中央。最后一幅画显的特别诡异，画中只有一个人，但他不像前面的人物那样挽着发髻穿着长袍。却像是个现代人。他站在宫殿的中间，身前的地上立着一把剑。而他的周边有着九根柱子。
　　洛三看得毛骨悚然，最后一幅画里说的不就是现在的情形吗，只不过少了那把剑。
　　洛三重新走到正中央，按照画中的指示，这里应该有一把剑才对，但现在洛三身前的却是高高的雪堆，还有一块十公分厚的冰板。这里也就是洛三钻出来的地方，他记得里面没有摸索到什么坚硬的东西，但他还是决定将它挖开。
　　半天过后一人多高的雪堆被洛三移到了一旁，但依旧没有什么剑。“可能是被画中的男子取走了。”洛三心里想道，“说不定最后一幅画就是那人刻上的。”
　　雪堆移开后露出了底下青色的石板，洛三仔细查看地上的青石板，可惜找不出哪里不对劲。所有石板之间都契合的非常好，经过了几千年的磨合，石板之间几乎连成了一块，要想把其中一块石板撬出几乎办不到。洛三放弃了寻找机关的打算，看着九米多高的洞口，洛三觉的自己可能就要葬身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