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泡》（十九）

冬景驿动
北景月隐（十九）

没有覃坤的任何信息，他就像动车里瞥看一眼的过客，在高速的运行速度中了无声息。
贝睿本想斜倚休息，边上的乘客带着手机耳麦，不停地卿卿我我，减速玻璃外，平行的电线起起落落，不曾间断，棵棵秃树，黑色的鸟巢缀着背景，土疙瘩叠加成村落，有了灯的浮现就有了故事和创造。
贝睿看着手机，很想发个信息给覃坤，但还是忍住了，看看QQ在不在，无果。正把签名改成：宠自己的知己。
串串烧冒了出来：“在哪？”
“回天津，你呢？”
“昨天约莫老师了，他怎么还有姓郑的身份啊？”
“什么意思？”
“酒店登记是郑。”哇？！酒店？！
“不太清楚啊。你们？”
“不说了，他很不错！你老板也一起呢，他带了个女孩，人也不错。”
“哦！”
“你什么时候回来再聊。”
“电话联系咯。”
难怪都不见了，莫之榈真不是个东西，那么快就上床？休焕带了个女孩？哪个？怎么之前没有任何迹象？小姐？应该不会！那会是谁？脑海一片迷茫。边上的卿卿我我持续不断，不绝于耳，贝睿带上耳机，放大乐曲声，不知道是谁哼哼呀呀的：沉默不是代表我的错，分手不是唯一的结果，我只是还没想好该怎么对你说……
换一曲：寂寞才说爱。走在我身边你没有笑脸，我知道你想开口说抱歉。你无辜双眼不敢再看，我害怕友情被你欺骗……
覃坤找不到玉女，失落地回上海。
妈妈从楼上下来，一脸疲惫，应该又是打麻将通宵了，“你总是乱跑，没个正经做事的样，我成了你的出气筒了。”
覃坤静静不出声，妈妈继续叨叨，“你姐姐住金屋，你看你！再不争气点，我们总有一天被那该死的赶出去。”
反手关上房门，靠了许久，妈妈数落的声音还是断断续续传来。覃坤用被子抱住脑袋，心里乱极了，想了想决定还是给玉女发一条信息：不要当我是一个小男孩，自那晚开始，他就已经过去了！现在的我，不论你是什么情况，嫁人了或者是还有其他人，请记得，这一生我都会陪护你！
躺了一会儿，起身到公司，不像之前叫舅舅接。
覃爸爸意外地看到覃坤整理着资料，叫他继续跟踪新项目的设计事宜。
休焕继续忙碌，学会了QQ隐身，串串烧不停发来爱的表情，依旧的热情，莫之榈出发前告知不要随便再回复，并说天津开完版直接回南方。
秦玥在线，休焕迟疑了片刻，还是发了个问候的表情。
“不忙？”
“这几天还好，有个单子延期，所以比较闲。”
“那正好，有些编辑的文字你帮着处理。”
“我可以吗？”
“当然！”
“只好尽力，不要嫌弃哦！”
“莫老师呢？”
“去天津了，有事？”
“我先发几个文，你看看可以不可以再深挖一下，最近采访假烟的稿件，想问问他有没有通道。”
“他上完课会回南方，我帮你问问。”
“好。要具体的案例。”
“晚上你有安排吗？”休焕想了片刻。
“小皓龙送走了，没事了。”啊？哦！小狗的名字。
“一起吃饭？”
“好！”
“下班我接你。”
“刘昊还说哪天请我们喝酒呢。”
“见面再说。”
还不到下班时间，甘名达把报告交给刘局长。
刘局长并没有看，放在桌上，“名达，我们聊聊。”
“报告没有掺杂我的个人意见，只是真实反映现状。”
“听其他人说，你有女朋友？”
“不算吧，只是一个师妹，偶尔吃个饭叙叙旧。”
“嗯！席薇虽然有点贪玩，但本性是好的！她毕竟是席司长的唯一掌上明珠，希望你能清楚自己的立场！如果没有缘分，就不要开始。”
“嗯。”
“好好待人家，你买房没？”
“有打算，但还没选好。”
“我知道你老家里父母也不容易，成家立业嘛！成家是第一位。”
“我会重视的！”还是局长告知家里的电话，席薇的手机怎么打都没人接，约好了接她一起吃饭。
一束娇滴的玫瑰，席薇一袭素装，静静享用美食，甘名达绅士，虽然不时拿出手机回复，脸上抑制着不安。
门口进来两个人，席薇不解他忽然站起来，甘名达说遇到熟人打个招呼，席薇继续用餐，没有回头看究竟。
秦玥好奇，“出差回来啦？这位是休焕。”
“哦！刚刚到，老家来个亲戚。”
“收获大吗？还得拜托找些素材呢。”秦玥望向席薇的背影。边取下粉色的围巾，边对休焕说假烟的素材就是找他。
“每一年都会端掉几个大家伙。”
“透露一下。”
“过几天忙完拿给你。那你们先吃，我招呼下亲戚。”
甘名达走开不久很快就买单离开，那女孩正眼都没往这边看，在秦玥两人微笑下转身离去，整个人被名达高大的身影挡住。
“他是烟草局的？”休焕低着头吃东西。第六感。
“嗯，师兄。同一个大学的。”
“交往过？”
“是的！”秦玥不想隐瞒。
“那女孩像哪里见过，想不起来了！”休焕后悔问这个无谓的问题。
“也许他虚伪也不准，新女友就女友，遮遮掩掩有意思吗？！”
“你还蛮豁达。”休焕酸意阵阵。
“不是豁达，事实就是事实。接受就是。”
“哎！还真看不懂了。”
“看不懂才有期待。”
“一切都有可能？”休焕不好意思地笑有所指。
“一切也都不可能！”秦玥大笑。内心却不开心。
秦玥想着一起去打台球，休焕知道自己球技差，怕在秦玥面前丢脸，建议去海底世界。到了停车场，绕了两圈也没找到车位。这时，秦玥改变了主意不想进去了。因为她看到了甘名达的车，后来又看到他护花般走在一个抱着毛绒NEMO女孩的边上，一脸的笑意。
休焕只顾着找停车位，没注意到这一切，“那下回我们早点来，还可以看美人鱼表演。”休焕只顾着找停车位，没注意到这一切，“那下回早点来，还可以看美人鱼表演。”
下了休焕的车，真巧妈妈刚刚回来，休焕礼貌地走下车招呼，“伯母好！”
“上家里坐坐？”妈妈招呼，秦玥不语。
“改天吧。”休焕一脸难为情，不在计划之内。
“开车小心！”秦玥给了个台阶。
“新同事？”妈妈开问。
“朋友。”
“个子矮了点，北京人吗？”
“翻出家谱没几个是北京人。”
“他做什么的啊？”
“妈！朋友罢了，问那么多。”
“看样子年龄不小。”
“离异的。”
“啊？！有孩子没？”
“妈！”
妈妈叹气，对着看电视的秦爸爸叨叨，“又是新闻，累不累啊？！”秦幸福善解人意，一溜烟不见了。
莫之榈开完鱼脖子的课，赴完宴会不让人坐陪，独自散步到了津湾广场，灯火闪耀点亮夜空。不远处的解放桥在灯光下显出轮廓。远远看到名为天津之眼的摩天轮。顺着河岸楼梯走到离水面很近的地方，宽敞的平台。河面上覆盖了厚厚的白雪，行人开辟出一条条小路交叉错行。
没有按休焕说的叫上贝睿，她也没有来电。
这样的夜，这样的陌生，这样的独行，一生纷纷扰扰之中能有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