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奥运相识

　　载着美国足球队的大轿车开走了。
　　“走，吃饭去。”阿道夫拉着琳达说。
　　琳达一边走一边还东张西望地瞧着。
　　这时，中华公社足球队的队员从中华体育场侧门走了出来，众多球迷挤上前，要10号签名，与他合影。
　　琳达停住脚步，转过身一动不动地看着。
　　“是那个10号，叫什么来着，对，钟华天俊。”阿道夫也停下看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中国队球员才上到大轿车里，然后车才开走了。
　　阿道夫拉住琳达奔向路旁的车就要上。
　　“上哪去？”琳达没挪脚。
　　“到王府井，吃传统中国饭去。”
　　“我不想吃那大餐，就吃营养液。”
　　“咱们不是说好了吗，我们到这旅游来了，又不是上班时没有时间。”阿道夫看看腕带上的时间显示，才5点30分。
　　“闭幕式8点才开始，我们有时间，吃完饭还可以到天安门附近转一转。”阿道夫接着说。
　　“营养液挺好，营养俱全，简单方便，特别是在实行公社的中国，还能因人而异。”
　　“我知道这营养液是人类饮食的进步，可是，这人类饮食的历史我们也可以了解了解呀，特别是在这历史上有美食之乡美誉的中国。”
　　“我们大部分人，特别是年轻人长时间吃营养液，胃口已经变小了，装不了多少大餐，而且，吃大餐会使摄入的营养不全。”
　　“我也知道人类由吃传统的饭菜到吃营养液，是一种进步，也导致了我们进一步的进化，可是，可是……”
　　“别可是了，就在街对面那个饮食店取营养液吧。”
　　二人穿过马路，来到一家饮食店。
　　这家饮食店是那种便利店，只提供各种营养液。
　　“您好？欢迎来到北京。”女售货员说的是纯正的中国普通话，随即她指着识别器又说，“请让我看看应该是哪一种。”
　　阿道夫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消费卡，对准柜台前的识别器，“叮”一声。
　　“N3IX营养液。”售货员看着识别器显示屏说。
　　琳达也把她的消费卡在识别器上对了一下，同样是“叮”一声。
　　“F2QY营养液。”售货员说。
　　“我们的营养液还不一样？”阿道夫看着琳达的营养液说。
　　“我们的营养液是根据中医的理论配制的。”售货员指着阿道夫的营养液说，“你的营养液前边的‘N’，表示男性，‘3’表示你适于30年龄段，‘IX’表示你有些火气，气燥，是阴虚现象。”
　　售货员又指着琳达的营养液说：“你第一个符号‘F’，表示女性，‘2’表示你适合20年龄段的营养液，‘QY’表示你有些忧郁，食欲不振。”
　　“嗷，针对性挺强，是吧？”琳达说。
　　“好像比我们美国的好，我们就是维生素A、B、C等型号。”阿道夫说。
　　“那，要什么口味的？”售货员又说。
　　“有什么口味的？”阿道夫问。
　　售货员指着柜台里五颜六色包装的各种营养液说：“中西口味、伊斯兰口味等各民族都有，中国口味有烤鸭味儿、三鲜味儿、红烧味儿、各种馅的饺子味儿、各种海鲜味儿等等。”
　　阿道夫看看琳达，“就要北京烤鸭味儿的吧。”
　　二人出了饮食店，边走边把营养液喝了，然后坐在中华体育场前面广场上的座椅上。
　　“还有两个钟头呢，咱们就在这坐着？”阿道夫不高兴地说。
　　琳达抬起头，若有所思地说：“你说足球队现在干什么呢？”
　　“洗澡，吃饭，然后准备参加闭幕式。”阿道夫没好气地说。
　　“要不，咱们去看看他们吧。”
　　“他们在奥运村住呢，我们怎么能看见他们？”
　　“去了再说。”
　　“你是不是还在想着克莱德曼？”
　　“他是你的好朋友，你现在不也应该安慰安慰他吗？”
　　“他踢得太臭了，球技太差。他应该为失败自责，还期望别人安慰他吗？”
　　“你怎么那么没有同情心？”
　　“我同情他？谁同情我呀？”
　　“你，你……”琳达盯着阿道夫的眼睛，“你到底去不去？”
　　“去，去。”阿道夫显得很无奈。
　　“我们怎么去？坐公交车吗？”阿道夫环顾一下四周。
　　“这是在中国，人家已经实行公社了，一切都是公共的。”琳达说着走到一辆CCQC小轿车旁，“路上停的的车，只要一刷卡，开开门就可以上。”
　　琳达把消费卡在车门处一刷，门开了，她一低头，钻进了汽车。
　　阿道夫也随即上了车。
　　“欢迎乘坐本车。”车音器说道，“请问去什么地方？”
　　“奥林村。”阿道夫答道。
　　“对不起，如果您没说错的话，是不是要去奥运村？”
　　“是奥-运-村。”琳达用中文说。
　　“不用说中文。”车音器是标准的普通话，女声甜甜的，“不管是哪国语言，都可以同声翻译。”
　　“对，对，我们戴的也是中国生产的耳音器，很好用的。”阿道夫说。
　　“现在是自动驾驶，如果需要手动驾驶的话，请切换。”
　　“就自动驾驶吧。”琳达说。
　　汽车来到一个立体十字路口，是红灯，停了下来。
　　这个立体路口有地面和空中三层十字道路交叉，只见三层空中道路和地面行驶的汽车依序变着道路层级，飞快地驶去。
　　“这车是电动车吧？行驶起来一点声音也没有，真稳当。”阿道夫说。
　　“是太阳能与电动混合型汽车，这款汽车一般不是全太阳能动力，它要保证安全准确的行驶，当太阳能不足时，就会用电动驱动。当电力不足的时候，会微波自动充电。节约能源，保护环境。”
　　“是呀，空气真好。”琳达说。
　　“现在的空气质量据说比上世纪初的时候都好得多，我们得益于上几代人的不懈努力。”车音器显然很自豪。
　　汽车继续前行了。
　　“你们是美国人吧？”车音器说。
　　“对，就是今天输球的那个足球队的国家。”琳达说。
　　“你们今天输球肯定是10号克莱德曼没发挥好，最后那点球就是他是注意力没集中，球踢得不正，软绵绵的。”
　　“你们那个10号踢得真好，不过，他好像在国际足坛上没有克莱德曼名气大。”阿道夫说。
　　“你是说钟华天俊吧，那一脚金钩倒挂，太漂亮了。那可是难得的人才呀，文武双全，长得又帅，粉丝老了去啦。”
　　“他是干什么的？是职业球员吗？”琳达把目光从车窗外转向车内，搜寻着车音器的位置。
　　“不是职业球员，他是防卫局天防部的，从小喜欢踢足球。他是胎生的，聪明过人……”说着，汽车已经来到奥运村。
　　二人下了汽车，走了几十米，来到奥运村门口。
　　门口是关闭的，有运动员进入，要把一张门卡放到识别器上，识别器验证后，门会自动打开。
　　他们两个人没有证件卡，进不去。
　　“你说到这来干什么？又进不去？”阿道夫说。
　　“只要想进去就有进去的办法。”琳达一面对里面望着一面说。
　　“咱们这张消费卡行不？这也是外国人在中国的通行证。”琳达说。
　　“这是奥运村，得有专门的通行卡。”
　　“咱们试试。”琳达说着，把自己的消费卡拿出来，对准识别器。
　　识别器“嘟、嘟、嘟”连续地响起来，并显示出：证件错误，禁止入内。
　　无奈，琳达把消费卡往衣袋里一放，却不知没放进去，丢在了地上。
　　“我们是来找人的，放我们进去吧。”二人对里面的门卫说。
　　“我们要保证运动员的休息和活动，是不准来访的。”门卫说。
　　“我们从美国来，有要紧事。”
　　“来这的都有要紧事。”门卫摇摇头，“没有有效证件一概不准进入。”
　　“这是你的卡吧？”一位身穿红色运动衣的人从地上拾起一张卡，问道。
　　“你是？钟华天俊，10号？”阿道夫说。
　　琳达接过卡，眼睛一亮，兴奋地说：“谢谢你，不小心掉了，光顾问话了，没注意……”琳达好像在解释着自己的粗心大意，又好像是在掩饰着自己的慌乱。
　　“你们要到里面去？”钟华天俊问。
　　“我们是美国的，想去看看克莱德曼，就是刚才踢球的10号队员。”阿道夫说。
　　“今天他没踢好，输球了，一定很伤心，想去安慰安慰他。”琳达说。
　　“噢，你是他女朋友。”钟华天俊看着琳达说。
　　“不是！”阿道夫说，“她不是女朋友，我是女朋友。”他发现自己说错了，赶紧又说，“不是，她是我女朋友，叫琳达，我叫阿道夫”。
　　钟华天俊看看这两个人，又把目光对准琳达。这不是那种大眼睛白皮肤的西方美女，倒有些亚洲人的相貌，稍黄色的皮肤，修长的身材，鹅蛋形的脸庞，细细的眉毛，眼睛适中，清澈明亮，更显出一种灵气，透着一种天真纯情。
　　“是该安慰安慰克莱德曼，我也正想去看看他，一道走吧。”
　　钟华天俊对门卫说：“海陆兄，你当班？”
　　“是天俊呀？”汪陈海陆是天防局的门卫，现在临时到奥运村参加安检工作。
　　“是来找我的，一起进啦。”钟华天俊把左手腕上的腕带对准识别器，显示屏上出现“欢迎来到奥运村”，门跟着就打开了，他领他们进了奥运村。
　　三人坐电梯来到10号楼15层。
　　“他们住在我们对面，向阳的这面。”钟华天俊敲敲10号房间的门，没有反应。他又向旁边的房间看去，见都是房门紧闭，没有人出入。
　　“天俊，刚回来呀？”阴面9号房间走出来11号张扬海卫。
　　“是，有点事办了下。美国球员人呢？”
　　“他们还没回来，估计是到大使馆用餐了。”张扬海卫见有两个美国人跟在旁边，就说：“可能不回来了，饭后直接去参加闭幕式。”
　　“真不凑巧，没见着。”钟华天俊对二人遗憾地说。
　　“没关系，改天再来。”琳达说。
　　钟华天俊送二人往外走。
　　“我们先吃饭去啦，你也快回来吃饭，别误了闭幕式。”张扬海卫对钟华天俊说。
　　“你的球踢得真好。”
　　“谢谢夸奖，有几个球处理得不是很好。”
　　“你是业余的，对吧，比职业的踢得还好呢。”
　　“业余爱好，练得不够。”
　　“那你是干什么的？”
　　“在天防局工作。”
　　“你的爱好挺多吧，能文能武。”
　　“过奖了。”
　　“你是大明星，粉丝老了去了。”
　　“你都从哪听说的？”钟华天俊笑了起来。
　　“你是胎生的，你妈妈一定是个非常善良的人，她生你肯定受了不少苦。”
　　钟华天俊看着这个美国姑娘，奇怪她知道的还挺多。
　　阿道夫跟着往外走，见琳达一个劲地说，也插不上嘴，弄不明白她这会儿怎么这么情绪高涨。
　　来到门口，三人握手告别。
　　“钟华天俊，再见。”琳达走出门外，对钟华天俊微微一笑。
　　“再见。”
　　“我还会再来中国的。”琳达一边走一边回头说。
　　钟华天俊目送着二人远去，思索着这个弄不懂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