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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一章至八十五章

作品名称:死胎      作者:蒋廷朝      发布时间:2014-02-26 12:09:50      字数:6516

  八十一、真的开工建设了
  
  这是一个阴郁的夜晚,我在客栈的小公园散步。偶尔有一星半点的水珠落在身上。这不是雨滴,而是雾气实在太大凝聚而成的水珠。整个天地之间充塞满潮湿,我有一种被围困的感觉,逃跑的欲念控制着我,可我并不知道为什么要逃跑,也不知道要逃往哪里。
  童年时,据村里的老者讲,这样的天气人不舒服的,对于一种小白鱼则是好天气。在这样的天气里,这种小白鱼会兴奋地从水中跃起、凭借潮湿的空气游动,犹如鸟的飞翔。
  这些小白鱼会从一个池塘飞到另一个池塘。讲这事的老人,为了旁证他说的是事实,还补充说他在路上就捡到过这样飞落的小鱼,拿回家喂了猫。
  我很不解,一个池塘与另一个池塘几乎没有什么区别,这种不知名的小白鱼(当时,我很想知道这种小白鱼叫什么,一直不得而知。现在我才明白,知道小白鱼的名称与不知道小白鱼的名称,对于无论人还是小白鱼来说都是一样的。)为什么要冒死的危险去飞?当时我很不解的,也因此很同情小白鱼悲壮的事迹,痛恨那把小白鱼捡回家喂猫的老妖。
  后来,我在生活期间,多次接触过像小白鱼一样愚蠢的“佛朗机”人,他们明明知道做一项事情并没有任何的好处,甚至,还有极大的风险。可是,他们还是乐此不疲。能做,所以做。这就是他们的逻辑。小白鱼的逻辑应该是:能飞,所以飞。
  时过境迁,我到如今依然不能理解这种小白鱼和像这种小白鱼一样的“佛朗机”人。不过,我改变了开始仅仅对他们的同情态度,对他们增加了尊重,甚至崇敬。
  我忽然想起在学堂建设工地的边上有一条小河,里面一定生活着许多这样的小白鱼,在这样的天气,他们一定会跃出水面,在潮湿的空气中上飞翔,看到一条或者数条小白鱼从我面前飞过,我将会是如何的惊喜而快乐。
  我要司机载我去学堂建设工地。司机自作聪明地以为我担心工地的施工,就对我说:“这样的天气会影响交通,对施工不会有任何影响的,您就放心吧。”听他如此说,我没有作答,一脸的严肃。他就去发动大巴士了。
  大巴士有四十七个座位,我之前无聊时仔细地数过。始终就坐我一个人,有一种冷清的感觉,今天尤其如此。
  我在学堂开工建设之后,我也曾以学校筹建总管理的身份申请购买一辆轿车,没有得到主管部门的批准。他们拒绝我的理由是筹建总管理只是一个临时的职务,并不具备购买轿车的资格。况且,即便这个临时职务也是我自己分的,没有任何部门发文认可。他们给我面子,没有直说,如果直说,那我就是在欺骗政府部门了。
  工地上的工主们在工地上鬼鬼祟祟地来回窜动,这是我对他们的感觉,理智告诉我,他们是在忙碌。
  一丛丛的钢筋竖在地面上,像一丛丛的竹子,我联想起一个成语“茁壮成长”。想想还真不如“竹壮成长”更形象,“茁壮成长”与“竹壮成长”相比,终究还是隔了一层。
  建成的学堂环境优美,宁静。过往的鸟也会在这里驻足、小息、观赏。小随学们在这里快乐地生活、学习。我就守着这学堂,直到死去。
  忽然停电,也停止了我的遐思。四周一片漆黑。我忽然好像失去了某种依凭,有一种无助的感觉。
  我用略显惊恐的声音叫喊司机。司机将大巴车发动,将灯光开启。灯光所照,正照到边上的小河,我就顺着灯光朝小河走去。站在河边好一会,也没有看见一条飞翔的小白鱼。
  我很失望,就逆着灯光朝大巴士走去。司机担心刺我眼,就熄灭了灯。灯一熄灭,一片漆黑。可能害怕一片漆黑,我什么也看不见,他又将灯打开,可能又害怕刺我的眼睛,又很快将灯熄灭。这样反复,反把我的眼睛弄花了。在他又一次开启灯光时,我就恼怒地朝他大幅度地摆手。终于,他找到了合适的方法,他开了小灯,一直不熄灭。想想,他为我服务也是不容易的,通过灯光的变化,我完全可以感受到他害怕服务不好的慌乱。
  好像有一条小白鱼从我面前飞过,我定定神,小白鱼又不见了,我明白了这是我的幻觉。
  就在小白鱼消失无影无踪之际,我恍然大悟。小河、池塘里能够借助潮湿的空气飞翔的小白鱼可能是不存在的,而在每一个人的心中都有一条企望飞翔的小白鱼,即便我们村里那个行将就木的老者的心里也有。或许,小白鱼的故事就是他编的,是他心灵的映现。
  
  
  八十二、面对媒体的演讲
  
  教育总署相关负责人员通知我,在下周有一次媒体见面会。部落各新闻媒体要对我办学的义举将有一次全方位的报道。在媒体见面会上,有我作演讲的程序,通知要求我尽快准备好演讲稿。
  这个通知令我兴奋不已,彻夜未眠。我在脑子里谋划如何激情地演讲。讲我童年对学堂的渴求?讲我的奋斗?讲我办学的宏图?讲我对部落的热爱?……
  就这样胡思乱想到午夜,这样的胡思乱想,重点与其说是在思、在想,不如说是在享受。过了午夜,决定开始写,又不知道从何写起,趴在桌子上半天也没有写一个字出来。索性上床睡觉,无论如何又睡不着。又返回桌子前,强迫自己胡乱地开始写。
  凌晨,我的脑子被来回奔突的激情冲撞得疲惫不堪,终于昏昏欲睡了。就在似睡非睡之际,我忽然想起了我们部落历史上一位抗倭将军,该将军是我们部落的民族英雄。联想到这位将军,我就把写好的演讲稿撕得粉碎,扔进了垃圾桶。
  这位抗倭将军当时握有重兵,控守部落的门户。倭寇企图拉拢、同化、收编他。这个将军有一个倭籍朋友,也是倭国高官。倭国高层就派遣他去说服这个将军。双方对话最精彩的一问一答是这样的:
  倭国的说客:“将军!以上就是我国政府承诺为您所做到的,考虑不可谓不周到。您就放心吧。”
  将军答:“贵国政府为我和家人考虑得确实周到备至。唯一没有考虑到的是我是什么部落的人。”
  倭国的说客听将军如此作答,转眼间就感觉将军极其陌生,好像不是之前的朋友。接着便张口结舌,僵在那里。
  这样的回答掷地有声,被我们部落的民众所传诵,称赞将军为民族英雄。
  我在“佛朗机”期间,曾经在图书馆读到过这个将军的回忆录,而他对当年那样的回答很后悔。称自己当时幼稚。
  那样的回答是“文学”的回答,不是“政治”的回答。“文学”的回答,固然能够撩动部落民众的情绪,没有实际的功用。导致的严重后果是:倭寇铁了心要消灭掉这个将军和他率领的军队。当时,该将军正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
  我从该将军的经历汲取了教训,重新起草了一份报告给部落教育总署,请求教育总署安排人员代替我写演讲稿。教育总署拒绝了我的请求报告,并一再表示,演讲应该体现自己的思想、个性。如果他们让越俎代庖,无论对我还是对他们都不是一件好事情,我的言论自由被剥夺了,而他们切切又成了不光彩的剥夺者……
  教育总署的答复是合情合理的。我知道,这样的演讲稿我来写,一定会如将军那幼稚的回答。
  于是,我改变策略,给教育总署重新打了一份报告。在报告中,我叙说了自己文字水平有限,几乎不能完整表达自己的意思。而且时间紧迫,请求教育总署派员协助我完成这个事关重大的演讲稿。因为这次,我是有困难请求帮助,无关言论自由。报告很快得到了教育总署的同意。并派两个文字秘书郎撰写演讲稿,很快演讲稿就完成了。
  媒体见面会那天,我只是照本宣科、有口无心地诵读演讲稿。在我诵读期间,我多次被热烈的掌声打断,我很享受这样热烈的掌声。后来,我就刻意在适当的段落停顿,让掌声如美妙的音乐一样响起。此刻的掌声在其他人听来也许就是嘈杂的“啪啪”声,可是,在我听来实实在在就是美妙的音乐。
  热烈的掌声传来一次,我的身体就被鼓荡地膨胀一次,心绪也被鼓荡地飞扬一次。如此反复,到演讲结束时,我已感觉自己高大了许多,强大了许多。
  一位记者女士过来和我攀谈,她脸形刻薄,身形极其消瘦,她似乎就是皮肤和骨头组成的,没有血肉,整个好像一个节肢动物。我想象假如和这样的女人做爱,她浑身外露的骨头一定会磕得我疼痛难忍,而失去了做爱的兴趣;或者,在做爱时间,我把她的骨头压断,使做爱变成了摧残。她说话的声音有奇妙的音响效果,因为,明明只有她一个人在说话,却好像有一窝好几个老鼠在“吱吱嘎嘎”地乱叫。
  这样的女人,我是避之惟恐不及的。出于维护自己的形象,也出于礼貌。我还是和她并行。她有一问,我有一答。直到她离开。
  她问了什么,我答了什么,我没有深刻的印象。没有深刻的印象也说明了,在我看来,我和她之间的对话并不是很重要的。
  印象深刻的是我和她握手,我好像握了四根长短不齐冰冷的小棍子。刚和她一握我就因为惊诧而松开,并朝地上看,指望这四根非同寻常的小棍子掉在地上。这四根小棍子并没有如我想象掉在地上,而是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朝我款款地摇晃起来。
  我从惊异的状态脱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我一面尴尬地朝这“节肢动物”微笑,一面把我那只受了惊吓的右手举起来摇晃。
  
  
  八十三、这是为什么?
  
  媒体见面会当晚,我再一次兴奋地彻夜难眠。想象整个部落的媒体铺天盖地的报道,想象故乡的父母、乡邻从媒体上知道我的所作所为,看见我神采飞扬的照片,他们一定会以为这一切都是梦幻。
  夜深人静,失眠的人都在为自己的失眠烦躁、焦虑,甚至痛不欲生,而我这个失眠的人,却乐滋滋地躺在床上,偶尔还会情不自禁地“呵呵”笑出声来,如同一个傻子。
  第二天上午,服务人员送来了报纸。按我的想象,头版一定是关于我办学的报道,我接过报纸,将头版从头看到尾,没有一个字有关我办学的报道,连消息都没有发。
  我想,在二版也可以的,看二版还是没有。我有些慌乱了,继续翻看后面,没有。我又将报纸重新翻看一遍,这一次我的眼睛就像猎狗一样搜寻到报纸的每一个角落。确实没有关于我办学的任何报道,真的没有。我还是固执地不相信,继续重新翻看着报纸。
  当我终于相信报纸上没有关于我的任何报道时,我已精疲力竭的瘫在床上,如一团烂泥。想侧身伸手去拿床头的茶碗,也不能做到。此时,我才体会到“力不从心”的痛苦。
  昨天的媒体见面会在我脑海清晰地浮现了,从头至尾,我都没有想到有什么不妥,因为这一切都是部落教育总署完全符合原则的安排。我只是遵循导演安排的演员而已。
  问题一定出在我和“节肢动物”——那瘦削的女记者对话上。可我实在想不起来说了什么。既然想不起来的,按道理一定也是无关紧要的。
  忽然,我意识到某种不祥。就像某些癔症病人因为突发事件康复一样,我的力量又回到了我的躯体,我如断了弦的弯弓,从床上弹起。
  
  
  八十四、去工地
  
  我急如星火地急跑到停车场,直奔停靠在那里的大巴士。见司机趴在方向盘上瞌睡。我急躁地使劲拍打车门。司机惊醒,见是我,慌忙按了一个电钮,车门“哗啦”一声打开。
  我命令司机送我去工地。
  也许是司机刚睡醒的缘故,也许是我心急的缘故,我感觉今天的车开得特别的慢。我就催促司机开快一点。司机听我催促他,有些不满,不过在我望他一眼的霎那间,他努力将不满的情绪藏到我看不见的地方,情绪哪里又是好收藏的玩意?他还是有点生硬地回答:“已经够快的了,如果再快,这样的路,这样的车,早就颠散的了。”
  司机说话的态度有点生硬,说的内容倒是实在的,当我把注意力集中于大巴士,大巴士到处都发出声响,好像每一个零部件都因为不堪重负在挣扎、挣脱。
  于是,我说:“是我太心急了,你正常驾驶。”司机可能意识到刚才对我说话态度不怎么好,就故意显得委屈地进一步解释说:“不是我不服从您的命令,这应该是最佳的速度了,如果按您的命令执行,快跑不远一定会抛锚的。”接着,他又改用调侃的口气说:“如果这辆大巴士坏了,您啊!下次只好坐牛车去工地了哦。”
  这样的调侃,并不是很好笑的调侃。他想用自己的笑来强化调侃的效果,于是,他就将负责笑的表情肌调动起来,希望在不好笑的情况下发笑。我已经在他脸上看见了笑意,那即将展开的笑。
  就在此时,他的脸忽然就那样的僵住了。如同一个初生的婴儿被速冻成标本。真是一个奇怪而可怕的表情。我的心都由此提起来了。终于,他抽紧如石头一样的脸融化开来,变得煞白。他不安地一次、两次地偏头朝我张望。
  透过这一切,我感受到了他内心的恐惧和对我的哀求。
  我理解了司机,更担心他这样的状况会影响行车安全,就故意接着他的话大声说:“是啊!如果再快一点会把车颠簸坏的,那样我就只好坐驴车去工地了。”说完,我又故作轻松地笑起来,我知道我的笑不是很自然,起码还是把我的意思传达给了司机。为了保险起见,我又着重加了一句:“你尽管放心,我不会怪罪你的。”司机已不再如之前那么恐惧,用充满感激的眼光回望我一下,安稳地开车。
  我也为自己巧妙的回答沾沾自喜。
  刚才司机无意间说了一个犯忌的词:“牛车”。“牛车”本来是一个极其普通的词,甚至可以说是极其卑微的词。因为使用这个词的人大多数是普通民众,达官贵人几乎不用,几乎也没有使用的机会。
  自T师爷执政以来,他喜欢坐牛车外出视察。“牛车”这个词也随之变得高贵,成为专用名词。普通民众但凡需要说“牛车”的地方都改说“大车。”
  刚才司机说我坐“牛车”去工地,可做如下两种解释:
  一, 我和T师爷平起平坐。
  二, 我取而代之T师爷。(“牛车”象征宝座。)
  这两种解释,无论哪种解释都是致命的。我故意以“驴车”作答,在回答中巧妙地否定了他说过“牛车”一词。所以,他转恐为安。
  
  
  八十五、寂静的工地
  
  昨天工地上还是黑压压的一片蚂蚁一样忙碌的工主们,现在一个也没有,消失得无影无踪。钢筋们酸楚地立在那里,它们很多,可是,每一根又都很孤单。古诗云:“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在工地入口处站立一个警察。但是,我不能确定他是不是真的警察。因为在我们部落的许多乡镇的许多地方,比如路口,比如戏院的入口处等等经常会树立一个警察模型,以起到警示、震慑作用。这个创意来自于农业工主们用稻草人吓唬小鸟。
  当我走到这人不远的地方,我已经断定他是一个警察模型了,而且是粗制滥造的警察模型。于是,我放开胆子,大步走上前去。当我离他比较近时,忽然,这个警察模型严肃的大声断喝:“站住!”我大吃一惊,仔细一看,原来,这个我认为是警察模型的,切切是一个真正的警察,只是可能由于吃喝无度,他的脸已经严重变形而已。“警戒线严禁跨越。”接着,他又补充一句。
  我低头一看,紧靠脚前果真有一道石灰线。我再抬头,见他紧握自动步枪在手。我站在原地,不敢前进。战战兢兢壮着胆子说:“我是这个工地的总管理,请问您,您可以告诉我这里为什么停工,被您接管的吗?”警察一字一顿严正地回答:“我接上级命令,来这里执勤。不管你是谁,请你立即离开,不要影响我执行公务。”
  我不敢再问,准备回头离开,一眼瞥见警察脚边不远处有一块牌子,牌子上写着:“停工通知”四个大字,下面许多的小字因为远的缘故,模糊一片,我不能看清。
  我讪讪地、满腹狐疑地朝大巴士走去。司机见我走向大巴士,开始发动,调头。我想这个司机还是不错的,知道我要回,就先将车调整好。我在心里这样默默地称赞他。
  可是,还不等我靠近,他已经将大巴士开动,我见此情景,慌忙边朝大巴士跑去边朝司机招手,嘴里大喊:“停下。我还没有上车呢。”
  大巴士不但没有停下,反而开始加速,飞快地离去。我站在它扬起的尘土里,痛骂司机神经病。
  工地在郊区,这里没有其他交通工具。我只好步行朝回走。等我赶到下榻的客栈,已是午夜。我疲乏交加,很想尽快回到房间,洗澡睡觉。
  在门厅,我被客房主管接住,他告诉我,由于特殊原因,客栈将被占用,请我立即搬出。我气恼地质问他:“现在深更半夜的,你叫我朝哪里搬?”客房主管无奈地对我说:“你朝哪里搬我怎么知道?反正你得搬。”我更加气愤,声嘶力竭地喊道:“我就不搬,没有见过像你们这样服务态度的。”客房主管听我如此说。也蛮横起来,大声说:“这不是服务态度问题,是政治问题,你懂不懂?”
  一听说是政治问题,我立即联想到学校工地被停工、司机弃我而去。这些可能都与政治有关。当时,我就软下来,低三下四地说:“将就一晚吧。现在确实太晚了,深更半夜的,你叫我到哪里去寻找新的住处?你们总不能逼我流落街头吧?”客房主管严厉地说:“你到哪里寻找住处是你自己的事情,反正我们这里你是不能住了。”
  这时,一个服务人员跑过来对客房主管说:“主管!您就同意让他住一宿吧。”没想到一个服务人员这样善良,能向他的上级给我说情。我很感激。
  客房主管听了服务人员竟然和他说这样的话,非常诧异,将眼睛瞪得圆圆的,气呼呼地质问服务人员:“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这个?”服务人员慌忙陪着笑脸对客房主管说:“我不是为这厮说情的,是因为账务已经上报,如果现在让他搬走,我们就不能收他今天的房费,可是,上报的数字里面已经包含了他今天的房费,他搬走,我们谁能贴得起这个房费?不贴,上面追查下来,谁承担得了这个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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