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水风雷】第二十四节

【沅水风雷】第二十四节县委开会抓整顿，三爷反水救七区

12月4日一清早，天刚蒙蒙亮，郭和尚命令亲信阙彪送信：“这信不能直接给郭文早了。他已经被怀疑。我和罗尚要好，你把这信给他。记住，一定要亲自交给他本人!然后要他趁机交给郭文早。”阙彪见郭和尚语气重得很，知道非同一般，忙下了保票：“一定做到，出问题砍我脑袋！”郭和尚满意地一笑，擂了阙彪一垂：“你是我最信任的，这脑袋还要吃香喝辣的呢！快去快回！”
8时许，阙彪找到八区民众自卫队队长罗尚。这罗尚，澄溪乡八保人。中学毕业后教书两年，和刘育咸走得比较近，与洪帮会党混在一起，属于红黑两边跑的人。
阙彪把罗尚拉到一僻静处，望望看看，见四下无人，便把郭和尚给他的信拿了出来，递给罗尚。
“罗大哥啊，这是郭大爷要我交给你，你要把他交给郭文早。郭大爷和其他几位大爷都商量好了，决定7号攻打八区。你也要做好准备哦。”阙彪小声地说。
“好，一句话的问题。”罗尚回答得很干脆。其实他在十一月份就和会党分子张寿云勾结筹划怎么接应九路军打八区的事情了。

12月4日早饭后，八区政府炊食员李银皆去剪市买菜。今天是剪市镇集日，路人行人比往常多多了。来到码头，看见船上已经上了不少人，忙走上船找个地方坐下。
拿出烟袋，刚想装一锅烟，却被旁边一个人撞了一下。
转过头一看，这撞他的人正听几个人小声谈论，谈什么呢？这么神秘？不由得放下烟袋，凑了过去。
此刻，船夫将铁锚上船，篙子一撑，船迅速起航，逆流斜上。
沅水哗哗，欸乃声声，船舱里人声愈来愈大。
“我看啦，只怕难得太平哦。大军一走，这九路军又起势哒。我那妻弟来给我借钱，说是要入围子。”一人说。
“是啊。这九路军比八路多一路，熟门熟路的，凶得很。据说国民党有菩萨保佑，这天下还不知道是谁的呢。”一个人接了嘴。
看装束，一位地道的百姓。
这位老百姓很得意地广播：“哎呀！你们知不知道啊！听他们说近几天要打八区呢。”
“哎呀，这事情可乱讲不得呢。”一人说。
一个老百姓担心地讲：“真的啊，那八区的干部他们知不知道啊？土匪可是一群群的，好几百呢，他们干部人那么少，肯定打不赢。”
旁边一个人接话了：“你担么子心咯，又不得打到你我脑壳上来，叫他莫不打！”
听到这话，李银皆感觉像吃了个绿头蝇，心里很不是滋味。这八区政府可是为咱们老百姓办事的呢，怎么那么说话。
正想说那人两句，船已经到岸，船上的人纷纷下船登岸。
哎！——不说了，我还是赶快买菜哒回去，将这一消息告诉区政府。
李银皆匆匆忙忙地买了菜，急急忙忙地赶回区政府。
一到区政府，放下篮子，就去找滕区长。
半路上碰到了政委张秀江。
张政委看见李银皆动作匆忙满脸焦急，忙问：“老李，你走这么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啊。”
“哎呀！是张政委啊，我正想找你们区干部呢！十万火急。”李银皆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什么重要的事情啊，你讲吧。”
“一早我去剪市街上买菜，听到船上一些不认识的人讲，说是就这几天里，土匪要打八区政府，你知不知道呢？”
“哦！这个事啊，不要紧的，你放心。蒋介石八百万大军，还有飞机，大炮，也被我们消灭了。我们南下以来没有放过一枪。这几个小土匪成不了什么气候，他叫得凶，不敢来的。”张政委回答很轻松。
李银皆见张政委打了保票，心想：看来区政府是早有准备了，我还瞎操么子心呢。
“哦，张政委啊，土匪来煞哒是一大群群的，你们还是要小心些呢。我回去做事去了。”李银皆说完，干咳了几声后转身走了。
“好，好。谢谢你啊，老李。”张政委嘴里应着，心里却在想：哼，几个土匪算什么。昨天不是说要借枪借子弹吗？不给不是要打区政府吗？怎么不见他们来？哼，写条子，吓唬人哪。我们可是从枪林弹雨中走出来的，还怕你几个打家劫舍的毛贼？
这一天，平平安安地过去了。郭文早龙克富也没有什么异常。
12月5日，又是平平安安。哼，这土匪总是喜欢吓人，他们一群乌合之众，敢来？
张政委的弦是越发的松了。他心里想：这老百姓啊，被土匪吓怕，抢怕了，听到风就是雨，胆子也太小了。我还怕这些土匪不来呢。来了好一网打尽。
张政委对群众反映的情况满不在乎，对土匪的力量想得过于轻巧，他好像忘记了楠木山青龙咀血的提醒。
危险，往往在大意中产生。灾难，往往在自傲中制造。
幸运的是，桃源县委县政府已经对土匪最近的活动抬头迹象引起了足够的重视。

12月6日，中共桃源县委召开紧急会议，驻军连以上干部和各区区中队干部都要参加。各区区中队中队长早已于12月5日晚接到电话通知，6日10时准时赶到了县委会议室。
会议室济济一堂，人人表情严肃。
县长李铁锋首先通报了12月3日发生的青龙咀惨案。与会的干部听了都心情沉重，绷紧了脸，内心默默为烈士默哀。
“同志们哪，形势严峻啊。自从大部队离开桃源，就相继发生了楠木山事件和青龙咀事件，牺牲我们那么多优秀干部。真叫人心疼啊！今天这么着急的召集大家来，就是要对我们的过去的工作做一个总结，更要做一个检讨！是什么原因使我们遭受那么大的损失？在没有了大部队支援的情况下，今后我们的工作怎么做？这两个问题一定要解决好！”书记卢青云脸色凝重。
“下面请杨庚时同志对前一阶段的工作做一个分析总结。”
杨庚时同志对筹粮支前、政权建设方面做充分的肯定。但也指出：“老百姓没有真正组织起来，以至土匪有机可乘，到处开堂放标。老百姓害怕接近政府，得不到百姓的支持，以至于很多时候情况不明，看到了土匪也不认得。这说明宣传发动工作还很欠缺。再有，干部有骄傲轻敌思想，以为几个土匪，那是洞庭湖里的泥鳅——翻不起大浪，结果误了工作害了自己。”
“恩，杨庚时同志总结很到位，特别是对我们工作中存在的问题，谈得很具体。每一位干部都要一起高度重视，改正缺点，想好办法，搞好工作！我完全同意他的这个报告！下面请李秋云政委布置剿匪防匪工作！”卢青云书记说话声音响亮，斩钉截铁。
李秋云政委喝了一口水后，将杯子往桌子上一放：“同志们，不用我重复。楠木山事件和青龙咀事件充分说明：大军离桃，土匪就趁机闹腾起来了！这两次事件表面看起来很偶然，其实不是。土匪时时刻刻盯着咱们，一有机会，他们就会向我们发动进攻，残杀我干部战士！危害百姓！
大部队离开了，我们的力量减弱了。土匪嚣张起来了，怎么办？老办法，一切依靠群众！所以我们要把群众发动起来，组织起来，要成立人民自卫队或联防队，让土匪陷入人民战争之中！这是其一。
其二：各区中队长啊，我要提醒你们。说不定就有敌人睡在你的身边！根据我们的摸底调查，各区区中队发展过程中一味求快，过于重视数量，忽视了质量，以至有伪兵痞、帮会分子、甚至土匪混进来。同志们，危险得狠哪！所以，对有嫌疑有问题的人一律要清洗！……”
一小时后，会议开完了。
八区中队长李金木正要动身回水溪膏田，却被杨庚时部长喊住了。
“李金木同志，你等一下，你们八区问题比较大，县委决定我到你那里督阵咯。欢迎吧。哈哈，到时候你可要请客哦。”
“当然欢迎咯，有杨部长坐镇，八区就稳如泰山咯！”
“那好！你先回。我还有些事情办，我明天一早到你那里。”
“好！到时候见啦！我给你斟桃花酒！”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二人军礼相别。
李金木离开了县政府，来到码头，急急地登上船，人却没有满，只得耐心地等。五分钟之后，船客满了。起锚，船溯江而上，往八区政府方向而去。
冬日的沅江，这水势却不见退减。比起秋高云淡时，猛多了。李金木的心情就如这波涛，颇不平静，想起这沅江里流淌着烈士的血，流淌着百姓的泪，深感身上担子的艰巨。
船至白马渡，江水更见湍急。他不由得想起和中队战士闲聊时听到的故事——
相传远在唐朝的时候，广西浔州南平县有个状元叫梁嵩，被分到武陵任郡守，当时的武陵连年水旱为灾，加上赋税过重，人民转徙道途，成为饿殍的不少。他想：自己是百姓的父母官，怎能叫百姓流离四散，不予拯救呢？于是亲自草拟了一份奏疏，备述灾情和百姓生活的痛苦，要求豁免当年的赋税，并在以后每年减去原纳赋税的三分之一。这份奏疏得到朝廷的批准，他为百姓做了一件大好事。后来梁状元因老母多病，无人侍奉，就向朝廷辞去官职，归家养亲。武陵郡的百姓开始并不知道这个消息，因为他有意避开人们的欢送，所以一直没露风。等他离郡一天后，老百姓才发现，于是跟踪赶来，一直赶到沅南县（就是现在的桃源县）的一个渡口边，才赶上。当时梁状元骑着一匹白马，正准备过渡。老百姓一拥而上，拉的拉马缰，扳的扳马鞍，抓的抓笼头，哪里肯放。梁状元说明了辞职的原因，希望大家能体谅他的心情，最后说：“到了这里，我就乘船沿江而上，再用不着这匹白马了。就把这马赠送给大家，作为纪念吧！”大家都集资馈赠梁状元，他坚决不受，说：“我做官没什么政绩，这‘清廉’二字是要始终保持的。”大家只好作罢。这白马转身回走，重渡沅江时因来时跑得过猛，损了力，而沉入江底。从此，这里便出现了白马雪涛的奇观。
后来为梁刺史立了一块去思碑，又将这段沅江取名为白马江，将这个渡口改名为白马渡。
古人都知道为百姓考虑，我们共产党更应该了。想到此，船早已过了白马雪涛，行至水浒阁下了。
这天下不太平，百姓就不能安居乐业。我得掌好武装，剿灭土匪！李金木想到此，神情毅然。这一回去得马上和张政委他们商量，做好整顿队伍的准备工作！

1949年12月6日晚，七区寺坪乱泥冲周凤瑞家。
张运城正在和一伙人讲着白话（闲聊）。
张海山亲信土匪周子训匆匆忙忙地跑来了：“张三爷。张海山大爷要我喊你到他老家去一下，有重要事和你商量！”
张运城听了，忙起身出了门：“那好！走吧！”
“我说周子训啊，有么子事情那么急啊，看你跑得七瘊八瘊的。”：“咳！你不知道，我们寺坪今天要热闹啦！现有桃源漆家河的燕国红营长带了一百多人枪来，要攻打寺坪住的七区干部，晚上10时就已经布兵包围了。”
“哦！”张运城吃了一惊。

三分钟后，这两人到了张海山家。只见门边站着岗放着哨，屋内屋外到处都是兵。
张运城走进内屋。里面两桌酒席。向铁匠、刘桂堂、燕国红等人坐到位子上。
燕营长看了张运城一眼，说：“这是张三哥吧！”
张运城立着拱手：“不敢，是的。”
“今天晚上，我们要消灭七区，我已经布兵把七区包围了，特来和你商量的。”
“这寺坪是我们的地盘，你事先没有和我们商量？要是七区干部到其它地方去了，随便你怎么做，我们可以不管。但是到这里打起来，要打死好多的老百姓，到时我们怎么交差唷？”
“来！来！来！收玉子（洪帮黑话，喝酒的意思）！”燕营长喊。
“你先把人调走！我再同你干杯！你下令把包围七区政府的兵撤退！调走！”张运城口气硬得很，说话时已把手枪抄在了手里。
燕营长眼睛鼓胀鼓胀，但又不好动手。看了看张海山，张海山只是在那里微笑，大有坐山观虎斗的味道。向铁匠、刘桂堂两个人则是面无表情。哎，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地盘，不能和这家伙闹翻脸。这样一想，匪营长燕国红迅即变了脸色，拱手一笑：“佩服！张三哥义气为先，为家乡父老着想！传我的命令！把包围七区政府的兵全给老子撤咯！”
令马上由传令兵传达去了。
“张三哥，这下我们可以收玉子了吧。”
“感谢燕营长下令撤兵。不过，我要看一看，看你的兵是不是真的撤了。”
张运城这么一说，燕国红听了很不舒服，嘴角抽动，但马上又恢复了正常：“好好好！尽管检查！你张三哥有仁有义，我燕国红也是言而有信的。”

张运城真的就到外面检查去了。一看，没兵了，放了心。回来入了席。
张运城端起一碗酒：“燕营长，我敬你！”
“好好好！大家一齐来！”
众人起身，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倒酒！”张海山招呼旁边一匪兵。
酒都倒上了。燕国红不等张海山再次开口，端起酒站了起来。
“张三哥。我现在借花献佛。单独敬你一杯！”
“好！这酒我喝了。燕营长，你是救了我寺坪一方百姓啊！”张运城将站起来，将酒碗和燕国红的酒碗一碰。“干！”“干！”
酒又是一饮而尽。
旁边的匪兵忙前来将酒斟满。
燕营长又端起酒碗：“这次是敬各位大哥。承蒙关照，燕某心意全在酒中！”
“燕营长啊，我们都是弟兄嘛！你这样说就见外了不是。”张海山端起酒碗站了起来。
“是啊，燕营长。你到这地方来，是看得我们大家起。客气的话就莫讲咯。”向铁匠端起酒碗也站了起来。在座的其他人都站了起来。
“好好好。那么我们来共饮一杯，如何？”燕国红说。
“好！”异口同声。
只听得咣咣几声响，酒碗竖了起来。个个都干了。
张海山说道：“好！大家都坐下。下面我们吃点菜，慢慢喝，慢慢谈。”

就在酒足饭饱，快要散席之时，燕国红对坐在旁边的张运城说：“三哥，我的好兄弟，一同邀你上‘挂塝山’玩玩去，怎么样？”
见张运城不做声。
燕国红将目光转向张海山：“张大爷啊，这地方我不大熟悉。借你的虎将用一用哦，到时头发都不少一根地给你送回来。怎么样？”张海山不好意思不答应：“那没问题。就要看张三爷想不想去。”
张运城见张海山答应了，便站了起来：“承蒙燕营长看得我起，我跟你们走！”
“好！三哥一身本事，我不会亏待你的！”

酒后，张运城跟着这伙匪兵连夜向兴隆街出发。
途中，跟着张运城的一个匪兵悄悄地对张运城耳语：“三哥，我看你也是一个好人。他们对我说了，要我在路上把你丢了他。上‘挂塝山’是假的，望你保重。”张运城恍然大悟。这下怎么办呢？现在跑是不行的，得找机会逃跑了。
半夜过，到了兴隆街街上。燕国红命令：就在此地休息。各找各的住处。
张运城带着一个姓王的匪兵找到了一家，敲门。
“谁啊！半夜三更地来敲门！”一个女人的声音。
“是我啊，张运城！大嫂，大哥在家吗？我们想在你家休息一下。”
“哦，是运城哪。好好好！我这就为你开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位30岁左右的妇女批着棉衣，举着个煤油灯，站在了门口。张运城和那姓王的土匪连忙钻进了屋。
“嫂子啊，大哥呢？”
“你大哥有事出去了，不在家。这位是？”
“哦，这时我的一位朋友。我们今晚路过，想在大嫂这住一晚，明天一早就走。”
“好。没问题。我这就给你们开铺去。”
这位妇女披着衣服开铺去了。
“我说，三哥啊，这女人身材不错啊，奶子鼓胀鼓胀的。他男人不在家，我们玩玩？”王姓土匪一脸色相，小声地对张运城说。
“你千万莫想！朋友妻不可欺。”张运城正色喝道。
床铺好了。张运城在床上怎么也谁不着。我怎么逃跑呢？这个姓王的土匪肯定是监视我的。正想着想着，身子一滚。？？那个姓王的土匪呢？
“救命啊！快来人啊！”隔壁房间里传来嫂子的呼叫声。
该死的土匪！莫怪我要你的命！
张运城拔出手枪，冲进房间。那个姓王的土匪正抱着那女人，一张臭嘴往女人的脸上咬。
张运城冲上前，左手一拳就将王姓土匪打翻在地，右手“呯——呯——”两枪，将他杀了。那个妇女吓得惊叫起来。张运城也不说话，转身就跑。
等周围街上土匪听到枪声跑来时，张运城已下了沅水河坡，找了一只划子船，顺沅水直下了。
划子船将张运城送到了白石铺。张运城给了船工一块光洋之后上了岸。这时已是大天光了。

张运城拿着枪，坐在岸堤上。
哎呀，这一向来我都干了些什么事啊！什么狗屁营长、狗屁大爷，原来就是杀人抢劫的土匪，这个事情我可干不得。我得投诚去！
张运城于是持枪一路小跑，跑到了寺坪区公所。
站岗的见了，连忙端起枪来朝天放了一枪。
“站住！举起手来！干什么的！”
“报告！我是来投诚的。”张运城连忙将双手举起。
大个子区长温区长（南下干部温九义）、政委叫于追祖（南下干部）听到枪声说话声出来了。
“他说他是来投诚的。”站岗的战士连忙向区长政委报告。
“你先把枪放下！”温区长对张运城说。
张运城这才意识到自己手中拿着枪很不合适，忙将枪放在地上。
“好啦，你先说你的名字。”
“我叫张运城！”
“你就是张运城张三爷啊。欢迎你投诚。说说你的情况。”政委于追祖面带笑容地说。
张运城将昨晚的情况一一向温区长和于政委说了。
温区长和于政委听了，赞许地说：“张运城哪，你做得好。我们政府感谢你。但是今天你不能回家，为了安全起见，就睡在区里，明天带我们抓土匪去。”
张运城听了很高兴：“可以，可以。”

就在七区温区长于政委接受张运城投诚的时候。八区杨庚时部长、滕区长、张政委商量决定：今晚召开区委会。书信通知各工作组组长、区委晚上七时准时到会，宣讲贯彻执行县委12.6会议精神，采取措施防止土匪攻打八区政府。
通知迅速派通讯员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