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还不是时候

　　第一卷：还不是时候
　　
　　第二天清早，春花还在睡梦中，素珍就拎着大包小包的礼品前来拜访。
　　开门的是张老太，当她看到素珍手里拎着的东西时，有些意外地问：“素珍，你这是干什么来着？就算春花对你家王贵有些帮助，那也是你家王贵有那出息，你又何必搞这些让别人说闲话？”
　　素珍先是一笑，然后也顾不得赵老太的唠叨，一头钻进屋子里，找两个地方将礼品全部放下，这才笑盈盈走回，在火炉旁寻了位置坐下。然后招呼张老太也坐下，这才笑嘻嘻地说：“老太太，你想到哪儿去了哩，我这是为了春花妹子才来的哩！”
　　“春花？”张老太疑惑地问。
　　“是呀！”素珍笑着说。
　　“怎么回事，你倒是说说，都快把老太太我弄糊涂了。”张老太越发疑惑地问。
　　“哎呀，是这样的，老太太。是杨明父母托我来替杨明说媒来着。”素珍说。
　　“做媒，做什么媒？”张老太眉头深锁地问。
　　“这不是杨明看上了咱家的春花妹子了么？我这也就是来圆个场，这俗话说的好啊‘磨刀要石，转弯要人’呵呵！”素珍笑着说。
　　“呃，是算是听明白了。你这是替杨明那小子说媒来了！”张老太恍然大悟说：“要说杨明这小子，我老太太对他倒是满心欢喜，无可挑剔，可是这事未免有些不可思议吧？毕竟春花与杨明之间的年龄差距可不小呢！”
　　对于张老太心中的疑虑，素珍昨天晚上就专门为了这件事和王贵做了大半夜的研究，当下笑吟吟地说：“老太太呀，虽然春花与杨明之间确实有着年龄差距，但是现在的年轻人啊谁还管这些陈年旧规矩呀？再说了，这俗话又说‘年龄不是问题，身高不是距离’，只要两情相悦，又何必执着于封建社会的旧思想呢？”
　　对于素珍的说辞，张老太也不是不清楚，在心里权衡了一下，当下依然有些顾忌。
　　而瞧得张老太内心的顾忌，素珍又笑着说：“老太太呀，这俗话说得好‘缘分这东西，来的时候你想挡呀都挡不住！’我看呀，春花和杨明这俩人，心里面都装着对方呢！这不，只要你点点头，也算是圆了他俩的一个愿望，同样也是了却了你们二老的一桩心愿，这一举几得的好处，老太太何乐而不为呢？再说了，杨明这小子你是知道的，打小就懂事，聪明，能干，对父母孝顺有加，最重要的是这小子对春花那是一心一意，绝无二心的哩！”
　　其实素珍所说的这些，张老太又何尝不知道呢？一年前，梅浪范就曾跟她说起过关于杨明与春花之间的关系，但是那时候，春花还没有和惠明离婚，所以张老太也不以为意，直到惠明的所作所为彻底地激怒春花以后，俩人离了婚，张老太这才着急起来。有时候也悄悄留意别的村子里面到了中年还未娶妻的男子，但那些人无一不是缺点重重，就是明显的脑子不够使，没有一点能够与春花相匹配的。虽然春花已经有过一次婚姻，而且还育有一女，但是在老太太心里，春花依旧是完美无瑕的，所以，对春花的再次选择，张老太无疑更是加倍上心与关心。毕竟，春花在婚姻的道路上已经受过一次伤，她可不想春花再次受同样的伤，所以，对于春花的未来的另一半，张老太首当其冲地充当了第一守护者，把关者。每一个前来说媒的，必须经过张老太的同意，否则一切免谈。这足以说明，春花对张老太来说是多么的重要，对此，春花也不以为意，也不反对，反正张老太是不会害她就是了，所以，一切也就由着张老太做主了……
　　就在素珍与张老太谈话间，梅浪范却是叼着大烟袋，拄着拐杖从内屋里走了出来，梅浪范一出现，素珍便是笑吟吟地站起来，走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扶着梅浪范坐到火炉旁。然后这才对张老太说：“照理说，老太太对春花的关心是理所当然的，可是杨明这小子对春花的心思那绝对是没有丝毫含糊，而且春花对杨明也是有些心思，可不就此成全这俩人呢？”
　　梅浪范吸了一口山烟，喷出一股浓浓的烟雾后，这才缓缓开口说：“我倒是很看好杨明这小子，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呃，老爷子的意思是？”素珍对于梅浪范并不反对，有些讶异，旋即疑惑地问。
　　
　　第二卷：择日
　　
　　“现在杨明的腿伤还没有完全痊愈，还需要更进一步的治疗，这期间，不能有任何的拖延与耽搁，以免误了最佳的治疗时期，所以，现在还不是谈婚论嫁的时候，如果杨明这小子真有这份心，再等三年又何妨？”梅浪范说完，自顾自地抽着山烟。
　　素珍却是听出了梅浪范的话外之意，当下喜滋滋地应和着说：“老爷子说的极是，但是我们何不先将婚期订了再说呢？”
　　“嗯，这个问题可以考虑，只要是在春花不反对的情况下。”梅浪范说完，再次抽着山烟，看样子是在思考着什么。
　　素珍也不好出言打扰，于是气氛有些僵持，就在气氛僵持之时，张老太却是轻叹一口气说：“要说春花这孩子，其实也怪可怜的，自从和惠明离婚后，愣是没有再回过一次娘家，她母亲多次托人接春花回去，都被春花拒绝了，只是在来人回去的时候，春花托来人带回一些钱给她母亲。唉，若不是春花这孩子坚强，这拖着一个孩子，真不知道这日子怎么才能熬出头啊？”
　　对于张老太的叹息，素珍其实也是同样的有些感慨，自从春花从七里屯嫁进陈家，嫁到这穷乡僻土的土坪村以来，可以说她也是见证了春花与惠明的这段不幸福的婚姻，若不是惠明色迷心窍，又怎么会惹了冬梅那个狐狸精呢？当下也是一声轻叹说：“老太太呀，这都是天意，造化弄人。是缘分尽了。这过去的事情咱们就别提了，提了伤神，咱们就看开一点，往好的地方想想吧，啊？”
　　“我也知道，只不过心里真的替春花难受，替她感觉不值得嘛！如果这一次，杨明这小子胆敢对春花不好，我老太太就算是做鬼，也绝不会轻饶他！”张老太平静的话语突然变得无比严厉。
　　听得张老太终于松口答应，素珍一笑说：“如果杨明真敢那样的话，别说是老太太不答应，就连我这个做嫂子的怕也是不答应哩！”
　　“放心吧，我很看好杨明这小子，我相信我是不会看错人的。你们只管去找阴阳先生看看哪一天是黄道吉日，赶紧把婚期订下来，免得耽误了那小子的治疗时机。”梅浪范徐徐说完，将抽完的山烟轻轻敲了敲地面，将烟杆里残留的最后一丝烟丝再次点燃，抽了起来，咂巴着嘴说。
　　“哟，老头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自信啦？”听着梅浪范保证似的话语，张老太戏谑地说。
　　“凭我多年看人的经验，绝对不会出错，老婆子你就尽管放心的跟着素珍跑去吧。别忘了，这个家还有我呢！”梅浪范笑着说。
　　“呵呵，梅老爷子果真是好气魄，素珍佩服！”素珍笑着说。也是开起了玩笑，当下三人笑得合不拢嘴来。
　　得到梅浪范与张老太的允许后，素珍也是马不停蹄地赶到杨明家，将这一好消息告诉杨明一家后，便是在杨明父母的挽留下，在杨明家吃了午饭，这才回到家中。
　　前脚刚刚踏进家门，王贵就急忙迎上来问：“怎么样了？事情办妥了吧？老太太答应了没有？”
　　看着比自己还热心的王贵，素珍莞尔一笑说：“哟，怎么在你娶我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上心过呀？”
　　“嘿嘿，那会儿不是不兴现在这一套么？”王贵嘿嘿一笑说。
　　“切，又在跟我打马虎眼了是吧？”素珍撇撇嘴说。
　　“哎呀，这都过去十几年了，你还翻这些陈年旧事干嘛呢？实在不行，你再回到娘家，我请八抬大轿再来娶你，如何？”王贵笑着说。
　　“去，没个正经。跟你说正事儿呢。”素珍轻啐了王贵一口，说。
　　“怎么样了，事情？”王贵也是收起嬉笑，认真地问。
　　“怎么，你不相信你老婆的这张伶牙利嘴么？”素珍翻了翻白眼问。
　　“相信，相信。怎么会不相信呢？只不过这件事非一般的平常事，所以，即便是有你出马，我还是有些担心的嘛！”王贵赶紧打着哈哈说。
　　“事情倒是有些眉目了，老爷子，老太太倒是不反对，不过他们的意思是让杨明先去省里治疗腿伤，然后这才谈论这件事。”素珍说。
　　“这倒是最好的办法，毕竟现在杨明的腿伤可真的不能再拖了。这样吧，我认识邻村一个阴阳先生，等会儿我就跑一趟，替他俩看个日子，好让杨明那小子静下心来治疗。”王贵说。
　　“嗯，等会儿你就去吧，我再跑跑春花家看看……”素珍说。
　　“好，那咱俩待会儿就分头行动……”王贵兴奋地说。
　　“好！”素珍应了一声。
　　俩人似乎已经看到了杨明与春花拜堂成亲，喜结连理的热闹场面了。
　　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