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致残

　　第一卷：致残

　　就在春花火急火燎赶往医院的时候，手术室的门依旧紧闭着。而李辉等人也是在接到春花的电话以后，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一时间，手术室门口挤满了人，议论纷纷，但是每个人的脸上神色都很难看。
　　春花还没来得及询问体委会负责人，手术室的门就开了。一位身着白色褂子的主治医生走近后，拉下口罩问：“谁是病人家属？”
　　一行人急匆匆就要往前挤，却被体委会的人挡住了。
　　体委会负责人上前一步，焦急地问：“怎么样了？”
　　主治医生惋惜地说：“是这样的，病人腿骨粉碎，淤血积压太多，肌肉严重撕裂，治愈的希望不是很大。”
　　“什么？怎么这么严重？”体委会负责人吃惊地问。
　　“不是，医生，你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他对我们体委会非常重要。”体委会负责人焦急地说。
　　“我知道，我们已经尽力了！”主治医生抱歉地说。对于这样的请求，作为医生的他已经见过太多太多了，因此，对于这样的请求也是极为淡然，毕竟长期工作在这种地方，对于生离死别之事却是要比别人平静得多，心灵也在悄然间变得漠然起来。
　　“医生，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春花突然爆发性的激动冲向前，紧紧地抓住主治医生的手，问。
　　“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主治医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随即遗憾地说。
　　“不，他不能有事，你们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春花再次激动地抓住主治医生的手，说。
　　“对不起！”主治医生无奈地说。然后挣开春花那紧紧抓住的手，转身离开了。
　　“你们这是什么破医院？连个粉碎性骨折都治不了，还开业干嘛？干脆倒闭算了！”李辉突然破口大骂。
　　“李辉，安静点！”一旁的孔婷瞧着李辉如此失态，急忙出声提醒。
　　“你叫我怎么安静？那可是我最好的哥们儿，他要有事，你让我怎么面对他，面对他的父母，面对所有对他抱着期望的乡亲？”李辉咆哮着说。
　　“可是，你这样大吵大闹也不是办法啊，医生已经说了……”
　　“你懂什么？这垃圾医院就该倒闭……”李辉打断孔婷的话，狠狠地说。
　　孔婷知道李辉心里难过，但也是无可奈何，毕竟，李辉与杨明的关系，甚至比亲兄弟还要亲，只得轻叹一声，紧紧地握住了李辉的手，想以此来淡化李辉此时此刻内心的暴怒。
　　“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了？”春花无助地看着众人问。
　　看着春花无助的眼神，满脸的泪水，李辉的心狠狠地抽搐着，自责着……
　　如果没有他那一次硬要李辉加入土坪队，并带领土坪队参加比赛的话，杨明就不会被体委会的人发现，然后就不会出现现在这样的情况，李辉双手狠狠地抱住头，痛不欲生，低声咆哮……
　　春花的询问，没有人回答，只是难过地低着头……
　　“谁叫春花？”一位穿着白色制服的女护士站在手术室门口问。
　　“我是！”春花一个激灵，转过身回答。
　　“病人说想见见你，还有病人现在很虚弱，尽量让少说话……”女护士提醒说。
　　“我知道了！”春花回答一声，慌忙地走进手术室。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杨明，春花的泪水再次泛滥，一颗颗，一粒粒，不由自主地往脸庞上流下……
　　“你来了！”杨明虚弱地睁开眼睛，说。
　　“感觉怎么样？”春花激动地走到床前，紧紧地握住杨明的手轻声询问。
　　“不怎么样，只是感觉全身乏力，很虚弱啊！”杨明说。
　　“快，别说话了，好好休息调养。”春花说。
　　“我是残废了么？”杨明盯住春花问。
　　“没……没……怎么可能！”春花闪烁着眼神说。
　　“别骗我了，你说不了谎的，你一说谎，你的眼睛就会出卖你。”杨明微微咧嘴笑着说。
　　“你放心，我会想办法医治好你的！”春花轻声说。但语气中却是透露着无比的坚决。
　　“谢谢你！”杨明看着春花，眼神中的那股柔情再次浮现。
　　“你不用谢我，你要是有事，我怎么办？”春花哭着说。
　　“你……你说什么？”杨明有些激动地说。手微微地颤抖着，显然是过于激动。
　　“我说，你要是有事，叫我怎么办？”春花再次重复了一遍说。
　　“你放心，我死不了！”杨明听着春花的话，看着春花脸上隐隐闪现的一抹羞涩和柔情，微微咧嘴笑着说。
　　“嘘！”春花赶紧将手指压在杨明的嘴上说：“不许胡说！”
　　看着春花这般小女人的姿态，杨明的心里彻底荡漾了，这么多年了，他终于听到了他想要听到的话，这是何等的令人兴奋与激动啊！
　　
　　第二卷：病房中的打情骂俏
　　
　　在杨明受伤的这段时间里，春花每天都是守护在床前，除了偶尔出去给杨明买些吃的回来，几乎是片刻不离，这让得李辉颇为“不满”地说：“你一个人把他全部占有了，我们这些哥们儿怎么办？”
　　对于李辉的调笑，春花微微一笑说：“腿长在他身上，嘴长在他脸上，他要干什么，做什么我又没有拦着，凭什么说我把他完全占有？”
　　“你，蛮不讲理！”李辉被春花一阵抢白，笑着说。
　　“是么？”春花眼神不怀好意地看着从门口进来的孔婷说。
　　李辉看着春花的眼神所看的方向，回过头，就看到了怒气冲冲的孔婷，连忙举手投降，孔婷见状，撅着嘴说：“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李辉像个孩子似的老实交代自己的错误。
　　“那你知道错在哪儿了？”孔婷戏谑地看着李辉问。一旁的春花与杨明忍不住偷偷笑着，看着面前这一对令人羡慕的鸳鸯，杨明斜着眼，看了春花一眼，春花似有心灵感应般的也是偏过头，恰巧与杨明的眼神对在一起，一时间，两人的心里均是激起阵阵涟漪，就在两人眼神对视间，一旁的李辉大声说：“我知道错了，亲爱的老婆大人，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这一次行不？”
　　孔婷却是不依不饶地问：“我就问你，错在哪儿了？你跟我瞎嚷嚷什么？”
　　“我知道我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要不我亲你一口作为补偿好么？”李辉笑着说。
　　“不许笑，给我认真点，严肃点，对于领导的话要怎么样？”孔婷严肃地问。那样子就像是警察审问犯人似的。
　　李辉如同朗诵般说：“第一条：对领导的话得言听计从，事事都要顺着领导的意思。如果领导是对的，就一定要遵从。第二条：如果领导出现意外错误，那么参照第一条。”
　　“哈哈哈……”春花和杨明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哎哎哎……你俩别笑，我正在收拾这孩子呢！”孔婷抿嘴一笑说。
　　“妹子，我看你那不是在收拾孩子，是在审讯犯人吧！”杨明喝了一口开水，随手将水杯递给春花放起来，笑着说。
　　“哎，哥们儿，瞧你说的什么话，我就那么像犯人吗？”李辉站起来，走到杨明床前，作势就要给杨明一拳，杨明急忙笑着说：“得，你啥都不像还不行吗？”
　　“这还差不多……”李辉刚欲得意转身，旋即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说：“哎，我说哥们儿，你这是躺着也不给我安分是吧？什么叫什么都不像？”
　　杨明微微一笑说：“行了，行了，你什么都不像，就像人行了吧！”
　　“还是这句话我爱听！”李辉得意地转身坐回孔婷身旁，不料孔婷却是一把抓住李辉的耳朵，狠狠地拧了几下说：“我的问题，你好像还没回答呢！”
　　“好好好，我这就向你坦白，我老实交代！”李辉如遇大敌般，点头哈腰地说。
　　“说！”孔婷声音一整，严肃地说。
　　“说什么？”李辉微微一愣，问。
　　“嗯？”孔婷鼻音拉了老长。
　　“我说，我说！”听着孔婷那标志性的鼻音，李辉赶紧老实起来，对于孔婷这标志性的鼻音，他是尝试过N+1次，用尽了各种方式方法，最终都宣告惨败。而惨败的结局是如何痛苦，他是亲身经历了的。于是，他发誓，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轻易尝试这种惨败的结局。
　　“还不快说？”孔婷不耐地问。
　　“领导大人，经过小人几经周折，思前想后，夜不寝，食无味的苦苦冥思之下，终于发现，小的错了，错得很是离谱，错得一塌糊涂，错得……”
　　“李辉，你个王八蛋！”还没等李辉说完，孔婷就破口大骂，然后，李辉一个哆嗦，拼了命的就往外跑，孔婷起身追了出去。霎时，整个医院走廊上传出了惊天地泣鬼神的哀嚎声。
　　春花和杨明相视莞尔……
　　杨明致残的消息，也是传到了他父母的耳朵里，村里的乡亲们都到杨明家来安慰。对于乡亲们的安慰，杨明父母皆是笑脸相迎，然后在送走前来安慰的人后，老俩口躲在屋里，撕心裂肺地哭着，哭着，然后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