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我的珍贵 第五章

　　北风呼呼地刮进我们的衣领，刮进校园，刮进每个人的心中。可太阳公公一照射，所有的严寒都会灰飞烟灭，消失得无影无踪。
　　腊月十四是儿子期末考试的日子。最近这些天，他明显懂事了不少，做完家庭作业后知道复习哪几门功课了，晚饭后的书房暖意洋洋，其乐融融。更为有趣的是，爷爷奶奶还给小家伙许诺了期末考试的优秀奖品，一切按部就班，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这不，儿子又拿回了他的数学和英语模拟考试试卷，成绩和上次的语文模拟考试分数一样，也是九十六分。其实，这个九十六是儿子最近以来经常取得的分数，他的英语成绩由最初刚开课时的不及格慢慢上升到七十多、八十多，套用孩子自己的话说就是将来还有可能考取满分呢！我知道满分是每个人所期盼的，每个人都十分渴望，但我们没有急于求成，我和儿子认真分析了考试失利的原因后决定，利用去年暑假两个多月的时间将英语一二册重新温习了一遍。万丈高楼平地起，打好地基是关键，时至今日，效果渐渐凸显出来。我庆幸对儿子的帮助还算及时，儿子也非常上进，否则英语成绩肯定不会上升得这般迅速。
　　“爸爸！我还得了一个九十六分呢！就是没有试卷，做到科学笔记本上了。”儿子撅起小嘴，自豪地告诉我这个老爸，“爸爸！这次的模拟试题就是去年五年级的期末考试题，唉！真不知道这一次我会考出什么样的成绩？要是像模拟考试这样的成绩就好了！”
　　看着儿子唉声叹气的样子，我笑着给他减压，不想让年幼的儿子背负沉重的课业。
　　“宝贝！不要担心，期末考试和平时的考试没什么两样，你就当它是一次平时的考试不就得了。”
　　“对啊！宝贝，没什么好害怕的，妈妈相信你肯定行！”
　　妻子终于绣完了她的十字绣，开始在电脑上敲打着她那些心爱的文字。
　　“妈妈！可是我还是很担心啊！万一考不好可怎么办呀？”
　　对啊，万一考不好可怎么办呢？或许，这份担心就是考前每个孩子和家长共同担心的问题吧！可是话又说回来，要是万一考不好那可怎么办呢？
　　之后的日子，我们全家的心情忐忑着、期盼着。我们希望考试的日子赶紧来临，那样孩子就可以放手一搏，和五年级上册所学的内容做个了断。可是，我们又担心这个时刻的来临，因为我们也担心孩子的成绩不理想，如果那样的话，我们的春节怎么过呢？孩子的将来又由谁为他买单呢？
　　就在这种痛并快乐着的复杂心情中，我们迎来了考试的日子。
　　考试时间：
　　语文：8：00——9：40
　　科学：10：00——10：30
　　社会：10：30——11：00
　　数学：1：40——2：50
　　英语：3：10——3：50
　　虽然明明知道是腊月十四考试，可我还是禁不住花园齐飞班（莱芜博客上的活跃班级，五年级七班）博客的更新，跟了进去。当然，这里面的考试时间也是儿子的开考时间，儿子在三班，班主任是我们小区的年轻女老师——蔺老师。
　　临考前一天下午，儿子全班就彻底放松了下来，估计是老师想给孩子们一个舒心的环境，不让他们再一头钻进课本里。晚上，我们和儿子吃过晚饭后，简单地谈了谈考试的注意事项，检查了下考试需要准备的文具和A4纸便早早地上床休息备考。其实，这学期以来儿子长进了不少，虽然浮躁的东西还很多，但是，他已经慢慢地渐入佳境，我对这一点还是超自信的。
　　十四早上，六点来钟我们就起来为儿子做准备。我去大门口的早餐店买来了儿子喜欢吃的油饼和豆腐脑，还买了一斤油条。妻子给全家做的豆汁，还给儿子下的面条，面条里面自然少不了寓意一百分的一只油条，俩鸡蛋。但愿吧，但愿我们的宝贝能够取得理想的成绩，向前迈进一大步，这样，我们一家人就会开开心心地过个好年！
　　看着儿子轻盈的步伐迈进校门，我在想成绩出来之后的我们到底是什么心情呢？或悲伤或快乐？我真不知道，还真不敢去瞎想！
　　早上考了三门，午饭时儿子说很简单；下午考了两门，儿子说考满分应该没问题。希望吧，希望我们的笑声能够持续到成绩单发下来的N个小时直到春节。
　　当天晚上，我们一家三口还对儿子的成绩进行了预测。综合儿子一个学期以来和最近的考试成绩来看，我取了个平均分九十六乘以五门课，外加国学和写字两个九分（满分是十分），给儿子的估分是四百九十八，比暑假前级部第三十六名多了一分，名次预计在三十四名左右。儿子也很高兴，也很期盼，全家人都沉浸在考试所带来的刺激中。
　　腊月十五早上，我们轻声地起床吃饭去上班，可还是惊醒了睡梦中的儿子。他也麻利地起床，吃了口饭就去我们小区的高振宇家去玩。他说要玩个痛快，哈哈！终于解脱了，玩就玩吧！父母肯定是随着孩子的性子。
　　其实，踏进单位的时候，我就开始关注张老师（儿子级部四班班主任）的公共邮箱了。九点、十点、十一点，成绩还是没有公布出来，妻子发来消息问成绩出来没有，我告诉她老师们正在阅卷，还得统计分数，没有那么快，晚上出来就不错。其实，我已经暗暗刷新了好几遍邮箱，生怕成绩单出来，我不是那个最早发现的。就在这种纠结和期盼中，一个下午又过去了。期间，儿子和老爸打来两次电话，问我到底有没有出来成绩，还要求我不得隐瞒他，必须及时告知，唉！一个小学五年级的成绩竟然牵动着全家人如此神伤，那么，中考和高考还不得把我们的心给揪出来啊！
　　晚饭的时候，父母又问我儿子的成绩到底出来没有，我只得应付道，反正明天下午就去学校领成绩单放假，早知晚知还不一样，其实，我的心底也是暗自期盼。可怕的暴风雨啊，你就赶紧来吧！
　　我用手机登陆查看，还是没有发布，我想，可能这一次时间紧迫，明天才会发成绩单吧。于是，和儿子兴高采烈地看起了电视上的《铠甲勇士》，嘿嘿！就算是忙里偷闲吧！
　　如果不是我过分关注的话，今晚肯定会睡个好觉。当时针指转过八点的时候，我担心手机信号接受不全，便打开了电脑。咦！没想到，皇天不负有心人，一个尚未阅读的邮件赫然映入我的眼帘。
　　发件人是“我”，邮件名是“成绩单”，没错，就是它了，儿子的成绩单就在里面，我立马点了该文件的下载。此时，我的心里怦怦直跳，我回答正在问话的妻儿，还是没有收到，顺便打开了一个莱芜博客的链接作掩护。
　　我想先看一下实际成绩再告诉他们，免得影响大家的情绪难以入睡。没想到，即将下载完成的时候，还是被眼尖的儿子发现了，我低声告诉他不要声张，我先排一下名次，再告诉大家不迟。儿子的表情身份复杂，既惊喜又害怕，此时，我们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打开EXCEL表格，选中儿子的五年级三班，转动鼠标，迅速地搜到姓名一栏中儿子的一行上，顺着后面的汉字看下去:
　　语文:93写字:9数学:79英语:91.5科学:91社会:94。
　　说实话，儿子的这个成绩不在我的意料之中，特别是他的数学成绩，竟然考出来有史以来的最低分，连八十都不到，根本不是他应有的水平。儿子更是一脸错愕，趴在屏幕前面，不敢直视我的双眼。
　　我拿起写字台上的手机找出计算机功能给儿子加了一下，总分四百五十七点五分，比暑假前的四百九十七少了三十九点五分，我的心情一下子掉进了世界最低谷——马里亚纳海沟，我在心底暗暗叫道：我的个乖乖啊，你这次绝对是考砸了！
　　我把他们班的成绩简单汇总，按总分成绩降序排列，从上到下搜寻儿子的名字。前五名没有，前十名没有，前二十名还是没有，在我即将放弃的时候，我终于看到了那三个熟悉而又陌生的汉字，他这次居然排在第二十六名。让我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怒发冲冠，直冲九霄，但我还是忍住了。我不想此刻把这个消息告诉家人让大家失眠，就示意儿子不要说出来，关掉可恶的电脑，准备熄灯睡觉。
　　“你们爷俩怎么回事啊？怎么说睡就睡啊？”妻子不知所以然，关掉电视嘟囔着走进洗手间去洗刷。
　　儿子回答她妈妈说是自己打盹想睡觉了，于是，一家人先后上床关灯。
　　躺在床上，我倍感神伤。想起这半年以来晚上和儿子付出的心血竟然换来了如此糟糕的成绩，倍感惋惜。本想和儿子彻夜长谈，可是，看着小家伙躺在被窝里小心翼翼的样子，我忍下了肚中所有的话语，说出嘴的只有一句话：成绩只能代表过去，不要灰心，咱们从哪里摔倒了再从那里爬起来就是了，放心吧，老爸一直陪着你！
　　儿子缩在被窝里，轻轻地点着头。月光洒在他那弱小的脸上，我分明看到了他眼中透明的泪滴。
　　“你怎么哭了？儿子。”
　　“我没哭，爸爸！”儿子大概是不想让我看到他伤心的样子，将头埋进了被窝。
　　“露出头来吧！儿子，这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下次努力就是了！”
　　儿子钻出被窝，凑到我的眼前，怯生生地问：“我觉得自己真丢脸，没脸见你和爷爷奶奶！”
　　在我的安慰下，儿子渐渐平复了心情，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又一次看到儿子的眼泪顺着他的面颊流向了枕头，我轻声呼唤他的乳名，可是他没有什么反应。估计是睡梦中的儿子在哭泣吧，希望吧，希望他能从这次考试中吸取一些教训才好！
　　夜深了，我却始终无法入眠。我感觉肚子中仿佛有成千上万只野马在奔跑。我给儿子掖好被角，抑制住满腔的怒火和伤心，认真地为儿子做起了期末考试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