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法官女老板(三十四)
作品名称:男法官女老板 作者:江苏黄云峰 发布时间:2010-03-02 21:14:47 字数:5427
第十一章再次行贿
1、
凌玲路过18号病房,只见里面看望的人挤得满满的,护士不断向外赶,外面还有许多人往里进。女病人家属甲说:“这里住个什么大官,那么多人来看他?”女病人乙说:“哪是什么大官,听说是一个当官的姨父的姨父。”甲:“我的妈呀,亲戚都是这样,要是当官本人来,那不翻了天?”
余婉妹路过马陵人民医院时,看见白天的妻子凌玲提着礼品走进病区,凭着律师的感觉,估计这里面有文章可做,于是,悄悄地跟了进来。
凌玲:“请问有位姓董的老人在这儿住院吗?”
护士指了指里面:“姓懂的?在那边,24号。”
凌玲路过18号病房,只见里面看望的人挤得满满的,护士不断向外赶,外面还有许多人往里进。女病人家属甲说:“这里住个什么大官,那么多人来看他?”女病人乙说:“哪是什么大官,听说是一个当官的姨父的姨父。”甲:“我的妈呀,亲戚都是这样,要是当官本人来,那不翻了天?”……
凌玲听了几句,就走进了24号病房。
坐在病床边的余凤娟看到凌玲急忙迎上去:“妹子,你怎么来了?”
凌玲:“这几天,白天心里一直惦挂着老人,总想过来看看,就是工作太忙,脱不开身,只好催我来看望老人家,老人现在好点了吗?”
“好多了,心脏病,这两年犯得有点勤。就这样,还不想从乡下来。老人脾气太犟了,就是不想给我们带来麻烦。”余凤娟说,“还让你跑一趟,真不好意思。”
“瞧你说的,我们谁对谁啊。”凌玲问,“白天说了,你家孩子上学,这次老人住院,肯定又要花不少钱,家里一定困难。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不成敬意……”凌玲说着将1000块钱塞给了余凤娟。
余凤娟说什么也不收。两人让来送去,好一阵子,余凤娟才含泪收下。凌玲走后,护士对余凤娟说:“余老师,请你跟我来一下。”
余凤娟跟护士走向护士室。护士递过手术通知单,说:“这是第三次通知了,你们得快点,老人的手术不能拖。”
“实在对不起,我们老董借去了,到现在还没凑齐,我们正在想办法。”
护士有点不解:“听我们苏主任说,你爱人不是法院院长吗?怎么连老父亲的手术费交不起呢?你看18号,一个市里干部的家属,人家……”
余凤娟说:“人比人气死人。我们老董,跟人不一样。公家一分钱的东西也不沾,说给谁听谁也不相信,这年月,别说当官的,就是手里有一点权的,谁不捞?你不捞人还骂你傻,老董他就要当这种傻子。他说,别羡慕他今天的金玉满堂,说不定哪天枷锁肩上扛。你看,他就是这样人!他那点工资,去了孩子上学,再去了老人生病的花费,哪还剩什么钱。”
“一看董院长,就知道是个好人。你看他对父亲多孝顺!”
“孝顺是不错,可是,这十几万的手术费,弄得老董想孝顺也孝顺不起来。这几天,你看他愁得走坐不安,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上班连假都不请,在法院里还装作没事的样子,你说,这钱是硬东西,十几万,上哪儿弄?”
正说着,只见董启汉垂头丧气地来到住院部。他看余凤娟跟别人谈这些事,使原本烦躁的心情更加烦恼。他当着护士面,对妻子发了一通火。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他们是恩爱夫妻,共同精心地打造着一个小家。从没吵过嘴,也没红过脸。余凤娟本来就是一个贤惠的妻子,家里的担子都是自己担着,孩子也罢,老人也罢,上学、生病,乡下、城里,她从不让董启汉过问。董启汉整日忙着工作,也捞不到过问。就是这样,她也没叫过苦,喊过累。自己又要教书,又要照顾老人,日日夜夜,其中酸甜苦辣真是天晓得,功劳没有,苦劳总归有吧,想不到董启汉能当着护士的面让她下不下来台。余凤娟越思越想越伤心,眼泪禁不住流了下来。
董启汉看到妻子伤心的样子,感到很内疚,他走到余凤娟跟前,歉意地扶着她的肩膀说:“对不起,我是心里急啊。有困难跟别人说有什么用,人家又不能给我们,相反会笑话我们。”
“我知道你为手术费的事急,搞不到钱,我心里又能好受吗?”余凤娟伤心地说。
“好了,困难会过去的。”董启汉用手替余凤娟擦下眼泪,说,“你先回病房吧,让老父知道了,又要闹着出院。至于手术费,让我在想想还有哪条路,我再跑跑看。”
余凤娟点了点头,走进病房。董启汉望了望她的背影,然后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离开了医院。
这一切都被躲在一旁的余婉妹看在眼里,于是,一个恶毒的计划在她的心中酝酿而成。
回到李一雄的公寓,她就对李一雄神秘兮兮地说:“你猜我路过医院时碰到谁了?”
李一雄开玩笑地说:“碰到谁了,过去的老情人?”
“去你的,没正经。”余婉妹嗔怪地说,“告诉你,我在医院碰到凌玲了。”
“你说谁?”
“白天的爱人凌玲!”
“她到哪儿干什么?”李一雄兴奋地说,“是不是白天病了?”
“不是。是看望董启汉的父亲,董启汉的父亲得了心脏病。”
“怎么是老家伙,董启汉死了我才畅快呢,这家伙把我们洋相出尽了。”提起董启汉,李一雄就想起那天被甩钱的尴尬和狼狈,恨不能一刀宰了他。
“我说你呀,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余婉妹瞟了他一眼,笑笑说。
“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不是一直想钓董启汉吗?他不是一直不上钩吗?现在——机会来了!”余婉妹说。
“此话怎讲?”
“他老父亲住在医院,等着做手术,就是没钱,夫妻俩都急得团团转。”
“好,好,这些家伙,脸一贯仰到天上,现在总也有求人的时候。”李一雄幸灾乐祸地说,“活该!活该!”
“这个时候,我们伸手拉他一把,往后不就……”
“嗯,可以考虑。就不知道这个家伙还会不会把我们的钱扔出来。”李一雄担心地说。
“此一时,比一时也,我的李大经理。”
“需要多少钱?”
“十几万呢。”余婉妹说,“董启汉当院长当了那么些年,手中连一点积蓄都没有,真让人不可思议,我真不相信当今社会,还有这样廉政的官。你没在那儿看,他老婆余凤娟鼻涕一把,眼泪一把,跟护士讲得非常伤心。”
“你再打听一下,把情况摸清楚了,我们好操作。”李一雄把余婉妹搂在怀里,吻了一口说,“突破董启汉,就从这里开始!”
“这件事倘若成功,怎么感谢我?”余婉妹用淫荡的眼神望着李一雄说。
“我现在就感谢你!”李一雄抱起余婉妹就向床上走去。
余婉妹故意一边挣扎着,一边大叫:“不要,不要——”
2、
“好吧,我就指点给你听听。”方晓频莞尔一笑说,“这圣人嘛,就是能安处于天地间的自然环境中,顺从八方之风的变化规律。至人呢,就是能和合于阴阳的变化,按四时气候的递迁进行调节。真人,能掌握天地阴阳变化的规律——”
站在马陵大桥上,可以看到整个城市夜景的美丽。
桥的一头,停着一辆粉红色的跑车。
桥的另一头,停着一辆漆黑的奥迪轿车。
大桥不长,大约一百米。方晓频站在桥头,翘首向市里观望。桥那头刚下车的白天,看到方晓频后,便慢慢地向桥这头走来。方晓频也看到了白天,喜滋滋地迎了上去。
白天笑着说:“今天方老总看来是想请我来欣赏一下马陵的夜景喽?”
“不错,大法官。”方晓频也笑着回应,“我是想让你感受一下马陵美丽的夜色,还有脚下的这座大桥。”
白天在原地转了一圈,看着风景感慨地说:“的确不错,方老总,你总是让我感到出其不意。在马陵你比我熟悉,包括夜里的景色。说来惭愧,来马陵这么些日子了,还难得有这么个机会。”
“这么说来,我请你算是请对了?”方晓频用挑战的眼光看着白天问。
白天报之一笑,没有回答。
两个人各怀心思,漫步走向大桥中央。桥灯下的方晓频,身姿绰约,楚楚动人。惹得白天不由得放慢了脚步。方晓频有所觉察,回过头来说:“白天,我是让你来欣赏夜景的,没让你看别的。”
“老同学,怕不仅仅是看夜景吧。”白天笑着说,“你的心事我清楚,多年老同学嘛,谁不知道谁?作为公司老总,你的时间比黄金一样珍贵,哪有时间专门来消遣这夜色美景。”
“放松心情,欣赏美景,既是享受,也是工作。”
“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么好的心情,能修炼到这种境界,不容易啊。”
“离圣人的标准还差得太远啦。经商的人,能成为圣人,事业才能有一定起色。”方晓频有意卖弄说,“哎,老同学,你知道修炼的境界,有圣人、至人、真人之分吗?”
“我没有修炼过,不懂这些,也没研究过。”白天微笑着说,“请你这个老同学,来个‘高人指点’。”
“好吧,我就指点给你听听。”方晓频莞尔一笑说,“这圣人嘛,就是能安处于天地间的自然环境中,顺从八方之风的变化规律。至人呢,就是能和合于阴阳的变化,按四时气候的递迁进行调节。真人,能掌握天地阴阳变化的规律——”
白天打断了方晓频的话说:“别真人假人啦,说说,你找我来到底有什么心事?”
“心事?你看我有心事吗?”
“你的心事总是写在脸上,能瞒过我吗?别忘啦,我可是个法官。”
“既然老同学提起了,我也不瞒。”方笑频习惯性的掠了一下头发说,“这段时间心事是有的。但对我来说,那点事也算不了什么。没有困难也许就提不上创业艰难了。要创业,总会遇到挑战,关键是调理好心态,像个圣人一样,顺乎自然嘛。”
“是啊,天人相应嘛。找点闲情逸致虽说不是解决困难的良药,至少心理上能得到一些解脱。”
“不愧是老同学,还是你了解我。”方笑频深情地看着白天说,“说实话,这段时间,我是心神不定,坐卧不安。”
“我想,能让方老总坐卧不安的事,一定是大事。我能帮什么忙吗?”
方晓频盯着白天的眼,那“盯”中明显含有情怨:“我的大法官,还就是你能帮上忙,就怕你不帮。”
白天避开她那逼人的目光,笑着说:“哈哈,老同学的事,我怎能袖手旁观?在天宁,要说往日的知己,除了你还有谁?说说吧,即使帮不上,最起码还能出出主意嘛。”他的话里留了一手。
“你说话算话?我提出来你可不许拒绝!”
白天止住步,说:“我拒绝过你什么了?我这么忙,你一个电话,我不还是过来了吗?你以为我当院长,就成了冷血动物?”
“你说的是心里话?”白天这样表态,方晓频还是第一次看到,她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白天表示理解地说:“现在做事难,尤其是女人,做大事更难。你知道,做生意的事,我是外行,只怕我没有帮你的能力。”他的话里又留了一手。
“老同学,我们别再打哑谜。”方晓频说,“直说了吧,我不想陷在官司里。世贸大厦如果陷在里面,我在马陵恐怕就呆不下去了。”
白天故作惊讶说:“事情能这么严重?老同学,这样看来,就好像是我在赶你,你不是在向我施加压力吧!”
“我哪敢给院长大人施加压力,”方晓频说,“我这是求你网开一面。”
白天的手机响了,他打开手机说:“我是白天,你好,民生啊,执行进展如何?什么?罗一明还没回来交钱?派人紧紧盯着他,不要让他跑掉,他要是跑的话,跑到哪就追到哪儿,一定要执行!注意,不要出麻烦,有事及时打电话。”
“院长大人真忙啊。”方晓频笑着说。
“你不也是吗?”
白天沉默了一会,不由自主地审视起方晓频来。这个女人的确是个能人,有魄力,有谋略,有耐力,有主见,有事业心,倘若走正路,能给地方做不少好事。倘若走歪路,那会给地方带来不少灾难。
“你看我干什么?”
“我看你是不是真诚和善良。”
“你看呢?”方晓频昂着头,直视着白天。
“我看呀,”白天笑笑说,“你既是天使,又是潘多拉。”
“你是褒我,还是贬我?”听他说这话,方晓频“哧”的一笑问。
“是的,你这个方晓频,那么多年了,还是一点没变。”白天认真地说,“在大学里,你是让同学们最仰慕的,同时又是让同学们最生畏的女孩子……”
“可惜,有的人就是不珍惜我的天使一面。”方晓频叹口气说。
“我知道你我之间有共同之处。”
“有共同之处?你,我?”方晓频惊奇地问。
“是呀,我们的共同之处,就是对事业的追求,对理想的追求,对完美的追求。这些,你都超过了我。但我们也有不同的地方——”
“什么不同?”
“理想不同。”
“理想?”
白天把目光投向远方说:“实际上,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理想。因为理想不同,所以,处理问题的方式和考虑问题的角度就可能不太一致。你从国外来马陵,运筹帷幄,指挥倜傥,呼风唤雨,得心应手,已经创下了令人望尘莫及的业绩。我来马陵,从小处说,是实现了自己的抱负。从大处说,是为了一方安宁。可是,我感到担重而力薄,力不从心。这些天来,我一直面对着各种各样的压力,我不得不在这些各种的力量中斡旋,应付,晓频,我真是如履薄冰啊。”
“你太谦虚了,你的能力一直是让我敬佩的。”
“过奖了。和你一样,我来马陵,是有心理准备的。”
“白天,你是绕着弯子来回避我!”方晓频明白了白天说这一圈子话的目的,不高兴地说。
“晓频,工作上的事,我相信你能理解我。我们是老同学、老朋友嘛,你不理解我,在马陵还能有谁理解我?世贸大厦的事,我也相信你能处理得很好。我希望你我都能尽快地走出困境。”
方晓频没有说话,只是加快脚步,走到轿车跟前,回头对站在身后的白天说:“老同学,与几年前一样,我没看错你。只是,你现在对你的事业又多了一分钟情。”
“晓频!”
“我的大院长,我理解你,我也希望你能理解我!”方晓频愤愤地说。
“晓频,你听我说——”
“我已经听明白了!”方晓频噙着眼泪说,“对不起,我得先走了。”
方晓频疾步上车,猛踩油门,粉红色跑车驶离白天。
白天追着跑车喊道:“晓频,你要记住,在马陵,你还有一个老同学!”
粉红的跑车远去,漆黑的奥迪还停在桥的那一头,白天则怔怔地站在大桥上。
此时,谁也说不清他的心里是酸,是甜,是苦,是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