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再度交锋 决定寻找证人
作品名称:一路南下 作者:唐音宋韵 发布时间:2014-05-10 19:38:47 字数:3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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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后,我和老大再次来到镇江火车站。
站长办公室里,沈站长正和一位中年人说着什么。我刚说明来意,不料那位中年人腾地站起,脸色骤变,忿忿地说:“我说你们做得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你们去南京铁路分局甚至是上海铁路局申诉,我们都没意见,因为本站属于这两家单位直辖管理。铁路局属独立系统,其工作体系拥有独立自主权,不受当地政府部门的约束,更与市妇联扯不上任何关系。你们不服本站对祁瑾的处理决定,法院多的是,你们喜欢到哪个法院就到哪家法院告去,没人阻止你们。这几天,你们无病乱投医,四处乱申诉,又是市政府,又是市妇联,又是各家媒体单位,搞得今天这个市政府领导来找,明天那个市妇联来问,严重影响了本站的正常工作。特别是那些讨厌的媒体记者,四处扑风捉影,乱写一通,给本站带来了极大的负面影响。我们没找你们的麻烦算是对你们客气了,你们还一而再再而三前来胡搅蛮缠?”
这个中年人身材高大,眼大眉浓,宽宽的脸盘,面孔黑中带红,给人一种不怒自威之感。听其语气,应该也是镇江站的某位领导。想不到,我们刚进门,他却给我们来个下马威。望着他,我决定以柔克刚,杀杀他的威风。
“不错,铁路局属独立系统,其工作体系拥有独立自主权,当地政府部门是无权干涉。”待那位中年领导话音一落,我声音不高但语气却冰冷地说道,“但作为镇江市的一位市民,当我们的合法权益受到侵害时,我们有权向当地政府及相关部门申诉。相关部门领导的出面,只是想向你们核实一下我们反映情况的真实与否,这不仅体现出他们对工作的认真负责,也体现出对每一位市民的关心和爱护,市政府、妇联相关领导与你们交换意见,这就影响到你们的正常工作了?至于那些媒体单位的报道,还用得着我们去反映情况吗?一位普普通通的车站职工,仅仅因为在工作时间捡到一块手表晚上交了几分钟,就被你们以拾物隐匿的罪名将其开除,并且三天之内两次下达处理决定的通知,事件的结果竟逼得职工以死来表清白,这本身就是一个让整个镇江市市民街谈巷议的新闻。如果你们认为哪家媒体记者的报道属空穴来风,胡编乱造,有违客观事实,损害了贵站的声誉,用你们的话说,法院多的是,你们喜欢到哪个法院就到哪家法院告去,这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假如你们哪天到法院起诉哪家媒体单位,我们倒是可以帮你们提供证据,几家媒体所有关于祁瑾事件报道的报纸,我们都保管着呢!”说着,我故意从公文包里拿出那几份关于报道祁瑾事件的报纸。
“你——”那位中年领导腾地站起,复又坐下,被我一时讥讽得说不出话来。
我微笑着,继续不疾不徐地说道:“我们之所以申请贵站领导对祁瑾的处理决定进行复议,一是按照法律程序,二也是请求贵站领导重新核实事情的真相。我们既没哭闹,也没聚众闹事,即使在祁瑾服毒轻生期间,我们也没有向你们讨个说法。请问,我们怎样一而再再而三前来胡搅蛮缠了?我们这次来,只是想知道沈站长对我们的复议申请作何答复。不料刚说明来意,沈站长还没开口,倒被这位领导训了一通,搞得我们一时分不清到底谁是站长了!”
“就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老大忽然插了这么一句。
“你放肆!竟然敢骂人!”那位中年领导再也坐不住了,腾地站起,手指着老大嚷道。
“谁骂你了?我说的是民间一句俗语。”老大也抬高了声音。
“够了!我们到底是谈事还是吵架?”沈站长的脸上立时露出不悦的神色,手指敲着桌子,发出“咚咚”的声响。
“对不起!沈站长,我为我的当事人不恰当的说辞代他向你道歉!”我故意把“你”字的读音拉得很长。
“行了,律师同志。”沈站长苦笑道,“是这样,关于祁瑾这件事的相关材料及你们的复议申请书,我已移交给了我站的法律顾问索律师并委托他全权代理。我们马上还要到会议室开一个内部工作会议,请你们到索律师那儿去,他会给你答复。”说着,沈站长从办公桌上的名片盒中取出一张名片,递给我。
我接过一看,是索律师的名片。
“行!谢谢沈站长!我们这就去索律师那儿。再次影响了你的工作,深感抱歉!告辞!”说着,我和老大走出了站长办公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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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名片上的地址,我和老大来到了镇江市第一律师事务所,走进了索律师的办公室。
索律师大约三十五六岁,一米七左右的个头,穿着休闲服,留着短发,剑眉朗目,浑身充满着阳刚之气。
我作了自我介绍并向索律师说明了来意。
索律师站起身来,向我伸出手,笑着说:“作为同行,法庭上是对手,法庭下是朋友。初次见面,握握手吧!”
职业的经验使我立时意识到,索律师是一位富有实战经验的高手。作为镇江市第一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如此年龄,性格如此随和,能够成为镇江火车站聘请的法律顾问,其精明能干、能言善辩的知名度可想而知。
我连忙伸出手来,握住素律师的手,笑着说:“久仰索律师的大名,今日一见,实是此生之幸。从职业的使命上来说,不管是庭上还是庭下,不管是对手还是朋友,都是为了维护法律的尊严和每一位公民的合法权益,准确点说,我们应该是同一战线上的战友。”
“说得好!王律师,既然我们是同一战线上的战友,客套话就不必多说了,我们不妨直奔主题。”索律师让我和老大坐在他的对面,笑着说。
“索律师果然是个爽快人!你作为镇江站的法律顾问,又是祁瑾一案的全权代理。请问索律师,对于我们一星期前递交的复议申请,请索律师给个答复。”我说。
“假如我的回答让你失望,不知王律师做何应对?”索律师笑着,并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那就不好意思了,我们只好法庭上见!”我说。
“我曾翻阅了祁瑾一案所有的文字材料,对于你们递交的复议申请书所提出的种种质疑也曾仔细推敲过。尽管你们认为镇江站领导对祁瑾拾物隐匿的认定有违客观事实并草率作出处理决定,但我仍然认为,即使你们起诉到法院,仍无胜算。”索律师依旧满脸笑容。
“照你这么说,我爱人就得背一辈子的黑锅了?就是官司输了,我就上访,省里不行我就上北京!我就不信,天下没有讲不清的理!”一旁的老大有些不服气,不由冲着索律师嚷道。
我连忙阻止老大,对索律师说:“对不起,请不要介意,我的当事人是个急性子,他并不是冲着你,请你理解他的心情。”
“完全理解,没关系的。可是,法律就是法律,讲究的是证据。我之所以说即使你们起诉到法院也仍无胜算,是因为……索律师欲言又止,“除非……
“除非我们能有第一人证?”我望着索律师。
索律师笑着,所答非所问,“所以,目前我对你们的申请复议的回答就是暂时维持原处理决定。”
“你这是让我们知难而退!”老大显然又有些急了。
“抱歉!进或退那就是你们的事了!也请你们理解!”索律师说。
“假如我们有了第一人证,不知索律师不知作何回答?”我笑着问。
“那就很简单了,也未必非得进法院。”索律师笑道。
“谢谢索律师!今日一会,不枉此行。对于你的提醒,我们会尽力的!但愿我们不久就能再次相见!”我站起身来,和索律师握手辞行。
“但愿!”索律师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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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镇江市第一律师事务所的大门,老大的心情显然有些沉重。他茫然地望着我,问道:“老弟,现在那位索律师不睬我们的复议申请,下面我们该怎么办呢?”
“老大,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事不但很多,而且难度很大。”我说道,“索律师的话提醒了我,要想要镇江站领导撤销对祁瑾嫂子的处理决定,就必须找到第一人证。”
“可据祁瑾说,当时只有她和失主两个人,到哪里找人证去?不如我们直接起诉到法院算了。”老大说。
“我们是原告,所以有举证的义务。索律师手中的一些文字材料特别是祁瑾嫂子签字的那份问话笔录对我们很不利,纵然我们陈述的都是事实,但法院认定事实依靠的是证据,万一法院认定我们证据不足要我们补充证据,我们还是必须找人证。”
“可无人能证明祁瑾的清白啊?”老大皱着眉说。
“有!”我说。
“谁?”老大不解地望着我。
“失主。”我说,“只要找到失主本人作证,一切便可迎刃而解。”
“老弟,失主一无姓名,二无地址,鬼才知道失主是上海人还是北京人?我们到哪儿找去”老大犯难了。
“难找也得找!晚找不如早找!早一天找到失主,就能早一天还祁瑾嫂子的清白。别泄气,老大,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我们想办法,坚持不懈,我相信,找到失主,只是时间问题。”接着,我继续说道,“目前局势对我们来说有弊也有利,弊在我们缺少人证,利在镇江站领导已感到自己理亏,但又碍于情面,不愿甘心认错,更不愿我们将此事闹到法院去。因为无论我们是输是赢,都会给车站的领导带来负面影响,只要找到失主作证,我们也就不必起诉到法院了。这一点,索律师已经告诉我了。”我说。
“我怎么没听到索律师这么说?”老大疑惑地望着我。
“作为镇江站的法律顾问,又是此案的全权代理人,他能明着告诉我吗?这只能意会,不可言传。从这一点来说,索律师是一位有着职业道德的优秀律师。表面上是在为难我们,实际上是在告诉我们能还给祁瑾嫂子清白的一条捷径。”我笑道。
“我真是服了你们这些搞法律的!”老大一听,又来劲了,“说吧,老弟,怎么找失主?你说出个道道来,就是找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出失主来!”
“失主是在半夜时分在洗手间丢表的,从这一点可以断定,要么她是从镇江车站买票外出,要么她是个从外地来镇江的旅客。假如是后者,她一定得住车站附近的旅社,住旅社总得登记吧?我们可以到车站附近的几家旅社查一下,只要查到失主登记的姓名及身份证号码,还愁找不到失主吗?”我说。
“这个容易,我在镇江大酒店干了这么多年,车站附近几家旅社的老板我都认识。可万一失主是从镇江车站买票外出呢?谁知道她去了哪里?”老大说。
“那就在临近的几家城市媒体刊登寻人启事,即使失主本人看不到,说不定认识失主的人能看到。”我说。
“可这寻人启事怎么写啊?我们又没见过失主,谁知道她是俊是丑,是胖是瘦?”老大又犯难了。
“你急糊涂了?老大,我们没见过,祁瑾嫂子不是见过吗?”我笑着说。
“是呢,我真是犯糊涂了!”老大右手一拍脑袋,“老弟,回家!我们问祁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