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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法官女老板(二十七)

作品名称:男法官女老板      作者:江苏黄云峰      发布时间:2010-01-13 11:59:23      字数:5814

第八章商道?人道?

1、
茶社面对喧闹的大海,背临幽静的滨海公园。室内以简单的书斋为中心,墙上挂着名人字画,桌上摆着香嫩的鲜花。后院松、竹、芭蕉各显风姿,音箱传来的江南丝竹,清音缭绕。选一张圆桌坐下,一面品啜新茶,一面随意翻翻余秋雨那种“士大夫式的散文”,或是三毛的“撒哈拉沙漠的故事”,真有点竹露松风蕉语、茶神琴韵之雅趣。



绿岛茶社。
观其字,之神、之度、之韵、之势、之力、之用笔、之间架、之章法,既有碑的深厚苍郁,又有帖的风致雅韵。雄健中不失萧散,规范中充满自由。筋骨森然,而意态超然。
这四字招牌竟是方晓频写的。
凡来茶社,对这四个字没有不赞叹的。
当然,更赞叹方晓频的美丽和才智。
茶社面对喧闹的大海,背临幽静的滨海公园。室内以简单的书斋为中心,墙上挂着名人字画,桌上摆着香嫩的鲜花。后院松、竹、芭蕉各显风姿,音箱传来的江南丝竹,清音缭绕。选一张圆桌坐下,一面品啜新茶,一面随意翻翻余秋雨那种“士大夫式的散文”,或是三毛的“撒哈拉沙漠的故事”,真有点竹露松风蕉语、茶神琴韵之雅趣。
方晓频要的就是这个情调。
白帆望着清雅的茶社,笑着说:“晓频姐,我以为你又要请我吃什么好吃的呢,原来是喝茶。”
“茶,那可是文明的使者,是圣洁的象征。到了茶社,你就会有种超脱的感觉,有种清静无垢的感觉。”方晓频笑着拍了拍白帆说,“我的白大小姐,是不是在你哥哥家,你嫂子舍不得做好的给你吃,不然,你怎么老是那么馋?”
“你可别冤枉我嫂子,她可疼我呢。”
“比我还疼?”
“哎哟,我的晓频姐,我可不敢作这个比较,谁叫你当初只是我的准嫂子呢?”
“地球就是这么小,没想到又聚到一块了。”方晓频脸上闪过一丝淡淡的忧伤,然后装作没见过白天的样子对白帆说,“我也好长时间没看到他了,哎,你给他打个电话,请他一起来喝茶。”
“他是谁呀?”白帆调皮地问。
“鬼丫头,明知故问!”
“姐,你们是老同学,这个电话还是你打吧。”
“我这个老同学哪有你这个宝贝妹妹面子大呀,快打吧,别耍贫嘴!”
“好,我成全你,”白帆说,“不过,我可有言在先,不能旧情复燃哟!”
“就你门道多,快打吧。”
白帆用手机拨通了白天的电话:“哥,下班了吧?”
“小帆啊,有什么事?”白天回话问。
“哥,我请你喝茶。”
“小丫头,请我喝什么茶?”
“我有事跟你商量。”
“有事不能回家说吗,电话里也可以说呀。”
“不行,就得在外边说。反正你也下班了,我在绿岛茶社等你。”
“好吧,我二十分钟以后到。”这小丫头,大概她嫂子哪个地方得罪她了。白天心想。
白天赶到绿岛茶社时,发现方晓频也在,微微一怔,很不自然地说:“怎么,晓频也在?”
方晓频笑笑,不失架子说:“是啊,小帆叫我来,我能不来吗?”
这个晓频姐,明明是她要请哥哥的,却赖到我头上!没办法,只好让她赖了,谁叫我是她妹妹呢。白帆心里叽咕,脸上没表现出来。干脆,来个顺着人情吃好酒。她撒娇地笑着说:“钱花了,请一个也是请,请两个不就是多双筷子嘛,我又何乐而不为?”
白天尴尬地笑笑说:“这小丫头,话都没说清楚!”
“说清楚,你就不来了,是吧?”
“哪能,我更得来。”白天掩饰说。
方晓频知道他说假话,白天也知道方晓频知道他说假话。两人都不愿显露出来罢了。
三人落座以后,三个漂亮的小姐走了进来。身穿浅蓝色旗袍的小姐,跪坐在草席上用炭火烧水,另两个女子,一穿浅绿旗袍,一穿浅黄旗袍。她们一个从绢袋里取出贮茶罐、小茶匙、小竹帚,一个则将三个古朴的茶碗放在茶台上一字儿排开。
不一会儿,小小的壶中泉水鼎沸,蒸气袅袅生起,如佛堂香烟。蓝女子冲大家嫣然一笑,从从容容地揭开贮茶罐,用茶匙舀茶,每碗一勺半,然后用小勺舀沸水,依次倒入茶碗。因碗内茶水不多,茶浓如豆汁。接着,蓝女子左手托碗,右手扶碗,恭恭敬敬地走到白天面前,跪坐献茶。她将茶碗举起,与额角齐平。白天在省城进过茶馆,懂得茶道。他接过茶碗,也用左手托碗,右手扶碗,举碗齐额,再放下。绿女子和黄女子分别将茶敬给白帆和方晓频。茶敬毕,三个女子端坐后面,一吹箫,一弹琴,一奏古筝。《高山流水》的古曲,似乎将他们三人带入仙境。
在这种场合,白天非常不适用。他想不想这样休闲,想。可是,他没这个时间。他也没这份闲心。在这种场合消费,费用肯定是高的,小帆就不应该来。碍于晓频的面子,白天没有批评白帆。
在茶社欣赏茶道,白帆又开了一次眼界。有钱人生活就是过得有滋有味,他们打高尔夫球、进大酒店、洗香薰水浴、品尝茶道、穿名牌衣服、用名牌化妆品、游山逛水…。他们太幸福了!我白帆也要想法达到这种境界。
方晓频呷了一口茶说:“跟你们兄妹俩在一起,我才找到一种家的感觉。”
白天岔开话题说:“小帆说你平时对她很关照?”
方晓频说:“谈不上关照,自己的小妹妹嘛。”
白帆说:“晓频姐对我比亲姐姐还亲呢!”
白天有点不自在,掏出一支烟来,刚欲点上,一看到方晓频,又将烟放回烟盒。方晓频注意到了这一细节,她淡淡一笑,从自己烟盒里取出烟递给白天一支,——她的烟当然比白天的好。白天只好收下,反过来替方晓频点火。
方晓频徐徐地吐了一个烟圈,感叹地说:“唉,转眼间小帆已从小丫头变成大姑娘了。我当年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如今也成了人夫、人父啦!”
白天说:“是啊,光阴似箭,不知不觉人就老了。怎么,生意顺利吧?”
方晓频叹了一口气说:“你怎么知道商海的苦衷。表面上风光占尽,背后是倒不完的辛酸。谁的账都得买,谁的香都要烧,谁的门都需走。各级衙门里芝麻大的官都是大爷,得罪不起,得罪了吃不了兜着走。”白天说:“这个我当然理解。不过,商有商道。最近有一部小说《商道》很畅销,其中有两句话不错,我想送给你,——”
“财上平如水,人中直似衡。”方晓频不等白天说完,便脱口吟道。
白天说:“对,‘财上平如水,人中直似衡’。对待财物要公平如水,做人要正直如秤。也就是说,在商务活动中,要放弃贪婪之欲,奉行正直的经济道德。这也是《商道》的作者所期待的‘新经济学’。在物欲横流的市场经济大潮中,我还是坚信经商如做人,商道如人道。”
方晓频苦笑笑说:“又遭受你的一次教育,难得,难得。”
白帆说:“哥,你这是关老爷门前耍大刀,孔府门前说诗书。在官场上你行,在商场上你比晓频姐差远着呢!”
方晓频说:“胡说,在哪方面我都比不上你哥。你哥处处争强,不好对付。”
“好了,好了,别瞎扯了。”白天笑着说,“方晓频,不对,小帆,你请客就让我们喝三口半茶呀?上点点心上来,不然哥可要饿死了。”
“急什么,马上就来。”白帆说着便起身去催。
“晓频,你们两家公司合作得顺利吗?”
“有小帆在,一切都很顺利。世贸大厦的规划设计已经完成,马上进入施工阶段。”
“据我所知,地皮的问题还没处理好吧!正像你说的,你已经成了我的当事人。”
“地皮的事,一直由李一雄管,详情我不太清楚。但是,市政府的态度很明确,要求世贸大厦一定要建在那个黄金地段。你这个大院长可要支持我和小帆的工作哟!”
“在市场经济条件下,要按市场规则办事,政府不可能事无巨细地包揽一切。再说,案子到了法院,就只能依法办事。有时候靠情面是不能解决问题的。你们那么大的企业,为什么要拖欠这点钱呢?”
“大有大的难处,摊子铺得太大,有时就难免捉襟见肘。我们的摊子,很大程度上都是政府给铺的,有些条件也是政府承诺的,一旦打起官司,政府就会袖手旁观,我也有很多难言之隐啊!”
“今天只喝茶,不谈案子。”
方晓频这才意识到白帆回来了,尴尬地说:“对对对,今天不谈那些烦人的事,说一些轻松话题吧。”
白帆见方晓频说这话,估计他们谈话可能不投机,忙接过话茬说:“你们别光顾说话了,赶快尝一下我点的菜,看合不合你们的口味!”
白天和方晓频会心地笑着举起了筷子。
《春江花月夜》的曲子,正从三个服务美女的乐器中流淌出来,奔向茶社,奔向月夜。

2、

这天的夜晚,大海并不温柔。温柔的是江南杭州西湖,是无锡的太湖,是烟波浩淼的洞庭湖。温柔的就不是大海。大海就是要大声呼喊,就是要汹涌澎湃,就是要大浪淘沙。舒畅说她就是喜欢直言坦荡的大海,就是喜欢不甘束缚勇于抗争的巨浪,就是喜欢在暴风雨中搏击长空的海鸥。



就赵金良一案,马陵中院审判委员会专门招开会议讨论。
白天说:“这起种子合同纠纷案,案虽小,问题很大。我同意大家意见,应当给当事人一个明白的说法。我建议由民一庭组成合议庭,陈茵庭长对这起案件具体把关,吴小龙对案情比较熟悉,就让他担任这起案件的审判长吧。大家有没有意见?”
众人一致同意。
回到民一庭后,陈茵关切地说:“小龙,这是你到法院后第一次担任审判长,这个案子又有一定的社会影响,你一定要认真研究一下纠纷的焦点,要吃透案情,把你的水平充分发挥出来。”
吴小龙说:“陈姐,说真的,到中院后,一直想独立承办一起案子,但一想到要亲自担任审判长,还是感到紧张,觉得担子太重。”
“你对工作很有激情我是知道的,”陈茵说,“激情是推动法律实践的要素。别担心,大家都有这个过程。我第一次担任审判长时,紧张得汗流了满脸。慢慢来,渐渐就适应了。现在有压力是正常的,没压力倒又不正常了。多与大家交流意见,有什么不好把握的可以找我商量。小龙,担任审判长,就意味多一副重担,多一份责任。一定要慎之又慎,仔细再仔细。”
吴小龙郑重地点了点头。
陈茵走后,吴小龙开始认真翻阅卷宗。过了好一会儿,他拨通了舒畅电话。
“是吴大法官呀,”对方传来舒畅高兴的声音,“我正想找你了解一下,对赵金良一案的调查有什么结果没有?”
“现在告诉你也不算泄密,院里已经决定立案再审了。”
“小龙,我想跟踪采访此案,你得支持。白院长曾公开表过态,说法院要支持我工作的,你不能不配合。再说了,我对你的调查活动可是出了大力的,你一定要帮我联系承办法官。别忘了,我们可是有过交情的哟!”舒畅说最后这句话时,脸立马就红了起来。不过,红的是在电话那一头,小龙看不到。
“你喊我哥,我就帮忙。”小龙逗她说。
“你这家伙太坏,想趁机捞一把是吧?好,好,喊哥行,只要你能帮我把这篇稿子采访好,叫喊几声就喊几声。”
“说话算话?”
“骗你是小狗!”舒畅大声笑着说。
舒畅这句话玩的是脑筋急转弯,小龙并没回过味来。也许他明知舒畅的用意,故作糊涂。
“实话告诉你,本人就是这个案件的审判长!”
“那太好了!”舒畅高兴地说,“尊敬的法官大人,你何时接受我的采访?”
“今晚七点,滨海大道与海滨浴场交汇处,一英俊潇洒的青年男子,手持8月8日8时的《晨报》,站在一棵棕榈树下,佯装等待一个心爱的人。接头暗号是,问:‘公平’,答:‘正义’。”
“搞特务工作的你呀,我看你居心不良!”舒畅笑着回答,“暗号得改。你问:‘你是天王?’我答:‘你是老鼠!’就这样定了!”
小龙还要说什么,对方已经挂上了电话。那银铃般的笑声,在电话的这一头,久久没有退去。
这天的夜晚,大海并不温柔。温柔的是江南杭州西湖,是无锡的太湖,是烟波浩淼的洞庭湖。温柔的就不是大海。大海就是要大声呼喊,就是要汹涌澎湃,就是要大浪淘沙。舒畅说她就是喜欢直言坦荡的大海,就是喜欢不甘束缚勇于抗争的巨浪,就是喜欢在暴风雨中搏击长空的海鸥。
所以,这晚她又来到海边。不过,一到海边,她脸突然就红了。因为在大海面前,她的吻曾上过小龙的脸。要知道,那可是初恋之吻,是她第一次将爱情之门对男孩子闪开了一条缝。好在夜色朦胧,遮住了她的羞红,也遮住了她的窘态。
在离海水最近的岩石上,小龙用一张《马陵日报》铺在上面,两个人便坐了下来。
小龙有点沾沾自喜地说:“赵金良这起案子,是白院长亲自点将,让我担任审判长。”
“哟,新院长刚来,就成了他的爱将了,将来前途无量啊!钦佩,钦佩!”舒畅扬起眉,嘻嘻一笑说。
“什么啊,这是对我检验,看我当法官够不够格。”小龙说,“我今天详细翻阅了一下原审卷宗,仍然认为这起案子焦点,就是应该适用省人大的《农作物种子管理条例》,还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种子法》。一般说来,按照法律适用的基本原则,下位法和上位法发生冲突时,下位法自然无效。不过,这里面还有许多具体问题有待于解决。”
“这还能难倒你这位大硕士!”舒畅说。突然,她好奇地问,“对了,小龙,我问你,当年什么不好选,你为什么非要选读法律?”
“我觉得中国太需要法制了。人治痼疾对中国危害无法形容,经济体制改革,是很好。中国通过经济体制改革,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但是,中国要继续发展,政治体制改革必须跟上。要解决当代中国存在的一系列问题,必须推行法制,必须依法治国。”
“吴大法官还真是忧国忧民呢。”
“可惜,本人只是一介布衣,”小龙忧郁地说,“到法院的每一起案件的当事人,都要费尽心机猜测对方是不是有托人说情了,法官是不是又吃请受礼了。我力所能及的就是通过扎扎实实、公正无私地办好每一起案件,来改变人们对法官、对法院甚至是对法律的偏见,让他们切实体会到,自己是处在一个法制的社会,法律对每个人都是公正的。”
舒畅说:“从某种意义上讲,我们两人的专业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为实现全社会的公平和正义而奋斗。不过,你可以通过行使实实在在的审判权利,直接实现自己的理想。我只能通过摇旗呐喊从外围起个助威、推动作用。如果说,实现全社会的公平与正义只是一个美丽的梦想,那么,法官则是最接近这一梦想的职业群体。”
小龙说:“从外界看来,法官掌握着生死予夺的大权,在实现全社会的公平和正义方面,起到举足轻重的主导作用,但是,理想与现实之间往往有很大的区别。法官是法制社会的帝王,法制社会的实现,需要有健全的司法体制和运行良好的法律机制作保障。就目前而言,不要说司法的制度保障体系,就连法官的职务保障体系都极为脆弱。说不定什么时候,我还需要寻求你保护哟。”
舒畅似乎被小龙的高谈阔论深深触动,但又好像没有完全明白,只是呆呆地望着小龙,久久没有说话。
夜色渐浓,海风带来丝丝凉意,舒畅不知不觉地把头靠到了小龙的肩上。
小龙也不再出声,只是轻轻地揽着舒畅,用手体现着他的所有真情。
两个人在温馨的夜色下,给海滨平添一幅美丽的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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