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三章

　　第二章、精神之恋
　　
　　我的一生如江河般流淌，清冽过，缠绵过，温柔过，激烈过，有波峰，有波谷，知遇高山，但最后忍痛斩断高山的拦截，携着高山的鲜血一起，融入大海……
　　玉葭手记
　　无数个梦里梦见自己前世是石头，是桥栏杆，是一棵树。梦见歇息在树下的男子，就是今天白天见到的这个人。这是偶然的巧合吗？
　　月华如水，玉葭躺着床上，想起白天的一幕：在那条古道上遇到的他，如此面熟，可是到了跟前，却叫不出名字，他竟和自己一样满脸惊喜却张口结舌。他也不知自己是谁。冥冥之中真的有前世今生之缘吗？
　　之后，玉葭知道了，他叫子华，他身上散发的气息令玉葭激动。情不自禁，两人从黄昏谈到日落，从日落谈到月亮升起。结果，那么多玄机，令玉葭惊异，只是，玉葭知道了，他和自己一样，已有家室。但是，子华深深吸引了玉葭，这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感觉，玉葭知道，从此放不下他。子华必定就是树下那个男子。子华的前世呢？是海变的吧？无数次这样想过。玉葭是那么的钟情大海。
　　子华也夜不能眠。他对于今天的神奇邂逅，更是激动不已。玉葭！玉葭！子华喃喃自语。莫不是女神下凡，见到她，浑身无数细胞都在跳跃，热血沸腾。从没有过的感觉，令自己心速以每分钟120的频率激跳。更为惊奇的是交谈中，玉葭说了那么多玄机，但却不对自己说出谜底。令自己更加痴迷，都是什么玄机呢？
　　渴望着一种机缘：悬宫、红酒、烛光，那时候，玉葭会不会对自己阐释所有的玄机呢？夕阳下，玉葭对自己说她已有家庭。说这句话的时候，细心的子华看到一丝暗淡的光从玉葭眼睛中一闪就消失了。那道光令子华心里痛了一下。玉葭就换了话题。子华不好多问，一种无奈，如江水在心里缓缓流过。玉葭不能做自己的妻子。还有来世姻缘吗？
　　从此以后，华和葭开始了精神之旅。
　　他们无数次的书来信往，抒发着今生相逢的欣喜。
　　这一天，子华又写给玉葭两首词：
　　《忆秦娥》：
　　雨淅沥，丝丝点点晶莹滴。晶莹滴，凭窗牵挂，凭谁敲击！
　　天罗地网缘交织，长亭古道曾相识。曾相识，心窗还闭，秋声孤寂。
　　《念奴娇思》
　　千言万语，却匆匆、错失无缘倾说。游客满街人满路，不敌寸心空缺！
　　难发消息，难通电话，难耐芳踪灭。天涯寻梦，九天玄女宣泄
　　回味相遇时光，痴狂如醉，逗得红颜悦。醒后饱尝离恨苦，更那堪清秋节。
　　越是佳期，越逢假日，越要长相别！问谁与我，精神一齐分裂？
　　玉葭读起来，那词竟是意味深长，字字打动心扉。想起那次相逢的种种玄机，于是给子华回信写道：
　　几度玄机几层迷？此情难聚康桥西。草色柔波篙行处，长亭古道断肠肌。
　　
　　华回信：
　　玉葭，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一个女神给了我一个梦烛光倩影红酒。一个梦已在我心海停留。女神这是你的许诺盼永久夜风明月江水。
　　一个人已在我梦里相随。葭你可否告诉我，那是谁？
　　久而久之，子华华和玉葭儿形成了厚厚的两地书，他们陷入柏拉图境界。那份相思难耐，但是各自的家庭束缚了他们的情欲。
　　子华深深陷入相思之苦，他再次用一首词表达对玉葭的思念：
　　《沁园春》
　　鬼使神差，有意难逢，无意互相。
　　别长亭古道，缠绵诉说；天涯草色，渐次青黄。
　　酒染红颜，烛摇倩影，此景何堪在梦乡！
　　秋声里，把一腔心绪，捻作诗行。
　　书生陶醉辉煌：得妙句佳人共品尝。
　　更玉龙冰雪，清纯我愿；
　　女神日月，普照他方。
　　穿越时空，直冲云海，燕子归来舞艳阳。
　　春风里，正香飘诗园，情满海江！
　　葭又何尝不解相思之苦呢？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对华的思念也与日俱增。读者这首字字寄托相思的词，长夜难眠，百感交集，她回信写道：
　　西窗新月似兰勾,半绾离绪半绾愁
　　无期相聚凭遥看,长亭古道冷落秋
　　心似浮沉千层锁,情若空悬一帘幽
　　可怜常若天涯雁,何时与君共兰舟？
　　自那日小亭以聚，相别两地，如此诗来词往，情深意长已经半年有余。两人深深陷入感情的泥潭不能自拔。转眼就到了第二年的夏天，玉葭看着日历，就要到七夕了，这个日子令玉葭心里一动。多么想见到子华！但是，太多太多的思虑，玉葭忍住了。
　　这一天子华也在看着日历，七夕了，和玉葭相见恨晚的情愫，半年多的情感煎熬，他不能不选择在这一天和玉葭相会。于是展开素笺挥笔给葭写道：
　　玉葭，我们都同时失眠了。我们都十分珍爱现在的机缘和感觉，这就是精神相依的魅力吧！虽然我们好像认识半年有余，但那种相知的感觉又是几个世纪修炼！真的欲见还避，欲说还休！矛盾的思想蚕食着心灵，那种情绪无法言说！
　　今天我想告诉你，我要去你们S市见你！你如若问我为什么要见你？我真的说不清，可能是理由太多反而成了没理由了。如果一定要说，就是我的感觉吧！总是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一定要去看看你，见见你，就那么简单！知道吗？精神世界里，你已经为我生命中的女人了！
　　华
　　*年*月七夕前夜
　　玉葭还有不答应见面的理由吗？于是，玉葭告诉他，明天，还去我们这里的那个小亭，周遭依然是那长满蓬勃蒹葭的古道，在那里，和你相聚。
　　长亭更短亭。那充满诗情画意的郊外，会发生怎样的故事呢？
　　
　　第三章、琼山天台湖光山色
　　
　　佛祖的话千真万确。“你是我今生唯一的爱！为了这爱，我宁愿不做你的妻子。”
　　玉葭手记
　　当晚，玉葭怎么也睡不着，想着明天，心里充满了渴望，也充满了矛盾。半年前自己无意独自在郊外小亭竟然巧遇了子华，当日一别，半年多的书来信往，和子华之间，已经成了亲密的朋友，但是，一直以来，好像习惯精神上的交往，一种纯感情的依托，明天，见面会不会打破了这样柏拉图式的格局？玉葭这样胡思乱想着，一阵恍惚，玉葭又见到佛祖了。
　　佛祖：“你决定要去见那个男人吗？”
　　玉葭：“是的。”
　　“你不能成为那个男人的妻子。而且，你一年只能见他一次。”
　　“我知道。”
　　“你后悔还来得及。你依然可以再修炼五百年，那么你就可以做他的妻子。”
　　“他现在的妻子呢？”葭儿不由得问佛祖。
　　“她自然有她的去处，你完全不用理会。”佛祖和悦地说。
　　“不！我早已选择了这条路，我不后悔。我不做他的妻子。一年见他一次，我知足。”
　　“好吧，你既如此，今天就是七夕了。就把今天作为你们每一年相见的日子。你记住，一年中只能是七夕这一天。”
　　玉葭深深点头，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这样一用力，她醒过来了，才发现，懵懵懂懂的却是做了一个梦。这个梦，又勾起了她曾经做过无数次的离奇梦境，关于石头、关于桥栏杆、关于一棵树；关于前世、今生……玉葭了无睡意，她披上睡衣，起身来到窗前，窗外已经泛起鱼肚白，夏季清爽的晨风透过窗纱，轻拂她的面容，这样她彻底清醒过来。于是走到客厅，开灯看了看日历，确认今天的确是七夕。心里痉挛了一下，为了这类似神奇的梦。七夕！是一个凄婉的日子，玉葭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身又回到窗前，看着楼下一簇簇玉兰树，在晨曦中，阵阵玉兰花香弥散在空气中。
　　想到即将和子华见面了，她甩了甩头，微微笑了：即将是美丽的一天。
　　早上，葭儿匆匆准备好了早餐，看着丈夫建辉吃完，自己简单吃了点，告诉他自己外出一天，中午不在家吃饭。建辉淡淡应了一声，并没有问为什么。12岁的女儿垚垚已经读初一，在私立学习寄宿，这一天不是周末自然也不会回来。之后玉葭给单位打电话请好假，简单收拾下自己，穿了一件淡蓝色纱质连衣裙，略施粉黛，便再次前往郊外小亭。
　　子华大早就驾车启程。G市和S市相距200多公里，开车在高速飞奔，不到两个小时就来到S市郊外这幽静的小亭。放好车，子华静静坐在亭子里，时值盛夏，那条弯弯曲曲的小路长满郁郁芳草，相伴的是簇簇蒹葭。小亭周围簇拥着高大的树木，草间点缀着不知名的野花，微风吹来，阵阵馨香。放眼看着这里的一切，时隔半年，旧地重游，一切竟是那般亲切。
　　子华心情好极了，点着一根香烟，静静等着玉葭的到来。
　　九点整，玉葭出现在小路上，子华马上将香烟熄灭，赶紧迎来上去。一把抓住玉葭的手，深情注视着令他苦苦思恋半年多的玉葭。
　　玉葭脸不好意思的抽回手，指了指周围，子华也笑了，一起走向亭子。
　　子华说：“今天我来安排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一定喜欢。”
　　玉葭问：“在哪里？什么地方？”
　　子华说：“在距你们S市大概50多公里，驱车半个小时足够了，那个地方叫琼台，一起去，好吗？”
　　玉葭想了想，答应了子华。
　　他们上了子华的车，很快来到琼台。
　　下车以后，玉葭看呆了。这里和小亭具有另一番完全不同的风情。就在他们下车的右边，有一个天然的湖泊，湖的周围都是山，山不高，却都很秀气，山上都被绿色植被覆盖着，期间看到很多高大的古树，近处，湖里倒映着青山，山清水秀，湖的一角，临水立着的也是一座凉亭，红柱碧瓦，和青山绿水相映成趣。这里景色果然怡人。玉葭高兴极了，跟着子华顺着一条小路向山里走去。进山不远处，竟看到一簇簇长势茁壮的蒹葭！玉葭忍不住停下脚步，伸手触摸着蒹葭翠绿的叶子，回头见子华正看着自己。她问：这里就是琼台？就因为这里生长在大片的蒹葭？子华点了点头。她笑了，很感激他的细心。
　　子华说：“这琼台后面的山叫琼山，海拔360米，重峦叠嶂，方圆数十里，山上石头均表面烟墨色呈琼花形状，故称琼山。其实很早就想约你出来了，我们一起走出喧嚣尘世，把自己融进自然的怀抱。一直没说，是怕你不来。”
　　玉葭说：“今天不是来了嘛！知道吗？你把这梦里的美景都给了我。如何谢你！”
　　子华说：“别，我们再走一会，就到了真正的琼台，如果你真要谢我的话，在那里你就告诉我所有的玄机吧，就当谢我了。”
　　玉葭笑了。不再言语，跟着子华，走向琼山深处。
　　他们真的找到了。
　　大概登上琼山的一半，出现了一个宽阔的平台，平台周围长满参天古树，遮住了夏日的阳光。子华从背包里拿出准备好的塑料布铺在我们平台上，又把两块竹席铺在上面。然后请玉葭坐下。
　　玉葭在平台上转了一圈，感慨着：“好一座天台！”。之后在竹席上坐下，这里竟然还能俯瞰一湖碧波，隐约见到湖边有对对呢喃着的身影，渐行渐远……
　　子华像变戏法一般，拿出两听珠江纯生，还有火腿、花生米、开心果、杏仁果等，花花绿绿置满在玉葭眼前。
　　山风徐来，携来款款清凉。子华打开了易拉罐啤酒，和玉葭对饮：“玉葭，来！今天我们在这里——琼山天台对饮琼浆，为了我们的情缘地久天长，干杯！”
　　喝了一口之后，玉葭向子华讲述了所有的玄机、梦幻；前世。今生；巨石、桥栏杆、一棵大树……最后玉葭说：“就在今天拂晓，还梦见佛祖。今后，我们每年只能相会一天。”
　　“就是今天？七夕？”
　　“对，就是今天，七夕！”
　　子华不做声了。一种复杂的情愫，令他心事重重，双眉紧锁。
　　空气也变得凝重、无奈。
　　夏风吹得轻柔。
　　树间鸟儿的鸣唱也低了八度。
　　突然，子华呼吸沉重起来，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了玉葭。
　　一切都静止了……
　　琼山深处回响着：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有位伊人，在水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