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小牛丘波 第十章

　　暑假里，丘波整日整日的和小伙伴们在一起玩耍。“小暑、大暑”过去了，“立秋、处暑”也过去了。正如这个炎热的季节，小家伙们的热情高涨极了。小院里，街道旁，汶河边，沙滩上，到处都是这些孩子的脚印。那些暑假生活指导啦，经典阅读啦，明天再看吧。
　　“反正时间还早呢!明天再说吧！”
　　丘波就是这么想的，更是这么做的。牛爸爸也没太在意，就这么由着孩子玩耍。其实，它们爷俩都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日日待明日，万世成蹉跎。世人皆被明日累，明日无穷老将至。晨昏滚滚水流东，今古悠悠日西坠。百年明日能几何？请君听我《明日歌》。”一曲耐人寻味的明日歌，耽误了多少人的大好时光和美好人生啊！
　　眼看着开学的日子就到眼前了。丘波还是在开开心心地玩耍着。它们没有在意，大黑狗和大黄狗在这个暑假里，跟猴子学了无数套小擒拿的技能啊！
　　原地踏步现在已不是停止状态，而是在后退了，因为别人都在前进。
　　“牛妈妈，丘波在家吗？”院子里传来了小鸡同学的叫声。
　　“噢！是小鸡啊！丘波去汶河边玩耍去了，到现在还没回家吃饭呢！你有什么事吗？”牛妈妈拿着簸箕，从牛棚里走了出来。
　　“噢！那就算了。我有道题不会做，想过来看看丘波的《暑假生活指导》。它回家后你告诉它一声，好吗？”
　　“嗯！好的，我一定告诉它。我给你拿点东西吃啊？善良的孩子。”
　　“不用了，我还得回家照顾弟弟妹妹呢！”小鸡礼貌地说完，转身回家了。
　　“多么谦虚的孩子啊！”牛妈妈自言自语着。
　　“妈妈！我饿了，快点给我点饭吧？有水吗？这个破天，太热了！”红小牛一边嘟囔着，后面还跟进来一群小家伙。
　　看来，丘波是它们的首领，或者叫孩子王好了。
　　牛妈妈一眼就看到了浑身湿漉漉的丘波，脸上的灰道子就像是张地图。衣服搭在肩上，都湿透了，也不知道是汗水浸的，还是在汶河里洗的。
　　“大家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下面我们要开紧急会议了。”这是红小牛在发号施令。
　　那群小家伙可听话了，一个个点着头，找着自己的位置，俨然是一群中央兵在准备宿营呢！
　　“丘波！你在干什么呢？你的暑假作业都做完了吗？”牛妈妈声色俱厉地怒吼道。
　　红小牛被吓坏了。它的那群兵见状，像热锅上的蚂蚁，四散而去，没了刚才整齐划一的步伐。两秒钟的功夫吧？院子里就剩下红小牛母子俩了。
　　牛妈妈是最最善良的。只是她看到懂事的小鸡，才会这么严厉起来。平时的她根本不会向丘波大声叫嚷的。
　　红小牛知道自己理亏，只是呆呆地傻站着。妈妈问什么，它也不回答，因为所有的答案都是没做，没写，没看，没想啊！你说，这能不让家长们生气吗？
　　“丘波！我的孩子，你不要再傻愣着站在那里了！”牛妈妈心平气和了许多。
　　“丘波！你坐下，咱们娘俩仔细谈谈吧？”牛妈妈甚至于在向她的儿子示弱。
　　红小牛知道自己的错误就是懒惰，只好站着，它不知道等待它的究竟是什么？家长的心思啊，一阵一阵的，它最了解了。
　　“丘波！你坐下吧！以前是爸爸妈妈忘记和你复习功课啦！那么，现在，咱们一起来学习？好吗？”善良的妈妈终究是善良的妈妈。
　　丘波的心里可高兴了。
　　“孩子！就从现在开始，让我们一起成长吧！你要学着做个好孩子，我们呢？也要学着做名合格的好家长。就从现在开始吧？！我的儿子，你同意吗？”
　　丘波丢掉了所以的恐惧与害怕，它不再感到无助和孤独，它甚至觉得，前进的道路上一片光明，自己灿烂的人生仿佛就在眼前了。
　　还有一周的时间就要开学了，丘波的作业一点都没有做。可是，红小牛的心里，不再恐惧，不再逃避，因为，爸爸妈妈一直在身后支持着它呢！
　　“加油吧！丘波！”红小牛在心底默默呐喊着。它的暑假作业那么多，可是马上要开学了，它能做完吗？
　　“拿头发换发卡，换糖换头绳”手里举着拨浪鼓的老大爷迈着方步走来了，后面跟着一大群黑乎乎的小不点。它们的脸上只有一个表情，那就是“眼馋”这两个字。
　　每到瓜果成熟的季节，这位老大爷不知从哪儿一下子就冒出来了。花白的胡须，都快长到胸膛以下了；两道眉毛也是雪白的，边角向上面翘着，精神特别矍铄；两只眼睛笑眯眯的，仿佛能猜透小朋友的心思似的。只要你拿出东西来，他就立刻明白你想换他的什么玩意。他手里那根货郎棒上面，就像是个百宝箱，什么都有，什么也不缺。他总是在你拿走了一样心爱之物后，就像变戏法一样把新的宝贝插上去了。
　　红小牛早就知道拨浪鼓老爷爷的故事。所以，它一听到拨浪鼓的响声，它立刻放下手中的笔，一溜烟似地跑了出去。从牛棚外的墙缝里，找出平时妈妈梳理下来的散头发和破棉布破棉花，眼睛紧紧地盯着拨浪鼓一眨不眨了。
　　“丘波，你干嘛去了？”牛妈妈和善地走出院子，手里还拿着一卷好一点的头发。
　　“换糖呢！”丘波头也不抬，手里早就抓着一块诱人的糖果了。
　　“老爷爷，加上这些布和棉花，能换您这把手枪吗？”这把手枪太漂亮了，丘波心里痒痒的。
　　“嗯！那可不够，孩子。”老爷爷笑呵呵地说。
　　“再加上我这些头发呢？老大爷。”牛妈妈见儿子这么喜欢，就放弃了换针线的想法。
　　“哈哈！还远远不够呢！这把手枪好多人都想换。可是，你们出的东西根本不够啊！”
　　丘波的烟圈一下子红了，它看着整个拨浪鼓架上的小公鸡、小鸭子、小萝卜、小辣椒、小皮球、小毛毛虫……这些好玩意好像都在嘲笑它们娘俩呢！
　　“算了，丘波，我们再攒一阵子了吧？我们一定会攒够的。”牛妈妈用手去拉丘波。
　　几乎是同时，丘波的嗫喏声冲破了喉咙，放声哭了。它不甘心这么好的玩意让老爷爷去沿街叫换。万一，万一，别人把它换走了呢？
　　“不嘛！不嘛！我就要那把小手枪！”丘波蹲到地上，打起滚来。
　　拨浪鼓的声音越来越远了，那群小不点的身影也渐渐模糊了。牛妈妈仍然在努力地劝说着丘波。
　　“别闹了，咱们回家吧？等再攒够了，妈妈一定给你换一把更好的。”
　　“我就要这一把，我才不稀罕别的呢！”
　　也许，这就是孩子的天性吧！它们对于想要的东西，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立刻拿到手。孩子毕竟就是孩子啊！
　　牛妈妈就一直陪在红小牛身边，自等它哭累了，的确是连哼哼的声音都没有了，才拉起儿子，转身回家去了。不过，丘波的手里，还紧紧地攥着刚才换来的那两根糖呢！
　　九月三日是丘波开学的日子。一大早，牛妈妈就起来给丘波准备早餐，整理书包。天气真得变凉了。门前的几株花草上竟然有了几滴露水。怪不得昨晚农庄主说马上就要过“白露”这个节气了。
　　红小牛听着妈妈手中的锅碗瓢盆发出来的动听音乐，幸福极了。它伸了一下懒腰，脚那头什么也没够到，它就明白，爸爸早就下地干活了。爸爸从来不会为了丘波耽误农活。
　　“妈妈！我要起床了？”红小牛眼睛还没睁开，就懒洋洋地坐了起来。
　　“噢！起来吧！宝贝，我正想叫你呢！”牛妈妈手脚麻利地倒好开水，来到了床边递给丘波。你们瞧，有妈的孩子多幸福啊！怪不得人家说“没妈的孩子像根草，有妈的孩子像块宝”呢！
　　红小牛朝着妈妈笑笑，睁开双眼，接过水杯，涮涮嘴巴，咕咚咕咚得全部喝下去了。
　　“噢！真香啊！妈妈，您给我做的什么好吃的？”丘波从床上一跃而起，向厨房奔去。
　　“哈哈！我的孩子，快去吃吧！我给你包的你最喜欢吃的水饺啊！”牛妈妈应该是全天下最慈祥的妈妈，她笑起来的样子可甜美了，她包的水饺最香味了。
　　红小牛连蹦加跳地吃完了盘子里的水饺，她接过妈妈端过来的水饺汤，又喝了个底朝天。牛妈妈看在眼里，笑在心里。她知道，自己的儿子长大了。孩子永远是母亲的动力和骄傲！
　　吃饱了，喝足了，红小牛背上书包，哼着儿歌跳出了家门。牛妈妈呢？将儿子的碗筷洗涮完毕就急匆匆地赶到牛爸爸干活的山坡上去了。牛妈妈就是这么一位里外都能干的能手，她常说：什么事情两个人一起干绝对比一个人扛着轻快许多！这句话或许不是真理，但一点都不错！
　　今天，红小牛并没有坐校车。它来到村口，大步流星地朝着学校的方向跑去了。
　　它是这么想的：无论身高还是长相，它绝对都可以称作是大人了。它才不愿意和那些小鸡崽子们一起坐校车呢。说不定，步行的路上还会捡到5元钱呢！它想到这里，嘴角慢慢得向腮帮子咧开了。它的心里早就忘记了上学，两只眼睛也不再看着远处，而是停留在四周的地上。哈哈！它想发财想疯了！
　　“噢！我的天哪！真有5元钱！”红小牛几乎是尖叫了起来。它见四周没人，弯腰把那张崭新的5元钱捡了起来，紧紧地攥在了手心里。不一会儿，手心里就热乎乎的，红小牛的手心出汗了。
　　丘波更没有心思去上学了！它早就想买一个足球，可是，爸爸不答应。它就像日本鬼子排地雷一样，一点一点得向前挪动着身子，睁大眼睛向前搜索着。哈哈！它盼望着能再捡到一张5元钱呢！你们说，它还会捡到一张吗？
　　与此同时，猫老师的额头上汗珠子都冒出来了。它听从兔校长地安排去图书馆给孩子们买教科书，怎么到了图书馆就少了一张5元的呢？
　　猫老师怎么着也找不到，百思不得其解，只好骑上自行车，沿着来时的路子继续找寻。
　　呵呵！它怎么会想到呢？那张崭新的5元钱此刻正在红小牛的手心里攥着呢！
　　猫老师的额头上、两腮边和鼻子下面全部是汗水，后背上的汗水都把衣服湿透了。它一边用力蹬着自行车，一边回忆来时的情景。
　　“我接过兔校长的钱，放进手提包，挂在车把上。上车后，一直走，然后转弯，直行。我什么时候打开过手提包呢？”猫老师可谓记性良好，认真回想着。
　　“噢！想起来了。肯定是在砖瓦窑南边掏出杯子喝水时丢掉的！当时，还刮了一阵小风。嗯！没错，我赶紧去看看吧！”猫老师记得没错，这就是找到丢失物品的最好办法。凭着记忆顺藤摸瓜。
　　“丘波！你在这儿干什么呢？”猫老师老远就看到了正在做着发财梦的红小牛。
　　丘波根本就没听进去，它的心思都在地上搜索呢！
　　“丘波！你怎么不去上学呢？再不去可要迟到了？”猫老师停下自行车，站在了丘波的面前。
　　丘波一看是猫老师，本能得把手掌攥得更紧了，而且，还把拳头藏到了身后。
　　“我，我，我没有捡到5元钱！”
　　哈哈!这个傻瓜，这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猫老师被红小牛逗乐了，它立刻明白了自己要找的那5元钱的下落。
　　“我并没有说你捡到了5元钱啊？把你的手伸过来好吗？咱们的红小牛可是不会撒谎的啊！”猫老师到底是猫老师啊。
　　红小牛心里矛盾极了。它既想做老师心中的乖孩子，又不想和那5元钱说“拜拜”。无奈之下，红小牛只好将手伸直了，慢吞吞地把一只空手挪到了前面展平了。那张5元纸币就这么飘乎乎地落在了丘波的身后。
　　猫老师弯腰捡起弄皱了的5元钱，对丘波说：“走吧！丘波，跟着我去图书馆领新书吧？”红小牛见老师并没有责备自己的意思，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