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联连长王羽》第四十三章

　　这时，李军长、副军长孙石泉等，在战士们的保护下继续向东侧山腰方向撤退。
　　
　　胡连长带着战士们正在对付专门在山上向抗联射击的土匪，就是说：胡营长受了伤，战士们已经伤亡不少了。胡连长看到：土匪也有伤亡，但是还有些土匪在追杀撤退的军长他们，情势依然危急。本来在靠西侧的被一处拱起的山壁遮住和另一些土匪战斗的胡连长，打了一阵，基本消灭了这一部分的土匪，就觉得可以往前去消灭自己哥哥那一面的土匪，就跑过来了，看到自己的战士和土匪尸体，都上下胡乱摆在一起。他看到了：一排长曹会林，肚皮被炸烂，他身边还有近十个被炸死的土匪。刚看了下，就不看了。他马上带着战士们向正在追杀军长他们的土匪，快步急跑而去。
　　而这时，在山下和尔大佐有一个部下叫并木矢郎的小队长、长得瘦高、长脸。他一度先冲了上来（主要是针对在撤离中的陈军长他们），却马上退下去。
　　他为什么又退回去呢？机灵的小队长并木矢郎注意到：靠近抗联，无疑增加鬼子的死亡，而围着抗联打，又可以进也可以退。他还注意到：有一股抗联在跟着撤退的队伍而动。那就是抗联一排长夏云杰。
　　但是机动灵活的并木矢郎，在跑动时，用手枪，往撤离的李荣久军长和他的战士们开枪，打倒了一个护卫自己军长的战士。李荣久军长马上抱住这个战士，他的身子就露出了撤退队伍，被并木矢郎盯住，马上开枪，打中了李军长的头。看到李军长人倒下了斜坡，他打死了抗联最高指挥官李荣久军长。
　　就在同时。
　　“连长，怎么办？”张峰副排长蹲在半山坡的一块石头边，对站着的胡连长说。他感到土匪这种打法，对自己突围的部队是一个牵制又是一个重大的危险。
　　“我明白了，鬼子故意不贴近，目的是想把我们整个大队，消灭干净。”胡连长也看出了这一点。
　　“连长，现在该怎么办？”张峰副排长心急喊道。
　　“你怎么看，张副排长？”胡连长把身子降下，问。这时，他们身边的战士，还在向山边的土匪开枪。而突围的队伍，就要到山腰后了。
　　“上去，打掉那股土匪。”胡连长说，他觉得就这样做。
　　“是，连长！”张峰副排长说。就和连长战士们向追击军长他们的土匪跑去……
　　情形发生突变。并木矢郎看到抗联要到山腰边，就立刻改变手法，决定向堵击他们的夏排长进攻，这应该是唯一的机会了。就大喊：“上！上!”
　　于是，多个鬼子，在他的迅速及时的喊声里，跑了上来。同时，有鬼子往突围队伍里扔手雷。
　　这时，一颗手榴弹落在撤离战士的身下的坡石上，孙石泉副军长立刻弯腰，拾起手榴弹，冲出人群，刚要回扔鬼子，就爆炸了，他立刻被炸死。
　　“快走！快走！”先前有几个战士把受伤的胡营长背到撤离的部队，撤了不到一会，背着胡营长的战士中弹，看来是头的右侧面对着山脚下的鬼子。而这个战士扑倒，山脚下的鬼子看到这一情势，立刻再次打来子弹，这次打中了胡营长的头，两人都滚落下山腰，被一处土包挡住而死了。
　　而胡连长带着战士们跑近了前面的土匪，打了一会，被回身土匪射来两颗子弹打中了他肚皮（肝脏部分），顿时，两股血喷出来。胡连长十分的激愤，就把驳壳枪交给一个班长，拿了两枚手榴弹，奋力跑向前面的土匪；血从他的紧系宽皮带的肚皮上如水洒落在他的腿脚上，他跑近土匪，与他们同为灰烬。剩下的战士，赶紧和李班长跑上去，消灭剩下的土匪。到现在为止，山边上的土匪被消灭。
　　这时，往上跑来的鬼子，被挡在小半山腰处的夏排长，张进副排长牵制。枪声的尖利响彻在山脚里，时不时手榴弹的爆炸声更加轰响，战斗持续了大半下午，要到黄昏了。眼看，抗联就要突围成功，并木矢郎小队长根据和尔的指示，向趴在土石堆小半山腰上的抗联立刻攻上来，因为再过去，就是山腰后了。
　　接着，鬼子就对两个目标射击：向正在往山腰后移动的抗联战士，和背着战死的李荣久军长、孙石泉副军长等伤亡的战士的战士，还有就是堵击鬼子的抗联排长夏云杰和副排长张进。
　　看到鬼子冲上来，夏排长大喊道：“同志们，快打！”
　　“是，排长！”战士们就端着枪，向跑上来的鬼子开枪。这一处的斜坎与和尔站在山脚的距离就只有一百多米距离，三至四分钟，就要攻近。
　　老抗联战士吴大林，一把抓住夏排长左手，看见他右手伸向插在紧束皮带里的驳壳枪：“你想干什么？”
　　“我要去杀鬼子。”夏排长说。
　　“军长，营长交跟你的任务，是带着大家撤，你忘吗？”吴大哥喊道。抗联战士吴大哥说的是他夏排长不要一个人突前。
　　“可是我要堵击鬼子。”夏排长说，就马上向跑近的鬼子出手开枪，似乎就要跑去。
　　这时，从半山腰后退的战士们中跑下来一个战士。他喊道：
　　“二排长，军长，副军长，胡连长和胡营长兄弟俩牺牲了。”
　　夏排长一听，心里就抖。
　　在一边趴着射击的抗联副排长张进，25岁。他觉得这个部队里，指挥官都要战死完了，觉得让自己的排长带着战士们继续撤出去是最重要的。
　　“排长，你马上带着战士们撤出去。”
　　夏排长却倔犟喊道：“我不走，张副排长，你带着战士们撤出去！”
　　张副排长觉得再迟疑，鬼子就要近身了。他正面对着夏排长，急得大喊:“我求你了，排长！”然后，夏排长不得不和这个战士，跑向回撤的部队。他非常清楚：剩下的张副排长将可能和鬼子要拼了，他知道每一个抗联战士都是这样的。
　　战斗还在进行！张进副排长干脆身子突出些，驳壳枪连续射击离他们只有五六米的鬼子。
　　并木矢郎看见了他起身，在向他开枪，并立刻把一个鬼子手里的机枪拿过来就射。一串子弹飞向张进副排长，而他的注意力，都在前面的鬼子身上，就没有看到致命的子弹射向自己。
　　他身旁一个趴着有些斜的地上打枪的战士，看到了急激射近张副排长胸部和肚皮子的弹，赶快做出了一个推的动作，他不清楚自己是推到了张副排长的什么部位。这时在半抬身打枪的张副排长，感到自己的腰间被推了一下，力气有些大，他身子就碰到了一个战士的肩膀上，然后，他才起来，好像感到没有什么，就起身，看见：推他的战士在向跑上来的一个个身着土黄色军服在凶狠大叫着，端着发亮尖利的刺刀跑上来的鬼子，就像是疯狂恶叫的一群野狼，飞奔向抗联战士。张副排长觉得这时，需要用手榴弹，才能打下鬼子的凶横气焰。大喊：
　　“用手榴弹！”然后，战士们就用手榴弹炸死了不少的鬼子。
　　之后，还有鬼子跑上来了。
　　张副排长又用他驳壳枪向敌人射击，就听到了身边的两个战士也被打中倒地，胸部以下的肚皮有弹孔和血。这时，一个胸部流血战士看见一个鬼子上来了，他猛然一扑，抱住鬼子猛一翻滚，两人就滚落下山去。
　　张副排长在射击鬼子时，并木小队长也看见了他，向他开枪。
　　张副排长立刻侧身，在这瞬间，他立刻有了一个好主意：装死。他立刻捂着自己紧系着宽皮带的肚皮倒在斜地上。同时，有战士看见自己的副排长被打伤了，就加紧向跑近的鬼子开枪，也被端着机枪的并木小队长打死。
　　这时，阻击的形势变了，鬼子已经攻近跟前。也有几个战士迎着鬼子冲下去，仿佛是对着鬼子的身子扑去一样。被吓了一跳的鬼子，竟然发愣。战士立刻开枪，打死了鬼子。在一侧，立刻有五六个鬼子，围住三个战士。一个叫柳兵的老战士喊道：“别慌，用刺刀！”
　　两个战士从腰间的皮带上摘下刺刀，鬼子看见三个抗联战士要拼刺刀，颇不以为然，开始退子弹。老战士柳兵突然跑上前，一刺刀直接刺进鬼子的胸部，只见他惨叫一声；柳兵立刻弯下身子，看见了一枚手雷挂在这个鬼子紧系宽皮带的腰间上，立刻伸出手一拉手雷的引线，之间鬼子大惊失色，五个鬼子往旁边跑。柳兵一扑倒，大喊：“小孙，小刘，快趴下！”
　　两个战士立刻趴下在地上，爆炸响后，炸死了六七个鬼子。柳兵就起身，看见有四五鬼子在向倒在地上的张副排长走近。这时，他立刻向鬼子开枪，打死了两个中的一个；于是，一个身边的鬼子立刻向他开枪，战士小刘，一把推开柳兵自己头上中弹。
　　倒在地上的柳兵，爬起来，看见往山下滚去的小刘，立刻扑下去，因为，如果不接住他，小刘就会被跑上来的鬼子，用刺刀活生生刺死。
　　可是，不想看到的事，偏偏开始。两个鬼子立刻端起上了刺刀的枪，举起刺刀向小刘的肚皮上刺下去，柳兵立刻开枪打死了一个准备刺下小刘肚皮的鬼子；另一个鬼子慌乱中忙端起枪，向柳兵射来，射中了柳兵的小肚皮。
　　柳兵立刻还击，他这样做是想在自己死之前，不想看到小刘被凶残的鬼子杀死。没想到这一枪没有打中这个鬼子，他居然闪过了，并立刻还击。抗联老战士，柳兵立刻胸部中弹，仰面倒在斜坡上，他，抗联老战士柳兵在倒地时，再次打了一枪，也打中这个狡猾的日本老兵。于是，老鬼子兵滚下山来，受伤的柳兵滚下去了，看见他滚下去，这个叫上田的老鬼子高兴了，这不是再次送死吗？
　　柳兵看到就要滚到上田的身下，右手在滚动中，已经从腰间的宽皮带上摘下匕首，刚一到上田的身旁，上田立刻举起刺刀，向滚到身旁的柳兵要刺来。
　　抗联老战士柳兵，使出最后的力气，起身，匕首直接刺进由于双手举起，露出紧束宽皮带的皮带环闪亮一下的鬼子的肚皮里
　　“啊！”匕首已经从上田紧系宽皮带的肚皮里往后背透出点，刀尖上还滴下了几滴血。
　　老日本鬼子上田双手捂住冒血的鼓胀的肚皮，仰身倒在山坡上，叫嚷着，滚下山去。
　　抗联老战士柳兵，自己也倒在坡上，过了一会，就没有气息了。
　　并木小队长，一看到张副排长倒在坡上，就以为自己打死了张副排长，就把机枪交给身边一个鬼子，得意又显示般说：
　　“接住，元祐君，要好好干！”
　　“嗨！”
　　“虽然，支那军人跑了，但还剩下一些人，都要把他们杀掉。努力吧！”并木小队长还是懊恼，本来把抗联灭掉，这次，倒过来，运气倒向他们这一方。然后，恶狠狠叫骂道：“把支那军人全部杀掉！”
　　并拿着手枪，向张副排长走来。脚步声在向张副排长传近，仰倒在一处有些平缓的坡上的张副排长闭着眼睛，他判断着可能有十多个鬼子正在走近；他还听见身边有枪声，自己还有战士，在自己上面的山坡在继续打击鬼子。这时，十多个鬼子是经过他的身边，好上坡去消灭自己的战士。心理也急，孤身作战的他们当然只有拼了。
　　并木小队长看到躺在地上的张副排长，没有再关心他。就凶恶地喊道：“快点，把前面支那军人打死！”他脚正好踩在张副排长的左手上。
　　张副排长立刻忍住痛，他听到：还有鬼子散乱的脚步声，在他的身边和头边往上去。仿佛这脚步声就挨着他头，仿佛要抵近他的身子一样。他还是沉住气，只要等鬼子走远些，他就可以行动。
　　当鬼子刚离开他的身子不远时，张副排长立刻挣开眼睛，立刻起身，他首先看见日本小队长并木，立刻朝他的后背和脑部开枪，不等对方反应，张副排长立刻向挨着他的一两个鬼子也开枪，两个鬼子倒在地上。
　　张副排长看到了倒在地上的井上君手里有机枪，他立刻向他跑近一步，向井上鬼子的头连连开枪，又再次把并木队长的头立刻打烂。
　　然后，张副排长立刻把驳壳枪插进怀里的皮带里，弯下腰，夺下井上的机枪，立刻就近开枪，十多个鬼子，在慌乱中被打死。看到倒在自己身下的鬼子，张副排长再看自己的战士，已经分别倒在了山坡上，全部战死了。他知道这个才组建半年不到的第七军，除了突围出去的人外，其余全部战死了。于是，他向山腰走去。他听到了身后有声音，就立刻转过身来，突然一个脸上流血的鬼子，立刻抬枪向张副排长射击，击中了他系着皮带的肚皮。部位在右上腹，于是一股血，喷出来，是击中了张副排长的肝脏，他身子踉跄几下，倒在斜坡上牺牲。
　　
　　就这样，掩护突围的胡营长、胡连长、曹会林排长、二排长罗进才、张进副排长、战士柳兵等，还有在突围中被打死的李军长、孙副军长和不少战士，也都战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