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奇缘艳史（十二）（十三）

　　第十二章、世间罕见的恋爱
　　
　　茉莉涉世未深，第一次遇到当面求爱的人，而且还是钻石王老五，又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但是茉莉却不敢立即答应，她惶惑了。无论从哪方面看，石啸天的条件都是最好的，即使是天仙，也会接受他的爱。然而对这突如其来的大事，她不能不多问一个为什么？
　　茉莉没有立即表态，石啸天并没有追她，看着手表等待着。茉莉没有等到时间，就开了口：“大哥，你的条件的确非常好。我俩差距太大了，说句肺腑之言，您要和我交朋友，这是我的荣幸。不过我不敢接受。我觉得您需我仰视才见，您是我的偶像，可望不可即。”
　　石啸天突然觉得茉莉很可怜。拍拍她的肩膀说：“爱情是美好的故事，每个人都有权拥有它，在这个问题上人人平等，不分高低贵贱。茉莉，我告诉你的是真话。我今年已经三十二岁了，从没谈过恋爱。我从小在国外长大，1985年回国时，我才二十五岁。爷爷病故我接手这个大公司，整天忙得团团转，从没考虑过个人生活问题。自从《鲜花与美女》挂历挂在我的卧室，我便想我应该有一个那样的美女，陪伴在我的身边。在那本挂历中我最喜欢的是七月茉莉。她清新淡雅、朴实无华、香气怡人、令人陶醉。没想到我竟然在火车上看到了真版茉莉。然而我并不知道上哪去找你，于是我便用招聘模特的办法，使你不请自到。
　　你来后，我便制定了详尽的培训计划。我准备把你塑造成我所需要的人。我是个急于求成的人，不论做什么我都不能等。所以我今天和你提出这个问题。你要愿意和我相处，就按着我的计划进行。如果你不同意，今天你就可以回去收拾收拾东西，离开公司。我绝不纠缠。”
　　茉莉一直认真地听着，她被感动了。他说：“大哥，您这番话解开我心中的疑团。我虽然没有恋爱过，但是我知道恋爱婚姻是人生大事，我想征求家人的意见，您是不是等我几天？”“傻孩子，恋爱婚姻的确是人生大事，但是它的决定权是当事者本人，而不需其他人强迫决定、干预骚扰。我今天要你正面回答我，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是不是你可以依靠终生的人？”
　　“您很优秀，从任何一方面衡量，您都是屈指可数的人物。到目前为止，我还没发现您有什么不足和缺点。我相信您一定会给您所爱的人终身幸福。”“这么说你已经接受我的安排了？”茉莉羞涩地点点头。
　　茉莉没有谈过恋爱，但是她看过很多爱情电影和小说，每当男主角求爱成功，都会有一些过激的行动：牵手、拥抱、接吻。可是石啸天却很平静，没有一点表示。茉莉以为自己表达不清，柔声细气地说：“我接受您的——安排。”她本来想说“接受您的爱”可是没好意思说出口，却说“安排”。石啸天仍没有任何表示，一本正经地说：“那好，从今天起我们就是一对恋人了。我没谈过恋爱，没有经验，不知怎么做？你经常提醒我点，告诉我应该怎样。”茉莉心里嘀咕：“我也没谈过恋爱，也没有经验，你一个大男人还要问我？”
　　石啸天说：“我每天作息时间不固定，所以不能和你有固定见面的机会，这一周你主要的工作是试衣服。三位设计师为你设计夏秋时装，我们一同出去时，你必须按着出席场合穿相应服装。我给你配专门设计师给你化妆和设计发型。
　　茉莉听糊涂了，难道恋爱就这么复杂吗？连穿什么衣服、梳什么样的头发都要受到严格控制，一贯我行我素、任意妄为的茉莉这两个多月以来已经憋得够呛了，现在又要套上新的夹板，她心中没底，恐怕难以适应，但是她又不敢提出疑义。
　　石啸天好像谈成一笔生意，面露难以察觉的笑意。但是对茉莉却没有一丝亲近之意，茉莉感到奇怪。转念一想，茉莉揣测石啸天是本分之人，不像一些凡夫俗子，不会在女人面前献殷勤。
　　
　　不同寻常的恋爱开始了，茉莉不知所措。周日急忙到二姐宿舍，详详细细地汇报了石啸天求爱全过程。夏荷说：“小妹的魅力实在太大了，就连那么高傲的钻石王老五，都能爱上你，真是难得。你不要像过去那样任性、贪玩，要珍惜两个人的感情。
　　茉莉又给大姐打电话，告诉她接受了老板的求爱。春兰听后，觉得这里有很多疑点，尤其是他强调的“人人平等”更是不可信。起码他没做到“互相尊重”这一点。一切都要按他的意图安排，这就是典型的大男子主义。另外口头求爱，没有一点亲近的表示，是不合常理的。春兰叮嘱茉莉不要太投入，以免受伤害。大姐的这番话使茉莉有些担心。
　　
　　茉莉和石啸天的爱情生活局限在各种社交活动，石啸天每次出席庆典、酒会、舞会、宴会，茉莉必须按着专职设计师的意图进行两个小时地准备。尤其在选择服装上非常严格。只有在这时，茉莉才能享受到爱情的甜蜜和温馨。
　　第一次出席一个社会名流的生日宴会，石啸天提前四个小时通知茉莉，告诉茉莉到公司十五楼化妆间。茉莉被一位文质彬彬的女孩送到那里。
　　一推门，茉莉惊呆了。屋里三面是落地镜，另一面是一个超大的梳妆台，上面满是五花八门的高档化妆品。形象设计师拉开一面大镜子，里面是一个超大衣柜，里面挂着五颜六色的时装。他拿出一件水蓝色的晚礼服，样式新颖而奇特，美观大方，上面绣着一朵茉莉花。给茉莉比量了一阵，便轻轻地放在衣架上。之后，又打开另一扇玻璃门，里面是两排鞋架。设计师选出一双和衣服颜色一样的高跟凉皮鞋，递给茉莉试了试，非常合脚。
　　之后开始给茉莉化妆。茉莉的脸略施粉黛便灿如桃花。她那长长的密密的睫毛向上翘着，一双大大的眼睛黑亮黑亮的。宛如樱桃的小嘴，被白嫩的皮肤衬托得更加艳红。长长的蓬松的棕红色的卷发尽显少女的青春魅力。项链、手链、耳环，一律是乳白色。
　　茉莉穿戴之后，在镜前照了又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自己也承认真是魅力四射。约定的时间到了，石啸天亲自来找茉莉。当他开门进屋看到妆后的茉莉时，有一种不可名状的惊诧。在他所见的美女中，茉莉是无人可比的。他情不自禁地走到茉莉跟前，拉住茉莉纤细的手，无限欣赏地说：“你真是太美了，倾国倾城。”茉莉不好意思地微微一笑:“谢谢你为我准备的一切。”
　　俩人手挽着手极其亲密的走出电梯，像一对新婚夫妇走过宽敞明亮的大厅，门童鞠躬致敬，茉莉有一种皇后出宫的感觉。
　　
　　在宴会上，石啸天不断向人们介绍他美丽的未婚妻。他对茉莉的柔情蜜意让人艳羡。
　　人们对茉莉赞不绝口，尤其是对她别具一格的衣服更是称赞。三四个小时的应酬使茉莉筋疲力尽，然而由于她是众人瞩目的焦点人物，她也出尽了风头，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让她始料未及的是，宴会回来后，石啸天一路沉默不语，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一点都不亲热。
　　
　　第十三章、人前人后判若两人
　　
　　石啸天和田茉莉以情侣身份出席他人生日宴会后，全公司都知道总裁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女朋友。大家也知道这个大美女就是画中人——七月茉莉。为此茉莉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招来一片热议。石啸天发现后，告诉茉莉不要自己出现在公司大厦。如果有什么事，他会去宿舍接她。可是没过多久，人们又开始议论了：“那么大的老板，让自己的女朋友住单身宿舍。这太不可思议了。”石啸天得知后，便在远郊买了一幢别墅，让茉莉搬了过去。然而诺大一幢别墅，只有茉莉和保姆王姨俩人。
　　因为茉莉外语远不能适应交际需要，石啸天又让王硕每周加了一次课。茉莉觉得特别别扭，不上不行，上吧，她还真不愿意看王硕那阴沉的脸。
　　其实给茉莉上课，对王硕来说是最大的精神折磨。他暗恋茉莉多年，因自己不冷静而铸成大错。如今眼见自己心爱的姑娘，将成为别人的老婆，还要经常见面，又不许多说一句授课之外的话。这真比受刑还难以忍受。
　　
　　石啸天自从和茉莉确定恋爱关系之后，除对外应酬外，几乎不单独和茉莉见面。茉莉就像一个笼中鸟，寂寞难挨。开始她自己解劝自己：他太忙了，没有特殊情况他是不会和她联系的。可是半个月过去了，离规定结婚时间只剩十几天了。而石啸天却只字不提结婚之事。茉莉要事先通知家，所以不得不打电话问石啸天：“您好！大哥，我想知道您说过的九月二十八日的事……”
　　她不好意思说出关于结婚的事。石啸天似乎忘了，问：“28号什么事？”“就是您上月28号说的，下月28日要办的事。如果办，我好通知我家；如果不办，那就算了。”“啊啊，我的乖乖，我想起来了，你着急了吗？我是和你开玩笑，你怎么当真呢？”茉莉明白，管她叫“乖乖”说明他跟前有外人；如果没有外人他就会叫她“傻孩子”。茉莉觉得很尴尬，便说：“哦哦……我知道了，我挂机了。”“别别别！亲一口。”特意弄出一个怪声，茉莉已习惯这些信号，这表示他正和几个最要好的朋友玩台球。
　　茉莉的泪水几乎夺眶而出。她十分伤心，她感到让人给戏弄了。她已意识到了，石啸天根本不爱他，她不过是他手中一个工具而已。她笑自己太傻，还以为她这灰姑娘找到了白马王子。
　　
　　一天她刚上完外语课，就接到了石啸天的电话：“你到别墅好多天了，我也没时间陪你玩玩儿。今天上完课，我让小王陪你逛逛碧湖山庄。”茉莉一听让王硕陪游山庄，便吓了一跳：“没关系，我不寂寞，不用了。”“不不不！我已经和小王说好了。从明天起，事太多，就没时间出去了。”说完就放下了电话。
　　王硕听到电话，心剧烈跳动起来，他本以为茉莉能够推辞，结果还是得去。他知道陪游比上课还要遭罪，这一关可怎么过？茉莉从来没有不听指挥的时候，看来这尴尬的一游是躲不过了。
　　茉莉整理完毕，王硕只简单地说里一句：“走吧！”茉莉顺从地上了车。王硕开车走走停停。每到一风景区，王硕停车，指明景观名称，便一声不吭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等待茉莉上车。茉莉无心欣赏美景，像完成任务一样走马观花。绕湖一周，整整用了三个小时。两人没有交流，空气都好像凝固一样，一切都显得那样没有生机。这真是一旦结仇怨，十年也解不开。
　　
　　茉莉的的确确是个职业情人，一切活动完全服从工作需要。而每次出行前的一番准备令她生厌。每次化妆，她都强压怒火，敢怒不敢言。尤其让她穿那些袒胸露背的、妖艳的奇装异服，她有心撕扯下来，但是却不敢。石啸天就像压在她胸前一盘重磨，使她透不过气起来。
　　每月石啸天给她五千元零用钱，她却无处可花。吃穿用全由属下员工准备好，一切不用她操心。一切家务活全由王姨包揽。她每天的任务就是看看书、读读报、看看电视、玩玩电脑、做做健美操。
　　她期望甜蜜的爱情生活，暗恋庄严一年多，美梦变做泡影。王硕死乞白赖深爱她，她却一而再着再而三地拒绝，现在又经常在她眼前晃动，只能见其人，不能读其心。如今钻石王老五公开向她求爱，她却从他那里得不到真爱。
　　
　　在众人面前，石啸天却是超级演员，对她疼爱有加、体贴入微、柔情蜜意，甜汁欲滴，令人心甜如醉。在人前甜言蜜语、拉拉扯扯、搂搂抱抱、乖乖宝贝不离口；俩人单独在一起时，却形同陌路、沉默不语、眼皮不抬。茉莉早已感受到被冷落的难看，她已意识到她的人格尊严受到了戳伤。她几次想结束这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关系，可是一见到石啸天她却张不开嘴。
　　茉莉想找人诉诉苦，可是又一句不能对王姨说。王姨和石啸天的关系颇似母子。此外找不到任何一个人，因为除王姨外，她在别墅内，只能见到王硕，王硕又是她的冤家对头。她简直要憋闷死了。她想痛痛快快哭一场，又怕王姨告状。
　　这有钱无处花，有话无处说，有泪无处流的日子，不知何时是尽头。
　　
　　茉莉多次要求回家看父母，都被石啸天拒绝了。他说：“外界都知道我有未婚妻，我的应酬太多了。到哪都必须带着你，如果你有一次没露面，就会谣言四起。况且你所穿的时装，已成为当今女孩追逐热点。假如这里没了你，世界都会没有颜色。”
　　“难道我一个平平凡凡的女孩子，会有那么大的影响力？”茉莉第一次敢于向石啸天提出异议。“何止于此，你的影响涉及到宏远时装公司的生死存亡。”“哈哈！我能有那么大的作用？”茉莉显然露出嘲讽的语气。“你可能不知道，你每穿出一件时装，公司就已生产出几千件此款系列时装。明天让王硕陪你上商圈逛逛，你就明白了。”
　　又是王硕？茉莉像害怕瘟疫一样害怕提到王硕，但是又不能明说。第二天王硕开车拉着茉莉走了几条繁华街道，茉莉看到在很多大楼上的巨幅广告，都是穿着各式时装的自己。茉莉惊呆了，她恍然大悟，原来每次出门前，公司都派专人给她拍照，是为了做广告呀？王硕看到茉莉惊诧的样子，实在憋不住了说：“在这座城市里，无论走到哪里，都会看到你。”此时此刻，茉莉全明白了，原来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成了宏远公司的摇钱树——所谓形象代言人。
　　茉莉被绑上战车，骑虎难下。她感到要与石啸天解除口头婚约，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自己已和宏远的经济效益挂上了钩。凡是商人追求的都是经济效益，石啸天也不例外。茉莉苦恼极了，难道我就这样让人当做花瓶来欣赏，难道就这样自己甘心情愿成为宏远的摇钱树？变成一个受人摆布的没有灵魂的木偶吗？
　　一天晚上茉莉偷偷给大姐打电话，详细讲了自己的处境和感受，征求大姐意见，让大姐给出出主意。春兰告诉她不要做虚假爱情的牺牲品，让她尽快结束这桩荒唐的未知婚姻。
　　茉莉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门外有眼，墙上有耳，王姨立即把这重要情报，报告给石啸天。
　　石啸天通知有关部门马上筹备婚礼。宏远办事的高速度全省闻名。两天之内请帖全部发完，在省城最豪华的酒店定了三百桌。为茉莉赶制六套极新颖的婚礼服。为茉莉准备大钻戒，高档项链、耳环。请电视台最佳铁嘴做婚礼司仪，请歌舞团小乐队和全市最佳男女歌手十名。租用五十台高档轿车。这一切只用五天时间就全部准备完毕。
　　
　　九月二十五日，石啸天穿一身漂亮的西服，发型也极新潮。风流倜傥、儒雅阳光、春风得意、喜笑颜开。亲自开车到郊外碧湖山庄别墅。茉莉见到多日不见的石啸天有些惶恐不安，刚想开口，就被石啸天挡住了：“乖乖，我告诉你一个特大好消息，今天我俩去登记，拍婚纱照，28号举行婚礼。”茉莉好像听的是天外来音，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她此时此刻真不知说什么好。她百感交集，终于控制不住憋闷多日的复杂情感，泪水涌了出来。石啸天非常疼爱地掏出洁白的手帕，擦去茉莉脸上的泪水，亲切地说：“乖乖，一高兴眼泪就多。别哭别哭！多没出息，让人看了多笑话。”从他们相识以来，石啸天第一次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叫茉莉“乖乖”，使茉莉茫然不知所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