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狗汉奸 为虎作伥

　　刘三和小川岸边交待完就离开了擂台现场。刘三心里明白，现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擂台之上，一旦比武结束，自己就会成为关注的焦点，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刘三也明白就这样空手回高升客栈也是不行的，阿部俊雄必然会迁怒于他。刘三前思后想找来两个他昔日的狐朋狗友，许以重金拉上板车替他给日本人收尸。刘三自己远远躲在暗处跟着。刘三此时恨这几个莽撞自大的小鬼子给他找了麻烦，也打乱了阿部俊雄的部署。本来阿部俊雄是派他们来打探情况的，他们目空一切自作主张上擂台，自取其辱不说还丧了命。刘三边走边想见到阿部俊雄的说词。
　　本来就路途不遥，拉尸车很快就要到高升客栈了，刘三先跑进高升客栈。阿部俊雄正在着急，见早上派出去的人都还没回来，心里不踏实，见刘三跑了进来，忙迎出门外。
　　“馆主，出大事了，山本英松等人不听我的劝阻，执意要上擂台比武，已阵亡了。”刘三说着，面部表情难过得似乎要哭。
　　阿部俊雄听到此言，如同听到晴天霹雳，呆了半天才问道：“他们人在哪？”
　　“我费尽全力，冒死把他们带回来了。”刘三说着用手往门口指了指。这时刘三雇的人拉着车走进了院子。
　　阿部俊雄紧走两步，看见山本英松等人的尸体，悲从心来。此时小鬼子们纷纷从屋子里跑出，顿时嚷嚷成一片。小鬼们横行霸道惯了，而此时又值五卅惨案过后不久，小鬼子们的气焰正盛，那里吃过这么大的亏，纷纷磨拳擦掌要去报仇。但阿部俊雄心里清楚，这里不是济南，而且此一时彼一时。上次偷袭正值威远镖局人少力弱，而现在威远镖局正值人多气盛，此时去跟本没有胜算。但阴险狡猾的阿部俊雄又不想挫了大家的銳气，便佯装咬牙切齿地言道：“抄家伙，跟我走，踏平威远镖局，一个活口不留。”
　　来真格的了，小鬼子们又各怀鬼胎，心境不一。即有抄刀立即就要去的，也有想换衣服的……阿部俊雄见刘三站在那里，眼睛滴溜乱转不言语，便问道：“刘三地，你怎么活着回来地，讲。”
　　“馆主。”刘三看阿部俊雄冲着他来了，心里立刻哆嗦，脸色刷的一下惨白。刘三心里明白，此时自己要是应答错了必死无疑，必须有鲜亮招自己才能躲过此劫。刘三想到此没有直接回答阿部俊雄的问话，转而言道：“馆主，多算者胜，不算者不胜，馆主此去可有胜算。”刘三这一拽着说，小鬼子们多数听不懂。阿部俊雄正需要刘三说，好见机行事，便言道：“你的，继续讲。”
　　“我有一计，可事半功倍。这一计叫作，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刘三此语一出，阿部俊雄大感兴趣。此时阿部俊雄正进退维谷，急需一根救命稻草，见刘三如此说绷紧的脸立刻缓和下来的言道：“刘三地，继续讲。”
　　刘三环视一下小鬼子，见几个小鬼子仍虎视耽耽将信将疑地望着他。刘三暗思这当汉奸真不是人干的活，天天在死里求活，都愿自己贪图享乐而走上了这不归路。事以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他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茶，稳定一下情绪言道：“馆主，秀水的两大镖局素来不睦。而今天万盛镖局总镖头的小儿子王小五第一个上的擂台，在擂台上出了丑被威远镖局的展总镖头轰下擂台，王小五含恨而去。我了解威远镖局展总镖头的为人，他今天肯定会派人到万盛镖局解释并消除误会。我们可在路上埋伏，借机把威远镖局来说合的人杀掉。再以威远镖局的名义将王小五骗出来杀掉。这样既为山本英松报了仇，又可引起两大镖局的火拼，待他们两败俱伤时我们再来收拾残局，就可以做收渔人之利了。”
　　阿部俊雄听见刘三如此说心中大喜，对刘三的怀疑全消，言道：“刘三，功劳大大地。”阿部俊雄又把脸色一沉，将小鬼子们叫到跟前喊道：“酒井一郎。”
　　“嘿。”酒井一郎立即答应。
　　“你带三个人负责截杀威远镖局的人，只许成功不许失败。”阿部俊雄绷紧脸上的横丝肉，一脸严肃地吩咐道。
　　“本多兵卫。”阿部俊雄又大叫一声。
　　“嘿。”本多兵卫也立即起立答应。
　　你带三个人负责诱杀万盛镖局的人。为了助你成功，让丰田君参加你这一组，他在中国已生活了二十年，是名副其实的中国通。
　　“刘三地，你负责两个组之间的协调。”刘三听见阿部俊雄的指令，也学着小鬼子喊嘿。
　　“刘三地，你认为什么时候地，出发。”阿部俊雄又问道。
　　刘三见阿部俊雄这样信任他，有受宠若惊的感觉忙说，“此事宜早不宜迟，以免错过时机。我知道一个绝佳的地方，我们可以到那里去等，待机而动。”
　　“好地，带上弯刀，出发。”阿部俊雄迫不及待地下了命令。阿部俊雄安排走了这两拨人马，看着山本英松几人的尸体也是犯难，思之，现在是非常时期也只有先火化再说了。逐安排手下人处理几具尸体的火化等问题。
　　此时，威远镖局打了胜仗。展老拳师，各位镖师，展老拳师的徒弟们自是非常高兴。自香更是围着姜涛说说笑笑喜不自禁。但飞燕却匆匆跑进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趴在床上止不住的掉泪。开擂快一天了，始终没有见到凌风的身影，飞燕的心里极其难受。飞燕坚信凌风是守信之人，是一言九鼎肯定会兑现承诺的人。没来那肯定是出情况了，可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呢？飞燕左思右想，不得其解，心里翻江倒海，坐卧不宁。
　　在津海日租界飞燕和凌风同闯鬼窟勇斗小鬼子，同生死共进退，相同的志向报复，把他们紧紧连在一起。由其是凌风在鬼窟里，面对强敌勇敢无畏，和敌人斗智斗勇，攻在前退在后英勇杀敌，凛凛然一个铁塔英雄汉。凌风以深深印在飞燕的心中，在飞燕心中种下了深深的情愫。
　　飞燕走到窗前，抬眼望深空。刚才还晴好的天空，却不知何时飘来了几片厚厚的乌云，翻滚的乌云缓缓地侵蚀着本就已灰白的天际。给飞燕本就已忐忑的心更蒙上一层灰暗的阴影。有云就有风，风吹的院内大榆树叶簌簌作响，更引起飞燕沉沉的思念。斜阳渐渐西下，天空渐渐暗淡下来。飞燕恨不得太阳定格不动，乌云快点散去，好给凌风照亮行程。
　　有一首《长相思.思念》正能道出飞燕此时的心境。
　　眺远山，思远山。
　　山隘莽莽多险滩，一骑可健安。
　　盼君安，念君安。
　　纷乱情思盈泪牵，君容浮眼前。
　　……
　　飞燕正在房间里苦想，忽听门外自香高声喊：“师姐，伯父喊你过去。”随声自香推门进了房间。自香见飞燕正在擦眼泪。飞燕泪眼蒙蒙的，自香立即心中疼惜，忙安抚着飞燕言道：“师姐，这是怎么了，打了胜仗高兴才对呀。”
　　“没事的，自香，咱走。”飞燕答应着随自香往外走。
　　“师姐，看你眼睛红红的，心中有难事跟师妹我说，师妹一定给你摆平。”自香信心满满的劝慰飞燕。
　　飞燕见自香相劝，心中宽慰了许多，言道：“师妹，我没事，咱过去吧，”
　　“你看你，师姐的事就是我的事，不相信我是吧。”自香有意噘起红润润小嘴，佯装不愿意。
　　“你呀，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快走吧。”飞燕说着走出房间。自香在后面嘟囔着，忽然恍然大悟，唉，我真是笨。
　　展老拳师和众人在议事厅正说着事，见飞燕和自香走了进来。俗话说“知子莫若父”，展老拳师一见女儿的面就知女儿的心事。实际上展老拳师和飞燕一样也在惦念着凌风。
　　展老拳师招呼飞燕坐下，展老拳师刚想说话，心中似有不忍把话又咽了回去。飞燕太累了，擂台之上生死之博。而且心里还惦念着凌风，心也累呀。但大敌当前，展老拳师犹豫一下还是言道：“飞燕，我看得出来，今天王小五是怀着怨恨离开擂台的。你对这事有什么看法吗？”
　　“爹，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们两个镖局之间本来就有诸多的芥蒂，如再添误会极易被人利用。”飞燕言道。
　　“伯父，飞燕所说极是，事不迟疑，让我到万盛镖局走一遭，以释前嫌。”姜涛言道。
　　“那不行，解铃还需系铃人，还是我去吧。”飞燕说的坚定。
　　“可你今天太累了。”展老拳师言道。
　　“爹，我不累，没关系的，这事应当我去。”飞燕言道。
　　“那就让你师兄姜涛和师妹自香一起陪你去吧。”展老拳师言道。
　　“不可，这种事不能去的人多，又不是打架，人多了反而不好。距离不远，我一个人去就行了。”飞燕言道。
　　展老拳师，姜涛等众人也都认为此事早解决为好，以免生出事端让小鬼子钻了空子。而飞燕前去当然是最佳人选了。事情就这样定下来。
　　即已决定，事不迟疑，飞燕收拾了一下，只身前往万盛镖局。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