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擂台开打 横生枝节

　　展老拳师望着新搭建的擂台，百感交集,眼前不断浮现着自己弟子张长海、王大山……等人的音容笑貌，眼里禁不住垂下热泪。自己风雨几十年走镖生涯，也曾遇有血雨腥风，但跟遇到东洋鬼子不一样，眼下的东洋鬼子像蝗虫一样越来越多，而且是杀上门来，让人躲无可躲，退无可退。东洋鬼子不仅阴险狡诈，更重要的是，他们不是单打独斗，而是一国家、一个政府倾全力，以灭我族群，抢我土地为目的，如不奋起博斗，要不就被他们赶尽杀绝，要不就得做他们的奴隶。展老拳师突然感觉心中升起一种豪气，跟鬼子斗已不仅是为了镖局，而是一种民族的大义，是为了所有的父老乡亲。
　　这时镖局大门外响起来震天的锣鼓声，那威武雄壮的中华锣鼓立刻使寂静的五里长街沸腾起来，那锣鼓声带来喜庆、带来豪迈、在五里长街上空回荡，一扫连日来令人窒息的阴霾。只见李掌柜带着伙计挑着香油；王掌柜带着伙计担着小枣，刘掌柜带着伙计推着整车鸭梨……来了不少的乡亲，乡亲们在向这里聚集。飞燕、姜涛、自香、赵石锁拥簇展老拳师站在镖局大门外迎接乡亲们，和乡亲们道寒问暖。秀水马戏团的舞狮队来了，领队的是秀水有名的舞狮高手高杰，高杰远远就向展老拳师拱手道贺。展老拳师走下台阶拱手相谢。高杰奉上雄狮点睛之笔，请展老拳师点睛。展老拳师凝神贯气为雄狮点睛，那雄狮点睛之后如同注入了生命，立刻生龙活虎舞了起来。镖局大门外，比武擂台前立刻热闹非凡。十里八乡的乡亲们对威远镖局寄予了厚望。
　　忽然一位大娘跟跟呛呛来到展老拳师跟前就要下跪，被展老拳师一把扶住，展老拳师言道：“大娘，乡里乡亲的您有话便讲无妨，不必多礼。”
　　“展师傅，我女儿失踪多日，我怀疑被东洋鬼子劫走，求展师傅救救我女儿呀。”大娘说着泪流满面。
　　“大娘，您找过秀水保安司令胡团长吗？”展老拳师问道。
　　“卫兵说胡团长不在，不让我进门呀。”大娘哭着说。
　　“大娘，您别伤心了，我想办法。飞燕快扶大娘进屋休息。”飞燕听见父亲吩咐忙将大娘扶进屋里。
　　展老拳师闯了一辈子的江湖，深知江湖的险恶。展老拳师望着镖局刷新的牌匾，望着作为擂台背景墙上新刷写的“强我中华，壮我雄风。”八个大字，知道阿部俊雄一伙小鬼子是不会容忍中国人扬眉吐气的，他们必会来捣乱。展老拳师将魏老镖师叫到跟前叮咛：“现在人多，一定注意小鬼子的动静，注意大家的安全。”魏老镖师点头应是。
　　王磊跑过来言道：“师傅，打擂准备工作已完成，请师傅和各位大侠到入座。”王磊话刚说到一半，胡团长的副官带着几个士兵来了，副官的手里拿着几张布告。
　　“展老英雄，我奉胡团长之命来张贴布告。”副官见到展老拳师单刀直入言道。
　　“承蒙关照，多谢胡团长，。”展老拳师说着接过布告一看，上面只有廖廖几字‘擂台比武，生死自负。禁用枪械，违者必究。落款是秀水保安司令部。’展老拳师心中暗思，你奉军只要不帮东洋鬼子，认可我设擂就行了。逐言道：“王磊，快去将布告张贴好。”展老拳师望着副官又道：“请副官大人为我们主擂，请入主上座。”
　　“啊，我军务繁忙没有时间呀，还请展老拳师体谅。”副官打着官腔，不愿在这里久留。
　　展老拳师见状将副官让进室内,取出二十块大洋送于副官,道:“还请副官上台宣读布告，只在主擂座上品一杯茶即可，望副官答应请求。金条我已备好，马上就会送到，您正好带走。”
　　那副官在心中暗骂展老拳师，油条，但也无奈，只好按展老拳师的要求去做。飞燕陪副官登上擂台宣读，展老拳师安排众人除飞燕和几名徒弟以外一律着便装混在观众之中，认真寻找防备东洋鬼子。自己仅带三、四名徒弟坐到擂台旁的一侧。
　　此时以山本英松为首的几名鬼子已来到了擂台现场，秀水在当时已是一个水路交通发达，四方商贾云集的大集镇，人口众多，东洋鬼子着便装混在人群里不言语也是不易被发现的。
　　飞燕在擂台上一出现，引起了观擂人群不小的噪动。飞燕当时是出了名的女侠，有很多人都听说过飞燕的传奇故事，但真正见过飞燕本人的并不多。那副官读完短的不能再短的布告走下擂台，擂台之上只剩飞燕一人。飞燕一身劲装，黑亮的长发在头上盘成五瓣梅花状，花心为洁白玉簪，发花两侧插着两只闪亮金簪，内行人知道那金簪实为精钢所制，整个发型收拾得干净利落气质高雅。柳叶眉下一双丹凤眼精光四射炯炯有神，秀美高鼻梁，薄薄两片红唇，俊秀脸庞透满红润，西施见之也会羡慕，貂蝉更是自愧不如。飞燕上穿白色紧身交领上衣，袖口紧扎，一条红色功夫带顺双肩而下与胸腰部交叉结入红色印花腰带。下穿白色分襟裙装飘逸潇洒，脚穿功夫鞋，缚绑腿，一派英姿飒爽。飞燕台上一站凛凛女侠风范，风姿卓著。
　　有道是：秀发高盘英雄花，劲装迎敌拳锋华。
　　无痕轻功斩强敌，雪影飞鸿惊天下。
　　飞燕高声说道：“各位父老乡亲，今日威远镖局在此设擂，是为了扬我中华之雄风，彰我秀水父老乡亲尚武之精神。我威远镖局定不负父老乡亲之厚望而前赴后继，外御残暴之强敌，内惩害国害民之恶贼。”台下顿时掌声雷动，欢声一片。
　　此时秀水万盛镖局的王小五在此路过，说路过还真是路过。因万盛镖局的总镖头王老拳师知道威远镖局在此设擂是为了显示秀水人不屈不饶，不惧外敌的精神。而两个镖局虽同在秀水，但只是在面子上维持了礼尚往来，而实际上，在接镖的竟争上却积存了不少的芥蒂。王老拳师从大局出发，怕影响威远镖局的大计，严禁本镖局的人来擂台现场，只有在威远镖局发出请求的情况的才能介入。王小五是王老拳师的幺儿子，也最受王老拳师的宠爱。王小五非常仰慕飞燕，因和飞燕年龄相仿，曾托人向飞燕提过亲，飞燕不同意拒绝了，这也是两个镖局存有芥蒂的原因之一。王小五不仅个子矮主要的还是王小五的武功和飞燕比，差的太多。但王小五不这样认为，总认为他们的武功各有千秋差不多，但始终两人也没交过手，也没验证过高低。王小五在台下看飞燕闭月羞花之容，貌若天仙，那是一身劲装更是英姿飒爽，心中不禁想入非非，暗思我如若娶了如此美貌又文武双全的娘子，那我岂不是一步登天。眼下机会可遇不可求，一旦错过不会再有。王小五想到此再也按捺不住，将父亲的话忘的一干二净，蹭的一下跃上擂台。
　　有道是：遇事还要多用脑，谨慎前行多思考。
　　贪思邪念不能有，待到后悔就晚了。
　　王小五这一时不听父言而且冲动至使他卷进了一场旋涡，为他自己带来了杀身之祸。
　　王小五跃上擂台，台上的飞燕台下的展老拳师等人都大吃一惊，完全出乎预料。展老拳师向观擂的人群里望去，仔细搜寻，没有再发现万盛镖局的人，心中稍安。展老拳师了解万盛镖局王老拳师的为人，暗思王老拳师决不会在此种情况下搅局，这是展老拳师早已考虑过的了。展老拳师看着王小五心生感慨，堂堂一个五尺男儿，怎么这么没有见地，东洋鬼子欠我威远镖局血债，秀水无人不晓，我们要向鬼子寻仇你也知道。王小五呀王小五你的江湖算是白闯了。
　　山本英松，山猴等日本人乐了。本来，山本英松等人见擂台上站着一位年青女人，不知在说什么，台下只有一位老人拳师带着几个徒弟坐着观擂，就有些轻视。现在刚开擂就有一位中国人挑战，正好乐观其成看看虚实。山本英松问刘三，上擂台之人是什么人。刘三简略的向山本英松介绍了一下。
　　王小五来到台上，看着飞燕一时有些腼婰语塞。平时万盛镖局有王小五的父亲和几位哥哥打点，王小五管事很少，而飞燕是展老拳师的独生女儿，威远镖局大大小小的事情父女俩都会商量，所以王小五历练及阅历比飞燕少得多。飞燕见王小五稍显木讷便言道：“王大侠，好久不见，一向可好。”
　　“好，飞燕大侠，我非常仰慕你的武功，想借此机会和你切磋一下。”王小五言道。
　　“王大侠，我们同在秀水，切磋武功的机会总会有，不在此一时，日后相邀如何。”飞燕冷静言道。
　　“平时各忙各的，那有机会，今天机会这么好，切磋一下不妨。”王小五又言道。
　　飞燕暗思，好一个不懂事的王小五，此时是切磋武艺的时候嘛，逐言道：“王大侠，还是改日吧，今天我还有重任，请你凉解。”
　　可王小五认为飞燕是看不起他，不肖和他切磋。来了执拗脾气，言道：“即是擂台，我已上来，如灰留留下去，岂不颜面尽失。咱们切磋一下，也是点到为止，有何妨。”
　　飞燕见他执拗也无奈，只好起式亮相，想先应付几招再悄悄劝他。
　　王小五也确实是仅想切磋一下，在擂台之上过一把和飞燕近距离接触，试试身手之瘾，出招自然和缓，而且使出的是武术基本功的少林连环拳，并没有用他家传的形意拳，以免引起谁家武功高低的纠缠，在这一点上王小五还是有点心眼，必经他在江湖上也混了这么多年。王小五一招弓步直拳攻飞燕左肩上方，飞燕的云天微步以走的习惯，而招式则是见招拆招并不在意。飞燕左臂翻腕一挡，仅轻微碰触，王小五便收拳叠步下蹲攻向飞燕的下盘，王小五努力使自己的动作中规中矩沉稳、飘亮、潇洒。飞燕挥臂带腕侧掌又挡住王小五攻来的一拳。两人一来一去拆了几招，比在自己院子里的晨练还和缓。当然在外行人眼里他们打的还是很飘亮。
　　台下的小鬼子山猴看着乐了，和山本英松言道：“山本君，这花拳绣腿的是在跳舞蹈吧，看来阿部俊雄馆主太过虑了。这支那的东亚病夫真是名不虚传，摆这么大阵式就是为了演戏呀。”
　　山本英松也是一头雾水，暗思如果是故意，可那男子分明是很认真。山本英松又想无论是不是故意，那女子是绝对抗不住自己一拳的，便言道：“先看看再说，也许该我们露脸，逞威。”
　　也合该有事，王小五定是想来一招少林连环拳中的腾空鸳鸯腿，飘亮潇洒一把。只见王小五先是右腿踢出，左腿借势要连环踢出跃起，可偏偏王小五的鞋不知是被什么绊了一下，还是没站稳等原因，反正是王小五向旁就要摔倒。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