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蓝】第二章 咱当兵的 第二十三节 奇遇 4 （连载）

　　“小楚啊，我看你受过特殊训练吧？”英处长身子不动抛过来一句话。
　　“报告首长，我是七三年全军大办教导队时参加咱军区通信部由陈部长为队长的教导队。嘿嘿，我可是教导队唯一的一名士兵，咱那小军姿、队列啥的都是全队第一。”一说起“光荣历史”，楚天承刹不住车了，显摆呗。你也别笑，哪个青年又不好显摆呢，男人嘛——（就因为此基础，在以后的日子里，这小子还坐了一段“火箭”呢，官儿可不小呦。）
　　“是吗——”英处长拉着长音，转过身来再一次端详着楚天承，似乎不认识似的，无论英毅处长怎样的表情严肃，眼角显现的一丝诧异却出卖了他，“小楚啊，以后你就叫我老英或处长就行了。”
　　“是！”楚天承倒挺实在，啪的一个立正。
　　猴精、猴精的楚天承，当然听出了英处长话外之音。
　　楚天承别的本事没有，只要认准你了就坚定不移跟定你，刀架在脖子上也不回头。你不要认为楚天承是为了升官发财巴结，那你真看走了眼。楚天承的“巴结”是真心实意凭真本事的“巴结”着做好真正的工作。不像那些虚头八脑的巴结，那样的巴结就是学汉奸样溜须拍马舔“勾子”——舔勾子：西北土话舔屁股的意思。
　　这里还得多啰嗦一句，楚天承这小子语言太丰富了，看的书也不少，尤其是那些歪招孬点旁门左道。再加上这小子根本就没自己的母语，从南京到北京，下山东走西北，去的地方多了去啦。而且这小子到哪儿都专学孬话嘎语。反正他语言是个大杂烩，外人也搞不清他是哪儿的人。
　　刷——一辆华沙轿车顺着1号楼门前的转盘滑了上来，在英毅和楚天承站立的台阶前，嘎——戛然停住。
　　华沙轿车车门打开，下来总部的贺东处长。他身穿笔挺的“的确良”军装，伟岸身躯尽显英俊干练。肩上红领章映着略带威严的圆圆脸庞，脸上那双黝黑的眼眸睿智深沉，举手投足间彰显儒雅军人风范。
　　贺东处长在G军区处长、参谋们陪同下上了台阶，他特地同英处长和楚天承寒暄两句握个手，就被众人前呼后拥的“推”上了楼。
　　楚天承这个“官场”小兵揦子机械瞅着这一幕，这就是总部首长，够牛的！（后来楚天承才知道，原来贺处长是总部兵种科研处的，手里掌握着大把科研用的“银子”哟。）
　　次日晨，贺、英两位处长还有楚天承三人起了个大早，五点三十分赶到了G城的水陆码头，急匆匆蹬上GJI67906号小客运船，钻进了憋闷的小船舱……
　　据英毅处长对楚天承讲：坐这“水陆联运”赶赴J城N海舰队司令部驻地，它用的时间最短路程也最近，而且也可让楚天承看看江南风光，放松下连续执行任务带来的疲劳。
　　对英处长这套说辞，楚天承心里根本不买账，你说你个老英给哥们儿弄这套官场“片汤”，你当俺是“嘲巴”呀？其实俺明白，你们两位“头儿”不让人家军区派车送，不就是借着珠江轻松浪漫的环境说点悄悄话吗。再说了，连那狗日的千刀万剐的秦桧还有俩朋友呢。
　　不过只有一点楚天承真不明白了，咱陆军跟人家海军也搭不“界”啊，这赶着去那N海“舰司”干啥呢……
　　楚天承现在是一脑袋糊涂，“十二道金牌”把自己“急哧白咧”招来，难道就为这儿牛马不相及与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可这事与我有关系吗——算啦，咱就一小兵揦子，人家当官的道道儿咱闹不清，党让干啥就干啥吧，跟着走呗——
　　现在既然上了船，咱还是先说说这“水陆联运”的船吧。破船小的一塌糊涂，你看舱内昏暗拥挤不堪的龌蹉劲，更别提舱的等级了。反正所有人甭管它什么男女老少，大家躺下只是“一溜溜”的地儿。你说此种场合，还能顾得什么男女有别吗。不过也是的，反正大家穿着衣服谁也不能把谁怎么着，凑和一宿儿得了呗。况且这年头，人都纯洁也没那些乌七八糟破烂事。
　　不过船舱里的场面让楚天承触景生情，想起自己当新兵在“报训队”情景……在那大车库宿舍里临时用破桌子、破板子拼凑搭成“大通铺”，上面铺着草垫子，个子高点的睡上面准定耷拉出半条腿，每人也是“一溜溜”，人也都挤成了“肉夹馍”，现在的情景再现权当重新“回次炉”罢了。
　　你看现在人睡在中间，两边还带着格格阻挡成“一溜溜”，这一切对于尚处于生活“生瓜蛋子”的楚天承来讲可比新兵时强多了。想到此，楚天承嘴里叨咕着：“肉夹馍就肉夹馍吧。”
　　心理平衡了，楚天成和衣噗通栽倒“床上”，啥也别说了，还是找“周公”他老人家去吧……
　　“小楚、小楚，你好好睡啊，我们出去透透风。”英毅处长趴着几乎贴近楚天承耳朵的轻语。他见楚天承朦朦胧胧点下头，起身离去了——
　　英处长这一叫一下把楚天承的瞌睡虫全赶跑了。躺着怎么着也不舒服，这么窄的地儿他还是按原来老习惯伸胳膊抻腿的。这下好了，碰到了旁边的人，人家不干了，大着嗓子吆喝着叽里呱啦的“鸟语”，舱内立时引起了骚动。
　　“哎——你不是那谁吗？”一个惊讶尖细的女声传来。
　　楚天承眼前突现一个小闺女朦胧的脸，这是因为昏暗灯光下她看不清楚，脸直往前凑，几乎要“啃”到自己了。
　　楚天承哪经过这阵势，一下慌了神，身子磨叽着向“床”后溜下去，顾头不顾腚的爬起，紧着麻溜地钻出内舱来到甲板上。
　　楚天承驻足打眼这么一踅摸，瞅见两位“处座”蹲在船头在那儿说着悄悄话。他轻手轻脚走过去悄不吱声地蹲下，竖起了小耳朵……嗖——楚天承没想到的是，后面还跟了一条鬼鬼祟祟的小尾巴。
　　“两位处座”话兴正浓。
　　“老英啊，给你透点小道消息。”贺处轻声对英处说。
　　“好啊。”听了这话英处长兴趣盎然，因为贺处来自总部，消息渠道肯定多。
　　“老英告诉你，这次打自卫战‘上头’其实有着很深的意义，对全局来讲也有着一举两得的战略意图。第一，忍无可忍自卫反击。这第二，吹响了军队改革的冲锋号……”贺处扳着手指头数说着，然后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英处，“自卫反击战实际上是‘上头’根据各方面情况下了一盘很大的棋哟。你知道吗，我们有四百万部队，但‘文革’把它搅乱了，搅成了懒、散、臃肿。部队也笼罩在一种飘飘然的优越感和官僚习气中，最可怕的是在‘文革’时期特殊地位养成的傲气，你说这能打仗吗？这次自卫战暴露了众多问题。咱先说说战术上的吧，咱突击部队采用了坦克上绑众多战士的僵硬做法，许多战士被当成活靶子，活活死了很多人呦。再加上参谋队伍老化，导致出现更多问题，正是自卫反击战让那些沉睡于老一套思想的高层军官们受到了沉痛教训。这次自卫战咱通信暴露的问题枚不胜数。所以‘上头’正好借此次总结自卫反击战教训，让全军上下在血的教训面前好好整顿、整顿，让全军猛醒，同时也为开始的军队改革减少阻力。我给你透露点消息，军委已下定决心，我军从正规化、现代化着手，改变我军目前从士兵中提拔干部的做法。还有我们通信也是从当今信息战开始。咱俩都管着项目，下面担子很重哦。”
　　“是啊、是啊，信息战我知道。当今世界发展很快，我们再不奋起直追那就要亡国了！”英处做为一个负责军区通信中枢工程的负责人，当然对此感触甚深。
　　当今世界信息战业已成型，而我们呢，观念僵化、盲目自大、技术落后、知识青黄不接，再不改革真的要亡党亡国了。
　　这信息战是未来战争的必然。信息战——多兵种在数字信息化条件下，无线通信系统链接且不受敌军的电磁干扰，保证对敌作战时诸兵种通信畅通无阻且能使各种武器资源在信息平台上自动链接、统一对目标发射，完成作战任务，这就叫信息战。
　　“嗨，真的是你呀！”女孩儿亢奋的声音似晴天霹雳，咔嚓——吸引了所有目光聚焦。
　　“诶呦——”
　　噗通——啊……珠江河水溅起了几朵浪花。
　　此时偷听首长们讲的津津有味的楚天承正被话题吸引着，这些可都是前所未闻的事，真新鲜够刺激！就那啥信息战、链接的词汇以及全新概念让他感到自己特无知，过去自认为上知天文下晓地理傲的不行……瞬间船边发出的声响以及水中传出的噗通噗通声打断了他的思路。楚天承机灵扭头一看有人掉水里了，这就成了冲锋号，没二话，楚天承慌忙扒掉衣服，穿着小背心什么也不顾噗通一猛子扎进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