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痕《二十三 》 被迫相亲

　　　　大年初二的韩家屯还沉浸在新年的祥和和喜悦中，显得很安静。这一天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没有什么不同，然而，在李家大院里却有一个全新的计划已经迫不急待的粉墨登场了......

　　"快来人哪！快来呀！汉文、博文快来看看，你娘不知道咋了?快点呀！"李老太的房里传来了大金牙焦急的呼喊声。


　　“娘，娘......您咋了？别吓唬......我们呀！”博文和汉文马上跑到了母亲屋里，不停地呼喊着呻吟着的母亲,李家上下顿时乱成一团.李老太的屋里不断传来玉莲惊慌的呼喊，老吴和张婶也紧张地站在众人的身后，不知所措。

　　原来李老太正斜躺在火炕上，不住的呻吟着，手抓着胸口，表情很痛苦。身边站着紧张的大金牙。

　　“他娘，你咋了？刚才还......好好的，哪里......不舒服了？大过年的，可不要......有个三长两短的，要我咋活呀？”大金牙坐在老伴身边，惊呼着。他紧张的喊着，说着说着竟然卷起了袖子抹着眼泪，也不顾鼻涕流到嘴边的尴尬，眼里汪汪的很可怜。

　　“娘，您哪里不舒服啊？大哥，赶紧去找大夫呀！娘，不要吓唬我，我......我害怕呢！”博文带着哭腔。

　　“哎呀！啊......我......我心口......疼......”李老太张着嘴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惊慌中的老伴和孩子们，手无力地抓着胸口，面部的肌肉在抖动着，显然很痛苦。

　　“爹，咋办啊？我娘吓死人了！之前也没有发现她这样呀？怎么突然就......爹，您快想想办法呀！”博文催促着父亲。

　　“他娘，你别吓唬孩子们啊！心里有啥话就说吧，别憋着，这样会不好的。”大金牙拉起老伴的手，不停地摇晃着，眼睛挤着眼泪。

　　“我......心里憋......屈呀！胸口......好疼......，心里......难受啊！”老太太痛苦的看着儿子，喘息了一下，接着说下去。“呜呜......呜呜......，汉文、博文、来，到娘......眼前来，娘要......看......看你们。”李老太有气无力地说着。





　　“娘，爹说的对，娘，您心里有什么话不要憋着，这样对身体不好.兴许说出来就好了，就不会疼了！”汉文也附合着父亲的话。

　　“我......我没事，不要担心了，我这个老毛病了......这个样子......活着也遭罪，就要我......早些死了吧！也省的......你们跟着闹心......”李老太泪涌出了眼眶。
　　“娘，别这样呀！说吧，您心里有什么事？说出来吧！我们都听您的，只要您好好的就行了！”博文看着母亲的样子，心疼起来。

“说吧，他娘，你看孩子们都说了，以后听你的话，你好起来比什么都强了！就快说吧！”大金牙拉着老伴的手，眼睛叽里咕噜地转动着。
“啊......啊......”李老太惊呼起来。

"娘，咋了?是不是疼的厉害，不要急，您等我，我去找车，赶紧去看看，不要拖了。"汉文急的奔出门外，张罗着找大力套车给娘看病。

“啊......啊......老头子，我不......去，快叫汉文......赶紧......回来，”李老太急了，赶紧打手势要老头子制止儿子的行动。

“玉莲，赶紧叫汉文，博文，不要去了。回来，你娘有话和你们说。”大金牙对着哭的眼泪汪汪的玉莲说着。

“哦，马上去。汉文、博文回来，娘要跟你们说话呢！”玉莲跑出门外喊着兄弟俩。


“娘，您真的没事吗？不要忍着，有话您就说吧！”兄弟二人返回屋里，来到母亲跟前，言语里透露着担心。

“我没事，不要......惦记我了，只是......只是......，我心里......难受呢！”李老太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她伸出颤抖的手拉过了博文和汉文，将他们的手放在了一起，此刻，已是泪眼婆娑。“孩子，爹和娘......养活你们这么大......太不容易了！看着你们一天天长大成人、懂事，爹娘心里......高兴着呢！再看看你爹......这些年为了要你们......过得好，都老......成啥样了？还有娘，盼孙子，盼你们......成家立业头发......都......熬白了！呜呜呜......呜呜呜......爹和娘心里......心里急呀！你们都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可是......可是......儿大不由娘，现在是不听话喽！”李老太边说边哭泣着，很伤心。

“娘，我们听话，您......不要......难受了，您说，要我们做什么？我们以后都听您的，有什么话就说吧！不要哭了，娘......”兄弟二人听着母亲的哭诉，心里着实不是滋味。哽咽地拉着母亲的手，劝慰着。

“真的吗？你们......以后还会真的听娘的吗？唉，还是算了，你们就是......糊弄我呢？怎么会是真的呢！”李老太听着儿子的答复，一阵欣喜，刚要起身。此时，她抬头看了一眼一旁的大金牙，正好四目相对，大金牙瞪了一眼老伴，示意她不要急于求成，看着老头子的眼神，她也开始不相信儿子们的承诺了。

“他娘，孩子都答应了，咋还不信呢？有啥话就快说吧！”大金牙眨着眼睛劝着犹豫的老伴。

“汉文，娘没有......别的想法，就是想要......你们赶紧再生个孙子，我们年纪大了，等不起了。李老太边说边流着眼泪。转过头对着博文接着说，老儿子，你是娘的心头肉呀！从小......看着你......长大，可现在你长大了，娘的话，你都不在乎了！呜呜呜......呜呜呜......。”李老太说道动情处，不由放声哭泣起来。

“娘，我们......我们知道了，会的。”玉莲被娘提出的话题顿时语塞了，说的玉莲也伤感起来。她心想，这不是说我伤疤吗？孩子没了，自己还没有走出阴影，大过年的老太太真的煞风景，要人心里难受死了。想到这里，玉莲的眼里带着一丝哀怨和忧伤。

“娘，咋还提这个？过年呢，不要影响了心情。”汉文心里也不爽。他也没有想到娘会这样的说，真的出乎意料。这不是伤口撒盐吗？看着玉莲忧伤的样子，他心里也不好受了。

“得了，捡有用的说吧！别老说废话了。”大金牙责怪着老伴。

“哦，我不就是心里难受吗？”李老太眼泪涌出了眼眶。

“说吧，娘，我没有不听你的，您说吧，只要您好，我以后都听您的。娘，不要哭了，好吗？”博文关切地帮娘揉着胸口，生怕娘伤心。

“那好，博文，娘不图......不图......你们大富大贵，就想你们太太平平的......就安心了。”老太太控制了一下激动的情绪，接着说起来。“孩子，话说回来，成家立业才是......大事啊！这不你和春柳......都断了，那......后天......你就准备一下，去相亲吧！人家大美人那边都已经安排好了，这家的门户和我们很配，姑娘也不错的。你听话去看看，相中了，我们就准备给你结婚，爹娘真的盼望你早点结婚呢，那样我们死也瞑目了！呜呜呜......呜呜呜......。”李老太边哭边揉搓着胸口，眼睛也在偷偷地瞄着博文的反应。


“不行，娘，其他的我都依你。可你要我去相亲，我坚决不去，我不能忘记春柳，更不能去要什么媒人的撮合。我不要这样，不要......不要的......。”博文一听顿时急了，他根本不可能接受去相亲的事情，他怎么可以忘记春柳，忘记那份内心深处最纯真的情感呢？他要对得起彼此付出的爱，要对得起善良的春柳。假如他去相亲，不但亵渎了春柳对自己的感情，也辜负了韩家对自己的信任，自己信誓旦旦非春柳不娶的誓言，不就是一纸空文吗？为了父母之命，去听从媒妁之言，那样的婚姻还有什么幸福可言？他不能这样做，也不可以这样做，那不是他李博文该做的，他要做一个有情有义的人，要做一个坦荡的人，不要虚情假意。想到这里，他只有抗父母之命，来捍卫自己的自由。

“你刚才不是答应我了吗？你爹、大哥、大嫂都听到了，你怎么还反悔呢？”李老太看着博文的反应也跟着激动起来。
“不行，就不行！娘，我求求您，不要逼我好吗？除了离开春柳和相亲，其他的话我都听。”博文坚持着。

“咋办呢？老头子，这个如何是好？”李老太看着固执的儿子，向大金牙求救。

大金牙看着面前尴尬的局面，心里也在煎熬着。他看看博文的情形很坚决，但是，一看老伴的模样，心里也犯难了。他暗自思量，这一招已经出了，一定要达到效果，要不全盘计划就输了！他仔细揣摩着博文的心里。他想，博文就是看见老伴病了才顺从，看来这个效果已经达到了一半了，前功尽弃岂不可惜了？想想这些年自己都是打算盘的老手，啥时候输过，今天也一样，绝不会认输。

“你要气死你娘是吧？心口疼这个病，就怕气，要是气大发了，真的要死人呢？他娘，你还挺得住不？”大金牙说着，走到了老伴面前，坐到了火炕边，拉起老伴的手，眼睛瞄着博文，手却在下面加劲，暗示李老太好好演好这场戏，千万不要白费劲了。

“啊啊啊......啊啊啊......疼......疼死了，......可要了我的老命啦！”李老太哪里受得了大金牙的手劲，她不停地呼喊着，额头也冒出了汗，眼泪哗哗流下来，呻吟不止，表情极其痛苦。

“哎呀！娘，您又咋了？又疼了吗？不要这样，我们赶紧去看看吧！娘，......娘......”。正在气头上和娘争执的博文，被母亲的喊叫吓毛了，他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着母亲泪水夹杂着汗水从脸上流下来，心疼不已。

“别管我了，要我疼死吧！反正我这把老骨头已经不重要了，死就早死了，你们也省心了！”李老太哭喊着表达着心里的委屈,她透过捂着脸的手，在露出的缝隙里，偷偷观察着众人的一举一动。

“博文，你咋这样不懂事呢？娘都啥样了？你还这样气娘，你不在乎娘，我们还在乎呢！”玉莲看着婆婆的痛苦也心疼起来，对着博文抱怨起来。

“就是呀，博文，娘的命重要，还是你的想法重要，不就是一个女人嘛？你至于连娘都不要了吗？你不要娘，我们还要呢！”汉文也喊了起来。

“你们......别说了，要我......死吧，活着也遭罪，还不如......早点死呢！呜呜呜......呜呜呜......”李老太捶足顿胸，哭喊着。

“娘，不要这样，不要这样逼我，你们为什么不理解我呀？为什么？娘，我是您儿子，怎么狠心要你死呢？娘，娘......”博文被母亲的逼迫和哥嫂的指责搞得无可奈何。

“你答应我去相亲，不答应，我就死了吧！就算我没有养你这个儿子，你不答应我就一头撞死，省的零遭罪。老天爷呀！我不活了。”李老太说着就挣扎着爬起来，用头向墙上撞去。

“老婆子，你真的不要命了，你不活了，我还活个啥劲呢？咋老两口字一起死吧，要儿女们省心了！”大金牙连忙抱住老伴的肥胖的身子，做状一起撞墙。

“博文，你就这样自私吗？那可是我们的亲爹亲娘呀！你舍得，我还舍不得呢！快点答应吧，要不真的出人命了！”汉文和玉莲急的在地上团团转着，不停对着博文呼喊着。

“爹，娘，你们这是干啥呀？你们非要逼死我吗？我好难受，好痛苦啊！呜呜呜......呜呜呜......”。博文看着父母的样子，心被刺痛了。眼前的父母好歹养育了自己二十几年，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呀！今天的情形，自己要是为了自由，而不顾父母的感受，岂不是不孝？可假如听了他们的话，自己该多么的可悲？想到这里，博文拉住母亲的胳膊，痛哭流涕。


“不要拦着我，要我死吧！老天爷呀，老头子我们一起死吧？活着给儿女添罪，还不如死了！”李老太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着。

“死了，死了干净了，我们一起死吧！”大金牙一看这出戏还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于是，拽着老伴的胳膊，两个人一起撞向了墙。意外发生了，由于没有把握好尺度，一下子失控，大金牙的脑袋竟然真的撞到了墙壁上，头上瞬间出现了大包，转眼变成了鸡蛋大小。

“他爹，你干啥呀！呜呜呜......呜呜呜......”李老太抱住了老头子的腰，哭了起来。她原本以为老头子就是装装样子，但是一看脑袋上的包，心疼的忘记了自己的戏份。

大金牙不顾头上的疼痛，他忙使着眼色给老太婆，要她接着演下去，要不露馅了就不好看了。

“博文，你赶紧答应吧，要不我和你爹就都撞死了，你会后悔一辈子的。”李老太喊着博文。

“爹，娘，你们......闹得哪出呀？我听......你们的还不行吗？不要闹了，我......我受......不了了！”博文被逼无奈，看着父母悲痛欲绝的样子，他无法控制内心的痛苦，泪水无法控制。

“别拦着我，要我死吧，死了清静了！”李老太还在挣扎着，哭泣着。

“我答应，答应您了，娘，您不要这样了，我受不了了。”博文哭着。

“老婆子，你可不能死呀！要死你带着我一起吧！”大金牙孩子气般地哭着。

“爹娘，我答应了，你们不要再难受了。我......我答应......你们，明天就去相亲，不再惹......你们生气了，求求你们，不要再这样对我了！儿子不孝，没有尽到孝道，爹娘，你们打我，骂我吧！”博文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双腿屈膝，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对着父母苦苦哀求。他无法再承受心灵的责罚，看着父母的痛苦和伤心，他感到了自责。他不能因为自己自私的情感，用伤害亲人为代价来换取自己的自由，即违背了孝道，也愧对男人的担当。他只有妥协、让步，才可以使这个家回归平静，才可以将伤害减少到最低，而对伤害的结果，他也清楚的明白，最大的受害者无疑是自己和春柳，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老儿子，快起来，地上凉着呢！你终于......听娘话了，是真的吗？不要......骗娘呀！娘，这老命要不......要不......就交代了！”李老太看着博文痛苦的表情，心疼不已。她知道，自己这样做真的是迫于无奈，而儿子的心也一定很疼。疼在儿身，痛在娘心，何尝不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痛苦呢！她颤巍巍地伸出双手，轻轻抚摸着博文抽动的双肩，心疼的安慰着哭泣中的儿子。

“娘，您要是好好的，就是儿子最开心的了，”博文站起身来，伏在母亲的怀里哭着。

“没事了，博文，别哭了！玉莲、汉文，你们去帮助博文收拾一下，准备准备后天去相亲吧！还有老吴，你马上去大美人家通知一下，事不宜迟，尽早去看看，好事办成，李家也是大喜呢！”大金牙一见博文改变了固执的想法，同意相亲，心里这个美呀！他胡乱的抹了一把鼻涕，也不顾额头那鸡蛋大的带着血丝的包，赶紧趁热打铁，不敢怠慢。他生怕博文反悔，一定要安排好下一步计划，否则怕夜长梦多呢？此时的大金牙，眼里闪烁着贼亮的光芒，嘴角浮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好的，马上去的，走博文，大嫂给你打扮打扮，这次可不要丢人了，李家要穿的体面些的。”玉莲叫起博文，汉文也尾随其后，去准备相亲的衣物了。

看着老吴也走出门外消失的身影，大金牙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连忙走上前去拉住老伴的手，嘘寒问暖起来。“老婆子，你这出戏演的好，真的不错，没有想到博文这小子还真挺孝心啊！这下好了，按计划看，过不了几天，我们就准备娶儿媳妇吧！嘿嘿嘿......嘿嘿嘿......”。

“死老头子，都怪你，出的什么馊主意？我哪里会演戏呀？搞得差点露馅不说，全家都闹吵吵的，丢人不说，还不知道博文真的会不会听话呢！看看孩子哭得那么伤心，我这当娘的心里......心里还真的不好受呢！嘤嘤......嘤嘤......”李老太边埋怨着老头子，边回想着儿子痛苦的表情，心里不好受，又哭了起来。

“老娘们，没有见识，这就心疼了，要不出这个主意，他能听话吗？不过，就是你受了委屈了！”大金牙说着，嬉皮笑脸地伸出手替老伴抹着脸上的眼泪，表示着关心。

“死老头子，没有正经的！好事找不到我，跟你真的没招了，来我给你看看，刚才撞的疼不？瞧瞧，这个大包撞得，都要出血了！我刚才以为你不能真的呢！谁知道你还来真的，疼不？”李老太被老头子的安慰下，破涕为笑，也想起了老头子额头的伤来，禁不住关心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轻点......疼着呢！刚才光想着怎么对付儿子了，忘记刹车了，一下子不留神就撞了。不过，还不算吃亏，他答应了就好，嘿嘿嘿......嘿嘿嘿......”。大金牙的大包凸起，被老伴摸得才想起了疼，禁不住喊了起来。不过他心里转念一想，这次计划成功，挨撞也值了，又是一阵冷笑。

“活该，你疼，看着儿子那样伤心，你遭罪就活该了,以后少出这些馊主意。快点，张婶，赶紧给老爷子整条手巾热敷一下。”李老太半嗔怪半心疼地替老头子张罗着处理伤口。


大金牙和老伴的交谈要人疑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呢？李老太真的病了吗？其实不然，这场来的及时的病，原来是和老头子提前设计好的双簧，起因还是和博文的婚事有关，也要从李家的早饭开始说起......
李家的客厅里，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早饭，鸡鸭鱼肉摆满了一桌，丰盛的早餐足以显示主人家的富有。一家人悠闲的吃喝着，没有歇工的老吴和张婶在里里外外地忙碌着，伺候着李家人。

　　“娘，今天的鸡炖的真有味，好久没有吃这样香的了，真好吃。”玉莲边吃边对李老太称赞着今天的伙食。

　　“嗯，是好吃。我叫老吴特意买的老母鸡，张婶手艺不错，炖的有味，真不错！来，博文别光吃菜，多吃点鸡肉，最近都瘦了！”李老太边说边给博文夹了一块鸡肉放进碗里。

　　“是呀！博文，多吃点，大小伙子，咋还这样腼腆呢？”汉文笑着说。

　　“瞧瞧，啧啧，咱娘就是偏心啊！一样的儿子，好吃的就顾得给博文，汉文也是你儿子呢，咋不给呢？”玉莲手里拿着鸡腿，撇着嘴挑着婆婆的理。

“呵呵，一样的呀！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那个不心疼呢！博文，看看你大嫂都挑理了。快，赶紧给我大儿子也挑一块。”李老太赶紧赔笑，给汉文挑了块大的鸡肉放进碗里。

　　"真歪，娘才不像你说的那样呢!"汉文数落着玉莲。

　　

　　其乐融融的一家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笑着，唯独博文很沉默。大金牙脸上挂着笑，不时的插几句嘴，气氛很融洽。大金牙的面前放着一碗白酒，这是他每天的习惯，不喝它几两总是不舒坦，就像大烟一样，成了他的第二个毒品。这个年过的他气色好了很多，失去孙子的痛苦也得到了缓解，那圆脸上宽宽的额头也油光崭亮起来，在和家人的谈话中，嘴角也不时地咧着，那两颗大金牙更乍眼了。他慢条斯理地端着酒杯，享受着烈酒带给他的温暖，与此同时，他在观察着一家人的心情，心里在盘算着新的计划。

　　他看着众人的心情还不错，沉思半晌，大金牙开口说话了。“今都初二了，年夜过去了，咱该办的事情也不要拖了！大家伙都在，今天就交代一下吧！”说话间，他征询的眼光看着一家人。

　　“爹，说吧，有什么话就说呗！”汉文回答着。

　　“嗯，说吧，爹，都在听呢！”博文回复着。

　　“汉文过今天就去镇里上工吧！局势再乱，也要生活的。还有就是博文，学先不要去了。大美人托人来信说，亲家已经提好了，初五就去女方家看看！博文好好准备下吧！你娘过年不是给你买了衣服吗？好好收拾一下吧！”大金牙做着部署。

　　“行，爹，过几天我就去镇里，不要担心我了。”汉文答应着。

　　“爹，怎么这么快就要汉文走呢？我也跟他去行不？”玉莲娇滴滴对着汉文，想多挽留。

　　“爹，娘，怎么这样安排，我说过了不去相亲的，你们为什么不征求我的意见？结婚成家是我的终身大事，怎么你们擅作主张呢？我不同意，你们不要费心了！”正在吃饭的博文，听见父亲的一番话，顿时激动起来。他心里开始了不快。父亲竟然在不通知自己的情况下，自作主张这是限制自己婚姻自由的，他怎么会去相亲，更何况他心里惦记着春柳呢？

　　“由不得你，不去干啥去？你还翻天了不成？告诉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这事不是你说的算的。”大金牙开始施威。
　　“就是博文，去吧，过年都多大了？还不准备结婚？结婚了就都安稳了，听你爹的，去吧！”李老太也在一旁劝说着激动的博文。

"我说了，不去就不去，你们不要干涉我的婚姻自由，你们根本就不懂我。"博文抗议着。

　　“你不去为啥？心里是不是还想着那个春柳？这个还用猜吗？一个穷鬼，有什么好的？鬼迷心窍了？”一旁的玉莲嘟囔着。

　　“就是怎么了？你们没有权利干涉，这是我的自由，你们不要为了自己，改变我。”博文控制不住激动的心情，摔下了饭碗，转身回自己屋里生气去了，撂下了一家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

　　“怎么着？还要真的把穷叫花子娶进李家门，不是傻了吧？”玉莲气的也扔下了正在撕扯的鸡大腿，擦了一下满嘴的油，索性摔了筷子不吃了。

　　“吃个饭，也要吵，愁死了，这个家咋这样呢？”汉文看着眼前的形式也吃不下了，尾随着玉莲回屋去了。饭桌上的大金牙老两口也没有了吃下去的兴致，被博文的反抗气的浑身发抖。

　　“他爹，咋整呀！这样咋成呢？想招吧！”老太太看着气的一声不吭的大金牙，在他阴沉的脸上找着答案。


　　“咋整？我就不信治不了他了？等等......我得想个招，看看......怎么办！”大金牙平复着内心的烦躁，眼珠转了起来。他心里在盘算着，如何才可以说服博文，什么办法才最直接有效，看着儿子的固执和情绪他的心里也很纠结，甚至无可奈何。


　　“老头子，这样下去，天天吵，我的心脏都受不了了，不知道咋办了！孩子这个情况你快......快出主意吧！”李老太眼泪在眼圈里转着。

“咦，他娘，你刚才说的啥？哪里疼？”沉思中的大金牙被老伴的一句话突然吸引了，他眼前顿然一亮，来了精神，追问起老伴来。
“说啥？说我都心口疼，你看着我难受，还开心了？”李老太看着眼里放着光，嘴角堆着笑的老头子，发出了不满。

“不是，老婆子，你刚才的话提醒了我呢！我......我想出招来了，嘿嘿嘿......嘿嘿嘿......，你......你过来，我告诉你，我们就这样......这样......”大金牙嬉皮笑脸地凑到了老伴耳边，附耳低声说着，边说边挥动着手比划着，脸上的笑容好灿烂。

“去一边去，你就是馊主意，亏你想得出？你这不是胡闹吗？”李老太对着老头子的主意将信将疑。

“你听我的吧！没错，嫌这个主意不好啊？你想出好的来呀？我听你的。”大金牙数落着老伴。

“可我担心......担心......我装的不像，露馅了就完了。”李老太心里打着鼓，对老头子的安排带着担忧。

“没事，到时候，你就看我眼色，要演的越真越好，这次不见效果，我也是没有其他招了！”大金牙拍着老伴的手背，眼里也闪过一丝既得意有无奈的神情。于是，在二人商量之后，这出苦肉计便隆重登场了。


大金牙设计好的一切在预想之中顺利进行着，虽然付出了些许的代价，但是对于他来说，结果还是比较满意。再说老吴接了大金牙的差事，也不敢耽搁，直奔大美人家匆匆而去。然而，正当一切走入预想之中之时，接下来又一出好戏再次上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