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花的秘密（二十二）

第四十七章南部之行（二）


将一切处理完毕后，楮楚征得韩大夫和王站长的同意，暂时停止卫生站的工作陪罗志毅。楮楚带着罗志毅来到卫生站二楼自己的休息室。罗志毅看到的依旧是简陋！整个房间不过10几平米，简单地摆着一张黄色发黑的木质单人床，紧挨着窗户的地方放者一张写字台，写字台左边摆放着罗志毅那盆昙花，右边堆放着各种医学护理书籍。一进门右手侧的地方有一个铁质的脸盆架，上面放着一个塑料脸盆，左手侧的地方是一个简易柜子。
“这么艰苦的条件！你怎么能受得了？”罗志毅坐在楮楚的床上关心地问。
“到也不觉得。和陈远在全国各地跑的时候，虽然物质上没有这么差，但比这累、比着辛苦多了！再说能为这里的人做些工作，觉得很充实。”楮楚淡淡地回答。
“哎！让我怎么说呢？好好的，你怎么就想到这里来了啊？你知道你走了以后我们有多担心你么？”罗志毅有些责备地对楮楚说。
“让你们担心实在不是我的本意。其实也没有什么啦！醒来以后我一直在想，自己以后到底该做些什么，才能让自己也象昙花一样即使花期短暂也不白活一场？”说到这里，楮楚深情地看了看写字台上的昙花，然后接着说：“因为医院里那些可爱的护士，我才到这里的。在医院里住的时间长了，和那些护士也就熟悉了，她们很关心我，为了让我充实快乐起来，她们就把一些书籍给我看。她们还刻意把一个叫朱丽亚的‘爱滋女生’自强不息的事情讲给我听，我受到很多启发，于是决定做些有意义的事情。”楮楚解释道。
“那你怎么会跑到这么个地方来？我在网上看这里连国家都没有注意到！”罗志毅好奇地问楮楚。
“呵呵…听医院的护士说的呗。”楮楚笑着回答。
“果真如你说的这么简单就好了！你在这里真的很开心么？真不是为了所谓的成全我和岫岩才来的？”罗志毅带着怀疑的口气问楮楚。
“当然不是。我这样一个人，可以说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忽然消失掉的。我在这个世界糊涂地活了一遭，到头来没有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情，实在是惭愧。所以我才抓紧最后的时间完成自己的心愿，也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误！”楮楚眼神中透着一丝无奈，出奇地平静。楮楚望着窗外萧杀的冬季村落，习惯性地用手拢了拢头发，接着说：“尤其是到了这里后，看到这里到处衰败的景象，我越是觉得我应该留下来。生死对我来说已经不再重要，我现在渴望的就是能多活几天，再为他们做些我力所能及的事情。”
“你这样想，我很高兴，也很骄傲有你这样的朋友。我能为你做些什么？”罗志毅真诚地说。
“不是告诉你了么！要Money！越多越好！我很贪婪哦！”楮楚调皮地回答。
“这个没有问题。我已经让岫岩筹备一个‘慈善基金会’，专门用于救治爱滋病人。”
“是么？太好了！谢谢你！韩大夫要是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高兴死。”
“哦，对了，这个韩大夫是什么人？上次你电话里说他认识岫岩，怎么回事？”
“呵呵…你是不是吃醋了！”楮楚故意瞪着两只大眼睛看着罗志毅。
“不是……恩…..也可能有点。”罗志毅憨笑着说，停顿了一会后接着说：“岫岩也想问问是怎么回事。”
“韩大夫叫韩成章，是哈尔滨医科大学毕业的高才生。是个典型的理想主义者！不过他的理想不是虚幻的，是真实的，他也在一直实现着他的理想。这么说吧，他是我活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奇特的人！非常有个性！”楮楚以一种欣赏的口气强调说。
“怎么个个性？说说看。”罗志毅用怀疑，并且掺杂着好奇的口气问楮楚。
“呵呵…别人的评价都是有主观色彩的，所以我不会妄加评断的。一会中午我们一起吃饭，然后你和他直接聊聊，你就知道了，顺便你也能知道其他你想知道的一切。”楮楚故意卖关子地说。
“好吧。中午我们在哪里吃？”
“就在卫生站啊，我来做。这里可没有大饭店！罗大少爷，没有问题吧！”
“说什么呢？我知道，我在你眼里始终是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你一直喜欢象陈远或者韩大夫那样有远大目标的人。”罗志毅有些委屈地嘟囔着。
“生气了？逗你了！傻瓜！再说陈远怎么能和韩大夫比啊！不用讨论这些没有意义的话题了，我们动手准备午饭吧？”
“好的。”说完，罗志毅和楮楚开始准备午饭。


第四十八章南部之行（三）


简单的午饭之后，罗志毅和韩成章已然成为无话不说的好朋友。意犹未尽之时，楮楚开玩笑地说：“你俩把我晾一边是什么意思啊？既然这么谈得来，不如你们出去说吧，我有些累，我休息一会好不好啊？”
“哦，怎么就忘记你了呢？实在不好意思！”韩成章用他那浑厚的男中音抱歉地说。
“就是，我们太粗心了！你好好歇一会，我们出去说。”罗志毅也赶紧说。
“没什么的，我只是想给你们一个单独交流的机会。去吧！”说完，楮楚假意推出了罗志毅和韩成章。
离开楮楚的休息室，韩成章对罗志毅说：“我们去外面走走吧，顺着卫生站一直向东走1000米左右的地方，有个山坡，那里比较寂静，平时几乎没有人，我们可以好好聊聊。”
“可以。走吧。”
罗志毅一路跟随韩成章向山坡走去。冬季的山村，因为寒冷而变的更加的冷清，到处都是枯枝败叶，沿路一座座破败的房屋稀拉拉地散落在四处，一阵阵的冷风不时地吹打着一切。罗志毅远远地看到一片倾斜的山坡，坡上荒芜寂寥。走到山坡上后，罗志毅发现站在山坡上可以望见整个山村。这个山村位于一条季节河的两侧，沿着河谷是北方山区少见的平整土地，在土地的西北和东北方向坐落着一座座的房屋。此时，正是中午，本应是炊烟袅袅升起之时，但罗志毅只看到少数几家的房屋上有烟排出。
“看上去这里非常的萧条！”罗志毅感慨地说。
“噢么！因为位于河谷地区，这里的农业条件很好，所以曾经是个远近闻名的大村落。改革开放后农民都嫌种地不挣钱，很多人就去城里打工。那些到城里打工的农民工们偶然地知道了‘卖血’可以赚钱，于是很多人就走上了这种不用耗费体力的‘发财之道’。可是噩梦也就从此开始了！由于上世纪80、90年代时我国义务献血制度还不规范，导致很多地下黑血站在不能做到一人一个针头的情况下，肆意采集鲜血，很多人因此不幸染上了爱滋病。现在这个村子里的成年人几乎没有几个是健康的，孩子中也有许多因母婴传染而染上爱滋病。所以，这个村子没有什么生气啊！”韩成章炯炯有神的目光因无奈而变的忧虑。
“是这样啊！那你怎么会来到这里？”
“呵呵，纯属巧合！我出生医生世家，从小我就立志做一个好医生，不过说实话，大学以前我从来没有想过什么就是‘好’。上大学的时候，我无意识地遇到一本书，叫《一本打开的书》，是……”韩成章还没有说完，罗志毅接茬说：“呵呵…这本书我看过，前苏联的一个没有什么名气的作家写的，是有关苏联型青霉素发明者的故事。我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巧合的是我有一个铁哥们特喜欢这本书！我猜你也和他一样，是受书里的女主人公塔妮雅的影响了吧！”
“噢么！我当时觉得一个好医生必须到基层去，于是大学毕业就报名去新疆的喀什做了2年的志愿者。2年的工作让我喜欢上喀什，我本来决定留在那里的，但是就在我服务即将到期的时候，我爸爸因劳累过度而去世，经不住妈妈的一再哀求，作为家里唯一的儿子，我别无选择，只好回到家乡。因为我爸爸生前就在我们那里的疾控中心工作，我回来后就也去了疾控中心工作。我工作1个月的时候，单位就接到上级的通知，让派一个有基层工作经验的医生到这里支援。因为这里距离我家也不过半个小时的车程，征得我妈妈的同意后，我就来了。”韩成章摩挲着自己那双有着丰富实践经验，印刻着无数手术经历的大手，缓缓地讲着自己的经历。
听到这些，罗志毅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扭头望着韩成章，问：“作为一个城市人，你是怎么克服那些常人无法想象的困难的？说实话，换做我，我真的做不到。”
“我也不知道，忙忙碌碌的工作总是做不完，好象也来不及考虑，呵呵……要说难呢，就是刚到新疆的时候，特想岫岩。时间长了，就不再想了。因为想也没有用，我无法给岫岩幸福安逸的生活，更不能时刻在她身边，所以放手是最好的选择。”韩成章无奈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