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花的秘密（十二）

听到医生的话，楮楚的母亲几乎昏倒。罗志毅一把扶住老人，含泪又坚定地说：“阿姨，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医生之所以那样说，那是从职业的角度讲的。我们一定要相信楮楚能醒过来！她和我说过她其实不想死，她今天这样做只是一时想不开。只要我们一直关爱她，给她活下去的信心，她会选择活着的。您一定要坚强，您坚强就是在给楮楚生的信念啊！”
“好孩子，阿姨一定坚强。有你这样的朋友是楮楚的福气啊！可惜她却无福享受，白白枉费了你的一片深情。”楮楚的母亲颤抖着双手握着罗志毅的手哽咽着说。
“阿姨，我们一起努力，绝不放弃楮楚。至于您说的什么‘福气’，我想只要楮楚醒过来就是最大的福气。”
“阿姨明白你的心思！可是楮楚她——这孩子命怎么这么苦啊！呜……”楮楚的母亲还是失声痛哭起来。
罗志毅和楮楚的父亲都过来安慰楮楚的母亲，两个老人更是抱在一起相拥而泣。罗志毅隔着重症监护室透明的玻璃看到楮楚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心酸地说：“阿姨，叔叔，你们看楮楚，尽管她很憔悴很苍白，但是她那么安静，就是因为她觉得放心，觉得没有什么牵挂的。如果你们有个三长两短，我想她不会这么平静的。”
两个老人渐渐止住哭泣，愧疚地说：“孩子，放心吧，我们会控制情绪，不让楮楚担心。”
“哪里话？你们已经很坚强。再说伤心就要哭出来，憋在心里不好。我是担心你们因此伤了身体，让楮楚担心。现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事情了，你们还是回家好好休息，你们健康，楮楚才放心。这里我来处理。”
“孩子，不能这么麻烦你啊。你工作那么忙，不能影响你工作。我们也没有什么事情，还是我们来照顾楮楚吧。你抽空来看看楮楚就足够了。”楮楚母亲着急地说。
“要不这样吧，白天你们在，晚上我来。如果全天照顾楮楚，会把你们身体累垮的。”
“孩子，你白天工作，晚上照顾楮楚，这样你也会累垮的啊。”
“不会的，晚上不过是陪楮楚说一会话，然后我也睡觉。放心，我年轻，不会有事情的。”
“那好吧，今天你还是赶紧回去吧，安顿好工作再来。”
“好吧。我也需要和我爸妈说一下。叔叔阿姨那我就先走了啊，你们一定要保重，楮楚会醒过来的。”
罗志毅脱着沉重的步子离开医院的住院部，走向停车场。一路上，他脑子里浮现的一会是楮楚青春的身体在做各种舞蹈动作，一会是楮楚光滑的皮肤在他身下因微微出汗而放射出晶莹的光彩，一会又是楮楚纤细的手跨过他的胳膊插到他的口袋里，隔着衣服故意挠他……罗志毅慢腾腾地打开车门，却怎么也进不去，仿佛车门一下子变小了。罗志毅无奈地靠在车门上，望着空荡荡的天空，感觉世界在旋转。他第一次开始害怕，开始恐惧楮楚是不是真的会不再醒来。但是恐惧只会给事情平添混乱，冷静地处理每个细节或许才是让事情向好的方向发展的最好选择。想到此，罗志毅整理了一下思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重新顺利地进入车内，启动汽车，向公司驶去。
第二十五章媒体介入
罗志毅返回公司，坐在办公室里将一天的工作处理好，又对秘书张岫岩安顿了一下未来几天的工作，然后径直向李秀玲的办公室走去。
“宏嘉”发展到今天，虽然处在停滞不前的状态，但毕竟积累了一定的实力，也具有相当的声望。因此在这栋本市开发区标志性写字楼里，李秀玲成功地租到整个11楼作为公司的本部。公司的各个部室都依次有序地以现代写字楼的方式有效运作，而作为公司的董事长，李秀玲的办公室则位于11楼最里面，门上赫然写着“董事长办公室”。
这是一间朝阳，有玻璃落地窗的大型房间，内部又分为里外两个部分。里面大约40平米左右的房间是李秀玲的私人休息室，简单地摆放了一张实木标准床、一个大衣柜和一张写字台。外面朝阳有落地窗的100平米左右的部分是李秀玲日常办公的场所，硕大的办公桌上摆放着两部电话，一部手提电脑，办公桌背靠的墙上嵌入着书柜和文件柜，办公桌对面6米的地方放着两组真皮沙发，沙发背靠的墙上挂着刚毅有力的四个楷体大字“诚实守信”，落地玻璃窗两侧各自摆着一盆高大茂盛的发财树，办公室的门与玻璃窗正对，在门的右侧是引水机，左侧是衣帽柜。
李秀玲的大部分时间就是在这间办公室度过，她已经习惯一天先翻阅全国和当地重要报纸获取重要信息，然后开始忙碌地工作，接着在简单的工作餐后稍作休息，之后继续自己忙碌的工作。闲暇时或疲倦时，她会站在落地玻璃窗前远眺，以放松自己紧张的神经。
这天早晨她依然按照习惯翻阅报纸，不想在当地晚报上看到“前朗月夜总会最红舞小姐楮楚，因爱滋病自杀。本地著名民营企业‘宏嘉’太子罗志毅前往医院探视。有传言说本地最大民营企业‘锦华’此前放弃注资‘宏嘉’，也与此事有关。本报将对此事进行追踪报道”。李秀玲气愤地扔下报纸，一方面恼怒记者的夸大其辞，一方面也为儿子做事的欠冷静担忧。

此时，李秀玲正站在落地玻璃窗前远眺，思索着儿子和楮楚的事情。多年来，李秀玲眼看着儿子和楮楚的悲欢离合，却不好勉强儿子。如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她的心情非常的沉痛，同时觉得必须了结此事，不能继续让儿子由着性子胡来。
罗志毅轻轻地敲了敲李秀玲的办公门，得到妈妈同意后推门而入。看着妈妈严肃的表情，罗志毅知道这一次妈妈是真的生气了。
早在读高中的时候，因为罗志毅和楮楚的所谓“早恋”，李秀玲就被班主任“请”到学校谈话，但李秀玲并没有训斥罗志毅，而是和儿子认真地讨论了“早恋”的相关问题。当发现儿子对这个问题很理智时，李秀玲认为应该让儿子自己处理自己的事情，自己就又投入到工作中。后来罗志毅和楮楚莫名其妙的分手，李秀玲也觉得那是年轻人爱恨情仇里难免的事情，也没有放在心上。最近几年，李秀玲逐渐意识到儿子一直不能再交到新的女朋友，其实都是因为心中一直难忘楮楚，不免对儿子有些担忧。但整体上来说，李秀玲对罗志毅与楮楚的事情并没有过多干涉。当得知儿子和楮楚又再续前缘时，李秀玲还是很高兴的希望儿子从此可以开心的生活。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如今的楮楚已不是曾经的楮楚，最让她无法接受的是林信诚因楮楚放弃注资“宏嘉”。眼下又得知楮楚是一个爱滋病感染者，李秀玲认为必须让儿子与楮楚了断，否则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