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掌心的红心叶（二十五）

陈向阳得手后良心发现地帮王薇穿起衣服，王薇面无表情一动不动地呆坐着，任由陈向阳摆弄着自己。王薇想，多年来自己小心谨慎维持的贞操竟然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没有了，自己高傲的心该怎样面对未来？自己一点都不爱陈向阳，却成了他的人，以后的人生难道就真的和他纠缠在一起么？想着想着，感到绝望的王薇双肩剧烈地抖动着哭泣起来。
看到王薇伤心地哭泣，陈向阳跪到地上说：“宝贝，别哭了，你哭的我心疼死了。我是真的爱你才这样做的，我不是成心伤害你。相信我！我向你保证我会爱你一辈子的！”
听到这些话，王薇不但没有停止哭，反而觉得更加的无望，哭得也越来越伤心。
“我们回去吧，天快黑了。太晚回去，考察队的其他队员会为我们担心的。”看到王薇没完没了地哭，陈向阳有些害怕起来，担心王薇一时想不开做出傻事。陈向阳想自己玩弄过那么多处女也没有什么事情，这次看来遇到麻烦了。那自己的行为就未免太莽撞了，自己在事业上辛苦得来的一切可不能因此而失去。所以陈向阳试图劝王薇忘记发生的事情，赶紧回到现实中来。
“回去？哪里是我该回去的地方？”王薇自言自语地说着，抬头看白雾笼罩的原始森林犹如自己的未来一样迷茫。此时，天色昏沉沉地密布着层层雾气，一片片一团团白色的迷雾沉浮在山凹里，使得原始森林的深处显得异常阴森，就像有一只神秘的大手牵动着层层迷雾，更象冥冥中一种颓废的迷茫。瀑布直落下来，“扑扑”的水击石响声音清晰地回荡在浩大的原始森林里。王薇睫毛上挂满了水珠、泪珠，这模糊了她曾经清亮的眼睛，让她什么都看不见，只好迷瞪地跟着陈向阳。
不一会儿，原始森林变得沉闷起来，是一种令人窒息的闷热，没有一丝凉风，整个原始森林就像一个闷罐，眼前的雾气也挥之不去。这一切加剧了王薇的痛苦！她纷乱地思绪苦苦地思索着，思索着该如何面对未来的人生。想着想着，王薇想起了自己的妈妈。为什么自己会和妈妈有着一样悲惨的命运？
王薇的妈妈是一个善良质朴的传统知识女性，与王薇的父亲是大学同学。父母亲的感情一直很融洽，但在王薇读中学的时候，官职越升越高的父亲却有了外遇，那是父亲的女秘书。让人无法理解的是，王薇的父亲经常把女秘书带回家来，还同王薇以姐妹相称。年少不更事的王薇并没有意识到什么，而王薇的妈妈却从王薇父亲的眼中读懂了一切。
当时，王薇正在读重点高中，每周除了周末都是寄宿在学校。有一天，王薇刚刚坐在明静的教室里准备上课，校长却突然进来告诉她家里出事了，说她妈妈刚刚服药自尽。王薇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不知道当时是怎么离开教室回到家中的，她只记得眼前一片昏黑。王薇恨自己为什么这样迟钝！妈妈自从那个爸爸的小秘书到家中来之后，眼睛里就充满了忧郁，特别是自己最后一次离开家到学校的时候，妈妈的眼中仿佛有眼泪流出来，还用颤抖的声音对自己说：“薇儿，在外好好照顾自己，好好读书，不要贪玩。一定要做个自立、自强的人，知道吗？”当时的自己好以为妈妈爱唠叨的老毛病又犯了，根本没有当作一回事，不想这竟成了永别。
王薇觉得是父亲让妈妈放弃了生命，放弃了自己，就大声质问父亲；“妈妈为什么要离开我们？”不想父亲大声呵斥王薇：“你怎么可以这样和大人说话？都是你妈惯的！”这击碎了王薇仅有的幻想，从此她很少回家。即使回家，也是拿完必备的东西后匆匆离去。因为父亲在母亲去世后不久就“迎娶”了那个小秘书，这让她对这个家不再有任何眷恋。
本就高傲的王薇，在家庭遭遇变故后变得冷傲，她恨这个被男人主宰的世界，她想通过刻苦地读书改变这一切。最后，她终于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大学，离开了自己生活的城市。王薇多么想忘记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还有淡淡的哀怨啊。然而旧伤疤还没有好，新的伤痕又接踵而来，这让王薇觉得命运为什么对自己如此的不公平！
王薇又想起了自己的恩师原野。半年来，原野在学术上给了自己巨大的帮助，高尚的人格更是慢慢改正了自己对男人那种莫名的恨。当知道原野老师没有爱情的家庭生活后，王薇在同情的同时，多么渴望自己可以走进原野老师的生活啊。然而，在自己投向原野老师的那些柔柔目光中，原野老师并没有回应。自己开始以为是原野老师没有注意到自己，不想在这次考察过程中，才知道原野老师眼神里对林清泉所包含的情意。对此，自己开始是妒忌的，但很快发现自己也喜欢上了林清泉，她才是一个真正值得原野老师爱的女人。自己发自内心地祝福他们，也愿意为他们的幸福尽一切力量。可是如今他们在那里啊？是不是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到另外一个世界去相爱了？你们为什么就忍心撇下我王薇让我受尽这屈辱呢？
自己并不是那种贞洁烈女，失去处子之身也不至于就怎么，但是把自己的处子之身给了一个自己不爱的人，也许在以后的日子里还要继续面对这个不爱的人。这将是怎样痛苦的生活？那么这种无爱的痛苦生活，留恋它还有什么意义？现在反正原野老师和林姐姐生死不明，不如自己也和他们一起做伴算了！王薇想到这里泪如泉涌，忽然觉得思维乱如迷雾，她从腰中拨出手枪。

第二十七章

“王薇，你疯了，你要干什么？有话好好说，千万不要做傻事！”陈向阳看到情况有些不对劲，以为王薇要向他开枪，慌乱地用手阻拦王薇。
看到陈向阳如此的紧张，王薇忽然有一种奚落他的想法，就把本想指向自己的枪对准了陈向阳。陈向阳惊慌失措，“扑通”跪倒在地上，哀求着说：“王薇，你千万别开枪。有什么咱们可以好好商量。只要你愿意，我做什么都可以。求求你了，我不想死。放过我吧。”
听到陈向阳没有一点志气的话，王薇感到极端失望，一时竟然不知道如何去做，举起枪的手呆滞在半空中。陈向阳以为王薇不想原谅自己，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赶紧跑是正事，于是趁王薇不注意拔腿就跑。
“可悲的男人！可悲的世界！”看到陈向阳仓皇逃走的样子，王薇自言自语地叨念着，激动的情绪重新变得平静。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值得王薇留恋的，生命原来如此之轻，王薇那孤傲的心在此时是如此的脆弱。只见王薇缓缓地把枪对着自己太阳穴，轻轻一扣扳机，一声清脆枪声沉沉地回荡在迷雾重重的原始森林里，一个凄美的生命结束了。
瞬间，一道篮色的闪光划破了原始森林的迷雾，紧接着响起一声沉闷的“轰隆隆”雷声，惊天动地的暴雨随之滚滚而来……
极度的疲惫和兴奋让原野和林清泉一直昏天暗地地沉浸在香甜的睡梦中，不知不觉就到了第二天的下午。午后的阳光极为明亮，有力地穿透过山洞洞顶的空隙，金灿灿地照进山洞里。洞里地一切仿佛从沉沉的黑夜中苏醒过来，到处弥漫着花草的芬芳，“叽叽喳喳”的鸟语惊醒了睡梦中的林清泉。林清泉睁开眼睛看到原野还沉浸在甜蜜的梦乡，担心打扰原野休息，就轻轻地起身，穿好自己衣服，向小河边走去。
林清泉来到小河边，低下头准备洗脸，却看到镜子一样的河水清晰地映刻着自己眉清目秀的脸庞，还有满头飘逸的黑发。看着自己明亮的眼睛闪着灵秀的光彩，林清泉想起昨晚的甜蜜，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立刻流遍了全身，久久倘祥在心灵深处。那是怎样的幸福与温馨啊！那种穿透身心的激情，让自己全身震颤，也让自己所有女人的柔情都彻底释放，也正因如此，此时的自己才会如此美丽吧！这美丽的爱情，是上天赐给自己的，那自己一定要好好珍惜。那么对于田志斌和刘雨琼，自己当然也应该祝福他们才是。看来生活就象这个原始森林一样，有惊涛骇浪，也有鸟语花香。
过了一会，原野也从梦中醒来，睁眼一看林清泉不在身边，他紧张地迅速坐起来，一边快速穿着衣服，一边寻找着林清泉。经历了这么多以后，原野对于这个让自己无比疼爱的女人，已经有了一分钟也离不开的感觉，更有害怕失去的恐惧。当原野看到林清泉静静地蹲在小河边，心又踏实下来。原野利索地系好自己的衣扣，然后轻轻地走了过去，蹲坐下，从后面温柔地环抱住了林清泉。
“醒啦，看你睡得那么香，我不忍心惊醒你。”林清泉依恋地靠在原野温暖的怀抱里，幸福而快乐地继续说：“我给你洗洗脸吧。”说完，林清泉就捧起平静如镜的河水向原野的脸上涂抹，这一下惊破了平静的水面，只见太阳的光辉明晃晃地闪着缤纷的碎波，揉碎了两个倒垂的嬉戏身影。
梳洗完后，原野和林清泉吃饱了野兔肉，备好食物和水，他俩决定继续向上游进发，寻找考察队。一路上，原野紧紧地牵着林清泉的小手，就像在天然公园里浪漫旅行，原始森林里潮湿的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清郁的芳香。
时间在幸福中悄悄地流逝，不知觉中就到了傍晚，原始森林渐渐归于平静。原野和林清泉也感到了一丝困乏，两个人就找了一个平整的地方坐下来休息。躺在原野的怀里，林清泉有了睡意。这时，远远地传来一声清脆的枪声，由远及近划破了寂静。
“清泉，醒醒，枪声！一定是考察队的队员们在寻找我们！”原野高兴地大声说。
“真的么？”林清泉一个骨碌坐起来，兴奋地说：“我们有救了！”
“是的。既然我们能听到他们的枪声，那么他们也应该听得到我们的枪声。我们赶紧鸣枪，告诉他们我们还活着，他们就会顺着枪声来找我们的。”原野一边说着，一边举枪朝天鸣放了一枪。接着，原野大声喊到：“我们在这里……你们在哪里？”
只听原野的声音在原始森林里幽幽地回荡着，很久过去之后，并没有任何声音传来。原野一向坚定的眼神里流露出些许的失望，他疑惑地想，难道不是在寻找我们？难道发生了其他事情？此时的原野是多么渴望生啊！多少年来，他孤寂的心终于有了归宿，他多么想享受这美丽的人生啊。
“怎么没有反应？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要再开一枪？”林清泉担心地问原野。
“可能没有听到吧。我们不能再开了，不能浪费子弹，我们还要用它防身和捕捉食物。”原野看到自己的失望造成了林清泉的忧虑，就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回答。
“哦。也没有什么了。我到希望就这样老死在这里！”林清泉笑着说。
“呵呵……为什么？我还有很多工作上的事情要做，我还要和你共度余生呢！所以我可舍不得死在这里。”听到林清泉的回答，原野也笑着说。
“很简单啊。你找到红心叶又能怎样？回到现实，还不是要被牛所长霸占？在我看来，找不找到红心叶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经找到你。你就是我的爱情红心叶，它长在我的心里，握在我的掌心里。我很踏实，很放心。在这里，我们可以没有任何压力地幸福在一起，而在现实中却是残酷的。我们即使能够活着走出原始森林，也未必能抵挡得了世俗的力量，当然也就未必能够象你所说的那样共度余生。”林清泉淡淡地说。
“清泉，你说的话让我万分感动，我绝对不会辜负你的情意，但你的话太悲观了！无论怎样，我们都不能放弃。只有不放弃生的希望，我们的未来才有希望，不然，我们就太枉对生命了。”原野紧紧地把林清泉抱在怀里。
“我知道这样说你一定不高兴，但是我想这样死去我真的无憾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论怎样，我都会用生命去珍惜你，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会去争取。我想让我们都平安幸福地活着。”说完，原野把怀抱中的林清泉更加紧地抱着，同时用下颌温情地摩挲着林清泉的额头。
这平静温馨的爱，让林清泉的心安静祥和。林清泉闭着双眼，倚靠在原野的怀抱里，享受着人生里最踏实最幸福的时刻。此刻的原野已经意识到前方的路途恐怕是凶多吉少，更意识到与林清泉在一起的幸福时光恐怕越来越少，所以原野不露声色地拥着林清泉，希望这样的时刻可以静止成为永恒。
然而，幸福的时刻总是短暂的，原野和林清泉还没有享受够时，一阵疾风猛然吹来，浩大的原始森林瞬间又露出它狰狞的面孔，暴风骤雨在电闪雷鸣中夹风带雨地呼啸而来。
“快！我们赶紧找个地方去躲雨！”原野拉着迷瞪中的林清泉就往不远处的山崖石缝中钻。幸运的是山崖里刚好有一个洞口，他俩相拥着钻了进去。林清泉站在洞里，看外面密密麻麻的雨就像雨帘一样挂在了洞口上。林清泉紧紧地拥着原野，忽地想起了《大话西游》中的水帘洞，想起了紫霞仙子和至尊宝，想起了紫霞仙子替至尊宝档住牛魔王一叉后在最后临死时说的那句话：“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色的云彩来娶我。我猜中了前头，可是我猜不着这结局……”想起了紫霞仙子飞向太阳时那深深遗憾的眼神……这预示着什么呢？林清泉不敢再想，下意识地紧紧抱住了原野。
第二十八章
陈向阳听到一声枪响后吓得胆颤魂飞，他哆嗦着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有温度，又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痛瞬间布满全身，“我还活着！”陈向阳几乎是尖声大喊出来。“那王薇的枪是朝谁开的呢？难道……？”陈向阳不敢再想，也不敢回头看，但还是忍不住转回头，只见王薇仰面倒在鲜红的血泊中，瞬间暴风雨又将那些鲜红的血液冲刷的干干静静，王薇红润的脸颊失去了光华。陈向阳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这惊呆远比向他开枪更强烈，惊呆中他已然全身瘫痪，无力挪动他那并不笨重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