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第2卷初来乍到第18章

　　在车上，惜文便问了爸爸妈妈的一些情况，虽然他还不知道政委大校这些军队职务称谓军衔，但知道爸爸是位军官，妈妈是位大学老师，就如同他亲生父亲一样，给那些大学生教书的，不免有些为妈妈而担心。妈妈她骑着自行车在车子一侧，不时地看着里面的惜文，看见了惜文他在听到自己是位大学老师后流露出来的担忧的表情，想起了之前惜文对他们说的他爸爸的遭遇，便知道他一定是为自己而担心了，不过她在骑车，也没有说话。她心里就念着，这个小孩竟然真是这样懂事儿，还关心起自己了，于是越发的喜欢惜文了。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都已经是中午了，爸爸就开车到他军分区招待所去，在那里三人又吃了中饭。爸爸妈妈是一般般的，早上吃了早饭，现在吃中饭，而惜文开始就吃了饭，现在又吃饭，可以说是非常的饱，饱的打起了嗝。他可是从和妈妈坐上火车以后就没有这样大大的吃一顿啊！时不时招待所的一些人就问爸爸这个小孩是谁，爸爸只说是自己亲戚的孩子。惜文也看到他们都对爸爸妈妈挺尊重的，于是知道了爸爸应该是有些权力的人。离开了招待所，妈妈就让爸爸去理发店，因为惜文两个多月都没理发，头发很长，乱七八糟，有必要去弄弄干净。理发师傅看着惜文的面部特征并不大众化，还有眼睛是那样的独特，就给惜文剪了一个和他五官相配又不失当时社会风气的发型。然后妈妈又到菜食供销社（就是菜市场）买了一些菜以后，就径直回家了。惜文看着车子逐渐远离了城区，很好奇爸爸妈妈到底住在哪里，只见车子一直在走上坡的路，而且树木渐渐多起来，惜文想那房子可能在林子的一片空地上。
　　终于流连忘返于一颗颗葱葱郁郁的树木后车子停下来了，惜文正要打开车门，爸爸喊住，
　　“等会呢！”
　　妈妈从自行车上下来，掏出钥匙把院门打开，然后爸爸把车子开进去。惜文透过车窗看到了一座大房子，很漂亮，院子非常大，有花有草，用不高不低的围墙围住，围墙上是铁栅栏。房子有两层，但是很高很大，墙壁是青白色的，如同城堡一样。说起这座房子，本来爸爸虽身为大校军官，但共产党的宗旨是为人民服务的，不是享福作乐的，居住的房子是有保障但也是从简为好，像这样一座与别墅级别无异的楼房除非是高级官员干部，不然是不允许的，所以当初给爸爸分配的房屋并不是这个，而且也不会分一间房子在郊区的树林里。这又扯到妈妈的背景了，妈妈是惜文家那边的人，这个之前谈到，这座楼房是少军他外公陪着妈妈嫁到这里来之后才修建的。爸爸那个时候还是上校军官，55年才晋升为大校。57年这房子才建好，一年后少军便出生了。具体的以后说到。
　　车子开进去在家门口停下，妈妈推着自行车进去，爸爸打开车门出来，又为惜文打开了车门，“孩子，你出来！”
　　惜文出来，目不转睛的望着这栋大房子，
　　“这是叔叔的家吗？”
　　爸爸笑笑，“我会把你带到别人家去？”
　　“真大啊！”
　　妈妈把大门打开之后走过来，
　　“别看了，进去吧！”
　　就领着惜文进去了。
　　惜文走到大厅内，厅室很大，非常的古色古香，都是木制的家具，摆放整齐，非常干净，没有灰尘，焕然一新。惜文由衷的赞叹，
　　“真是漂亮！”
　　“来，坐会儿！”
　　妈妈叫惜文坐到沙发上，惜文便过去坐下。
　　妈妈给惜文倒了一杯热水来，
　　“谢谢阿姨！”
　　“客气什么！”
　　妈妈就到爸爸那边去说着悄悄话儿，然后过来了，笑着，
　　“惜文，阿姨现在就跟你说一下你以后的事情啊！”
　　“嗯！”惜文点头，放下茶杯认真来听。
　　“你呢，和你妈妈走丢了，你现在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的，叔叔跟阿姨就打算这个年就在叔叔阿姨家过。等到过完年后，那时候叔叔的事情不是很多的时候，叔叔阿姨再带你回到你自己的家去。虽然你爸爸不在了，但是你妈妈她找不到你的话，她也一定会回去的。即使没有回去，那里也有你的邻居，你问问他们你外公外婆家在哪儿，然后叔叔阿姨再想办法带你到你外公外婆家去，好让你和你妈妈在一起。就是这三个月先住在叔叔阿姨这里，你看行吗？”
　　妈妈的这番话儿让惜文的心激动不已，一张天真灿烂的笑容尽显无疑，他忙站了起来感谢爸爸妈妈的恩惠，
　　“叔叔阿姨真的对我太好，我，我都……”
　　“看你这兴奋样儿，”
　　妈妈摸摸惜文的头，看着他那不像样的书包，
　　“别老背着这个！”
　　又把他书包卸下来，
　　“对了，你也还在念书吧？你说你八岁了，那应该读三年级的，是吗？”
　　“嗯！”
　　“可是你因为那些事儿就没有读成，现在给你报名的话一来是晚了，还不到一个月就放寒假，二来还牵扯到户口问题，所以不好弄，只能明年你回到自己家或是你外公外婆家补读了，这个叔叔阿姨也是没办法的。”
　　惜文笑笑，“没事儿，只要叔叔阿姨肯收留我就足够对我好的。”
　　爸爸妈妈看着他，
　　“惜文还真是不一般！”
　　妈妈想想又说道，“那个，叔叔在车上跟你说了叔叔阿姨也有一个和你一样大的孩子吗？”
　　“嗯，叔叔跟我说了。”
　　“他呢，也是八岁，和你一样大的，他上学去了，太阳下山的时候就会回来。”
　　妈妈蹲下来，摸着惜文软软的小脸，
　　“怎么说呢，阿姨也是有私心的，因为叔叔阿姨时常不在家，他一个人很孤单，没人陪他玩，叔叔阿姨想着你跟他做个伴挺好的。不过呢，他可不像你一样懂事的，你和他玩的时候能够迁就他一下吗？但是只要他敢欺负你的话，你就跟叔叔或阿姨说，叔叔阿姨一定打他。”
　　惜文微笑着，洁白整齐的牙齿长的很好，说，
　　“可以啊，我也愁没有人陪我玩呢！”
　　“你的笑容真好看呢！”
　　惜文又羞羞的闭上了嘴唇。
　　“嗯！这就好，惜文真是不错的孩子！要是你也是我生的多好！”妈妈站起来。
　　爸爸看看表，下午两点半了，
　　“秀英，区里三点要报道，我先过去了！”
　　“好吧，路上小心啊！”
　　于是爸爸亲了妈妈一口就出去了。惜文看着爸爸出去，
　　“叔叔去哪儿？”
　　“叔叔去做事了，来，我带你上楼，给一间房让你住！”
　　妈妈牵着惜文的手上楼，先带他认一下她和爸爸的睡房，她自己的工作室，爸爸的工作室，少军的房间，阅读室，收藏室，储物室，器乐室，洗刷间等等，这座大房子的房间实在是多。然后打开一房门，走进去，
　　“这就是我给你住的房间了。”
　　惜文看看，很空旷，很干净，虽然只有一张空床和两凳子，一桌子，一镜子，一电灯，一台灯，但是比起先前那金嫂的小黑屋可是要强多了。
　　“我来打扫一下，这里面都是灰尘呢！”
　　妈妈就到楼道角落里拿来了扫帚拖把掸尘抹布一大堆的清理工具，跟惜文两人大整理了一番。可是把妈妈给累着了，这本来是刘妈妈的工作，没想到自己做起来这么累人。打理好房间了也没有坐下歇息，
　　“我去抱床被褥和床单来，你等着啊！”
　　“我帮着阿姨吧！”
　　看出妈妈比较累的样子。
　　“行，你过来！”
　　于是惜文跟着妈妈到储物室，妈妈抱了一床厚厚被子和床单，惜文拿着褥子和枕头就过来了，扔到床上。
　　“我们这里可是没有暖气的，这里也不睡炕的，冬天要很冷盖厚点被子就行！”
　　惜文应道，先前在金嫂那儿就是这样的了，有张床有个被子就够了。然后两个人弄了一番才总算铺好了床，把妈妈给累的坐在床上。
　　“这里有书桌台灯，什么时候你要看书就到那间放书的房间去拿，叔叔看的都是报纸，阿姨那小鬼也是个不爱读书的，不会看书，阿姨自己也比较忙，所以啊书摆着都没人看，你拿就尽管拿了看就是了！”
　　惜文点点头。
　　妈妈看着惜文也是一头的汗，闻闻他身上的味道，
　　“你是不是很久没有洗澡了？”
　　惜文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来，先给你洗个澡起！”
　　于是妈妈带着惜文去了浴室，给他放好热水，然后到少军的房间里拿了他的一套衣服来。
　　“怎么还不脱衣服？要阿姨帮你吗？”
　　妈妈要给惜文脱衣服，他就躲开，
　　“阿姨出去吧，我自己可以！”
　　妈妈好笑了起来，“小男孩这么点大还害羞吗？”
　　妈妈把他给拉过来，“我那小霸王可是死活也要我给他洗澡呢，他这么大自己还不会洗澡，把我愁的！你还不要阿姨帮你洗，你妈妈也一定经常帮你洗澡的，你就当阿姨是你妈妈！”
　　说着妈妈给惜文脱了衣服，看他一副皮包骨样儿，皱皱眉，
　　“可怜的儿，你是瘦成这样了！”
　　拍拍他的屁股，“快到浴缸里去！”
　　惜文就像个雏猫儿般爬滚进了浴缸，还溅的妈妈一脸的水。惜文他下了水就高兴起来，这热水舒服得，头钻到水里一会儿又冒了出来，冲着妈妈笑，那一笑就是一个小天使般的清纯的笑容。惜文他的脸如同出水的白莲一样美丽，那两只蓝的如同宝石一样的眼睛在挂着水珠的细长睫毛的掩映下一眨一眨是那么的叫人看着舒服。
　　“怎么样，舒不舒服？好玩吧？”妈妈说。
　　惜文在水里顽皮的动来动去。
　　“别乱划，让阿姨给你洗洗头，才刚剃过，还有一些碎发呢！”
　　妈妈便拿着喷头，拿了洗发露给惜文洗起头来，惜文很乖，安静的坐在缸里让妈妈给他洗头。然后妈妈又给惜文洗身上，往他身上抹了老多的沐浴露，用毛巾给他擦起来，不一会儿弄得一浴缸全是泡沫，就像雪白的棉花一样。惜文也没用过这东西，以前洗澡都是用香皂的，泡沫也没有像这样的一大片一大片的，他好开心，把所有的泡沫全挤到一块来，把自己的露出水面的身体全盖住，只露出一个头来。
　　妈妈看着笑，“你干嘛呢？”
　　“这东西好香啊！”
　　“当然香啦，你那么久没洗澡，阿姨要把你洗的干干净净，香喷喷的！”
　　惜文一边洗澡一边和妈妈玩着，他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即使是当初他的妈妈帮他洗澡时也没有现在这样的感觉，惜文看着妈妈的笑容越来越像自己的妈妈，他真的想着要是她也是自己的妈妈多好。洗了好一会儿，总算彻彻底底的帮惜文给洗干净了，妈妈为他擦干水，由衷的叹道，
　　“我说，惜文，你怎么不是个女孩儿，你看你皮肤白的，就像那外国的小孩子似的！”
　　“外国人皮肤是白的吗？”
　　“大部分的外国人皮肤是白的，也有的是黑的！”
　　“黑的？”
　　惜文突然看着妈妈，“怎么了？”
　　“要是黑的，”
　　惜文突然笑了起来，“那真是太难看了，身体是黑的！”
　　“这有什么好笑的？你是没看过黑人而已，黑人里面也有漂亮的女人！”
　　“不会吧，一个女人，她的脸要是黑的，谁要啊？”惜文又笑道。
　　“哎，跟小孩子说起话来就是费劲了！”
　　擦干了身上的水，妈妈给惜文穿上小军的衣服，“阿姨，这是谁的衣服？”
　　妈妈看着他，“你看阿姨家还有谁的衣服你可以穿？”
　　“哦，是你儿子的！那么他不会怪我吗，我穿他衣服！”
　　“怪你什么？我家小军可不是小气的人！”
　　“哦！”惜文应着。
　　“来！”妈妈带他到镜子前，然后拿了吹风机，“这是什么？”
　　“这是让头发快快干的东西！”
　　妈妈插上插座，拿到惜文头上，拨动开关，顿时那声音就响起来，还把惜文吓了一跳，跑到一边。妈妈看了好笑，“你跑干嘛？你还怕它？”
　　“它怎么有声音啊？”
　　“机器通电肯定有声音啊！”
　　妈妈又把惜文拉过来，“你是没用过就怕，别怕，很好的！”
　　然后妈妈对着镜子给惜文吹起头发来。惜文就感到有热热的风吹到头上，吹得湿湿的头发飘起来，确实挺舒服，没多会儿，头发就吹干了。然后妈妈拿了梳子来给惜文梳头，给惜文梳了个小男人的三七分的发型，前额弄上刘海，打上摩斯，定好型。
　　“哎呀！不得了，看看，自己看看，真是个小帅哥！太帅了！”
　　惜文看到镜子里自己穿着一身干净整齐漂亮的衣服，梳着自己的爸爸曾经有过的头发，显得很精神很生气，也冲自己笑笑。
　　“怎么样？我们惜文本来长得就不凡，打扮一下更漂亮了！”
　　随后妈妈带着惜文四处参观了一下，又到院子里走走，还告诉他每星期一，三，五，刘妈妈会来。妈妈又带着惜文去看看少军的房间，房间不大，但是很漂亮，有很多的玩具。
　　“惜文，你要是想玩玩具的话，回来就跟他说，他会给你的。他也没个弟弟妹妹，我和你叔叔又不常在家，他只有和这些玩具玩，也挺可怜的，但是现在好了，有你和他做伴我们也不愁他不开心了。他呀，”
　　妈妈用手比比，
　　“应该和你一样高吧，喜欢玩，不读书，就一调皮孩子，有时还和我发气，没有你懂事儿，阿姨想着你在阿姨家这段日子跟他做伴，看看他能不能有点变化。”
　　惜文听着妈妈的话，心里想着这周少军是怎样一个人。之后妈妈便去自己工作室预备明天的课了，惜文则到阅览室拿了本书，跑到自己房间，躺在舒服的床上看，他很享受，很满足，满足的竟然偷偷的笑！
　　时间过得很快，太阳就已经到了西边的山上。妈妈想着小军快要放学回来了，就开始做晚饭了。惜文躺在床上看书也看得有些累了，于是就下楼来走走，闻到了炒菜的香味，听到了炒菜的声音，就到厨房看到妈妈在弄饭。
　　“阿姨！”
　　妈妈回头，笑笑,
　　“是惜文啊！刚下来吗？”惜文点点头。
　　“阿姨在做饭，等到叔叔还有阿姨儿子小军回来，咱们就吃饭！”
　　惜文没说话，就是一撇微笑。
　　“要我帮忙吗？”看着妈妈被油烟呛得。
　　“不用，你去坐着吧，这里烟大，快出去吧！”
　　“哦！”惜文便要出去，妈妈说道，“你在门口看看，要是叔叔的车开来了，跟阿姨说一声！”
　　“好！”惜文就到院子里走走。
　　院子很大，也很安静，没有小猫小狗的，有的就是些花花草草，夕阳的光辉直射在院子里，一草一木都沐浴着这夕阳的温暖。花叶上的雨露还没有干，昨晚的那场雨确实挺大，惜文想到昨天这个时候他还在大街上找吃的，过着流浪的生活，今天就有了一个温暖的家，真是世事无常啊！他一个人在散步，安静的走在院子里，他看到那些树木，为什么它们还是那样的茂盛，没有落叶，和自己家乡的树木那么不同。天上偶尔飞过几只鸟儿，如果细细的听，还能听到后面树林里传来的声音。他在沉思，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思索着他这些日子的遭遇，不时望望外边看看爸爸有没有回来。
　　过了一段时间，惜文听到一声汽车的鸣笛，跑到院子铁门前一看，的确是爸爸的军车开过来了！惜文赶紧跑回家，跑到厨房，
　　“阿姨！叔叔回来了！”
　　“哦！是吗？嗯，我菜也快弄好了！”
　　“要去接叔叔吗？”惜文问。
　　“不用，又不是客人，我只是让你告诉我他们是什时候回来罢了！来，”
　　妈妈用筷子夹了一口菜给惜文吃，“好吃吗？”
　　惜文吃着，感觉这广东菜感觉真的是美味，流露出幸福的表情，
　　“好吃，好吃啊！”
　　这边爸爸开车进来了，停了车少军又是像往常一样跳了出来。
　　“嗯，腿脚越来越不错了！儿子！”小军回头冲爸爸笑笑。
　　一进家门他就闻到妈妈烧菜的香味，“阿妈——阿妈——！”
　　妈妈从厨房里走出来，“叫什么？阿妈在这呢！”
　　看到妈妈在厨房门口，小军就向妈妈冲过去。妈妈半蹲着伸出双手，小军也奔跑着张开双臂，一到妈妈跟前就给抱了起来，
　　“呜呼呼！……”
　　妈妈叫着抱着少军在原地转圈，
　　“呵呵呵……”小军笑得好开心呀！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小军就看到了妈妈身后的惜文，看到了惜文那一张羡慕的微笑的脸，还有他那睁得老大的蓝色的眼睛。在小军那一角度俯视惜文的那睁的大大眼睛，再加上还是蓝色的，还真是有些吓人。少军顿时觉得很恐怖，
　　“啊！妖怪！”。
　　妈妈一听还不知怎么回事儿，“怎么了？”
　　“哎！阿妈，快放我下来！”
　　妈妈把他放下来，
　　“怎么了？”
　　小军指着站在妈妈身后的惜文，用诡异的眼神盯着他。这会儿惜文害羞的低下了头，但是小军他就是这样一个孩子的，他看不着惜文的脸了，硬是走到惜文跟前，然后蹲下去抬头来看看他的脸，由于刘海的遮挡，他看的也还不是很清楚。突然他站起来对妈妈叫道，
　　“这个蓝眼睛的女生是谁呀？”
　　爸爸妈妈一听都扑哧一声哈哈大笑出来。
　　“小军，人家可是个小男孩哩！”
　　“额？”
　　小军还有点茫然，难道自己看错了，他还要去看看惜文，妈妈拉住他。
　　“阿爸没和你说吗？”
　　这时候爸爸走过来，看到了刚才的情况，妈妈看着他，爸爸拍拍自己脑袋，笑笑，
　　“不好意思啊！一下子忘了！儿子，”
　　爸爸走到惜文面前，把他拉过来，“这是阿爸和阿妈刚带回来的孩子，他叫惜文，以后在咱家住一段时间，这样你就不愁没有人和你玩了！”
　　小军根本就没有理会爸爸说的话，轻轻推开妈妈，还是走到惜文的跟前，目不转睛的观察他，就像审问犯人一般的眼神看着他，惜文尴尬的又微微低着头。
　　不深不浅，不浓不淡，婉若流苏的眉毛；如同杏仁般的眼轮，那一对介于天和海之间的宝蓝的有些凹陷的眼睛；很明显的双眼皮，长而密的睫毛，小而很顺挺得鼻子，薄薄的嘴唇；白净但无肉的脸棱角分明，下巴和鼻翼各有一颗痣，头发像黑色波浪一般。正若是“眉如远山含黛，肤若桃花含笑，发如浮云，眼眸宛若星辰”。这便是小军眼里的惜文。
　　惜文也瞥一眼看少军：不长不短，微扬微弯一字眉；眼角像浮云之尾上翘而透出丝丝邪意，丹凤眼画新月双叠；高高的鼻子如倒峰峦，嘴唇饱满红润，粉嘟嘟似新嫩花瓣；鸭蛋儿脸稍圆而略黄，腮红润。这便是惜文眼中少军的模样。
　　“可他长得像个女孩呢！”小军还是说道。
　　惜文没好气看了他一眼，
　　“你才长得像女孩呢！”
　　心里骂着，但又想着妈妈说他并不怎么好相处，想着以后还是要和他打好关系的，便对他笑笑，说道，
　　“你好，我叫林惜文！”
　　少军也没给他好颜色，嘴角一扬，盛气凌人。
　　突然他看到惜文穿着像是自己的衣服，抓起惜文的领子一看，对妈妈叫道，
　　“阿妈！他怎么穿我衣服？”
　　妈妈说道，
　　“这怎么了？你不是有很多衣服吗？”
　　“这是阿爸给我买的衣服呢！你怎么给他穿？”
　　爸爸过来说道，
　　“你又不是没穿过！惜文他没衣服穿，先拿你的穿一下啊！”
　　“不行！”
　　少军大喊一声，还把爸爸妈妈吓一跳。他撒起娇来，跑到一边，低着头，两只手在前面摆弄着。
　　爸爸妈妈面面相觑，完全搞不懂，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惜文也看的不解，心里想着：不就是穿你一件衣服吗，用得着这样吗？果真是不怎么好的一个人！
　　惜文他就走过来，想要安慰一下这个臭脾气的小孩。
　　“少军，等我衣服干了我就换下来给你，你别生气了！”
　　没想到小军一听这话，顿时反感，更加的冲动起来，一回头伸出双手用力一推，惜文“哎呦！”一声跌倒地上。
　　“你就是我阿爸阿妈捡回来的一个小乞丐，你穿过的衣服谁还要啊！脏死了！”
　　说着就背着他的书包跑上楼到自己的房间去。
　　爸爸妈妈还没从小军刚才不礼貌言语中回过神来，又被少军这一异常举动给着实吓了一跳，越来越糊涂。看到少军迅速上楼了，没法追，就忙着过去扶起惜文。
　　“惜文，你没事吧？”
　　惜文拍拍屁股，“没事，阿姨！”
　　妈妈对爸爸说道，“小军今儿是发疯了吗？怎么回事？”
　　爸爸也很生气，“你在这看着惜文，我去教训他！”然后就上楼去了。
　　“惜文，那个……你别难过啊！小军他……他不是个坏孩子的，他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了，他说的话你千万别在意啊！阿姨保证以后他再也不会这样，阿姨还要他给你道歉的！太不像话了，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了？”妈妈糊里糊涂的。
　　“没事儿，阿姨！我想他肯定是不习惯我来你家吧！”
　　妈妈扶着惜文坐下，
　　“你先坐会儿啊！阿姨那菜还在锅里呢，阿姨先去一下！”
　　“好！”
　　惜文笑笑，妈妈就先到厨房去了。
　　惜文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桌子旁，好安静啊！
　　“你就是我阿爸阿妈捡回来的一个小乞丐，你穿过的衣服谁还要啊！脏死了！”少军说的这句话一直在他耳边环绕，回想刚才的画面，不由的惜文眼角就湿润了，一颗伤心的泪珠儿就眼眶里冒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