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往事（二十七）

毛毛说干就干，事不宜迟，立马打通了办证人的呼机，毛毛说打铁要乘热，闲时办来急时用，急时办来不中用，上回当讨回乖，人不能永远不长进。对方很快回了话，一张高中的毕业证一百块，大专的两百块，本科的五百块，都办？可以打折。最后毛毛说办一张，跟对方磨破嘴皮子，对方也不少价，说他那是在犯法，担多大的风险，为了几十块钱不值？毛毛让对方来拿了相片，跟办证公司的人说，办张高中的得了，办好后老地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毛毛办张高中毕业证是有他自己的想法的，办初中的没什么用，再说有高中的了谁还看你初中的？办的学历太高，自己没那个料？会穿梆？毛毛也是根据自身的实力，考虑来考虑去，才办的高中毕业证，毛毛认为，反正也没人去真正考他高中的东西，公司也不过是走过场，撑门面？在公司里是做事，又不是做高中的考题？高中毕业证的真假让人查都查不到，没有电子号码，没有注册不说，一般的公司连电脑都还没有，相对那是比较适用安全的。毛毛为自己的分析，考虑的周全暗加欣赏。

“集团”公司的人办事，就是讲效率，来拿相片的人回去不到一小时就送来了。还亲自送到毛毛的手里，人家也讲服务至上。公司能做到的？他们也做到了，有些公司做不到的？他们却做到了。可说是热情、周到、迅速，还高科技？人家都讲了，时间就金钱。毛毛左看又看，也没看出明堂来，想挑点毛病，临时杀杀价，假的东西好多都可以乱真，根本分不出真假来。毛毛看了也是白看，因为毛毛根本就没有见过真正的高中文凭是什么样子的。这才是毛毛的苦衷。

那人见毛毛看来看去，半天不给钱有些不耐烦，“看好了没有？看好了给钱，我还忙，你不用担心了，象你这样的？我都不知办了多少年了，什么证我没见过？如果差别太大了别说你不敢要，我还不敢办呢？”。

“一百块钱的东西！总得看清楚？”毛毛认为自己好歹算是他的客户，都说客户就是上帝，哪有见过这样对上帝的，在商场购物还翻来覆去看呢？

“要不要？说一声？别耽搁我，为你一百块钱耗我大半天划不来”？那人说话的的口气，根本不在乎毛毛那区区一百块钱，毛毛也挑不出毛病只好买了。

那人接过钱拌了抖，脚一蹬，上车走了。嘴里还冒了一句，“他妈的土包子一个，还跟我玩文凭？那么想要真的？又没本事去学校，假的就是假的，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打肿脸充胖子”？毛毛抬起头，人家骑车跑好了远。可把毛毛气歪得：“他妈的有种当面讲，老子毛毛不跟你一毕业证砸去”？毛毛看看周围，幸好一个熟人都没有，再说那种见不得人的事也不敢声张，巴掌大一个本本，可是值一百块现大洋？但毛毛认为比一年一年的读上去，还是要来和容易？毛毛揣好了，若无其事的回去，就象什么事没有。

毛毛偷偷地把一张见不得天日的毕业证，放在衣物的最下面。学艺不精，短时间是派不上用场了。用不着就用不着，反正把文凭放箱子底下时间长了会发黄，还更象真的。也不知道毛毛在哪里打听来的。反正毛毛胸有成竹，总感觉那是张有用的东西。

正当毛毛悠闲无事的时候，正盘算着公司没什么事，乘此机会写点东西。自从那次祸从天上落了之后，一切计划都泡汤了。所有人也象是忘记了毛毛的存在一样，他毛毛的真实目的？也好象变得没了起色。毛毛正想怎样再一次能引起人们的关注？老陈把毛毛叫去了。老陈告诉毛毛外面有一家喷油厂赶货，缺人手，人家答应来个人跟毛毛换，同时还给三十块一天。老陈问毛毛去不去？毛毛考都不考虑就说去。那都不去？他来人换？记我的考勤，我去了，还给三十块钱一天？那等于双工资，一天赚六十，三六一千八？去，怎么不去？毛毛爽爽快快应下了。

从南园到马家龙坐车要两块，来回要四块，加上吃饭？一天至少要开销十块。毛毛跟老陈讲不想去了，划不来，每天还起早摸黑的，跑来跑去的才多挣二十块钱。老陈说答都答应了，怎么能说不去就不去了？做人起码要有点信用？毛毛说我跟他一不亲？二不熟？凭啥跟他讲起信用了？我毛毛也是要穿衣吃饭，我可不想装圣人，我只是个打工仔？打工仔？

老陈没法，老陈怎样说，毛毛就象吃了称砣铁了心，一句话，对方给钱太少了不去。老陈又一个电话打过去，把毛毛的意思也一同传了过去。对方说那已经是给得够高的了，吃饭？到哪里都要吃饭？当时考虑到要坐车才派了个人跟毛毛顶出勤。怎么半路撂挑子？对方很不满。对方由于要赶十万的货，只好答应再跟毛毛加多十块。

毛毛觉得那东西也简单不过，就一个小孩耍的玩具枪的电池盖。对他毛毛来说小菜一碟，就是不加班不快不慢也干不上十几天。毛毛算过细帐，一分钟最快喷十五个，那是比较累的，再说了，那又不是跟自己干，喷得再快也是别人的，反正是记天数，又不是搞计件，多出来一天？能多挣三十块，钱多并不是什么坏事？他毛毛也不是有钱得很，那点头脑毛毛还是不缺。

开始的第一天，毛毛没考虑那么多，一天还是不折不扣地干，一天下来也干了八千多。从第二天开始毛毛的产量一天比一天下滑了。老板很不高兴，但需要毛毛，眼里使终当毛毛大师傅看，产量下滑就下滑了，也只好在心里不愉快，不敢当着毛毛的面讲。客户催得紧，老板有意提醒毛毛。想毛毛能理解他的难处。

毛毛知道得一清二楚，就是不理老板那一套，都讲人不为己，天殊地灭？老板的事固然重要，但也重不过自己的事。能拖一天是一天，多拖一天就多挣三十块。当然是自己的重要。就是一天跟老板赶完工了，老板以后见面也不会认得他毛毛，路上开车见了面？也不会叫他毛毛坐。原因是老板永远不会跟一个打工仔混在一起的。他们有着不同的身份、地位、更重要的是他的面子。所以老板是无情的，他毛毛也不可能跟他们讲太多情，过得去就算了。每回老板间接地问毛毛是不是累了，一天比一天少？毛毛也顺水推舟说是，天天几千次，手都软得抬不起了，都是硬着头皮坚持。

老板只有干急，来关心毛毛的次数一天比一天多。一边跟客户讲好话，一边得跟毛毛讲情面。毛毛看老板挣分钱也不容易，两头受气也怪可怜的，可是人家可怜有钱啦！累坏了谁来可怜他毛毛，说不定人走茶凉。这些都不是理由，其实毛毛在第二天改变了主意，让别人认为他毛毛是为了钱故意拖，毛毛要证明他不是为了钱，是真的累了。

毛毛心里并不是为了钱，那是在第二天，毛毛又发现了新大陆，那是坐在他对面打包装的女孩，又一个让毛毛心仪的女孩，一个让人销魂、着迷、一见钟情的女孩。女孩又是乌黑发亮的上海头，生一双林青霞的眼睛，巩俐的脸蛋，周慧敏的身材。女孩漂亮的确是漂亮，但也没有毛毛形容的那样？要说情人眼里出西施那到是真的。毛毛一眼就看中了，女孩在毛毛眼里有那么漂亮也就不足为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