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第二十四章

　　文静只觉得头部的神经一跳一跳的疼，表情痛苦的从桌子上爬起来，她一手扶着额头坐在椅子上，眨眨眼才想起傍午时的一切。由于档案室中没开灯光线很暗，文静站起身摇摇晃晃的来到墙边，伸手按下吊灯开关。强光一闪双眼一阵发胀，看着桌子上的两摞文件，文静揉着太阳穴，又将目光看向窗外。
　　只见漆黑的夜空下，霓虹灯似这座城市闪烁的骨骼，万家灯火像洒在黑暗中的明星，一幢幢隐在黑暗里的建筑，就像全身被镶满了宝石，与夜空中那些眨眼的星星遥相呼应。文静心中有些不知名的东西，在这里被夜幕下的城市所吸引。她慢慢的来到窗前推开其中一扇，身体微颤一缕微凉的晚风拂过她的脸庞。深深地吸了一口外面的空气，顿时觉得神志清醒了许多。
　　头也不再拨弄琴弦似地疼了。神情中浮过一缕轻松，随手拿出手机看了看。屏幕一闪上面时间字体很大，已经是晚上七点四十八分了。
　　文静手臂环抱着，抬起头四处打量了一番自语道：“死萧宇，竟然敢把我一个人扔在这！”说着转身来到桌旁，拿起其中一摞比较少的文件。打开看了看确定是要找的卷宗，这才抱在胸前准备离开。当他走到门前的时候，刚一伸手门却自己打开了。
　　萧宇一手提着一个袋子，站在门前面带微笑的看着文静。“我出去买点吃的，看你睡的香。没叫醒你！”萧宇看着她说。
　　文静正想发作但听到他这么说，甜蜜的表情一闪即逝，眸子转了转才说：“还算你有良心，我还真有点饿了，你都买了什么好吃的？说着她还故作姿态的吸了吸鼻子。
　　“买了点快餐，吃完了就回家睡觉。这阵子太累了！”萧宇一边说一边走。
　　把手中的食物放在桌上，文静赶忙把文件放下，打开餐盒看着几样菜肴露出了笑脸：“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些？”说着就拿起筷子准备开动了。
　　“额，哦！有一次探长请客，你自己说的。”萧宇暗想这次是撞枪口上了，只不过随意买了几样，竟然都是她爱吃的。
　　“萧宇，你也过来吃啊。你不饿么？我自己吃多没意思。”文静嘴里嚼着说得有些含糊不清。萧宇看着她刚想坐下，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打开一看是一条短信：“速回。”就两个字，发信人没有名字，但他看见后表情产生了一丝细微的变化。
　　随即对文静说：“我有点事情要处理，你自己吃吧。不用等我了。”说完也不等文静答话，几步就离开了档案室。
　　“萧宇，你干嘛去啊？唉等等我。”文静一手拿着筷子，嘴里的饭还没咽下去，就小跑着跟了出去。
　　一直跑到楼梯口也没见萧宇的影子，她佯作怒态双手一掐腰：“跑的到快，哼！怕我吃了你啊。”脸上无奈的神情一闪，文静转身慢吞吞的又向档案室走去。
　　行走间她的手机也响了：“喂？我是文静。”
　　“文静么？这里是指挥中心，郊区发生凶案，可能与目前你们办的案子有关，地址已经在你的手机里了，现在马上赶往现场。”电话中说。文静只说了个“是”字，就挂断了电话。
　　飞快的跑下楼，上了警车又拨通萧宇的电话：“你在哪？有案子了，地址是北五环建平路新亚旅馆。”
　　“我接到通知了，马上就去。”萧宇说话的声音有些低沉，电话中隐约传来痛苦的喘息声。
　　文静听得直皱眉：“萧宇，你没事吧？喂？喂？”随手把电话扔在座位上，听着电话中的忙音，文静的心中有些凌乱。脚下一用力，车子的速度瞬间提了一个档次，宛如一阵疾风般的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这个秋天对谢天阳他们这些警察来说，似乎事情不是一般的多。就在文静赶往现场的同时，南郊密林，别墅中的密室里。一个身材高大，一张长脸上长着两只鹰眼的男人，站在谢天阳二人面前。双方似乎都不愿意先开口，就这么耗着，彼此面带微笑看着对方。
　　只不过同为冷笑这鹰眼人的脸就恐怖的多。
　　半晌，还是老王熬不住了：“我说，左千山！说句话。把我们关这还不知道从哪说起啊？”他此刻的感觉就是全身不自在。
　　撸起袖子用手蹭了蹭下巴，一副要动手的样子。
　　“别这样！温柔点，要打起来，受伤的很有可能是你。”左千山的手指抖了抖，笑嘻嘻的看着老王。
　　“你别这样看我，我怕做噩梦。受伤的是我？要不咱俩试试？”老王嘴角一抽，脸上闪过一丝狠厉。
　　“呵呵，你放心。我们有的是时间玩，我想谢探长一定有很多话想问吧。不如我们说完再打，或是说让你们做个明白鬼！”左千山眼中寒光一闪，低下头缓缓的说。
　　“好啊！我就不信你一个人对付我们俩，还能占啥便宜。”老王不屑的看了看他。
　　左千山没有回答，只是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可怕，就在谢天阳二人觉得要动手的时候，左千山突然间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谢探长。我想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了，我记得在很多年前，你我曾有过一面之缘啊。”说话间他紧盯着谢天阳的脸。
　　“呵呵，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怀疑你和一企杀人案还有绑架案有关。怎么？你不想说点什么吗？”谢天阳高声说。
　　“我是这座城市的守法良民。只不过住的比较奇特了一点，你说的我和这两件案子有关，你有什么证据？”左千山故作姿态，头略微向前伸了伸。
　　“证据我们当然有，在警局里。你要是觉得自己是清白的，就和我们走一趟吧。”谢天阳看着他的眼睛。
　　“听你的意思，我似乎和嫌疑犯差不多了？可还是空口无凭啊。”左千山脸上的笑意渐浓。
　　“你把我们关在这里？还想让我们拿出证据，左千山！我告诉你，我想好好和你谈一次。别再玩这些没什么营养的把戏了。”谢天阳语气微怒。
　　“这还是我的不是了！我还没追究你们私闯民宅的事呢，你们证据不在这可以。你的搜查令不会也在警局吧？”左千山面色突然一冷。
　　“你别在这胡搅蛮缠，这我们早调查过了，根本不是你家。”老王扼着手腕说。
　　“如果你肯回答我的问题，我相信你要的答案我可以给你。”谢天阳脑海中思索了一会儿。
　　“这种把戏我早就用够了，谢探长想套我的话来点新鲜的吧。”左千山摸出一支烟叼在嘴里，手中把玩着打火机却没有点燃。
　　“看来夏月手里的东西，你是不想要了。你是打算杀了我们还是一直关着我们？”谢天阳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左千山闻言沉吟了一会儿才说。
　　“呵呵呵，不知道我们就不来了。”谢天阳终于不再看他，很享受似的坐在桌前的椅子上。
　　老王见状心中明了，他太了解谢天阳了，他这是用在门外听到的那几句话来糊弄人。到目前为止他什么都不知道，但是能撬开左千山的嘴就不一样了，也许会有很惊人的收获。果然，左千山似乎很在意这些，即便是有一丝希望就要抓住似的。
　　可能明知道是假的但还是要赌一次，他沉默了半天才开口说：“你们其实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欺骗了我，但是我相信你们。”舔舔嘴唇他又说：“夏月手中的东西决定了一些人的生死，这些人手眼通天，不是你们这几个小警察玩得转的。”左千山的脸上闪过一缕失落的神情。
　　“呵呵呵，这些你不必担心。我就是觉得你好像很不屑与他们合作，可你又必须这么做，这到底是为什么？”谢天阳问。
　　“为什么！他们毁了我的一生，我却丝毫也动不了他们。那就这样吧，我要让他们每天都活在恐惧里。而这个时候，我再去告诉他们，我有办法帮助你。他们就像见到骨头的狗一样，围在我的周围。金钱、女人、权利、这些东西我一瞬间全都拥有了，可他们呢竟然企图控制我。所以我决定不陪他们玩了，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们。现在的局面就像一个吹的很大的气球，我就是那根针，就这么的轻轻一戳，到时候就有好戏看了。最后我再说一句，我可不是良心发现，我只是为了我的目的。”左千山手舞足蹈的，表情一会充满憎恨，一会又笑吟吟的，时不时的愉快与悲伤并存。不知那是怎样的一张脸，似乎每个表情都像尖锐的指甲，随着说出的每一句话，他的心似乎也被抓挠得不成样子。
　　“我不知道你在背负着什么，也许你觉这样做会有复仇的快感，最终的一切还是要我们去面对，你只不过是个左手渔人之利的小人罢了。但不能否认的是，你即将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将作为证据或线索，希望你考虑清楚。”谢天阳用一种另类的眼神看着他。“你说的不错！我确实是个小人，你们放心。我是不会说假话的，其实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想与你们合作又不能去找你们，谢探长你是个明白人。不管什么事都要有一个好契机的，你说是不是？”左千山此刻表情十分高兴。老王在一旁半晌没说话，他的表情阴沉得可怕。他不知道这么做到底是不是正确的选择。看了看谢天阳，老王深吸了口气。一旁谢天阳刚想张口，被他打断：“左千山，你想和我们合作，先回答我几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