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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人生百态>落雪无痕>第二十五章 再遇曾建华

第二十五章 再遇曾建华

作品名称:落雪无痕      作者:小手冰冰凉      发布时间:2013-09-08 12:45:42      字数:4345

  难得有这样的秋日,温暖的阳光,凉爽的空气,一切都恰到好处。上午十点多钟的光景,行人不算稀少,但没有人头攒动的喧嚣和浮躁。
  “大姨,让我洗吧,你歇一会。”买菜回来见老板娘在用搓衣板洗被罩
  “不用了,洗衣机坏了,床单被罩都要用洗衣板搓,你太小没力气洗不动。”
  这个旅店是个五十岁左右的寡妇开的,我叫她大姨,她人很好,我不好意思去车站接客人,她就让我看家她一个人去,偶尔有客人说一些让人讨厌的话,她总是护着我。总觉得这里的一切不适合我,又不好意思再去麻烦张哥,唉,先对付干吧。
  “小雪,我来看你了,快出来呀。”还没看见人,就听见张哥那牛一样的大嗓门在叫我了。
  “来了,我在这呢。”我急忙从屋里跑出来。
  “张哥,今天是什么风啊,怎么把你给吹来了?”
  和他有些熟悉了,他又是那种大咧咧的性格,我偶尔也会和他开个玩笑。
  “我有个师弟今天来这,我来接他,故意早出来一会,到这看看你。”
  他上下左右的打量着我,看来看去的,看得我莫名奇妙的也随着他的眼睛看自己,我以为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妥当,可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因为所以然来。
  “哎,小雪,我那个师弟也是你们那的人,你们可是老乡啊,你也和我去接他吧,这俗话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我倒想看看你们的眼泪是怎么流出来的,万一你们要是认识,那不就更好啦吗。”
  “张哥,你的师弟我又不认识我去干嘛呀,再说了我这好歹也是在上班呢,随便走不好。”
  “没事,我去和大姨说一声就好使。”张哥风风火火的跑到里边去了。
  “OK了,走吧,还在那愣着干什么呀,等我背你走呀?我可不敢呐,你李哥知道了还不打折我的腿呀,走吧。”
  也不管我是不是想去,张哥拉起我就往外走。
  一缕轻柔的月光透过薄雾撒在了地上,地面宛若镀了银,我喜欢这样的夜,月色令人心醉,星光使人痴迷。我和张哥穿过幽长的小径,寻着月光的味道来到灯火通明的火车站,站在人头攒动的出票口等待那个师弟的到来。
  “哎,花子,我在这,在这呢。”
  “啊,张哥,死蟑螂,我想死你了,终于看见你了。”
  出口处人群熙熙攘攘的,我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就见一个戴着前进帽、中等个头的人一把抱住了张哥。
  “臭小子,我也想死你了,我都在这等你半天了,急死我了,走,先去吃点饭去,今晚我请假了,咱们来个不醉不归。”
  张哥可能是见到久别的师弟太兴奋了,只顾和那个师弟搂脖抱腰的亲热,把我像空气一样晒在一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可又不好说什么,只能郁闷的跟在他们身后。
  “张哥,你也不给我介绍介绍,这个是谁呀?是我未来的嫂子吗?以前写信也没听你说过,怎么是想给兄弟我一个惊喜吗?”
  “哎呦,你瞧我这破脑袋,光顾着和你说话,把这茬给忘了,花子,你可千万别胡说,这话要是让李子听见还不削我呀,这可是李子托我照顾的人。”张哥又趴在那个师弟的耳朵上,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对了,你们可是老乡啊,而且,你们的经历也都很相似,要不我也就不会把她带来了,来,看看你们认识不?”
  “我好像见过你。”那个师弟有些不敢肯定地说。
  “我也好像见过你,从进饭店我就一直在看你,总觉得你有些面熟,可一时又想不起在哪见过。”听他这么一说,我没经大脑的就脱口而出。
  “看看,看看,我就说嘛,你们没准会认识,都看着眼熟那肯定就是认识,哎,花子,你是男的,大方点,先来个自我介绍,家住何方姓甚名谁,快点,我还等着看你们的泪眼汪汪呢。”
  “我家在伊尔施森警队那住,我叫曾……”
  “曾建华,对吧?你叫曾建华,那年我们见过,你不记得了吗?”我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抓住他的胳膊使劲的摇起来。
  “我想起来了,你叫白雪,我记得,我当然记得,只不过是过了好几年,我都有些认不出你来了。”
  “哇,你们还真认识啊,这可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太棒了,我都激动了,你们说该怎么感谢我吧?”
  “白雪,你好吗?你过得好吗?这几年我经常会想起你,你爸对你好吗?你那个后妈还那么凶吗?你怎么会在这呢?”曾建华太激动了,一下子问我好几个问题。
  从他那焦急的语气里我能感到,他对我的关心是发自内心的。
  我想起了那年他说的那句“你别难过了,今晚,至少还有我在这陪着你,我妈妈死了,弟弟也死了,爸爸不会要我,我一个亲人都没有了,你就做我的妹妹吧,我今年十七了,我能保护你,你放心,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我不会让人再欺负你的,从今天开始我们两个就相依为命吧。”这几句话又勾起了我对往事的回忆,想起自己的遭遇,我觉得自己这是见到了亲人,特别激动,激动的一时说不出话来,任由着眼泪像黄河泛滥滚滚而出。
  曾经,在我心里一直有曾建华的影子,尤其是不开心的时候,我总会想到他,想到那个说可以保护我的哥哥,可随着时间的消逝,他一直没有出现,他的影子逐渐的淡了、模糊了,甚至已经消失了,我也不再想起他,可今天的意外相逢依然是让我百感交集。
  “哎呦喂,还真哭了,哎,花子,怎么回事呀?我说你以前怎么招惹小雪了?让她哭成这样。”摸不准状况的张哥还在那打趣逗乐。
  “白雪,你别哭了,你哭的我心都碎了,我知道这几年你过的肯定是不好,要不你也不会在这出现,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快别哭了,让人看见还以为我们两个大男人欺负你了呢。”曾建华在劝我的同时在那不停的给我擦眼泪,我知道他也哭了。
  “哎,我说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都把我搞懵了,你们该不是老情人见面分外眼红了吧?不对呀,不可能呀,小雪才十七,几年前他还是个小丫头片子,不可能啊。”
  任凭张哥急得在那直挠脑袋瞎想,我和曾建华还在那无言的流着泪。
  “哎呀,我受不了了,你们俩个还有完没完?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急死人不偿命咋地?”张哥是个急性子,他都有点要抓狂了。
  “张哥,你还记得几年前,我刚来的时候,和你说的那个,和我在坟地旁边的小桥下,过了一夜的小女孩吗?那就是白雪,当时她还是个小毛丫头,长得很小,就那么高。”曾建华擦了一把满是泪痕的脸,用手在那比了一下我当年的个头。
  “深更半夜的在坟地里乱跑,吓得哇哇直哭,好可怜啊,那天我弟弟刚死,我就把她当成我的亲人了,出于男人的本能,我是真想帮她呀,可是,张哥,你知道,回家的第二天我就出来了,我……”曾建华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等等,啊,等等,有点乱,那个小丫头是白雪,你们结拜为兄妹,你说要照顾的那个小丫头居然会是小雪,哇塞,这个世界也太精彩、也太奇妙、太不可思议了吧!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这可真是无巧不成书啊!你一溜烟的跑了,不能照顾她,几年以后却偏偏让李子碰到她一直在照顾她,李子走了把她托给我,闹了半天我和李子都是在替你尽责任啊,妙,妙啊,看来咱们这些人可真是有缘呐,花子,既然她是你妹妹,那好,从现在开始,我就把她交给你了,以后怎么样可就是你这个当哥哥的责任了,我终于完成任务了,哎,无官一身轻啊!”张哥在那手舞足蹈的、很兴奋的感慨着,然后一把把我推到曾建华怀里。
  张哥和曾建华你一杯我一盏的喝着,我们激动着、感慨着,就连滴酒不沾的我在他们的劝说下,也喝了起来,而且很快就喝醉了。
  “曾建华,你还记得当年对我说过的话吗?你说让我给你当妹妹,你说可以保护我,可是这些年你连个影子都没有,你知道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吗?”我的嘴唇都木了,说话的时候很是不听使唤。
  “曾建华,我知道我不是你什么人,你没有管我的义务,可你他妈的也不该骗我呀,被他们欺负的时候我总是想着你会出现,可你他妈的就是没出现,现在你还出来干什么?我过得好好的你还来干什么?呜呜呜”
  我哭了,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哭,会那样骂曾建华,那是我第一次喝酒,喝的是一塌糊涂,然后也吐得一塌糊涂。
  “白雪,我没想骗你,我不是故意的,你放心,从现在开始,我再也不会丢下你不管了,我说到做到绝不食言。”
  原来,曾建华从我家回去之后,后妈口口声声要扒他的皮,替她儿子报仇,他被爸爸狠狠的打了一顿,被打急了他就使劲的推了他爸一把,他爸的头撞在柜子上,出了好多血,他爸爸说要好好教训他,把他吊在仓房里。夜里,邻居的一个和他差不多的孩子偷偷的把他放下来,他悄悄的进屋拿了自己的压岁钱,天还没亮就跑出去,坐上火车出来流浪了。
  和我一样,在白城下车无处可去,在那转悠了好几天,几个小流氓趁他买东西的时候抢他的钱,他死死的攥住钱不松手,被他们打得很惨,幸好碰到了来接站的张哥,张哥当时在一个饭店做学徒,把他带到饭店和老板说是他的一个亲戚想干点活,于是就在那当学徒,学起厨师了。
  由开始的洗菜切菜到可以主厨,他用了三年的时间,他的厨艺很好,师傅就介绍他去别的地方独当一面去了。
  去年他大爷通过关系把他安排在我们那贮木厂饭店当厨师,是正式在编工人,待遇高,算是个铁饭碗了,这回他出来是单位派他出来深造,然后就让他在那当挑大梁的主厨。
  “你那个后妈还在这吗?你爸还记恨你吗?”
  “我一直没回去,我走后不久,后妈就和我爸离婚了,两年前我爸爸得病去世了,我才回去。”
  “啊,老天爷,我张斌活了二十几年,今天我他妈的太高兴了,太他妈的激动了,这个世界太奇妙了,太让我兴奋了,嘘,小点声,这要是让我爸听到还不得打扁我呀,他该说了‘你小子也太不是个东西了,啥时候连张都不姓了,改姓‘粪’了,服务员,再来一瓶六楞。”张哥已经喝的舌头都硬了还要喝。
  “哈哈哈哈哈,张哥,你喝多了,你说话都走调了,你不能再喝了,再喝就回不去家了。”看着张哥的样子很好笑,我大着个舌头自以为是的取笑着。
  “还说我呢,小雪,你也喝多了,花子,你听听,哈哈哈,小雪说话舌头都硬了,还在那笑话我呢,哈哈哈,她可真逗。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来,喝。”
  那天一直喝到半夜,我们都喝得一塌糊涂,幸亏饭店的老板认识张哥,打个车把我们送回张哥家。
  早上醒来,头疼的厉害,细想一下觉得太不可思议了,这要是碰到居心叵测的人该如何是好,我想以后我不能再喝酒了,这样太丢人,会被人瞧不起的,我可不想做个别人眼里的坏女孩。
  张哥醉得连班都没去上,曾建华起来后也是摇摇晃晃的,又躺下了,我硬撑着起来梳洗一下,准备回去。
  “白雪,我下午的火车,我和张哥来看看你。”
  “你又要走了,干嘛去?你不是来进修的吗?”
  “我说小雪,你是不是舍不得你哥走啊?他进修要去长春,不是在这,也就是两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你有什么舍不得的。”
  “白雪,咱俩结拜一回,你是不是该叫过我一声哥哥了?”曾建华在那及其认真的问我。
  “就是啊,小雪,快叫呀,你白拣个哥哥多便宜呀,还不快叫,快叫快叫呀,都急死我了。”张哥在那又搓手又跺脚的。
  “哥。”本来叫声哥也没什么的,被他们这样一闹,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好,妹子,这是哥给你的见面礼,也是咱哥俩正式结拜的见证,你就放心在这干活吧,等我进修完你也和我一起回去,到时候哥就能实现当年的承诺了,咱们两个相依为命,以后你就给哥看家就行,哥现在的工资养得起你。”
  曾建华走了,去长春的高级厨师班学习去了。这次的相遇和分离再一次让我的心此起彼伏,久久不能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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