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难道今生真无缘

柏拉图说:有时，爱也是种伤害。残忍的人，选择伤害别人，善良的人，选择伤害自己。牛哥痴痴地看着香芋，内心不禁无数感叹。这个美丽而善良无比的女人，真是让人又爱又怜又气又恨又惭愧又无可奈何。
“兄弟，对不起，你大概误会了！我的两个孩子喜欢你老婆，便非要和她合个影。我是个听话的爸爸，所以只有听从女儿的吩咐。”那帅气的男人彬彬有礼地向牛哥伸出了友好的右手来。
“哦，他是神经病，我也不认识他！”香芋惊愕而不知所措地搪塞着。
“哈哈，他这神经病还真有福气，讨了一个这么漂亮迷人的老婆。如果神经病都有这种好福气，那我也希望自己是一个神经病！”那帅气的男人间接地夸香芋漂亮，也变相地羡慕着牛哥。这使牛哥心情豁然开朗，他不禁内心甜蜜蜜。
牛哥从思潮起伏中回过神来，便伸出手尴尬地笑了笑，以示自己的失礼。他这时似乎才发现，香芋一切正常。而且离开后的她，两个月不见，似乎更加飘逸迷人。只见她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眼底盛满了说不出的喜悦与感动。
牛哥向那帅气的男人道完歉后，就不顾一切地将香芋抱了起来。
“不要了，众目睽睽之下，多难为情！”香芋羞涩而兴奋地低语。
“他是什么人？不会这么短时间内就找到了新欢吧？”牛哥不禁有点醋意地追究着。
“呵呵，一个在这文化广场玩的陌生人。他的两个双胞胎抢着要跟我合影，我怎么能拒绝呢？”
“原来是这样？那你周末做义工，周一周五干什么？”
“当然是写文章！”
“写文章时，是不是一直在恨我！”
“没有，我现在谁也不恨了！”
牛哥这时才知道，自己是多么小气的一个男人。就因为他一直对香芋缺少信任，所以他才会糊思乱想。正在为糊思乱想，他才会喝酒。正因为醉了，他才会把方星星当成少女时代的香芋。
“你怎么能够这样狠心地离开我？对不起，我和方星星，真的是一时糊涂！”牛哥突然像个孩子做错了事怕妈妈批评一样，扑在香芋肩上认着错。
“哦，市长真是太伟大了，如果不是他，我也许一辈子找不着你！”
“谁叫你来找我？”香芋忍不住用力推了推牛哥，她的语气里没有恨，只有看破后的恬静优雅。但是他，却仍然紧紧地抱着她。
红尘看破了，只是风花雪月一场。历经风风雨雨的香芋，已学会了优雅地转身，给生活一个美美的微笑。
“你知不知道，市长他竟然考验我！他撒谎说你又变傻了，把我吓一跳！嘿嘿，他竟然还说是你打电话叫他送你来疯人院的。我当时竟然还真相信了他的鬼话，现在想想真好笑！”
“疯了还能叫人将自己送入疯人院！也许这世上也只有他能编出这种可爱的谎言来！当然，也只有你这个疯子会这样轻而易举地被人骗！”
“看样子，他这个大疯子对你的理解与关心，远超于我这个小疯子！唉，真不愧为市长！他竟然一推敲，就能猜到你会留在这里做义工。”
“你真是木讷虫！不是他找到我的，是他那英明神武的大记者老婆！”
“哦，那我现在就去感谢人家。唉，车还在疯人院里！”
“那你去疯人院取吧，我回去了！”。
“不，你必须跟我回家！”他终于傻傻地笑了。
香芋想笑，又忍不住内心酸楚。其实，跟他在一起，她才是快乐的。但她仿佛到这时候，才记起自己原本是来这躲避他的。而此时此刻，却忘情地与他有说有笑。于是，她开始假装翻脸了。因为，她要把他推到方星星怀里。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男人好色都正常。这世上任何男人花心，我都能接受。但是，唯独你好色，我接受不了。你回去吧，我不想跟你走。”香芋口是心非的话，令牛哥特别难受，更令自己内心苦涩。
“我知道你恨我，我发誓今后绝对不会！”牛哥一脸难堪与忏悔。
“现在当了一个小小的镇长，就这样背叛我。今后若当了大官，那还得了？所以，这辈子我再也不会相信任何男人！你从那里儿，就从那里回吧！”
“香芋，我求求你，跟我回家。没有你，我真的活不下去！”
“活不下去，我看你还红光满面呢！”香芋忍不住想笑，但她并没有笑在脸上。
“你走后，我没睡过一个好觉。走，跟我回家吧，我太想你了！”他真诚地讨好着求饶着也窃窃私语着。
“你发的寻人启事，我全丢在了疯人院里的垃圾桶里。你呀，简直是个疯子！”
“是的，没有你，我真的会发疯。香芋，为了你，我竟然叫爷爷滚出去。其实，我跟方星星上床，只因为她长得实在太像你，而且我又喝多了！给我一次机会吧，相信我，我绝不会像六富一样反反复复地伤害你！”
“好，我什么都相信你！你现在总可以回家了吧！”
“你真要我跪下来求你吗，那我就当着众人的面跪下了！”他说着就准备弯下腰，她拉住了他。她怕人家笑话，因为广场上的人密密麻麻。
她知道以硬的方式没办法劝走他，所以她来软招了。其实，她何偿不想跟他回家。只是，良心在牵绊着她的脚步。
“哥，你回家吧。我并不恨你，但也不再想你了。我说实话，我现在最放不下的人，是我的两个孩子。我想去看看他们，但我又怕被人跟踪。六富做卧底的事，不知道何时是个结。唉，当初，他若没跟太妹出去打工，就不会有这种事了。当然，这都是我的命不好。自古红颜多薄命，也许老天给了我与众不同的美丽容颜，就必须剥夺我终身的幸福。所以，我不得不认命。回去吧，好好珍惜方星星。她是我姐的女儿，也是我的亲外甥女，我不想老天对她太不公平。请回吧，一切自有天命安排！”
“不，香芋，千万别用这种方式惩罚我折磨我考验我。你相不相信，没有你，总有一天我会醉死在马路上的。我一开始还真以为，我也不知不觉地爱上了方星星。但是，自从你们同时离开我后，我终于明白了一个铁的事实。我只想找到你，没有你，我活着真的毫无意义。你走了，当官对我来说，也没有太多激情。香芋，是哥混蛋，不该对不起你。哥求你，跟哥回家吧，以后我们无论有没有孩子，都快快乐乐地过。你想孩子了，我就代你偷偷给任颖颖打个电话。她的手机可以视频，你可以在网上看看孩子们。其实，我跟你一样想孩子们。香芋，跟我回家结婚吧。婚后，如果你怕看爷爷的脸色，那今后我们就在镇上租房。哥听你的，好好做人，当个你心目中的好官！”
“哥，你听我说，星星也遗传了我姐的心脏病。她生孩子，非常危险。我姐夫并不知道这个秘密，所以大意地将她一个人送去了美国。我住院时，姐夫经常来探望我。舒记者因为职业的敏感性更因为吃醋，所以她偷偷去上海做了一个刻苦调查。她找了星星的外婆，也找了我哥，终于确定了我和星星的亲情关系……当星星得知我是她亲姨妈时，所以原本想以怀孕套牢你的她，却因为良心与亲情默默地选择了离开。她的目的可想而知。但才十八岁的她却要面对残酷无情的现实。我出院后，她给我写了一封长达十页纸的信。正因为她的信，我才选择了偷偷离开你。哥，我不得不告诉你，她是真心真意爱你的。她说了，为了给你牛哥留下香火，为了让你和我今后的婚姻美满幸福，她宁愿选择死在产房里。她还说了，如果我的病能好，她就能放心地将孩子送给我们扶养，然后她也能像她妈妈一样幸福地闭上双眼……就因为她太善良了，所以我不能不仁不义。哥，我知道你不是一个花心的男人，我也知道你是因为醉后犯错，我也相信你犯错是因为她长得太像我。但是，既然错了就错到底吧。哥，你还是娶了星星吧。她从小没娘，也挺可怜的。当官的老子，不如叫花子娘。我姐夫虽有本事，但孩子更孤单。其实，我已从美国将星星接回家了。我周末在医院做义工，周一与周五基本都陪着她。她周末，有个名叫张宇航的男孩陪着她。那男孩子看样子，跟星星很般配。他应该是爱她的，但是我看得出星星在勉强地接受他的追求。但是，他并不知道她已有身孕……其实，她是被我从美国骗回来的。当她看到你的寻人启事时，便故意跟那男孩拍拖。我知道，她内心的痛苦与无奈。哥，你还是听我的吧，娶了她。浪子回头金不换，我相信六富还会回来好好珍惜我。我也相信，他做卧底回家后，就不会再像从前一样！”
“香芋，能让我吻吻你吗？也许吻完后，我会选择娶方星星！”
“嗯，希望你能考虑我的良苦用心。我知道你的个性，我逃到天涯海角，你都会把我找出来。但是现在我终于明白，唯独只有将星星的病情告诉你，你才会考虑到现实的严重性。星星是个可爱的好孩子，你娶了她，不会不幸福。”
“但是，你怎么办？难道我们今生注定无缘？”
他一想到自己即将要面临自己种下的恶果，便再也不顾行人车辆腑首深深地吻住了她的红唇。他的吻疯狂而炽热，温暖而令人陶醉。一开始她因羞涩而死命地推他，但到最后也毫无顾虑地回应着他。两个原本相爱的人，此时此刻彼此都被良心搅拌着。也许只有吻合的那一瞬间，能使自己忘记现实的痛苦与无奈。
一番迟久的长吻后，她真的流泪了。是幸福是甜蜜还是痛苦无奈，她都必须认命了。
听了香芋的话，牛哥也心情沉重。香芋的话真诚而令人寻味，他不得不考虑再三了。是啊，人结婚，有时候并不一定仅仅是因为爱情，有时候良心与道德却排在第一位。因为，他清楚方星星的妈妈是难产去世的。向来为人善良憨厚的他，当然并不希望，如此一个深爱自己的女人，也这样为了真爱而牺牲自己。所以，他的长吻，已代表了不舍的分离。
当牛哥与香芋坐上车时，那疯人院里的疯人们，竟有人拍着巴掌。牛哥定眼一看，似乎觉得那女人很面熟。但是，他并没留意。车子发动后，他一直抱歉地牵着她的手。一路上，她给他讲了很多，但他一直沉默不语。当来到香芋的租屋时，他惊呆了。她竟然就住在以前他们开房的小酒店附近，他终于明白，这个女人对自己的深情。
“你最近发表的文章，市长一定全看了！”
“我最近写的，都没发表。因为我不想有人发现我在这儿，也因为我写不出好东西给读者看！”
“是啊，人在最痛苦的时候，往往写的都是心底流的血，别人看了都会反胃！”这是香芋曾经日记中的一句话，牛哥想着想着便又憨憨地搂紧了她。
“放开了，她一会就会回来。周末，她出去拍拖都是做给我看的。因为，她一直劝我回家跟你合好。哥，一会她过来，你千万别忘了我在车上跟你说的话！”
“不，香芋，我这辈子只想娶你！”他说着便不顾一切地将她搂进了怀里，他的疯狂令她无法抗拒。她何偿不想嫁给他，可是她无法自私自利。
幸运的是，方星星一直没回来。面对牛哥这样疯狂的爱恋，香芋也迟疑不决了。她爱他，她也有爱的饥渴。她虽然不会难产，但离开他，也一样会憔悴而死。
久别胜新婚，他们在那间小屋里住了一晚，便手握着手，眼对着眼，心贴着心，默默相对无语。深夜，一缕柔柔的月光照着香芋的脸，牛哥不禁像孩子一样，失声痛哭了起来。
香芋温柔地搂着哭泣的牛哥，一串串无耐的泪水也忍不住付诸东流。正在两个人如胶似漆搂作一团时，有人敲门了。
香芋以为是方星星，吓得脸色煞白。但是，一打开门，竟然是隔壁的人敲错了门。所以，香芋与牛哥一晚坐到了天亮。犯错的牛哥被香芋哄着，像个听话的孩子。他的幽默，也随之而来。
“如果我真的娶了方星星，你这辈子是不是打算做市长的小蜜？”他幽默地开着玩笑。
“我连你的小蜜都不会做，怎么会做他的？”她也妩媚地笑了，因为他的大手还在不规矩。
“唉，我们回去结婚吧！以后，六富的卧底结束了，我们就把两孩子接回来。一家四口，和和美美！”他干净利落地幻想着。
“方星星怎么办？她的孩子怎么办？”她不禁低语。
“老实说，在这以前我是自私的。我从没劝过她打掉，我似乎还渴望她能为我生下来。但是，现在我想通了，明天我就跟你一起劝她将孩子打了。免得她因此有生命危险，也名得她难做人！”
“她不会打掉的，我知道她的个性！”
“不打也得打，我不会为这一次错误，毁掉我们俩的一生！”
“难道你真的不打算娶她？难道你的良心过得去？”
“不，我娶她反而是害了她！因为，我知道这世上只要有你香芋存在，那我绝对无法对她忠诚！到时候，我搂着她，那睡的女人一定是你！”
“你的意思是我死了，你才会爱上她？如果我上次跳水真淹死了，那岂不是成全了你们？”
“快别乱说话，是哥不好，对不起！这辈子，我一定要让你幸福！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对不起方星星，不能以牺牲你来做代价！”他再一次难以控制地将她深深地搂入怀中。因为一想起她那变傻时的可怜模样，他就心痛。
一阵心酸一阵痛，他又一次深情地吻住了她。她喜欢他这样温柔而甜蜜的吻，她喜欢他疯狂而炽热的爱。所以，她再一次心醉了。
“跟我回家，好不好？没有你，我真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离开我，你也会一样，对不对？不要因为我的一次失误，就让我一辈子无法拥有你，好不好？我爱你，已整整十五年！我的小傻瓜，你千万不要因为善良，而让自己一辈子痛苦不堪。六富反反复复对不起你，我揍过他。但是现在应该轮到他来揍我了，因为他一直相信我不会让你伤心！香芋，如果你真要我娶方星星，我宁愿死在你怀里！其实，你希望我每天这样吻你，对不对？”他腑首一遍又一遍地轻吻她，她颤抖着。面对他真心真意的呐喊，她知道她输了。
“哥，不蛮你说，我也有一个自私的想法。我希望星星将孩子生下来后就丢在我们家门口，然后我们名正言顺地抚养孩子。但是，她必须另嫁他人。我这个荒唐的想法，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当然原意，至少心里踏实。面对爷爷时，也不会觉得对不起他老人家！不过，只是太委屈你了！”
“不，我一点也不委屈，我只担心星星的身体状况。不过，现在科学发达，我想医生应该有办法让她健健康康地顺产。”
“其实，方星星的想法跟你一样。但是，如果这样，她以后怎么办？”
“如果你真的心痛她，那干脆你娶了她！”她开始有点醋意了。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样，我就太对不起她了！”
“还说什么说？谁叫你有事没事喝酒！”
“唉，谁叫你丢下我一人？算了，还是劝她打掉吧。现在三个月，做人流应该还没危险！”
“要么这样吧。你娶她，我一辈子不嫁。然后，我做你一辈子的情人！”她的表情似乎很认真，但内心却明显在喝反调，他看了看禁不住笑了。
“你一直以来，不就是最仇恨人家三妻四妾吗？你不是一直最瞧不起情人的角色吗？为什么，现在心甘情愿做小三！”他不禁紧紧地将她拴在了怀里。
“嘿嘿，你高兴了，是不是？”
“请放心，哥不是那种左拥右抱的男人。我这辈子犯的错，已够我一辈子忏悔。哥有你，就已足够。方星星还年轻，她还可以找到自己命中的白马王子。我们一起去找方星星吧，让她自己慎重地做出抉择！要不要生那个孩子，我们现在不讨论！”
“不，说句自私的话。她若真打掉那个孩子，我心里一辈子都会觉得遗憾。但是她若生下来，就算她以后再也不纠缠你，我心里也会一辈子不踏实。其实，我也跟你一样，左右为难！”
“不要左右为难了，让她打掉，我决定！”
“如果她坚决不同意呢，你难道硬把她拉进医院？”
“唉，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你考虑清楚，你到底爱谁？你爱谁就娶谁，但娶了其中一个，不准再跟另一个藕断丝连！”
“你终于露出了本色，你终于吃醋了。哈哈，起床，跟我回家！”他兴奋地将她提了起来。
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时候，却接到了一个令人意不到的电话。电话是从SZ打来的，香芋的心寒如冰。牛哥气妥地收拾着香芋的行旅，却意外发现一包毒品。难道香芋？不，一定是有人正在陷害她。牛哥的思路还没理顺，外面就已有警车声了。
当牛哥打开门时，却意外地发现张宇航与方星星跟警察同时进了门。而那张宇航一脸的鬼胎，牛哥的心更是乱套了。难道那包毒品与方星星有关？不，一定是张宇航在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