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无法逃避的现实

当牛哥醒来时，天已雪亮。淡雅的窗帘已无法掩盖黎明的到来。当他睁开双眼时，脸上还挂着笑容，他大概还一直沉醉在美梦里。但当他定眼一看时，弹指之间，整个人都差点从床上掉了下来。只见方星星赤身裸体睡在自己的臂弯里，而且那脸上还挂着无限的甜蜜。
方星星被牛哥突然的震撼给弹醒了，她看了看四周，仿佛也不敢相信自己做出的傻事。
只见牛哥一边穿衣，一边气呼呼地大叫：“方星星，你害人不浅！”
但是他穿了半天，竟然把裤子穿反了，于是，他又脱了下来。正在这时，大胆的方星星却从后面搂紧了他。
“你现在就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牛哥气急败坏地推开了她。然后，他干脆不穿衣坐到了沙发上，点上了一根烟。
方星星再怎么前卫大胆，但她毕竟还是一个从未跟男人上过床的少女。牛哥的大发雷霆，使她尴尬无比。她不禁四处找着自己的衣服。但是，她的衣服还在卫生间。她上床时，穿的是香芋的睡衣。于是，她掀开了被子，到被窝里去找那睡衣。但是，她找了半天，最后才发现，衣服在地上。而且，她想起来了，那衣服上全是两个人云雨时的欢液。于是，她干脆不穿衣，钻进了被窝。一种前所未有的委屈突然袭卷而来，使她握着脸低泣了起来。
牛哥平生最怕的就是女人的眼泪，方星星这样一哭，真的令他不知所措。于是，他穿着短裤上了一下卫生间，然后把气出在了爷爷身上。
“爷爷，你为什么要让她进我的房间。你明知道我喝得不醒人事，为什么不阻止她！”
爷爷尴尬地看着他，一言不发。其实，爷爷买菜回来，就发现他的房间窗帘紧闭，门也反锁了。他并不知道方星星胆大包天，他还以为是自己的孙子主动抱起了那黄花闺女。这种事，换做是谁，都不好上前阻止。何况是，那黄花大闺女主动送上床。
“孩子，既然已成即定的现实，就顺其自然吧！”爷爷叹着的同时也不禁内心一阵兴奋。其实，香芋虽是他最喜欢的孙媳妇，但她毕竟是人妻人母。方星星若嫁给了牛哥，那牛哥的名誉至少好听多了。
“爷爷，如果香芋知道了，我该怎么办？”牛哥焦急地看着爷爷，他还像一个大男孩，面对这种事，根本无计可施。
爷爷打开了房间，远远地目睹方星星在被窝里哭泣。于是，他又退出了门，然后摇了摇头出门了。其实，爷爷也无计可施。出门前，丢下了一句话。
“我给你请了两天假，你就趁此机会送她回家吧！”
“送她回家？”牛哥不敢相信地看向了已走出门的爷爷。
我该怎么办？牛哥焦急万分地环顾着自己的家。假如，香芋突然间出现，那她一定会跟他分手。于是，牛哥急不可待地返回了房间。
他看了看钟，十点多了，去上班也迟到了。他知道方星星的衣服在卫生间，于是他在衣柜里找了一套香芋的衣服。
“快，把衣服穿好，我送你回家！”牛哥面对仍在哭天抹泪的方星星，只有反转身将门反锁了起来。因为，他害怕香芋在那一刻出现在他面前。
“我不回家，你不要我，我就去死！”方星星哭哭啼啼的样子，使牛哥想起了香芋结婚前向他献身的情景，不禁也泪流满面。
香芋，这个名字永远占居着他的心灵。使得他无法再接受任何一份爱，那怕是天仙下凡，他也无法为此心动。
也许，方星星不同，因为她长得跟香芋年轻时简直就是一个模样。那眼神，那身材，那脸蛋，那哭泣，都似乎让他有一种心痛的牵绊。
“你怎么这么傻？快起来！把衣服穿好，我送你回家！”牛哥的声音不再是蛮横无理了，方星星见他的声音变软了。便又撒起了娇来，只见她慢慢地从被窝里钻了出来。
她那娇滴滴的模样，令人忐忑不安。尤其是她那性感迷人的丰胸展露无痕，这更使牛哥不禁想起梦里的陶醉。因此，他情不自禁地温柔敦厚了起来。
“如果市长知道这一切，一定会把我给杀了。如果香芋知道这一切，也一定会把我给宰了。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你这个无孔不入的小傻瓜，我该怎么办，才能弥补这一切？”牛哥的话，令方星星不禁破啼而笑。
“你娶我，不就得了！”方星星说着，就伸长手搂紧了牛哥的脖子。
“不，不行，你香芋阿姨怀孕三个月了。你知不知道？”牛哥事实求实地解释。
“说不定，三个月后，我也怀孕三个月了呢？”方星星娇羞地看着牛哥那双无可耐何的大眼睛。
“我们只有一次，应该不会有事。你原谅我，我昨晚真的是喝得稀里糊涂的！”牛哥尴尬地看着方星星那双含情脉脉的大眼睛。
“那要么这样吧，你娶她，我做你一辈子的情人。这样，你总不会再为难了吧！”
“为什么，这社会大把的帅哥，你便便喜欢我这老男人？我才不要什么情人，我只要一个香芋！”
“我第一眼见到你，就好像觉得上辈子已认识你。等我懂事时，我才明白什么叫一见钟情。”
“傻瓜，你认识我时才十一岁，难道这也叫一见钟情。快，把衣服穿起来！”
“不，我要你承认我对你一见钟情！”
在牛哥的眼里，方星星还是一个未长大的孩子。但是，她的提问却令他这个大孩子无法回答。
“好了，我承认你对我一见钟情。但是，我必须告诉你，你昨晚的行为，完全属于幼稚！”
“没关系，你可以不对我负任何责任。但是，我必须告诉你，这辈子除了你，我谁也不嫁。”方星星说完就生气地将被子掀开了，然后抢过牛哥手中的衣服就穿了起来。
没想到，在方星星眨着水淋淋的泪眼时，牛哥无意中看见了被单上那一簇红艳艳的处女红。此时，他的思绪情不自禁地回到了那个美丽的梦中。其实，他深深地明白，那个赤裸的少女能让他有种醉生梦死的感觉。但是，现实中，他爱的人是香芋。而不是梦中的那个女孩。所以，他只能跟她说声对不起。但是，一向善良的他，又似乎觉得这样，仿佛非常对不起那个主动投怀送抱的梦中女孩。
“好了，你就当一切都没发生吧！谁叫我下贱，爱上你这个木讷虫，傻大个！”方星星说这话，竟然跟香芋年轻时的语气一模一样。这使得牛哥情不自禁地将已穿好衣的方星星深深地看了一眼。
方星星穿着香芋的那套白色连衣裙，她那娇美的身材，被勾勒得淋漓尽致。在车上，牛哥一直默默地开着车，方星星也一直沉默着。不知道为什么，牛哥开车时脑子总是出神。他总想起香芋与六富背着他亲热时的那画面，一种说不出的酸楚与醋意就涌上了心头。
车子终于开到了方星星家的楼下，但牛哥似乎不敢再迈进那个市长的家。因为什么，也许就因为方星星与他有了那一夜情。
“爸爸一直在唠叨你从不主动来看他。不过，这段时间爸爸一直在舒阿姨家，因为舒阿姨快要生了。我特别寂寞，所以特别特别想你。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让你为难！如果我妈还活着，也许我不会做出这种傻事来！”方星星说着，便泪如雨下。这使牛哥本尴尬的心，突然间变成了一种心痛。
“你晚上一个人在家害怕吗？”牛哥像关心小妹妹一样地看着这个将处女身奉献给了自己的小傻瓜，眼中不禁有几分怜惜。
“好了，牛魔王，你就当昨晚做了一个春秋大梦吧。没事，我很坚强，我晚上不怕黑！”方星星说完，便强忍着眼泪一口气跑上了楼。
牛哥在楼下停滞了好久，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面对香芋与六富突然的失踪，又突然面对方星星的以身相许。他真的矛盾极了，他知道他爱的人是香芋，但是，可怜的小星星那双眼睛总让他想起香芋花季时的眼神。
牛哥开车回到家里，爷爷已将那被单换洗了。然后，接连几天，他无精打采地上着班。生活，事业，爱情，对他来说，都好象失去了原本的意义。他时时刻刻想着香芋，但是，香芋与六富神神秘秘地突然消失，这使他痛苦无比。香芋肚子里有了他的孩子，她竟然还跟着六富失踪了。在牛哥看来，香芋对他，已是不忠贞的表现。所以，牛哥开始消沉了。
但是，大嫂的一番话，又使他从麻痹中醒悟了。浓浓的醋酸与气愤又开始转变成了那浓浓的恐慌与担忧。
“牛娃，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香芋的电动车，会停在叉路口上。而且，那地上还有一摊血！”大嫂的话令牛哥咋舌。
“你们什么时候发现的？”
“昨天早晨，你大哥从水库回来时发现的！”
“啊，那说明香芋是前天晚上离开的。走，上车，带我去看看！”
当牛哥看到那一摊血时，他的内心开始波浪起伏了。他不敢想象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一定发生了他无法想象的事情。于是，牛哥跟大嫂一起又回到了六富的家里。
令牛哥不可想象的是，六富的家里竟然藏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竟然自称为JICE。JICE被六富藏在香芋两孩子房间的衣橱里，当牛哥与大嫂发现她时，她几乎奄奄一息了。她为何被发现，是因为她想爬出来，但还没站直就晕倒了。而且她晕倒时，将衣橱门撞开了。
JICE被牛哥带到了他家里，让爷爷照顾着。因为牛哥推测出这个JICE一定知道六富的一些秘密。所以，牛哥再三嘱咐大嫂千万不要跟任何人谈起，包括大哥。但是大嫂忍不住还是跟大哥说了，因此晚上大哥大嫂一起骑着香芋那辆电动车来了。
JICE梳洗干净后，简直如一朵盛开的牡丹花。艳丽照人，连大嫂都不禁多看了她几眼。但是，这个女人，似乎已经失意。也似乎，种了魔似的。她只知道饿了狼吞虎咽，但却不敢说一句话。
“大哥大嫂，千万不要再对任何人说出这个女人。我明天想办法，把她带到医院里检查一下，她应该是个吸毒分子。”牛哥凭感觉猜测着。
果然不出所料，半夜三更，那JICE发了毒隐。害得爷爷与牛哥折腾了一晚都未睡，但是牛哥还是拖着疲惫的身子去镇上上班去了。
在上班的时候，牛哥去县委开了一个关于现代社会不良现象的防治会。会议内容启发了他，他要将这个JICE送进戒毒所。
当牛哥将JICE送进戒毒所正准备回家时，他情不自禁地给那个梦里奉献处女身的女孩打了一个电话。不是因为想念她，而是因为担心她想不开。
没想到电话中竟传来，你所拔打的电话已关机。一种莫明其妙的不祥的感觉搅拌着他的心，于是他一口气将车开到了市长家的楼下。
天下无巧不成书，当他一到市长家的楼下时。竟然碰到了正从医院回来拿换洗衣服的市长，只见他两眼红肿。
“我不回家，你不要我，我就去死！”这是方星星幼稚而又非常认真的一句话，它在那一刻不停地撞击着牛哥的灵魂。所以他一见到市长，就张口结舌了。
市长一见到牛哥，二话不说，就让他坐他的车一起去医院看望方星星。牛哥一句话不敢吱声，因为他知道方星星真的做了傻事。
“幸亏我回来得及时，不然，我将要悔恨终生。哎，都怪我一直忙着照顾依婷，忽视了她这个没妈的孩子的感受。昨天她从你那回家后，就给我打了一个莫明其妙的电话。在电话中，她对我说，爸爸，这世上还有人会爱我吗，然后就一直沉默不语。我觉得她很不对劲，晚上，我吃完饭回来，她竟然就真的割了手腕。感谢天感谢地，她还活着。不然，我一辈子也无法安宁。她自杀的主因一定是遭到了你的拒绝。前两天，她听说你要和香芋结婚。就毫不迟疑地对依婷说，她要向你摊牌，她爱你。依婷快要生了，我上班忙下班忙。而且，我和依婷还一直劝她放弃对你的幻想。可是，没想到，这傻孩子……”市长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了，牛哥也再也不敢听下去了。因为，他清楚，市长并不知道他和方星星发生了性关系。
当牛哥走近面如白纸的方星星时，他情不自禁地握起了她受伤的手腕。然后，将她的小手放到了自己的手心。这虽然不是爱，但却是无限的惭愧与内疚。尽管一切都不是他的错，但这毕竟是无法逃避的现实。他不能就这样不负责任，因为这个少女的心是纯洁的。他知道，方星星爱他就像香芋当年一样，只不过她们的个性完全不一样。香芋矜持，方星星前卫。
牛哥原以为方星星见到他时，会大哭大闹或大声叫他滚出去。但是，她却是呆滞地看着他，然后默默地流着泪。牛哥想起自己对不起香芋的过错，便情不自禁地将差点没命的方星星抱进了怀里。
“我以为永远见不到你了，死牛魔王，活牛魔王。我爱你，我说了，你不要我，我就去死！”方星星被牛哥这么一抱，竟突然将一肚子怨气发泄了出来。
“对不起，小傻瓜！好好养病，你这样的行为，不准再有第二次！”
“不，除非你说你爱我！”
“嗯，我爱你，就像你爸爸爱你一样！”
“不，我要你像爱香芋阿姨一样爱我！”
此刻，并不知道方星星已和牛哥发生了性行为的市长，见牛哥一脸尴尬，便禁不住上前阻止着。
“孩子，爱情是不可强求的。牛哥爱的是香芋阿姨，你还年轻，将来你一定会明白，你今天的行为是多么的愚蠢与幼稚。你怎么可能，逼人家说爱你呢？”
“不，我一定会让他爱上我！”方星星固执己见。
“那除非你香芋阿姨死了，不然，他绝不会爱上你！”市长气愤地对着自己的女儿吼叫着。因为，他知道牛哥对香芋的那颗心，跟他曾经一样坚定不移。
“不，香芋不会死！”牛哥听到市长的话，禁不住在心里反驳着。因为，他一想到JICE的下场，便对香芋的未来打了一个寒噤。
“星星，对不起，牛哥跟你抱歉。今后，除了爱情之外，牛哥什么事都会听你的，你想要干什么，牛哥都会帮你……”牛哥站直了身，因为他无法再面对方星星那双对他渴望而又无助的眼神。因为，他从她的眼神里，已仿佛看到了香芋年轻时的绝望。
“牛魔王，如果香芋阿姨不要你，你就试着给我机会，好不好？我跟她一样爱你！”方星星的话令牛哥突然像脚趾了一样，其实，牛哥也明白，市长的话是对的。除非香芋死了，他才会考虑给她机会。
“孩子，别怪爸爸喝止你。其实，你也不小了。应该清楚爸爸是爱你的，爸爸发誓，以后每天下班都回家陪你。”市长上前搂住了方星星，但方星星的眼睛仍然停留在牛哥身上。
“星星，如果你香芋阿姨真的不要你牛哥了，他一定会给你机会！”牛哥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因为，他无法再待下去了。市长若知道他与方星星发生了那种关系，无论当时的情景如何，都无法原谅他。
“傻大个，我爱你，我爱你……”方星星的声音似乎汇入了整个城市。牛哥在回家的路上，脑海里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香芋当年的那一句同样的话。泪水从他的眼角溢了出来，他不禁停下车，拿出香芋丢下的手机给六富打了一个电话。但是，对方传出的仍是你所拔打的电话已关机。
牛哥回到家，脑子里乱成一团。一会儿是香芋的泪眼，一会儿是方星星割腕自杀的画面。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尽管他并没有诚心去冒犯或伤害任何一个女人。
一周后，香芋仍杳无音信。牛哥无语了，他不知道六富与香芋到底在演那一曲戏。那个JICE仍然在戒毒所，一言不发。他不知道JICE到底是失去了记忆，还是在装疯卖傻。
新任镇长，要忙的琐事实在太多。但是，牛哥却一直对叉路口的那血渍耿耿于怀，他也因此变得糊思乱想起来了。他一会儿怀疑那是六富被他打伤流的血，一会儿又害怕那是香芋流产的血。就这样，牛哥在焦急的等待中煎熬着。想起那浪漫的野百合之夜，他不禁开着车从那山野间溜了一圈。但是，美景在，美人却不在。他只有灰溜溜地跑回家，趟在床上转动惯量。他突然想起了酷哥与彤彤，于是他给他们一人打了一个电话。
巧的是，彤彤竟然和酷哥在一起。而且，那头传来的气氛似乎非常激昂又具有神秘感。
“酷哥，你见过香芋与六富吗？”牛哥很急迫地问着。
“啊，六富把香芋带走了。怪不得，JM整天阴晴不定！”听酷哥的话音，应该没在SZ亲眼见过香芋。
“彤彤，你见过你六婶吗？”牛哥很焦急地问着。
“啊，婶子不是怀了你的牛宝宝吗？你们怎么到现在还没举行婚礼呢？六婶跟六叔走了吗？不会吧？”听彤彤的话音，也似乎没见过香芋。
牛哥接完电话有点晕了，方星星的电话又响了。他想挂了，但不敢挂，于是他只能耐心地听着。但是，没想到方星星却给他带来了香芋的消息。
“牛哥，香芋阿姨给了我爸电话。他叫我爸派人去SZ救她，因为她被人绑架了！”
“啊！”牛哥挂了，又打了一个电话，便冲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