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这离婚谈何容易
作品名称:东方吹来满眼泪 作者:灰姑娘雪玫瑰 发布时间:2013-09-13 22:10:34 字数:5991
失魂落魄在金山,愧对娇妻口难言,六富出院后仍然在沉思默想,此刻的他似乎像一个可怜的孩子,他的两个孩子兴奋地叫爸爸,他的眼泪就不停地往下翻滚,香芋看了不禁有点心痛,牛哥只有带着两孩子默默地退出。还好命大,那农药是假的,不然早一命独辟蹊径了。
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亦善。一个人无论他平时多么坏,当他在最软弱的时候,往往都会无形中搏得他人的心软与心痛,此刻的六富,就像一个大孩子,香芋禁不住都想去哄哄他开心,她好象已忘了他曾经犯的错误。
“你怎么那么傻,你死了,我和牛哥活着也一辈子不安宁!”香芋情不自禁地搂着脸色腊黄的六富,用温暖如春的笑容安慰他。
“对不起,对不起,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六富紧紧地搂着香芋,把她的头都快挤进他的心脏里面了。
结婚这么久香芋好象还是第一次见到六富这么认真的表情,他此刻的伤心没有半点虚假,他此刻的执着就象一个固执的孩子,令香芋内心矛盾重重,她若真跟他离婚,那后果不堪设想。
“我不离开你,不离开你!”香芋不由自主地说。
“我明天就跟兰花分手,从明天开始,我保证不再花心,如果我再变,你杀了我!”六富的手哆嗦着把香芋搂得更紧。
“你心里真的那么在乎我吗?兰花既然怀了你的孩子,你就把她娶了吧!”香芋有几分吃醋也有几分劝慰更有几分希冀。
“不,我只要你,你不要离开我,不要抛下我!”六富说着就托起了香芋的脸,香芋没有推开他,但她满脑袋都是牛哥热吻她的镜头,她的泪水不停地往下流,她知道这辈子他们三个人到此为止已注定纠缠不清,这离婚谈何容易?
“听话,好好睡一觉,我去做饭,饭好了我再叫你!放心,我不离开你!”香芋说完这句话,泪水已泻在了六富的脸上。
六富像孩子一样听话地睡着了,香芋并没有去烧饭,她静静地坐在他身边看着他,回想着他的好与坏,心里也不禁一阵心酸一阵心痛,直到牛哥站在窗口向她打手势,她才悄悄地关上了房门。
“看,我在院子里捡到了这枚戒指!”牛哥兴奋而小心翼翼地搂着香芋的腰,那天六富以为香芋出车祸死了,所以生气地将兰花包里掉出的戒指摔到了雪地里,后来他找了半天没找着,雪化了竟被牛哥无意中看见了。
“不要,等会他醒来看到不好!”香芋半推半就地说,她可没去关心六富送给她,她又转手送给兰花的那枚戒指,她关心的只是跟牛哥亲热怕六富看到。
“等他醒来,一定会到明天晚上,因为你走后他都没睡觉!爷爷说他每天晚上都坐在门外的石阶上看着雪花发呆,我猜这个地方,应该有你们美好的回忆!”
香芋听到这,不禁对六富又多了一份怜悯,这个石阶,以前没做新房时,是古雅的旧石阶,他们夫妻俩曾缠绵悱恻,一晚到天亮都未睡,看着月亮数着星星,那时候香芋也曾感到特别幸福,可是美景不长,六富又变了。
“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牛哥神秘地说。
“去哪呀,他醒来了怎么办?”香芋有点不放心情绪不稳定的六富,但一想起牛哥跟她足足躺在床上睡了一个星期,只叫服务员端吃的喝的,然后两个人吃了又继续,那种缠绕那种疯狂那种幸福,令她的脚步情不自禁地随着牛哥走了。
牛哥本想把她带到野百合那个神秘的地方,但因为雪还在融化,地上太潮湿没法浪漫,所以他改主意了,把她带回了家。
两个孩子正在牛哥家客厅里玩游戏,爷爷正在烧饭,见牛哥用手牵着羞涩的香芋,爷爷故意躲到灶台后,其实爷爷也已从新闻联播上看到了报道,所以他既高兴又忐忑不安,他高兴是因为他打心眼里喜欢香芋,他不安是因为香芋已结扎,无法给牛家添香火,至于六富自杀不自杀,他好象并不在乎。
“快,想死我了!”牛哥一边将门反锁一边搂着香芋就开始疯狂,香芋脑子里全是幸福与兴奋,所以她也不顾爷爷心里会怎么想,大胆地配合着牛哥。
“还记得你婚前一个星期不吃不喝,晕倒在我家里的情景吗?你知不知道,那时我趁你晕厥时,一边给你做人工呼吸,一边偷偷地将你那干渴的嘴唇吻了无数遍,我不敢碰你,只能看着你性感无比的丰胸流口水!”牛哥幽默着。
“真的假的,你这大坏蛋,我咋一点感觉都没有呢?早说我决不嫁六富!”
“那时你躺在我怀里睡得比小猪还香!当然不知道!”
“你才是个木讷的猪,竟一直装蒜,浪费了我们十一年!”
“谁叫六富十二岁时救过我的命呢?”
“六富十二岁救你时,我在我外婆家,不然救你的人一定是我!”
“这枚戒指,你知道是谁买的吗?”
“难道不是六富卖血买的?奇怪我不是给了兰花吗?”
“你走的当晚兰花主动送上了门!”
牛哥把买戒指的事实真相一五一十地跟香芋讲了,香芋惊愕得半天无法言语。
“我现在亲自为你带上,一辈子带着它,不准娶下来!”
她感动万分地钻进了他的怀里,牛哥又把他挖野百合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香芋更是差点变傻子了,唉,一段美好的姻缘就这样毁了!
享受着牛哥的疯狂,胆怯的香芋不敢发出声音,牛哥动作一猛烈,她就将他搂紧,轻轻地掐他,提醒他注意外面来人,她怕六富突然袭击;可是她越是胆小,牛哥却越是跟她喝反调。
他们一起缠缠绵绵,不知不觉就过了几个小时,香芋怕六富,她挣着要起来,但牛哥缠着她就是不放,她越想逃他就越按着,最后她也干脆不走,因为她根本就舍不得离开他的怀抱,只是怕六富发现后干傻事。
“小声点,等下他来了怎么办?”香芋细声地在他耳鬓厮磨,但房间的声音还是震荡山谷,她只能掩耳盗铃。
“我们以后怎么办,离婚他自杀,不离我会憋死的!”牛哥虽是开玩笑,但却是真心话。
“你找个女人结婚呗!”香芋也是一半玩笑一半认真。
此时的牛哥一听到心仪已久的女人,竟然如此说来,此刻虽是华灯初上的傍晚,雪已在冬阳中融化成泥,他不禁感到暮色弥重,心灰意冷地点燃了一根烟。
晚饭吃罢,香芋带着孩子又回到了六富的怀抱,牛哥失眠了,他对未来的村委与未来的人生都感到无比的迷茫,他爱香芋,这是铁定的事实,但人生错过后,想挽回真的很难。
若可,只为,夜夜倾听你的心跳,与你梦里相随,安暖相伴;若可,请许我拈一支素笔,青灯墨下,凝一世叹息,浅写醉眼迷离;若可,请许我做一棵开花的树,娉婷处,以一袭真诚,泪流满面地芬芳你的庭院!
晨曦,牛哥早早地醒来,倚在无雪的阳台上,眺望香芋家的小楼,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山麓和江面上都笼罩着一层薄雾,精神世界里依稀可见香芋家的吊脚楼,那停靠在床边的梳妆镜似乎正在猛烈地摇晃,那床上的两个人似乎正在缠绵悱恻,牛哥的心刺痛无比,香芋是六富的妻子,不是她的,他们还是夫妻,牛哥不禁泪流满面。
清晨,六富经过一夜的狂欢与折腾,显然非常疲惫了,依然在酣睡之中。香芋悄悄爬起床,好好打扮了一番,她好象在谈恋爱一样,心情特别兴奋,六富折腾了她一个晚上,她心里其实只幻想着牛哥,但是现在六富这种状况,她实在不好意思拒绝他的温存,她也不忍心跟他离婚,但是她却一起床就想到等会上班跟牛哥相见的兴奋。
六富因身体不适请假了,香芋把孩子送到学校时,牛哥竟然在学校路边等她,他就象一个热恋的小男孩一样,粘呼呼地迎面向她扑了过来,那林荫小道上,深冬并没有什么行人,他搂着她,急不可待地拥吻,他就像失去了主心骨一样,似乎想在她的灵魂里找出他的根。
“现在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牛哥马大的人此时站在她面前却像一个无助的孩子。
“你以前十一年不都忍过来了吗,为什么现在就不行了呢?”她违心地安慰着他,其实她明白有种爱一触即发,终将不可收拾。
村委办公室里,只有六富缺勤,还有小毛生小孩请假了,大家都用异常的眼神看着牛哥,而且还开着玩笑,牛哥有点不知所措,在市里没回来前,他可是信口雌黄,搞得全世界人都知道他爱香芋,现在六富以死相敬,他只感到左右为难,他退出,心不甘,他不退,难分难舍的人迟早会被人当偷鸡摸狗的贼公贼婆。
万万没想到的是,电视台记者来访,他们这些记者,吐一字就成文,令人想拒绝又似乎不敢怠慢,那记者证上写明,她是从市记者团来的,她名叫舒依婷,齐耳短发,人长得精神,说话利索,咋一看有点像一帅哥,仔细看,五官秀雅,有一种特别的神韵与美丽。香芋其实对这舒依婷很了解,她也是市长的粉丝,准确说舒依婷一直在追市长。
当舒依婷摆好摄影机,做好一切就绪准备时,香芋紧张地看着牛哥,他们面面相觑,其实心里都想到了一块,六富不离婚,他们暂时还是以兄妹相称比较好,以免亲邻好友非议,这记者来得正好,可以把之前新闻联播上的内容重新替他们更新。
“舒记者,你先喝茶,稍等几分钟,我去换件衣服!”牛哥说着就对香芋使着眼色,他们一起进了村委书记的办公室。
“六富自杀让你心软,没办法开口跟他提出离婚二字,对不对?”
“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也是这就是命!”
牛哥不禁紧紧地抱了一下香芋,只见香芋泪水在眼里打圈圈,他偏已明白她内心世界的一切。过一会儿,牛哥很爽朗地换了一件新西装走了出来,这是香芋为他挑的。
“好吧,开始吧,舒记者!”牛哥做好了应答准备。
“能不能讲讲你们从相识到相爱再到生死不离的全过程?”舒记者其实早从市长嘴里得到了香芋与牛哥的一切,她这次来只不过是想证实一下,同时也因为牛哥夜撞禁地实在惊人,她想挖掘一点离奇的内容。
“我说实话,那新闻联播内容都是某某记者瞎编的,他们好象不制造一点花边新闻就觉得不爽。他们孰不知,空口说白话,差点草菅人命,香芋的老公因此差点自杀,还好那农药是假的!其实,我和香芋一直以来都是兄妹关系,从小长到大,我一直把她当亲妹妹,我夜撞雪后封锁的禁地,只因为亲情!”没想到牛哥编故事也一套又一套,香芋听了不禁惊喜交集。
“那她老公此时人在那里?我能不能见见他?”舒记者睁大了惊愕的眼睛。
“他现在请假了,情绪不好,我想要见他必须请示他本人!”牛哥慎重地说。
“那假农药一事,你们有没有引起重视?”舒记者庆幸自己真的找到了离奇内容。
“我做为村委书记,当然会重视,正在查核!”牛哥看了看村委所有的人,他们好象个个都愣头愣脑。
“我想写一篇打假文稿,到时还诚请你配合,将假农药一事真实COPY于我!”
“好的,谢谢舒记者来访,那我有点事先退了!”牛哥说完就急着去忙公款一事了,他可不能让记者到时捅娄子。
“香芋你好,久闻大名,敬仰敬仰,你的文章,我拜读过,很凄美,能不能给我讲讲你的真实感受?”舒记者将目标转向了香芋。
“人类美德的荣誉,比其它的荣誉不知大多少倍。我的感受跟牛哥一模一样,希望借你的金口化解我爱人的误会,我和牛哥只是兄妹关系,人生除了爱情之外,还有更甚一筹的亲情,友情,前面的新闻联播内容报幕有误,敬请为我们纯清事实!”香芋此时其实已泪流满面,她流泪的内容只有牛哥会明白,在场的人都看不懂。
“那能让我见见你的爱人吗?”舒记者不禁对香芋打了一个大问号,因为这跟市长说的绝然不同。
“对不起,我想还是不用吧,他最近情绪不好!”香芋很坦白。
“哦,香芋,我想问个题外话,你能给我讲讲你个人在村委工作的感受吗?”
“我一直这么认为,人的生命是有限的,可是,为人民服务是无限的,我要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为人民服务之中去。这是我和牛哥六富在村委工作的初衷,到此刻为止,初见成效,我们三个从小三小无差,理想境界也一致!”香芋说了他们刚毕业时的初衷。
“香芋,我很佩服你们三个人!只有不快的斧,没有劈不开的柴。敢于奋斗的人,心中不怕困难。你不怕困难,困难就怕你。冬天已经到来,春天还会远吗?谢谢在百忙中抽空接受采访!”舒记者握手言欢。
“时间,就象海棉里的水,只要愿挤,总还是有的。我很乐意为你效劳,也很欢迎你的到来,因为生命的意义在于付出,在于给予,而不是在于接受,也不是在于争取!”香芋任重道远。
“香芋,怪不得有人对你念念不忘,原来你果真是一个才女,口若悬河,令人佩服,你的工作精神也令我敬佩!”舒记者已开始用异样的眼光在审视香芋。
“人生不是一种享乐,而是一桩十分沉重的工作。我们始终如一的坚做一个平凡的好人,终有一天也显得不平凡,我其实只想做好一个平凡的女子!值得你佩服的应该是你自己!”香芋这些话其实是自我感叹,但非常富有哲理。
“好的,非常感谢你们的支持与默契配合,那我先告辞了,保让你们满意!”舒记者来无影去无踪。
牛哥与香芋本想请她吃餐饭,希望她能将采访内容按他们所说的如实招来,但舒记者却我行我素,她的样子特别神秘,她不想让牛哥破费,一是从市长那知道牛哥所有的钱都花在了香芋身上,二是,她的确很忙。
几天后,农药打假事件查出了真相,牛哥如实向舒记者汇报了,一条崭新的新闻联播出来了,那舒记者的编辑水平果然不出所料,她竟然将牛哥与香芋说的话,一字不差地报幕出来了。
牛哥与香芋不禁内心都一阵欢心,这样他们面对村民都会自然而然感到释怀,有很多村民们在背后议议纷纷,他们大部分人都相信牛哥的为人,都相信牛哥只把香芋当妹妹,只有小毛兰花爷爷以及他们三个人才知道,真真假假分不清。
香芋下班快到家时,六富的大哥大嫂提了几斤鲫鱼给香芋,不禁乐呵呵地抱了抱香芋,然后高兴地傻笑着,好象都庆幸香芋捡了一条命回来。
“大哥大嫂,你们这么冷还去捞鱼了,哇这鱼真漂亮,那我就不客气了!”香芋看着他们也傻笑着。
“妹子,嫂子愧疚当年那样对你呀,这些年,要不是你帮忙,那里能包鱼塘发财!看,咱今年真的可当往年收入的三五倍!”大嫂一边摸香芋的脸,一边惭愧地回忆当年香芋结婚的情景。
“呵呵,那是哥哥嫂嫂的福气呗!”香芋也巧笑着。
“去,你先回去烧饭,我跟妹子唠唠磕!”大嫂对着大哥凶巴巴习惯了,只见他笑嘻嘻乖乖地溜了,大嫂把香芋的耳朵拉到了嘴边。
“什么时候,他会做这种事?”香芋睁大了眼睛。
“你走后,他跟你哥说,如果你真死了,他就不活了,但如果你真跟牛哥好上了,他也不活了,所以大雪里,他白天去你妈坟前下跪,我和你哥拉也拉不回,晚上他又坐在你家门口发呆,我们劝也劝不进屋。这不,今天听到新的新闻联播,又去了你妈坟前,今天才看见他笑,那混小子,虽然花心,但我看他爱你也很真心!”大嫂笑嘻嘻。
“嫂子,他现在在我妈坟前,还是回来了!”香芋也惊呆了。
“刚到家了!今天新闻联播报道你和牛哥毫无关系,他都差点把我抱了起来,看他高兴得那傻样,我都有点心痛,前几天新闻联播,我看了也有点纳闷,牛哥平时的为人作风正派,他怎么可能去勾引有夫之妇,何况在我们眼里他一直把你和六富当弟妹,明天我就去充当广播,让全村庄的人都知道,我妹子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大嫂说着又让自己菜篮子里的青菜抓了一把提给香芋装鱼的袋子里。
“嫂子,那我回去了啊!”香芋听到六富祭拜她娘也不禁感动万分,但想到她跟牛哥也不禁脸滚烫。
“哦,明天我闺女带城里的男朋友回来,你来教嫂子烧烧菜,免得人家笑话咋土包子!“大嫂乐呵呵。
“好的,明天我提前下班帮你烧饭!”香芋说着就马不停蹄地往家里跑。
没想到,此时她家门口却围了一群人,只见六富躺在地下,他的头被人打得血淋淋,香芋不认识那些人,她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拦在六富前面。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下雪那几天,你和牛哥明明在市里开房,今天还让新闻联播报道你们毫无关系,我还不知道,你和市长暗地里关系好,让人把前几天的真实报道给换了!”只见兰花气势汹汹地走上前倒打一靶,不过她说的却也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