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子（五、六、七）

　　五
　　一阵电话铃声把发呆的娟子从那个背影变得越来越小的凝视中拉了回来。娟子从挎包里拿出电话，是果果打来的的：“姐大，你在哪儿呀？”
　　“我回来了，快到家啊了。”娟子一边回答着，一边收回目光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不是说好了一起吃晚饭吗。”果果嗔怪地说：“怎么回家了呢？”
　　“哈哈，你和你的帅哥一起吃吧，我可不做电灯泡。”娟子调侃地说。
　　“什么呀，真是的。”果果有点生气地说：“不是有人陪你了吧。”
　　“哈哈，我可没你那么有魅力。”娟子面上一红回了一句。
　　“你过来呀，我等你。”
　　“改天吧，今天我有点累了。你知道么，我是走回来的，累死我了。”
　　“那好吧，改天你请我啊！”果果不情愿地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娟子拿起了那张纸片。那是一张名片大小的用车联系卡，上面写着：帮助你是我最大的快乐，如果你需要帮助请和小松联系，下面是联系电话。他叫小松，小松，松……娟子默念着，猜想着。他是司机么？出租车司机？不是工人么？怎么又是出租车司机了？娟子想着走进了小区。
　　掏出钥匙打开家门，一股酒气扑面而来。娟子皱了一下眉，老公和酒友还在喝酒。桌子、地板上放了二十多个空着的啤酒瓶子。
　　“呃，嫂子回了？”老公的一个酒友打着酒嗝和娟子打着招呼。
　　“回来了。”娟子笑了笑换了鞋：“我给你们做点主食吧，光喝酒也不行啊。”娟子说着向厨房走去。
　　“不、不用了，我们喝完了，也该走了。”其中一个拽了另一个人一下，另一个人愣了一下，然后，附和着：“差不多了，该、该走了。”两个人说着站了起来，有点晃。从上午喝到下午，也许自己也感觉不好意思了。
　　“忙、忙什么，再喝一会。”老公口齿不清地劝着。
　　“呃，不、不了，大哥。改天上、上我家再喝，都喝、喝一天了，我们可喝不、不动了。”两个人答应着，向门口走去。
　　“吃点主食再走呗？”娟子劝着。
　　“不的了，谢谢嫂、嫂子。”两个人连鞋带都没系，摇摇晃晃地走出了门。
　　娟子关上了门，收拾着东倒西歪的酒瓶子。老公醉眼惺忪的看着她，端起了桌子上的酒杯：“你、你一回来，人家就走了吧。”
　　“都喝一小天了，你没事人家还没事呀？再说我也没撵他们。”娟子没好气地说。
　　“我喝点酒你就不高兴。”老公不快的说着把手里的一杯啤酒喝了下去：“别、别收拾了，我还没喝完那。”
　　娟子知道，他这是又喝多了。在这种情况下她最好的办法就是躲起来，不和他说话，不理他。不然，他会和她没完没了，两个人非打起来不可。这么多年娟子也学乖了，孩子都这么大了，打也打不过他；说他还不讲理。保护自己最好的方法，就是不与他正面冲突。嗨！将就吧。娟子叹了口气，进了自己的房间……
　　六
　　善儿做好了早餐，看看表刚好七点；便蹑手蹑脚地来到卧室。善儿低下头刚要叫老公起床，还没等她说话却被老公一下搂在了怀里，唇被老公紧紧地吻住了……
　　“坏蛋那你——装睡。”善儿喘息着轻轻地打了老公一下，拉起了盖在老公身上的毛毯。
　　善儿今年三十多岁，老公非常疼爱她。从结婚那天开始就让她在家，不许她上班；按老公的话讲：“老婆嫁给我是让老公疼的，那小手应该软软的柔若无骨。你看现在还不如我的手那。”软磨硬泡的让善儿辞了工作，成了专职太太。善儿从职业女性变成专职太太还真别扭了好长时间；好在有老公的呵护，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好了宝贝，该起床了。”善儿吻着老公把他从被窝里拉着坐了起来。把洗过的短裤和背心放在枕边，先拿起背心给老公穿上，老公坏笑着又把腿伸了过来。“小坏蛋！”善儿笑着给老公穿上了内裤，老公还待温存，被善儿轻轻推开：“快去洗漱，上班要迟到了。”
　　老公看了一下表：“好吧，等我下班回来的……”说着不情愿地去了洗漱间。
　　送走了老公，善儿收拾好屋子，背起包走出了家门。
　　初春，松花江边柳绿花红，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善儿漫步在斯大林公园，欣赏着园内的景色，看着嬉戏的游人和东去的江水还有那江上的叶叶小舟，心里好不惬意。
　　善儿掏出手帕，垫在防洪堤的台阶上坐了下来。刚坐下，就见堤下江中的一只小船上向她坐的地方驶来。那摇浆的男子把船摆正停了下来，看着船尾那个撑着红阳伞的女人在说着什么。“一对小恋人。”善儿淡淡地笑了笑，抬眼向对岸的太阳岛望去。
　　善儿是个温柔、倔强、有包容心、仗义、喜欢照顾别人、喜欢老人、母爱还有点泛滥、还没心没肺、心态好、喜欢做饭、讲究营养搭配、爱美还不会算计花钱、第一眼看到的喜欢就喜欢，最大的优点就是优点不会轻易被人发现的人。她还喜欢旅游，走过很多地方。
　　忽然，善儿一激灵本能地站了起来，凉凉的有江水溅到脸上的感觉。收回目光，眼前只有那只小船和晃动的红伞，左右并没有其他的人。一定是他们，善儿想着举步向小船走去。
　　“嘻……嘻！”红伞下传来了嬉笑声。
　　“看我不打你，臭果果。”善儿举起手里的矿泉水瓶子。
　　“我投降。”果果放下了伞。“快上船。”
　　“刚才我瞧着就像是你，还真就是你。”善儿迈步登上了小舟。“这是谁呀？”善儿放开扶她的男子的手小声问果果。
　　“船夫呗。”果果调皮的笑着接善儿坐在身边。
　　“你这是干嘛，不好好上班。”
　　“大姐，我今天休班啊，开船！”果果回答着向“船夫”下达着命令。
　　小船慢慢地推开波浪向松花江的江心岛驶去。
　　“你干嘛？”善儿小声问果果，打量着对面的“船夫”。
　　“没干嘛呀。嘻嘻！船夫啊。”果果狡黠地笑着。
　　“你就玩吧。”善儿轻轻掐了果果一下
　　果果一躲，小船左右摇摆起来，两人急忙抓住了船帮。
　　“对了，最近看到姐大了吗？”待小船平稳下来善儿问果果。她们习惯管娟子叫“姐大”。
　　“看到了，上个星期天看到的。”果果撇了一下嘴。
　　“她还好吗？”善儿关切地问。
　　“还行吧，上星期看到她一个人瞎溜达。我要请她吃饭她都不理我。对了，好像找到送她去医院的那个人了。”
　　“是吗？太好了。”善儿高兴地抓住了果果：“怎么样，姐大说什么了。”一年了，善儿知道娟子一直在找那个人。再找不到娟子都快魔症了。
　　“没说什么呀，就是把人家垫的押金还人家了，”果果平淡地答道：“对了，你一直没告诉我，抱她去医院的那个人帅吗？”果果撒娇的问善儿。
　　“你总问这干嘛呀？讨厌！”善儿打了果果一下。
　　“人家问问怕什么呀，哼！”果果白了善儿一眼，递给善儿一个苹果。
　　“你呀，好奇心怎么那么强呢？想干嘛？”善儿瞥了果果一眼，看着果果期待的眼神善儿有些不忍：“好吧，看在这个苹果的面子上，就告诉你吧。”
　　七
　　善儿把玩着手里的苹果，看着果果认真地看着自己的样子，还没开口却笑弯了腰。
　　果果推开笑得趴在她腿上的善儿，撅起了小嘴。小船在她俩的嬉笑中摇晃起来：“两位美女，别闹了，再闹你俩就该下水了。”划船的“船夫”笑着说。两个人也有点害怕了，相扶着停止了动作，却还是笑个不停。
　　果果今年三十多了，长得白白净净的。那眉、那眼、那个头、那身材让女人都羡慕。由于长得漂亮，从高中到大学，到参加工作不乏追求者。也不知道她是玩心太重，还是缘分没到；就是没对象。按她自己的话说：“没办法，都不入本姑娘的法眼。”整天就知道嘻嘻哈哈，笑个没完。有她的地方就有笑声，整个一个开心果。
　　善儿止住了笑，咬了一口苹果。果果指挥着“船夫”将小船靠到了江心岛：“你等我俩一会，我俩下船溜达溜达。”果果对“船夫”说道。“船夫”笑着点了点头，没说话。自顾自的把船泊在岸边。
　　“不好吧？”善儿拽了果果一下说。
　　“没事。”果果做了个鬼脸，拉着善儿上了岸。
　　江心岛上还保持着原始的植被。长满了野草、芦苇和柳树毛子。野鸭不时地从草丛中飞起，各种飞禽此起彼落，这里成了鸟儿的乐园。环岛的岸边支着各色的帐篷，姹紫嫣红将这绿岛装扮得分外妖娆。钓鱼的、游泳的、谈情说爱的随处可见。
　　“江水拍岸，江风习习，远离了城市的喧嚣，好一个世外桃源啊！”善儿张开了双臂情不自禁地赞叹道。
　　“是啊，难得的清净，太美了。”果果高兴地躺在了如毯的绿草上。
　　“你俩真会找地方，嘻嘻！”善儿笑着坐在了果果身边。
　　“嘿嘿！”果果调皮又暧昧地笑着：“好地方吧。”
　　两人望着翱翔的江鸥和明净的天空，半晌没说话。
　　“真的，姐。那人到底什么样？”果果一只手枕在头下，另一只手拿着一颗小草在嘴里嚼着问善儿。
　　“还没忘这茬呀？”善儿低头看了果果一眼，抬头向小船旁的“船夫”看去，此时的“船夫”已经支起了鱼竿安静地望着水面。“他呀，不到一米八十的个头、浓浓的眉毛、双眼皮、眼睛挺大总是笑着、咖啡色的皮肤、身体挺健壮的，呵呵，好像能有四十岁了，笑的还真不招人烦，还挺阳光的。”善儿若有所思的说。
　　“真的呀？”果果好像挺吃惊的样子：“四十多了，你还用阳光这个词，我晕。”果果做了一个不屑的表情。
　　“嘻嘻！我又没说他是阳光男孩，我是感觉他的笑和心里阳光。”善儿笑着说。
　　果果坐了起来，眺望着宽阔的江面：“有机会我得见见他，看咱姐大碰到了一个……嘿嘿！”
　　“小坏蛋，又想什么鬼点子了？”善儿笑着打了果果一下：“不许你乱来呀，姐大是有老公的人那。”
　　“嗨！那种老公还不如不要。也不知道姐大是怎么想的，都什么年月了还指一棵树吊死。”果果不平地说。
　　“你以为是你那，管恋爱不管结婚。还不知道你怎么想的那。”善儿反驳道。
　　娟子和善儿为这个小妹妹没少操心，可是，人家就是不提结婚的事，让两个人很是无奈。
　　“好了好了，不说了。走，咱俩游泳去吧”果果说着站了起来。
　　“我今天出来瞎逛没带泳衣，你俩去吧，我给你们看东西。”善儿也站了起来。
　　“嘿嘿！那怕什么呀，凭我姐的身材，不裸浴都白瞎了！”果果坏笑着说。
　　善儿面上一红，偷眼看了“船夫”一眼，一把抓住果果压低了声音：“看我先把你扒光了。”
　　果果躲闪着和善儿笑作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