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芙蓉树下

　　第一章芙蓉树下
　　
　　《红楼梦》第七十七回，说晴雯抱病而死之前，对宝玉一番倾肝吐胆的诉说：“只是一件，我是不甘心的：我虽生得比别人略好些，并没有私情密意勾引你怎样，如何一口咬定我是个狐狸精！我太不服。今日既已担了个虚名，而且临死，不是我说一句后悔的话，早知如此，我当初也另有个道理。不料痴心傻意，只说大家横竖是一处，不想平空里生出这一节话来，有冤无处诉！”接着剪下指甲相赠，又与他交换了贴身小袄，还哭道：“回去他们看见了要问，不必撒谎，就说是我的。既担了虚名，越性如此，也不过这样了。”没有哪一个女子有过这样直接而热切的表述，前番挣命补裘，这次赴死般的倾诉，晴雯总是以生命之光映照她的爱情，不须说袭人，便是黛玉，也从无这等极具爆发力的表现。晴雯死后，宝玉这个多情公子自是伤感，迫于当时封建家族的门第，而不敢去祭奠。为此，在七十八回里，宝玉找了个地方，作了一篇《芙蓉女儿诔》，来祭奠和怀念晴雯：
　　……忆女儿曩（nǎng）生之昔，其为质则金玉不足喻其贵，其为性则冰雪不足喻其洁，其为神则星日不足喻其精，其为貌则花月不足喻其色。姊妹悉慕媖（yīng）娴（xián），妪（yù）媪（ǎo）咸仰惠德。
　　眉黛烟青，昨犹我画；指环玉冷，今倩谁温？鼎炉之剩药犹存，襟泪之余痕尚渍（zì）。镜分鸾（luán）别，愁开麝月之奁（lián）；梳化龙飞，哀折檀（tán）云之齿。委金钿（diàn）于草莽，拾翠盒（è盍代勺中之丶）于尘埃。楼空鳷（zhī）鹊，徒悬七夕之针；带断鸳鸯，谁续五丝之缕？
　　况乃金天属节，白帝司时，孤衾（qīn）有梦，空室无人。桐阶月暗，芳魂与倩影同销；蓉帐香残，娇喘共细言皆绝。连天衰草，岂独蒹（jiān）葭（jiā）；匝（zā）地悲声，无非蟋蟀。露苔晚砌，穿帘不度寒砧（zhēn）；雨荔秋垣（yuán），隔院希闻怨笛。芳名未泯（mǐn），檐前鹦鹉犹呼；艳质将亡，槛外海棠预老。捉迷屏后，莲瓣无声；斗草庭前，兰芳枉（wǎng）待。抛残绣线，银笺（jiān）彩缕谁裁？摺（zhé）断冰丝，金斗御香未熨。
　　昨承严命，既趋车而远涉芳园；今犯慈威，复拄杖而近抛孤柩（jiù）。及闻槥（huì）棺被燹（xiǎn），惭违共穴之盟；石椁（guǒ）成灾，愧迨（dài）同灰之诮（qiào）。
　　尔乃西风古寺，淹滞青燐（lín），落日荒丘，零星白骨。楸（qiū）榆飒（sà）飒（sà），蓬艾萧萧。隔雾圹（kuàng）以啼猿，绕烟塍（chéng）而泣鬼。自为红绡（xiāo）帐里，公子情深；始信黄土陇（lǒng）中，女儿命薄！汝南泪血，斑斑洒向西风；梓（zǐ）泽馀（yú）衷，默默诉凭冷月。
　　呜呼！固鬼蜮（yù）之为灾，岂神灵而亦妒。箝诐（bì）奴之口，讨岂从宽？剖（pōu）悍妇之心，忿犹未释！在君之尘缘虽浅，然玉之鄙意岂终。因蓄惓（quán）惓（quán）之思，不禁谆（zhūn）谆（zhūn）之问。
　　始知上帝垂旌（jīng），花宫待诏（zhào），生侪（chái）兰蕙（huì），死辖芙蓉。听小婢（bì）之言，似涉无稽（jī）；据浊玉之思，则深为有据。何也？昔叶法善摄魂以撰碑，李长吉被诏而为记，事虽殊，其理则一也。故相物以配才，苟非其人，恶乃滥乎其位？始信上帝委托权衡，可谓至洽至协，庶不负其所秉赋也。因希其不昧之灵，或陟（zhì）降（jiàng）于兹（zī），特不揣（chuǎi）鄙俗之词，有污慧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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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宝玉一边焚稿，一边口中念叨之际，太虚幻境的警幻仙姑正好下界游历，来到此处，听到了宝玉的一番祭语。仙姑此次云游，是为了寻觅一灵性雅致的女魂，做芙蓉仙子。原来的芙蓉仙子因结了一段尘缘，去人间还情债去了，所以芙蓉仙子职位一直空缺。仙姑听到宝玉的念道声，定睛一看，原来是神英侍者，就想起了绛珠草。心想：所谓情痴，不过是心中萦绕心心念念的牵绊，那棵绛珠草，吸取天地之灵气，修炼至高达人的情感和悟性，实属不易，若有和其一样的生灵，通过度化和修炼，也成正果，也算善事一件。神英侍者祭奠的这个女子，肯定有着与常人不一样的秉性吧。不如我且帮她一把，日后能不能修成正果，就看她的造化了。遂回去查了生死簿，知道了那个女子在人间名唤晴雯。警幻仙姑来至奈何桥，找到了一脸茫然的晴雯的魂魄。仙姑问晴雯，愿不愿意做芙蓉女儿。晴雯一个小小的孤魂，此刻去往那儿正踌躇不定，听仙姑一说，自然喜出望外，忙跪磕谢恩。仙姑曰：“不必谢我，要谢就谢神英侍者吧。听到侍者的祭文，我才知道你。既然做了芙蓉女儿，我嘱咐你一事：且不可再动凡心，涉及儿女私情。否则，难成正果。”晴雯自是点头答应，经仙姑点化，便成了芙蓉女儿。
　　芙蓉女儿是花神的前身，要成仙子，还需要修炼几百年。晴雯四处游荡奔波，照看各地的芙蓉树。一日来到大荒山青埂峰下，看到这儿环境清雅优美，隐隐透着一股说不上来的熟悉气息。不远处的森林里，一棵高大的芙蓉树上，开满了大朵大朵的芙蓉花。于是晴雯决定在芙蓉树上安家，潜心修炼。
　　不知道过了多少年，晴雯已经修炼到了一定的程度，可以变换成人形了。再有二百年的功力，就可以修成正果，成为真正的芙蓉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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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芙蓉树下面的根部，有很多的洞穴。一个较大的洞穴里面，住着一个庞大的蚂蚁家族。这个家族有很多年的历史了，据说有芙蓉树的时候就有了。每天，成千上万的蚂蚁都从这里进进出出，好不热闹。为了寻找食物，填饱肚子，每一只蚂蚁都不辞劳苦，辛苦忙碌着。
　　在这一支浩荡的蚂蚁大军中，机灵调皮的小蚂蚁吉米，显得有些与众不同。它聪明、能干，脑袋里总有很多其它蚂蚁所没有的问题。比如：雨点是从哪儿落下来的？风刮起来为什么会凉爽？一年四季为什么会有气温变化？冬天的水为什么会结冰？燕子为啥能飞那么高？大树为啥会长那么高大？花儿开了为什么会有香味？我们小蚂蚁为什么这么小，而其它动物那么高大？小鸟为什么可以在枝头悠闲地唱歌，而我们蚂蚁却要天天不停地奔波？……等等。
　　吉米在忙碌的同时，总是细心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它看到，大树根部的旁边，有一棵很高的狗尾草，长了很多的草穗，高昂地抬着头，朝着太阳生长；天上很多小鸟飞过来，一下子又没了踪影；各种各样的野花竞相开放着，散发着香气；很多高大的动物，捉住小动物后，就残忍地吃掉。它还看到，很多的庞然大物从他们身边经过，一不小心，同伴们就会被踩死；邻居金龟子，大多是晚上行动，扑捉害虫；邻居小松鼠，总是在不停地打洞，搬来很多食物。吉米曾偷偷去过松鼠的家里，里面的食物多的让它吃惊，那些东西，它几辈子也吃不完。……
　　春天的早晨。
　　阳光照在森林里，温暖而祥和。林间的小路上，蹦蹦跳跳地走来了小白兔贝利。
　　贝利刚刚一岁，第一次离开妈妈的身边，出来采蘑菇。一身洁白的兔毛，头上戴着一个红色的蝴蝶结，就像一簇美丽的云朵，在森林里飘来飘去。
　　大灰狼哈姆早上醒来，伸了个懒腰，出门寻找食物。
　　远远地，一股美味直扑哈姆的鼻子。这种味道很久没有闻到了。哈姆知道，附近有可吃的小动物。这儿是狼的出入区，小兔，小羊，小松鼠都不敢随便出入。
　　贝利一边采蘑菇，一边哼着儿歌，完全不知道身边的危险。
　　哈姆慢慢地靠近，轻轻地来到贝利采蘑菇的灌木丛旁边。
　　贝利一抬头，看到了哈姆的脸，吓了一跳。
　　贝利不认识狼。它稳了稳神，热情地和哈姆打招呼：“嗨！早上好。”
　　哈姆愣了愣，心想：小兔子胆子挺大。
　　哈姆目无表情地说：“早上好。”
　　贝利举了举手中的小篮子，说：“我采了很多的蘑菇哦，分给你一半吧。”
　　哈姆说：“你知道我是谁吗？”
　　贝利摇摇头：“不知道。但是我想和你交朋友，我一个朋友也没有。”
　　吉米此时正站在贝利的脚下边，心里急的不得了：大灰狼向来是吃兔子的，这个小兔子咋不跑呢。
　　吉米踮起脚跟喊：“小兔子，狼会吃你的，赶紧跑呀。”
　　可是吉米太小了，贝利根本听不到它的喊声。
　　哈姆纳闷：哪儿来的傻兔子呀，看到我居然一点也不害怕。不过这傻兔子很漂亮，很可爱。哈姆没有了吃它的欲望。
　　哈姆说：“我是大灰狼，专门吃你这样的小东西。”
　　贝利没有害怕，只是困惑地问：“你，会吃我吗？”
　　哈姆说：“赶紧离开这儿吧，小白兔。我不吃你，但会有别的狼吃你。”
　　哈姆转身想走。贝利喊它：“狼，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哈姆说：“不可以。”停了停，又说：“走吧，小白兔。记住，永远不要来这里。”
　　贝利想了想说：“那我可以来找你玩吗？”
　　哈姆有些不耐烦：“不可以！你听不懂吗？”
　　贝利说：“我不打扰你，就远远地看着你。”
　　哈姆有些生气，转身就走。
　　贝利冲着哈姆的背影喊：“狼，我会来找你玩的。”
　　哈姆心想，真是个傻兔子。
　　吉米心想：这兔子脑子有毛病吗？还要和大灰狼做朋友？
　　吉米百思不得其解。
　　又是一个清晨。
　　吉米一出门，远远地，就看到贝利在右边的路旁东张西望。
　　左边的路上，大灰狼哈姆走了过来。
　　吉米心中一阵紧张：这下完了，小兔子一定会被吃掉的。
　　贝利看到哈姆，很兴奋，冲着它嚷嚷：“狼，见到你好高兴啊。你看，我给你带来了好吃的。”
　　哈姆奇怪：好吃的？它向贝利的篮子里看：满满一篮子胡萝卜。
　　哈姆哭笑不得。对贝利说：“小白兔，我只吃小动物，不吃这些。你赶紧回去吧。”
　　贝利眨眨眼睛：“为啥不吃？这是我给你挑的最大最甜的萝卜。”
　　哈姆说：“小白兔，我和你不是一个种类。我们狼是食肉动物，你们兔子是食草动物，明白吗？”
　　贝利好像明白了的样子，点着头说：“哦，原来是这样啊。”
　　就在这个时候，哈姆的背后，跑来了凶神恶煞的邱特。它贪婪地看着贝利，嘴角流着口水。
　　哈姆觉察到了什么，回头看到了邱特。
　　哈姆赶紧挡住邱特：“兄弟，这只小白兔是我的朋友，不能吃。改天，我给你抓两只山鸡。”
　　哈姆在狼族中还是有些威望的。邱特摇摇头，悻悻地走了。
　　吉米被搞糊涂了：奇怪，大灰狼怎么不吃兔子了呢？平时狼见了兔子，可都是饿红了眼睛的，从来没有放弃过的呀。
　　贝利看着眼前的一切，吓得心砰砰乱跳。它此时方明白：自己随时都有被吃掉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