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灭迹

　　紫玉；她慢慢把他——刘峰的头颅举到和自己脸面平行，簌簌动滚的泪水直直而下，她深深一吻，再度狠狠一嘬；
　　“峰，峰……峰。”
　　“峰，你要记住，记住我们。”她再也说不下去，滚滚思泪倾作，似那淌不尽江水，凄凄自寒，哀婉悲怆，哽咽，哽咽……
　　“峰；你要记住，记住我与你的约定，记住……若有来世，就凭这：一吻你你，你要记住我。”
　　“记住我的这一……这一吻”既而；李紫玉复又，深深长长的，狠狠吮吮的又是二吻，二吮。
　　她——李紫玉，把刘峰的头儿摆好放正，头儿的后面用被子依好。她就跪在刘峰，头儿，火炕之前，端详又端详，看了又看，瞧了再瞧：乒乒乒三个响头过后，李紫玉复又把他——刘峰头儿，紧紧拥向怀里……
　　向厨房走去，只走了半步，她复转身抱着刘峰的头颅在寻找，一把剪子正在她的手中，紧紧在握，她复又把这颗头颅放回原处，跪倒在地上，对着刘峰说：
　　“留下，你对我的思念，千年结我这就系，我要牢牢结住，等我，等我峰。”咔嚓，咔嚓。
　　“剪子声音过后刘峰的头发早已拿在李紫玉的手中，她快速剪断自己秀发，紧紧系结，再紧，再结，寻来自己的日记本夹好，复又来到刘峰的头颅前双手捧抱：”
　　“啊！”此时的她——李紫玉；她她才看个清楚明白，就是这样，被她，折腾了半天的刘峰的这颗头颅，那，那刘峰的双眼仍然是睁着。
　　她端详，她流泪，肝肠寸寸，寸寸碎碎，凄怆使她的心血在眸前盈动，就要挤破眼眶，心脏的血液就要崩流，就要通过眼睛倾流直下，剜心的疼痛，天塌的挤压，弱弱的脊梁她终于再度挺起。
　　只见她；迎着挂满泪水的脸颊一步一步来到了厨房，望了一眼自家锅儿，刘峰的尸体都在其中，只有他的胸部躯干两头还天地不着边的搭在锅的两头，各自都在一寸之外，二寸之间，这口锅的直径不到二尺，李紫玉；慢慢轻轻把这颗头颅放下，取水，满满一锅，火儿燃起，劈柴燃烧，红光映红了李紫玉的脸庞，她一边添着木柴，一边寻看，水沸之中，刘峰的尸体慢慢在变。
　　人的肌体，与动物不同，虽然是骨，肉，筋，组成。大多数是油，它会变成血水，浓汤，直至绝迹。
　　熊熊烈火燃烧，沸沸之水在滚动，肢体，肢体，刘峰的尸体在点点，丝丝，缕缕，悄无声息的在绝迹。
　　火光掩映中，那美丽的身姿不在美丽，那温柔的淑女早已找不到源头，那似春风般的笑声早已随着这时去得无影无踪，只有这；骇人的场面，恐怖的手法取代着她的一切。
　　水还在沸，火舌高高卷卷，浓烟早已被火焰遮掩，只有熊熊燃烧的烈火，展着它的威风。
　　咕咚，咕咚，咕咚……咚咚咚……咚咚咚。
　　滋滋响音……滋滋响音屋中盘绕。
　　咕咚，咕咚，冒着热气，滋滋响声，更有那；劈柴板子被燃烧时发出的响音合成更可怕的音节，比那厉鬼嘶嚎更为使人；毛骨悚然，惊得一身冷汗。
　　哀怨，苍凉，鸣喊，嘶叫，在沸水中，在白雾中扩散，扩散，这奇冤呐喊还是被烈火的燃烧声盖住，还是被沸沸的煮熬中荡光，只有那；只有那一丝情怀在李紫玉的心中久久不去。
　　火还在烧，锅里的水仍在沸，白生生的骨头早能得见，此时它失去了瘆人，森魂的惑动，不在是鬼魅，阴阴森森，早已不显存在。
　　浓浓的肉汤仍在锅里哭泣，述说着他的不幸，锅边久传，传着不去的吱吱凄嚎，吱吱，吱吱使人心疼，滋滋的声音再度把紫玉唤醒。
　　又一个激灵；她慌忙凑了凑燃烧在外的柴火，快速站起身：哗，一瓢清水倒进锅中，再一瓢，再一瓢。
　　她又拿起一根长长的劈柴伸到了正在熬煮的锅里，搅动，翻看。
　　只有；刘峰的躯干能略显痕迹，她用笊篱，篱出来脱身的骨头，丢进了火塘，骨头再燃烧，她又在捞取，长长大大的肢骨，她又沁满了油，丢进火塘，丢到了熊熊的烈火中。
　　她又跑回里屋，把刘峰的衣物连同他们刚刚睡过的床被一同丢进火里，只有那，被子里被李紫玉砍下的，剁下的零星骨肉。发出不同味觉在空中游荡，合着那整个刘峰的肢体气味漂浮，漂浮着。
　　血腥的场面，离奇的惊悚，魔鬼似的手法，人，当真成了——魔鬼！
　　那火还燃，那火还烧，那火仍凶猛着卷着火舌，那火仍在吞噬着不该吞噬的一切，那火烧的狰狞，那火燃的恐怖，那火喷溢着鬼魅的蓝幽幽的光，光是；那样的阴阴森森，瘆瘆使人头皮起乍，毛骨再度悚然！鬼嚎狼哭在烈火的燃烈中迸发，在腾腾热沸中嘶嚎，怕的吓人，惊得魂飞胆裂。
　　只有一人不怕，只有一人她不惊，她就是；这个制造着，她又是一个受害者……
　　一切，一切的一切，都在变化。最后活生生一个一米七几的大人，一个风流倜傥的先生，一个被李紫玉倾慕仰慕，爱戴的人，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子夜，子夜，你造出了什么样的奇迹！你造出什么样的奇迹？惊醒着后人，后人，这后人能在感悟中——觉醒吗？
　　紫玉；不断着往锅里添着水，灶中加着柴，加着柴，添着水，水的减退肉儿化成了泥，柴的燃烧肉泥化成了浓汤，浓汤在水的再倾注中，一切再也找不到根源。
　　最后的骨头也在熊熊的烈火中遁了它的身形，刘峰，刘峰，就这样；得到；李紫玉授予他爱的——升华！
　　一盆盆不在是浓浓的肉汤泼洒在，长长大大的庭院上，一层层合着木灰裹着骨灰扬洒在这之上，一层又一层，又一层，层层掩盖，掩盖在盆盆淡淡的肉汤之上，最后一层灰儿淋上，掩去了该遮掩的一切。
　　李紫玉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啊！？啊，”
　　“分明我是看过天空，是有星星呈现，今，今不是自家的灯儿照亮，怎么天阴的这般列害？”
　　她复又望去，是不是自己看错。
　　咔擦！阴风作作。
　　咔擦，咔擦，咔擦咔擦，雷声动滚不断，黑风狂卷，她险些摔倒在地，黑风越刮越猛，越瓜越急，是打着旋的黑风，旋旋转转，转转旋旋，迷得她睁不开眼，脚下就要站立不稳，此时的旋风却改了风势往她的上端走刮去，冷的刺骨，冰的透骨，激的她颤栗不止，此时一个身影从她的家门一闪而过：
　　咔嚓，轰隆隆，咔嚓……隆……
　　哗；瓢泼大雨劈头盖脸从天倾泻直注……
　　咔嚓，咔嚓……轰隆，轰隆……咔嚓，咔嚓……隆……隆……
　　雨越下越大，越下越急，越下越猛，越下越爆，风越卷越暗，越暗越嘶，越嘶越鸣，越鸣越怒，怒怒的劲刮。
　　风雨交加，雨风和鸣那雷声却隐了迹象，更大的一声，她比雷声更为响亮……
　　“啊，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天助；我也！”
　　“天助；我也”
　　……
　　“天助我也……”
　　咔嚓，轰隆隆，轰隆隆。
　　雨越下越大，风借雨势，雨占风威，地面上堆积起来河流，被雨儿砸下，冒起烟雾，这大雨，这瓢泼的大雨冲走了一切，一切不复存在。
　　“啊，哈哈……哈……天……助……”
　　“你；你奈我何？啊！”
　　“啊？啊！”
　　“你，奈……我何！”
　　“我就是我”
　　“我就我——我”
　　“啊，哈哈哈，哈，这老天，他都帮我”
　　“我就是我！啊？哈哈……哈……”
　　“……哈……哈”
　　李紫玉她，她扑倒在滂沱的雨中再也爬不起来，哀嚎着，哀嚎着；悲悲切切……
　　切切悲悲，凄凄惨惨，簌簌只有泪儿自行凄流。
　　“啊！”惊恐过后。
　　此时的她，她……她才感觉自己，无地自容。
　　竟竟，竟；赤身露体，站在这天地之下。
　　“啊！”
　　“天哪，天哪……”一缕香魂幽幽出体……
　　雨还在下，风；此时的风不再是怒嚎狂啸，柔柔的想把她掀扶唤醒，似母亲拍抚着她，入睡，轻哼着；摇篮曲，唱着只有睡梦中李紫玉才能合得上的歌曲，他——风儿在唱，真甜，真甜，睡梦中的李紫玉她却笑了。
　　雨怜爱着冲刷，冲刷洗去她那无奈的——肮脏。
　　谁之错？错何人？是社会之错，男尊女卑，是时代之错？好汉……占九妻！
　　是；李紫玉，之错，不该，不……
　　太多的言论，众多的之说：地就是地，
　　天就是天！
　　沉思，褒贬，褒贬，沉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