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十八）

　　在哈尔滨的夜幕里，叶倾城还是醉倒在庞帆的怀抱里，她柔软的躯体在不住地颤抖，感觉在这个男人面前有满腹的委屈，想一股脑都倒出来。可是，她什么也说不出来，耳边只有呼呼地风雨声，
　　仿佛替她诉说和哀鸣着什么！
　　一些的委屈，一些的思念，一些忐忑不安，复杂的情绪纠结着她，也要彻底将她崩溃。她一直在抗拒这一份复杂的感情，然而，到了最后她还是被自己真爱拿捏，被这一份情感击碎，让她割裂，然而，她又是那么的不甘心，顽强又渴望地存在与重组，最好，她还是被另一个自己打败，被热爱庞帆的自己打败，叶倾城又是那么的不甘心，不甘心啊！她的出路何在，她一辈子就这样毁掉吗？就这样被庞帆锁住，永远的锁住。不分白天与黑夜，就这样被一份感情锁住吗？她无处逃离。她对他的爱无法逃离！
　　叶倾城，希望庞帆是一个自由的人，没有地位和金钱的人，她，如果以前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那么，现在，她就是一个最纯粹的女人，她只爱他的人，决不是地位与金钱，他最好不是富豪，更不是名流。她甚至希望，他是一个最普通，最平凡的人。个泥瓦匠、一个司机或者是一位公职人员。他们一起过朝九晚五的生活，一起去菜市场买菜，一起洗碗，一起散步，一起到路边地摊购物，一起安眠。可是，那些很平常的生活，对她来说是一种奢望，她不会有，她甚至是被舆论谴责的对象，她甚至要藏匿这一份感情。
　　他们天天能在一起，过着最平凡的日子，没有暴力与伤害，他们能吗？
　　“亲亲，我真的很爱您！”庞帆在一边低低呢喃。
　　“亲亲，我也是！”叶倾城发出柔美的声音，恍若隔世。
　　他们像灰尘一样漂浮在夜色里，是一对有血肉与灵魂的灰尘。
　　庞帆，黑暗中，触摸着美人，别有一番风味。他彻底被陶醉。
　　帝王可以为美人舍弃江山，他可以为一个美人舍弃一个董事长的职务，只要了缘答应离开叶倾城，他可以给他一生自己积攒的积蓄。
　　一样的感情，不一样的心情。若干年前，他们也曾经这样狂热过！在今夜如昨夜，又非昨夜，往事如云烟。
　　他们在不自觉中彼此开始恢复昵称。
　　庞帆用几乎沙哑与颤抖的声音对叶倾城说话。
　　庞帆开始泪流满面，开始哭泣，像一个孩子。他那么急切地要对叶倾城表达。他真的爱她，她需要什么都会给，就是要他摘天上的星星，他一定也会制作一架云梯，一定满足叶倾城。叶倾城在他心里，不再是一个女人，她是天上的女神！
　　叶倾城也完全陶醉在以往的情感里，如果，何书平影响了她和庞帆曾经有过的美好，那么，现在，一切都不存在了。叶倾城回到了以前的狂热里。
　　她带着一份疯狂，一份娇羞，她这般模样，更惹庞帆爱怜。
　　“我的宝贝，我的亲亲……”
　　庞帆开始气喘吁吁。
　　庞帆开始急促地呼吸，他倾注了所有的柔情与真爱。
　　庞帆的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一点点的力气都没有。爱一个人就是这样吗？整个人都要感觉崩溃与虚脱。在没有相见的时刻，急促地想见到，见到了又不知说什么好！他们彼此用躯体语言回答着对方。
　　格格，开着自己公司的车，在黑暗的掩护下，躲在车里。用照相机拍下所有过程。庞帆在亲吻叶倾城的时候，就像在亲吻她，格格，在自己的轿车里开始孤独地呻吟与抚摸自己。
　　她十分恼怒与嫉妒叶倾城，叶倾城就那么好吗？听说，男人都是那么喜欢她吗？
　　她用照相机悄悄地拍下了他们的一切，连他们一起进入蒙古包的情景也拍下了。
　　蒙古包是哈尔滨太阳岛的“情人包。”
　　格格，第二天没有见到庞帆和叶倾城。她在宿舍里一边地看着他们亲热的情景，在他们的情景里，获得一些快感与刺激。
　　李光耀在哈尔滨市内购物，他的心此刻开始宁静，他没有必要想叶倾城了，只要叶倾城开心就是他的快乐。她知道叶倾城需要彻底释放，一个完美的释放，他在休息的时候，甚至幻想，他就是庞帆。他的躯体开始发热，他开始幻想他们在一起的情景，他就是庞帆。
　　胡可雨，在一个晚上孤独地坐在油灯下，这里没有电网，只有油灯。外面的山风不断地涌进来，她感觉有些可怕。这里，太安静了，她一生都没有安静过。她的生命中只有两个男人，一个庞帆，一个就是庞子阳。到底爱谁多一点呢？她无法分清与理会。
　　这时，一团黑影闪进她的屋子。一阵风吹灭了油灯。她想喊，那个人捂住了他的嘴，然后，轻轻地把她抱在床上，开始，用心温存……
　　胡可雨，在精神病医院里，已经有好几年没有人疼爱了，她以为来人就是庞子阳。她早已经忘记了拥有庞子阳的感觉，她认为他就是庞子阳……
　　快到黎明的时候，那个人悄悄离去……
　　黎明到来了，庞子阳来了，给胡可雨带来了早点。
　　“昨晚睡得好吗？”
　　“好啊！”
　　胡可雨的气色很好，精神状态也很好。庞子阳总算放下一颗心，他们虽然没有了爱情，他们也不是敌人，只要胡可雨平安与平淡就好！
　　在庞子阳与胡可雨说一些闲淡话的时候，容子一阵风一样飘来了。她进屋就拉着庞子阳去山里采摘野果子。秋季，好多柿子与核桃都是成熟的季节。庞子阳一个城里孩子，从没有进山采摘过野果，就有几分好奇，和容子一块玩去。
　　庞子阳想问容子家里的情况，容子就是不说，最后，他们累了，在一个山洞里，容子这才告诉庞子阳自己的身世。
　　“其实，我不是我妈生的！我希望是她生的，可是，当我懂事的时候，好多人都说我是捡来的。”
　　她的话，让庞子阳心里猛然一沉，感觉积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
　　“你从哪里捡来的！”
　　“听说，我的父母都是知青，都是城里人。”
　　“我的母亲，在怀孕以后，城里来了招聘知青的名额，人家只要未婚的男女，我的父母就为了回城，放弃了婚姻，他们悄悄生下我以后，把我送给我的母亲。”
　　“我的父母因为近亲结婚，他们不能生孩子，生了孩子都是傻子，然后，在不长的时间暴毙……”
　　容子在慢慢地对着庞子阳说这些，庞子阳一阵心疼，他像哥哥一样走上前，拥抱住容子。容子，眼睛里充满泪水。她继续说道：
　　“您们城里人的孩子多好啊！一生下来就有父母疼爱，知道父母是谁？”
　　“而我呢！父亲在一次砍柴的时候，就掉进了后山里，再也没有回家。我的母亲，也很孤单，她埋怨我是一个命硬的孩子，克走了自己的亲身父母，也克走了继父……母亲曾经指着我的鼻尖说着，那些话像一把匕首，杀戮着我。”
　　容子轻轻地说。
　　“怎么会相信命运呢？那是你的不幸，是你知青父母的不对。”
　　庞子阳在一边安慰容子。
　　“他们后来看过你吗？”
　　“看过！他们回城以后，就各自成了家。”
　　“他们来看我，说是我的父母，我感觉就和陌生人一样，我就跑到这寺庙里躲起来，他们找不到我，就不回家了……”
　　庞子阳看到眼前的女孩，一阵阵地怜惜，原来，这个女孩子有这么多的痛苦啊！庞子阳走上前，紧紧地抱住容子。
　　容子一生很少得到过安慰。她几乎没有朋友与亲人，就这一个继母，现在，还是一个残疾人。庞子阳紧紧地搂住了容子，容子娇喘不断，庞子阳也克制不住自己，他们在无人的山洞里偷尝了欢爱，对容子她可是第一次……庞子阳躺在容子身边，他感觉他有责任给予这个女孩幸福，一种做男人的责任。他更感觉容子就是他渴望寻找的梦中女孩。他要和胡可雨离婚，一定要离婚……
　　胡可雨这里每天晚上都会来一个男人，和她亲热，亲热完了就会离开，胡可雨总以为是庞子阳，那身段，那感觉就是庞子阳啊！
　　庞子阳给母亲打电话：“妈妈，我有女朋友了！”
　　“好啊！一定要处理好和胡可雨的关系后，再成家！”
　　“父亲，我有女朋友了”
　　“是！谁啊！”
　　“等您回来，就知道了！”
　　庞帆在蒙古包里接到儿子的电话，心潮起伏。他爱儿子，儿子在他的心目中胜过一切。虽然，当年在他求学的时候，没有给他富足的生活，那是因为，他知道，真正的生活不是钱的多少，而是历程。只有他明白钱会害了一个男人！
　　庞子阳真的沉浸在新的恋情里。难道！生命中他和古骆有着某种牵连吗？容子再抱怨自己的城里父母抛弃她的时候，庞子阳就咬着她的耳朵说：
　　“你是为我生的！容子是为庞子阳生的！”
　　“容子是为庞子阳生的！”
　　他冲着大山呼喊，大山也这样回答。胡可雨听到回音以后，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下来……
　　晚上，当那个黑影再来的时候，她忽然坐起来点亮了油灯，她终于看清楚了他的面容，他不是庞子阳。
　　胡可雨一阵气氛与恼怒，她的精神又一次受了刺激，举起剪刀，刺死了这个男人，然后，她哭泣着嘶喊着跑下山去……
　　古骆村镇，一个疯狂地女人刺死了了缘的弟弟……这条新闻传进了了缘的耳朵里……
　　了缘，紧紧地攥住了拳头。
　　“庞帆！你难道让我到美国考察，就是想睡我的女人和谋害我的弟弟吗？”
　　了缘，决定马上回到中国。他要为弟弟讨回公道！
　　山村很寂静，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