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五)
作品名称:味道 作者:诗人夏红雪 发布时间:2013-07-28 10:44:32 字数:3025
叶倾城独自一人回到古骆,有位作家说过,故乡是疗伤最好的地方。这里和渤海湾是两个天地。渤海是碧波荡漾的大海,这里是秋高气爽的秦岭山脉。她暂且离开喧闹的城市,这里的寂静让她心旷神怡,寂静带给她一种轻柔的情绪,她忽然感觉到,身体以及思想的负累在慢慢地减少,只有自己和大山,她喜欢和渴望这份轻柔与寂静。
叶倾城最后感觉自己像飘荡的一片枫叶一样,在夕阳里美丽舞蹈!没有烦恼,这是大自然的神力。
现在的古骆,不再是昔日荒芜的小村庄,现在已经发展为是一个很繁华的小镇,恍若一个小香港,一个竖立在秦岭山脉的璀璨明珠。这里,正在开发旅游文化。一条茶马古道,从它的镇中心穿过。村里只有老人留宿,多数年轻人出外都打工去了,一个村子显得格外寂静。秋阳斜照在神秘的村子里。
叶倾城的母亲,已经搬到城里居住了。母亲,见女儿回家,十分高兴。只是女儿有些不高兴,感觉内心有很沉重的心事。她告诉母亲自己想一个人回去看看古骆。
古骆是轩辕黄帝的儿子骆明曾经治理的部落,五千年后,这里遗留下很多历史传说与文明。
她还是想一个人回去走走,古骆在呼唤她。
她沿着茶马的小道,一直走到深山里。渐进秋天,林荫道边有很深的野篙。她忽然感觉一阵莫名地晕眩,在她要依靠一棵古松的时候,突然晕倒了……她的头撞击在树杆上……她的身体栽倒下去……
她的动静惊动了在茂密草丛里挖药材的一个和尚。
当叶倾城醒来的时候,她已经不会说话了,也失去了记忆。她被一个年轻的和尚搭救在一座寺庙里。
在高高的秦岭山上,远看,只有这一座寺庙。
叶倾城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以后。她失去了记忆,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了她的庞帆与学校,还有,她的母亲。
这是一个雕梁画栋,很古朴典雅的寺庙,这里住着一个很俊秀的和尚。
叶倾城问那个和尚“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吉祥寺”
“我怎么到了这里?”
叶倾城揉着太阳穴,她感到头很痛。
那个和尚感到叶倾城终于醒了,十分欢喜。他的草药起作用了,他第一次救人成功了。
“感谢我佛!您终于醒了。”
叶倾城看到这里环境典雅,参天大树蔽日,秋风习习,是一个修心养性的好地方。可是,她是谁呢?怎么来到了这里。她使劲捶打着自己的头部。
那个和尚看到了,赶紧阻止了叶倾城,阻止她无谓的捶打。她失去记忆,是因为脑部的淤血还没有散去,还在压迫记忆的神经,捶打也没有作用。
他实际已经猜到她失去了记忆。
叶倾城开始黯然流泪。
那个和尚递给她两个红薯。和尚的名字也叫和尚,他也是古骆人。寺庙的生活很拮据。这里,离主干道太远,也不是开发种粮食的地方,所以,没有几人施舍,寺庙周围都是山地,也没有多少粮食可以收获。
叶倾城不明白,在快节奏的生活里,怎么还有人宁愿留守这里,吃苦修行。
叶倾城看着那个和尚:“为什么不下山去!”
“为什么要下山去!”
“这里的生活太简单了”
“我喜欢这样的简单!简单没有压力,更能静心修行!”
那个和尚就退出房间,一整天都不再打扰叶倾城。
叶倾城开始回忆,可是,脑海里还是一片空白。她已经失去了对往事部分的记忆,失去了对亲人的记忆。
晚上,和尚给她送来一个烤熟的野兔子,很远的时候,空气里就飘来兔肉的香味,一下子勾起叶倾城的食欲。
“你杀生了!”叶倾城诧异地询问。
“没有,是一只兔子,真的碰在树赶上就死了,想给你补补就带回来了!”
“真的有‘守株待兔’这种事情啊!”
叶倾城被野兔清香的味道深深诱惑,还有什么比这更香的美味吗?
叶倾城撕下一个兔腿给和尚,和尚还是走了。
和尚每天不是上山采药,就是在一个旧本子上写一些古词,有时候还计算一些化学方程题目,或者在绘画。叶倾城没事的时候,也会来到正殿,和和尚一起盘腿打坐。
“你就知道坐!”
“你知道山下有多繁华吗?”
“既然山下有那么多繁华的地方,那你就去山下好了。”
“我……我……”
叶倾城开始感到头一阵剧痛,她抱着自己的头,无处逃离,她甚至被痉挛的剧痛折磨的不能呼吸!她痛苦地呻吟着……
此时,那个和尚抱起叶倾城把她送回房间,然后,为她倒上一杯水。
“快喝吧!”
“喝水能管用吗?”
叶倾城几乎有些生气。“这不是一般的热开水,这里有中药。”
“是我上山采的药草研制的。”
叶倾城喝完药以后,就迷迷糊糊睡着了。她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玩石头的老板要娶她,她坐着古代的花轿,在花轿的后面有一个女人在追赶,那个女人好伤悲,那是自己的母亲吗?
“母亲……母亲。”
叶倾城就这样呼喊着。
那个和尚在他的屋子听见,特意来到叶倾城的房间,看她在做噩梦,就没有打扰,就轻轻地离去。
那个和尚,走路极其轻巧。他的师父禅修大师曾对他说过,一个人的修行,先从走路开始。一定要轻,轻才可以放下,轻才可以丢弃沉重的负累。和尚就是这样修行,从走路开始。无论他走得多么轻巧,眼前还是浮现出他女友格格的身影。
那个和尚痛苦地闭着眼睛。他想起他喜欢的格格姑娘。
格格是一个美丽的乡村女孩,和尚那时还没有来到这里,他们一起在高中。后来,他考上快了大城市的一所大学,格格没有考中,继续在苦读。
他没有嫌弃格格,他心里只有格格。他是先考入北京一所大学的。格格复读一年后,考入其它大学。可是,格格却在考入大学的第一年和一个上海的研究生好了,那个和尚无心在学习,就一生气来见格格。他们约定在家乡见面。
古骆的山风,吹拂着古骆的人们,也吹拂着即将分手的和尚和格格。
“格格,你真要去上海吗和那个研究生相好吗?”
“是啊!我想去新西兰,因为上海那个研究生的父亲可以资助我。”
“我们可以回到家乡,一起建设我们的家乡,一起做村官,一起搞一村一品。”
“我不想回到古骆,古骆太陈旧了。古骆的花也没有大学的鲜艳……更没有新西兰的芬芳。”
和尚还能说什么呢?他感到胸口被无数的匕首杀戮。
从此,和尚不再回到北京的大学。而是,在秦岭之巅的吉祥寺出家。
那天,天空下着雨,他绝望地登上巅峰。
他敞开怀抱,向山下飞去。没有了格格活着有什么意思。他的格格成为一个研究生的妻子,为什么一个女孩,一个山村的女孩就要出国呢?国外有什么好,听说,新西兰做妓女都是合法的!那样的国家一定要去吗?
和尚悲痛万分,他不能从失恋的情感里走出。多少花前月下,有他们的海誓山盟。他考上北京大一所大学的时候,格格曾经哭红了眼睛哀求他:“一定要等我,不要和大学里的女孩好啊!。”
格格声情并茂的话语还在耳边回响。他进入大学以后,目光没有斜视过任何女人。他心里只有古骆的格格姑娘,他希望格格能和他考在一个城市就读。
第二年,格格考到了上海一所大学。才入学一年啊!就喜欢上了一个研究生,就因为他父亲是华侨,公司在新加坡的老板。爱情,还没有彻底在和尚的心里消亡,格格就已经变心了。
和尚伤痛之余就来到这个小寺庙前轻生,被他的师父禅修抢救。和尚再也没有回到北京,也没有继续完成他的绘画专业。
和尚还是一如既往地打坐与耕种些蔬菜。这里的粮食不好生长,只有南瓜可以喜获丰收。
老和尚死后,小和尚就成为这里的主持。
他喜欢上了这份安静。
安静,可以了却一切烦心的事情。
师父,在临死的时候,给和尚一个法号:“了缘”
“了缘”和尚开始喜欢这个名字。只是,生活就只剩下他一个人,没有人叫他。
“燎原”叶倾城这样呼喊和尚。
“我不叫燎原,我叫‘了缘’”和尚纠正着。
“对了,你叫什么?”
叶倾城又感觉头部一阵剧痛,只要她回想过去的时候,她就会这样。和尚看到叶倾城十分漂亮,这样我就称呼你“仙霞”。
叶倾城在失去记忆后,有了自己的名字“仙霞。”
了缘和仙霞,远离城市的噪声,在安静的环境里独守这份安静。没有烦恼与妄念,禅在他们心里开始静虑。
生活在他们的眼前是另一番韵味,他们真的能一生这样安静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