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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节她是谁?

作品名称:一线阳光      作者:雪苑林      发布时间:2013-08-04 10:38:18      字数:4624

  怡奇凝住气问:“她是谁?”她可怕的预感要来了。
  “来这个城市之前我是结了婚的。”熊小鱼小心的看着怡奇,声音极低的说。怡奇却听得十分清楚,仿佛它们是一只只灵巧的小钉子要钉到她的耳朵里来。
  “结婚。”怡奇喃喃的念着,她好像一时还弄不清这二个字的含义,她的脸色却渐渐苍白。熊小鱼呆呆的看着怡奇,一时无话。
  怡奇淡淡一声冷笑:“我知道了,你为什么要来找我,主动陪着我笑,那些年我牺牲掉一次次自尊,一个个小小的自我,傻傻的,傻傻的笑着想要和你和好,仅仅是一个笑而已,你都不肯给。你那样的冷漠那样绝情,那么多年了,你都不肯原谅我,如今你结婚了,心理平衡了,你就来找我,以此来奚落我,耻笑我。现在,我很肯定的告诉你,你的遂了心愿了。”
  “怡奇,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你误会了。听我解释。”
  怡奇望一眼熊小鱼,不屑的说:“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有意义吗?算了,如果你用结婚来打击我粉碎我,我很肯定的告诉你,你达到如期的目的了。”
  熊小鱼说:“用这样迟的婚姻来打击你,不是很幼稚吗?”
  怡奇冷笑道:“会有二样吗?”她是尖刻的。
  熊小鱼激动的说:“我们是因误会错过了这么多年,我只想让你知道真相。”
  “什么是真相,一个乔鹿儿还少了吗?”怡奇说出了她最想说的,抽动她最痛的神经。
  “是的,你以为我有一个乔鹿儿,我以为你有一个苏里基,一个‘以为’隔断了我们这么多年。”熊小鱼喃喃自语。
  “难道会没有乔鹿儿吗?你们都在一起那么多年。”
  熊小鱼没有答话,沉默的站着。他站的前方的一池喷泉,无数的白水珠泡沫似的飞向空中终因没有方向又无力而返,太阳尽情的曝晒着它们,水光交错汪汪的瀑到他脸上,他的脸便也像流动了无数条水波,弯弯折折,凹凸起伏,他的精神意志被怡奇的话打弯了,折折叠叠,伤痕不已。
  怡奇看他不说话,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说:“我知道,你有你的虚伪,你一样是虚伪的。她转过身去,要撇下他走掉。”
  “怡奇,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熊小鱼绝望的说。
  “那又会怎样?”
  “我和乔鹿儿是在一起过,那是在你和朗义成家之后的事,那时我对你完全绝望了”
  “在我成家之后?这可能吗?他们一直传言……”
  “后来,我和乔鹿儿走到了一起,是她提出的分手,她觉得你的影子一直在我和她之间,她无法走出这种感觉,她说她太痛苦,所以她提出分手……后来,在一次商业聚会上我认识了我公司老板的女儿。我们交往起来,那时公司准备开分公司公开招聘人才,有一个条件必须是已婚。”
  “哦,我知道了,你用婚姻交换社会地位,金钱,它们真的是很好啊,你看你什么名车、别墅都有了,还有一个董事长的女儿,人生里该有的东西你用婚姻一次交换就成了,对,很成功很彻底的交换。”怡奇说完不再看熊小鱼,甩下他走了。
  熊小鱼已经听不清怡奇在说什么,他只觉得怡奇的话把他置身于十字路口的人,被来往如梭的飞速行驶的车流撞来撞去,他一点闪避的机会,他早已是粉身碎骨,血肉模糊,没有一个完整的尸身了。
  朗逸看见怡奇坐在沙发里,蜗牛一样蜷缩着身体,奇怪地问:“你怎么了?在学校受了什么委屈吗?他更想问你受了熊小鱼什么委屈吗?”但是,他又忍住了。
  “没有什么,我只是想辞职。”怡奇淡淡地说。
  “真的吗?决定了?”朗逸满脸疑色,但是他看见她点点头,他沉默良久终于不能判断出什么来,只得说:“好。”
  经过了一次次寒风的抽打,浓艳之秋终于褪尽铅华,隆隆的冬天踏着沉冷的步伐来了,世间万物被浓缩了水分一样,都向后大大的退了一步,让出许多空间来,道路变得更加宽阔,天地变得更加辽远,视野之内更加干净明了。
  
  半年过去了,怡奇觉得是过去了半个世纪。有半年时间可以不看见熊小鱼了,欢喜的忧郁的爱的倦的痛的恨的都过去了。对于怡奇来说过去的一切都是死过去了,结局了,要来的全是新的。
  这个周末,怡奇准备去幼儿园接儿子回家。在路口,她看见了熊小鱼。
  他,站在冬日的风中,像站过了许多年,萎谢的、无力的,像一座临时堆垒的泥塑,随时都有可能垮塌掉。头发被风无情的吹刮着蓬乱得如一堆野草,脸色苍白,站姿僵硬,像一个饱含苦难的战士,他苍茫衰老的样子浓缩成僵硬的一团,硬生生的印到怡奇的脑海里来,镶上铁框子,拿不出来。
  怡奇犹豫着,走上前去,熊小鱼望住她,“你怎么来了。”她问。
  “我再也管不住自己,我不得不来找你。”熊小鱼低低地说。
  “你为什么要来,一切都已经平静下来,这样没什么不好。”怡奇冷冷的说。
  熊小鱼说:“我知道你是下决心要躲掉我。”他不能更多的言语,只沉沉的看着她,眼睛渐渐晶莹潮润。
  “算了吧,你是要看到我不高兴你才愉快吗,这么多年了……不欠你的了,你可以走了。”怡奇的眼睛也湿潮潮的,但是她的声音坚冷的说:“我对你的心已经死了,早在半年前就死了,拿不出什么给你了,你白来了。”
  “你来这个城市之前,也许我活在一种爱的虚幻中,要等到你来我才甘心啊,等了你那么多年,其实我什么也不要,我早没有这个资格,我有了丈夫、孩子,但是我不愿面对现实,我想忽略掉这个事实,你把这个梦打破了,再拼凑起来的时候就变成了面目狰狞的现实……梦没有,总得活下去。”
  熊小鱼的脸颤微微的抽动着,说:“你的话我听懂了,明白了,我不会再来了。”他勉强的笑一笑,很吃力的样子,然后决绝的转过身去,走了。
  那时,天阴阴欲雪,天际四周黑沉沉的,像不严谨的白色纱布渗进了许多浓黑的墨泽。熊小鱼的身影渐渐模糊,一笔一笔涂抹着黑泽,越陷越深,陷入豁深的深潭,沉重的要捞不出来。怡奇一阵绝望的窒息,她怔一怔,醒悟了似的,喊一声熊小鱼就跌跌撞撞的往前跑。街道上车往如流,人声鼎沸。怡奇看见熊小鱼的身体深深的溶入人流车往中不见了,仿佛被刚才飞驰而往的车流无声无息带走了一般,怡奇脑里不由得一阵混乱,正恐惧着,她突然看见对面街道熊小鱼的背影,像泅渡已久的遇难者湿淋淋的靠上岸。他踌躇着回了一下头,看见遥遥相望的怡奇。他飞奔着跑过来。
  那时,朗逸驾车正准备出去,车驶出不远他就看见他娇小的妻和她的初恋情人相拥着走在一起,如梭的车流衬着他们的似水年华,让朗逸觉得他们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只为看一看这个世界的精彩绝伦,即使他不愿意相信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认他见到的一切都是真的。他终究有他做男人的一腔愤怒,他停住车冲向他们,巨人一般站到他们面前。二人怫然失色,熊小鱼向前跨一步拦住怡奇,他这个本能的动作更加激怒了朗逸,他挥起他巨大的轮掌打到熊小鱼的脸上。熊小鱼没有躲让,一副甘愿领罪的样子。
  怡奇大喊:“朗逸,不要打。小鱼你快走。”
  熊小鱼并未走,炯炯的盯着朗逸。朗逸见此时此景绝望了似的,掉头冲向他的车里,一阵喇叭的狂鸣后呼啸着去了。
  “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个样子。”熊小鱼满脸忧色。
  怡奇摇摇头,说:“这个问题迟早要解决。”
  夜幕降临了,朗逸一直没有回来。
  杰杰早已熟寐在五彩的童话中,脸上带着甜甜的微笑。偶有梦呓“妈妈,玩。”“爸爸,纸飞机——”儿子的梦语是偶尔的铃鸣,漾漾荡微的涟漪在静祥的夜晚的空气里,让怡奇感觉她的家还没有破碎,还是一个能画好的圆。但是,今天她和熊小鱼联袂出演砸坏了圆的完整,它要缺口了,而缺口的两端是尖锐的,一端是她,一端是朗逸。面对面的尖锐了。下午的一幕重重的伤到朗逸,他像一匹烈马狂作而去。那时,他开车出去找秦君去的,他接到一个好的项目,打算在找秦君借一笔资金轰轰烈烈的大干一场。
  
  有一段时间没有和秦君会面了,他们都太忙,偶尔闲暇通通电话,秦君会问,怎样什么时候去“风一格”茶楼,会面安可知啊,哈哈哈。朗逸当然听得懂他会面安可知的含义,但是他不愿提到这个话题,他吱吱唔唔说到另外的话题上去了,秦君自然明白,也就不再提了。
  朗逸很久没有见到妞平了,他觉得她像他寂寞闲暇中的插曲,偶尔穿插是愉悦的甚至会有美妙的感受,但是她只能是插曲,主题曲还得由怡奇来唱。但是,今天怡奇……正想着,电话铃声响了,是秦君。秦君没有和平日一样客套,直奔了话题:“朗逸,这一阵子,你知道的金融危机……大家都不好过,我想……”
  朗逸便明白了,他也不能再开口借钱的事。他不由得一阵烦闷。
  似乎有人在车窗外喊他,是一个熟识的牌友,原来他不知不觉把车开到茶楼来了。车窗外的人还在热烈的招手,朗逸心一动,走下车去。
  朗逸是一个人缘极好的人。何况他现在是一个和平又有钱的人,更是受人前吹后捧,朗逸的心绪变得莫名好起来。和他的牌友应酬吆喝着,只有一个人不理他似的,他知道那是妞平。她坐在室内的一角,正低头按着手机的键盘,滴哆滴哆的键盘声很有节奏,她纤纤十指涂了鲜红的指甲油,亮汪汪的一遍,鲜明齐整。她认真的在键盘上按来按去,一按一个血印子,那些血印子全打到朗逸心里去了。朗逸心里不踏实,他故意大声说:“怎么,苹果,好久不见,就贵人似的不理人。”妞平也不抬头,语气淡淡的说:“你才贵人呢,到有时间到这地方来。”
  朗逸知道她是生了他的气,她这样子倒让他喜欢,他大方的坐到妞平旁边的位子,她忍不住笑起来,露出她的娇气。
  一到牌桌,朗逸原来那些难度的时光流水似的过去了。他看一看时钟已经是凌晨二点多了。他站起身歉疚的说:“对不起,我得走了,各位失陪了。”他望一眼妞平起身走开。
  妞平得到某种答案,跟着走了出来。朗逸停在车旁问:“要不要我请你吃夜宵。”
  妞平吃吃一笑:“我要吃你。”一闪身,上车了。
  朗逸心头撞一撞也上了车。在离家只有几步之遥的朗逸带着妞平驾车驶向离家更远的地方。他的内心有一种狭窄的快乐,报复了的快乐,报复了他心中的那个不快,肿瘤似的割不尽,针锥似的锉得他血肉生庝。
  朗逸驾车行驶在无人的街道上,他有一种要涉险的无名的小的兴奋。妞平的眼神让他有一种为所欲为的冲动,但是,他终究只敢把她送到她家楼下就不敢涉越了。
  他回家时怡奇并没有睡,还在等他。见他头上有晶莹的雪花,问:“下雪了吧,外面冷不冷。”朗逸不理她,直往屋里走。
  怡奇忍着气问:“你要怎样?”
  “我能怎样,你是有人守护的人,我能怎样?我又敢怎样?”
  “朗逸,我希望你不要这样,我们需要解决问题。”
  “我还有能力解决你们的问题吗?我的任务是守着答案。”
  第二天一清早,朗逸早早的就起来了,他只是模糊的打了一个盹,他还得赶到他公司去,秦君已经催债几次了。他得想办法筹集资金,一边还债一边筹备他的新项目。但是事情办得并不顺利,一天的打磨求揖只是白忙乎一场,一切都没有了希望。他失魂落魄的回到家中,觉得自己的失意破败,像一个灰色的生活里的跳梁小丑,滑稽可笑的在生活中上串下跳却毫无用处,他甚至不能管好自己的家。想到家,他有一种刻骨的痛楚,悲哀和愤恨。他打开家门的那一刻,他看见他的妻安静的坐在沙发中,并不是很在意他的得失,这个家的得失。他忽然燃起无名的怒火,指着她的鼻子喊道:“我知道,你迟早是要到别人的公司里去的。因为你有了去处,所以你全不担心。”
  怡奇淡淡的说:“那是你的思想不代表我。”
  “那你的思想是什么?”朗逸愤怒得像一只狮子,怡奇太沉得住气了,她这样子激怒了他。他几乎是捏紧了拳头,他要拿出一个做男人的尊严,狠狠的打到她身上,让她痛让她痛哭流涕,让她断了她对另一个男人的想。他看到怡奇在她激烈的言语中全身颤抖着,流着泪,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被他击碎了,他感到满足又感到痛苦,他想撕破这令人窒息的气息,撕烂这密密麻麻痛苦的日子。他像一只受伤的猛兽有吞噬一切痛恨,大喊着:“离婚吧,离婚吧。”
  怡奇看着朗逸的脸,因为过于愤怒的脸白惨惨的有几分变形,仿佛就要撕裂开来变成两个尖利得恶鬼扑打到她身上来,她心中一阵骇然,说:“如果你心中有了人,而那个人也是心中有你的,我同意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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